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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如果爱情可以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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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飘起了雪花,南禾荷站在街道,已经快八点钟了,街道上人不太多,她慢慢的走着,雪花飘落在她衣服和头发上,她鼻子冻得有些酸,眼泪有些想要流下。刚刚见到白倾情的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多人在场,她有些害怕说话。想起不禁觉得好笑,律师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么?如果颜诚意知道一定少不了一顿训斥吧?
当她看到街灯照着他身后的人,影子照在她脚边时,她突然停下,猛然回头,看到了苏笙。苏笙看到她笑了。走上前说:“刚好我也吃饱了,一起走吧。”
苏笙依旧平时一样,一脸笑意说:“怎么突然决定回来了?”
她抬头看着苏笙,一脸认真的说:“苏笙,对不起。”
苏笙沉默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南禾荷跟上前,良久苏笙才玩笑般说:“有什么对不起的呢?我早就忘了,你再不回来,估计我连你长什么样都会忘了。”
“苏笙,谢谢你还是对我这么好。其实今晚刘思雨是想要看我笑话的对么?”
苏笙低笑着说:“你们俩这样,大家很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是特别的关心。”
“关心?以前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暗地里和我没少较劲。”南禾荷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苏笙说:“你应该知道吧,白倾情以前也总说为我好,关心我,可是呢?我还是伤痕累累。有些关心很累,很烦,所以我不需要。”
“你还是忘不掉他么?”
南禾荷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刻在心上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苏笙不再说话,只是和南禾荷肩并肩走到了KTV。
红韵一行人很快就来了,柳君和红韵看到南禾荷,赶忙把她拉到包厢外,柳君对南禾荷低吼道:“叶子,你疯了?你饭才吃多少就结账啊?我们每年都是AA的啊,你傻啊?”
南禾荷搂着红韵和柳君的腰笑着说:“我上司说,如果一个人长期处在一种优越的环境中,她一定受不了别人给她的嗟来之食。”
红韵皱眉说:“什么跟什么啊?”
南禾荷不怀好意的说:“刘思雨老公现在很有钱吧?以我对她的了解,我50%可以确定今晚KTV的钱刘思雨会一个人出,所以亲爱的,一会儿你们多喝点,喝多了去我那里睡。”
柳君立刻从南禾荷怀里跳出来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然后又兴奋的说:“万一她不结账你不就亏了?”
南禾荷眉毛向上一扬:“到时候我就说我提前替你们结账了,你们还给我啊。”
红韵和柳君:“……”
红韵说:“那你也亏啊,用一顿饭钱和她计较?”
南禾荷笑呵呵的说:“我在路上和李彬打电话了,我提前先帮你们结账,你们到时候直接过来唱歌。”她可没说请他们吃饭。
柳君和红韵一阵无语,南禾荷你真黑!
南禾荷三人进了包厢,大家都显得很兴奋,果然没一会儿,刘思雨就说今晚大家随便喝,她请客。
红韵和柳君看着南禾荷,三个人笑的格外阴险。
柳君出去没一会儿回来后,笑的贼兮兮的坐在南禾荷和红韵中间,红韵低头问柳君发生了什么事。
柳君说:“等会儿看呗。”正说完,服务员又提了三架啤酒和十瓶红酒,虽然不贵,但也不便宜。南禾荷笑着看了一眼刘思雨,只见刘思雨恨恨的看着柳君。南禾荷一转头看向了白倾情,白倾情坐在点歌机旁边,帮忙点歌。
李阳挤了挤南禾荷身边的苏笙,然后坐在南禾荷身边,端了一杯酒递给南禾荷说:“又五年过去了,其实挺怀念我们第一次聚会的时候。现在人多了反而不知该玩些什么。”
南禾荷环视了一下包厢,基本都是几人围在一起聊天,并没有全体融入进去。南禾荷接过李阳的酒杯放在桌上说:“我不喝酒,上次已经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上次聚会南禾荷喝酒,亲了一个人,抱了一个人,还把一个人按在床上!看的白倾情脸都黑了!
李阳说:“没事,红韵不是开车了吗?到时候会送你回家的。”
“韵韵已经喝酒了,你想让韵韵醉酒驾车?出了事情你负责啊?”柳君听到李阳的话,立即反驳,不过又很快嬉皮笑脸的对南禾荷说:“不过没关系,反正你就住旁边的酒店,到时候我和韵韵送你过去。”
南禾荷无奈的看着柳君,拿起一杯红酒说:“明天我就要回杭州,怕醉酒耽误了。”
显然李阳红韵和柳君对此比较失望,李阳失望是因为不能看到南禾荷有失仪态的样子,红韵和柳君是因为才刚刚又要分开的不舍。
柳君点了一首《只有情不变》,红韵和柳君一人一个话筒,然后和南禾荷三人手挽手唱着。南禾荷安静的听着。当最后‘永远’结束时,红韵和柳君都哭了,南禾荷眼眶也红了。南禾荷想:一生有两个这样的朋友就足够了吧。
南禾荷感性的时候很少,但这一刻她还是陷入了莫名悲伤的气氛中。然后让坐在点歌机旁边的白倾情帮她点了一首《朋友别哭》。
这是南禾荷第一次在KTV开口唱歌,南禾荷开口后,大家都很安静,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安静,南禾荷唱着唱着眼泪就不自由的流下,再也唱不下去了,白倾情递给南禾荷一张纸巾然后拿着另一个话筒接着唱。
南禾荷起身去卫生间,心情平静后出来坐在了白倾情身边,对白倾情说:“《遇到》帮我点这首歌吧。”
白倾情帮南禾荷点好歌,然后置顶,南禾荷看着白倾情,沉默良久说:“现在有女朋友了么?”
白倾情没有看南禾荷说:“没。”
“怎么不找一个?”
白倾情没有说话,这时一个女生拿着话筒喊:“《遇到》谁点的?”
南禾荷接过话筒,缓缓开口,南禾荷的声音唱歌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唱出来另有一番味道。南禾荷一直看着白倾情在唱,白倾情偶尔也会抬头看南禾荷,却又立即转头。
大家一直唱到两点多,刘思雨喝的有些多,给他老公打电话让来接她,顺便来结账,其他同学都各自回家,柳君喝了很多,红韵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决定一起去南禾荷的房里过一晚。
李彬、苏笙、李阳、刘默泽还有几个男生决定在酒店开几间房,都喝的有点多了,不能开车,白倾情却坚持要回家,大家极力挽留都没用,但白倾情喝了酒不能开车,南禾荷说送他下楼搭车。白倾情并没有拒绝。
电梯里,白倾情问南禾荷:“会开车吗?”
南禾荷习惯性的说不会,白倾情说:“没学?”
南禾荷说:“有驾照,会开,但一直没开过。”
到了底楼,白倾情和南禾荷走出去,白倾情说:“以你现在的条件不至于买不起车吧?”
南禾荷没有说话,其实两年前南禾荷坐颜诚意的车出过车祸,那时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伤的有些严重,那时的南禾荷刚拿驾照,从此也不敢开车了,把刚买的车又卖了,为此颜诚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知道颜诚意很过意不去,开始放手让她做一些重要的事情,还给她加工资。
白倾情见南禾荷没有说话,就想可能是发生了不好事情,便不再问。白倾情走到一辆车边,把钥匙递给南禾荷说:“现在晚上人少,你开车送我回家吧。”
南禾荷有些为难,但看着白倾情已经坐上车了,只好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一路上南禾荷都在专心的开车,白倾情给她指路,她离开武汉五年,很多地方都不记得了。南禾荷开车格外小心,第一是因为以前车祸的阴影,第二是因为这个车是白倾情的,格外珍惜,第三是因为南禾荷自己告诉自己,车上的人是白倾情,一定不能出事。所以南禾荷战战兢兢的把车开到了白倾情家。
下车后,白倾情说让她把车开走,晚上不好搭车。
她拒绝了白倾情,说自己不认识回去的路。还是不开车了。
她出门的时候以为只是把白倾情送下楼所以没有穿羽绒服,只穿了个打底连衣裙。现在站在下雪的夜里,冷的直哆嗦。白倾情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白倾情说:“车上有导航,我帮你调。”说着便又钻进了车里。她摸着身上的衣服,看着白倾情,脚步挪不动一下。白倾情调好导航下车,看着南禾荷说:“好了,给你钥匙。”
她并没有接钥匙,只是看着白倾情。
白色的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眼睛显得一丝冰凉。
片刻后,白倾情说:“这几年过的好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然后拢了拢自己身上他为她披的外套。
白倾情嘴角显出一丝戏谑:“一定很幸福吧?不然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看一眼?”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看着他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他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传来:“你能够回来一趟不容易,赶紧回去和你的姐妹团聚去吧。”
南禾荷弯起嘴角,想说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白倾情转身就走。
“如果我现在回到你身边……”南禾荷抬头看着白倾情背对着她的背影说:“你会拒绝么?”
她感觉到了白倾情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了下来。他转过头,平静的看着她,眼光里有了岁月的沉淀,沉静且深沉,她一时间看的有些呆。
他的声音平静的波澜不惊:“我们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不适合开这种玩笑和玩这种游戏。”
“我没有开玩笑。”南禾荷坚定的说。
白倾情从裤子口袋掏出一盒烟,动作慢条斯理的点燃,收起烟盒,他说:“那我告诉你,你趁早把这念头灭了。我可以答应任何人,但除了你。”
“为什么?”
“就凭这五年里你的销声匿迹。”
“苏笙很早就告诉了你的消息不是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就表示我非你不可了呢?”
南禾荷低头不说话,其实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只是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多年明白了很多,不想要计较当年的一点一滴了,她放不下这个男人,爱他如故。
白倾情一如从前的温柔,他说:“我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五年的时间,终究是太长了,我还是变了。”
南禾荷低头咬着唇,眼底一片破碎,良久抬头看着白倾情说:“那我怎么做你才能答应我?”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在我面前显得特别卑微?你觉得你放下了姿态,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会答应?”白倾情看着她深邃的眼睛说:“曾经我求你不要分手,那时候的姿态有多低呢?我说离开你我会疯,我也以为你会答应不分手。可你当时说什么?我想想,哦,你当时说‘倾情,一个不懂爱的人,怎么会疯呢?’后来我想想,我那时候确实不懂爱。”
南禾荷显得有些慌乱:“可你现在不是没有疯么?你那时……”
白倾情听到她的话,眼睛眯起,嘴角一丝嘲讽的讥笑,打断她的话:“我庆幸自己没有疯掉。你转眼就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了,有想过我的感受么?”
“那是因……”
“现在不必解释了。”白倾情打断她要说的话:“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见到你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感觉了。”
“白倾情,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你,我不相信我现在在你心里没有一席之地。即使在将来,在你未娶我未嫁的前提下,你也阻挡不了我喜欢你,阻挡不了我为了喜欢你然后去追你。”南禾荷语言格外坚定。
“是阻挡不了。”白倾情像从前一样摸了摸南禾荷的头说:“可是小禾,你知道有些事情错过了还可以弥补,有些伤痛过了会留下疤痕,有些记忆模糊了还能拼凑出新的记忆,可唯独感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南禾荷没有说话,雪无声的越下越大,南禾荷看着白倾情身后的脚印渐渐被雪覆盖,缓缓走上前脱下白倾情的衣服递给他,然后说:“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我也觉得过去的自己任性自私不懂爱,如果那时候我懂爱,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轻易说分手,不会离开你,可是我没有做到。我一直觉得我可以忘记你,但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五年都无法抹去你在我心中的身影。我一直没有觉得我错过了这段感情。因为我一直都喜欢你,只要我还喜欢你,那这段感情就不算是过去。白倾情,喜不喜欢我是你的权力,爱不爱你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南禾荷冷的哆哆嗦嗦,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她继续说:“我追你,你可以拒绝。”
白倾情又把衣服披在南禾荷身上,说:“我们都不再是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了,不再是对爱情有期待的年龄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幸福。但你的幸福不一定是我能给你的。”
“如果我说只有你能给呢?”
“我以前希望我们再见时可以是朋友,但现在,我想我们可能更适合当个陌生人吧。”
南禾荷将衣服脱下还给白倾情说:“如果不喜欢我,决定拒绝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说罢,南禾荷从白倾情身边走开。白倾情转头看着南禾荷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白倾情不知道南禾荷在马路上等了多久才拦到车回酒店。
南禾荷也不知道白倾情在雪地里站了多久才走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