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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一国二相 ...

  •   白于裳这几日一直在府上静养,降紫与粉落二人尽心尽力不敢有一丝懈怠。

      原还以为芸凰对未央另眼相看,似是恩宠比白于裳还高,却原来国师在陛下心中依旧排第一,虽说免不了要惹来非议,遭人嫉妒眼红,却想趁此机会巴结讨好的更是多数,故此今时不同往日,府上来探望嘘寒问暖者竟是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整整三日都没个消停。

      只是隔壁府上却依旧安静如厮,似是不晓得白于裳身上有伤一般,且这两日也断了往隔壁府送饭膳之事,自家过自家日子,更觉比往日生分。

      落粉终是看不过眼的,端着茶到白于裳手上,一面嘴上又开始嘀咕起来:“原来这白眼狼还真是喂不饱的。”

      降紫对着落粉蹙眉,示意她别多嘴,而白于裳倒是逮住这机会对她教训起来,浅抿了一口茶,道:“你现在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落粉只是实话实说,大人往日也未说一二,怎么今日却不高兴了。”落粉微嘟着嘴似是还有些委屈,但忽想起自己那日对艳姬不敬又觉心虚的紧,不自觉连头也低下了。

      “不说你你就越发会顶嘴了,还不住口。”降紫冷刮落粉一眼,使意她消停些。

      白于裳将手上茶盏放下,对她哼一声:“他是娇主,又是梧栖左丞,你一个小丫头竟敢以下犯上指责他,是不是没规矩。且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难不成这礼仪教条真心全忘了?”

      落粉心里一惊,脱口而出:“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府上就二个人的嘴把不严,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南山。”白于裳蹙眉轻嗤,又道,“国法家法,你都要被开发,躲哪都逃不了。”

      落粉一听白于裳此言才知她是真生气了,便不敢再多言只低头不语。

      降紫见白于裳神色严肃,便出来打圆场:“中午时分睡个午觉吧,一会再起来吃些点心。”

      “怎么你也惯着她?”白于裳对着降紫微挑了挑眉,似有不悦,她深知艳姬的性子,那厮肯定在
      生自家丫头的闷气,想来这一气且要气长了,况且他若说真要严惩亦也是合情合理,她不仅不能帮衬,且还要越发将人丢出去让他处置才是,便又对落粉提醒,“再如此肆意任性,只会害了自己。”

      落粉也知自己不对,连忙态度极好的低头认错:“大人教训的是,落粉再也不敢了。眼下就去隔壁领罚。”

      “你先收了这个性子,受罚之事往后再议。”白于裳也不过嘴上说两句,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的丫头真去领罪,只是这事不处理妥当,她亦是无颜去隔壁府的。

      艳姬还真是在生气,虽说落粉那话说的无差,可她这样身份这样态度叫人大为不爽,且他更以为
      自己的权威自尊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挑衅,可他深知白于裳那厮从来都是护短的,故也不亲自去提起此事,只等着她过来叫自己开发。

      桑忧正端着点心进来,对艳姬道:“今日国师府里清静了许多,娇主若说眼下过去亦是无妨的。”

      “我去作甚。”艳姬佯装不知桑忧是何意思。

      “左邻右舍,又是同朝为官,去瞧瞧也在情理之中。”桑忧好言相劝,她心中替艳姬对白于裳有愧,且几日思量下来国师对自家娇主真心不错,便又想破了这二人此刻尴尬的关系。

      艳姬不去,只当未听到,见桑忧轻叹一声要转身出去便又唤住了她:“你去瞧瞧吧,回来告诉一声便是。”

      桑忧浅笑应诺便离了屋子,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找南山探消息,才刚走出自己府上的大门便见白于裳府门口缓缓而停一辆奢华马车,从上头走下来一位俊雅的公子,还将一样东西递到南山手上,如此便不往前多扰,暗忖稍后再言吧。

      今日白府到是来了一位稀客。

      白于裳略有诧异,她与齐晨不仅面不合,二人之心更是离的天涯海角,与齐欣更是莫名其妙成了冤家,但这齐则却似熟客一般来探自己,放下手中盏杯也随之起身,一面吩咐落粉上茶。

      齐则是昨日深夜才到的京都,一听白于裳受伤便前来探望,跨进屋内对她拱手作礼,道:“国师大人的伤可是好些了?”

      “多谢齐公子关心,白某安好。”白于裳客气回礼,又示意齐则坐。

      “原应是我母亲大人来探望国师的,谁知昨夜竟受了风寒,多有不便才叫齐则前来。”齐则解释一二,说的很是道理。

      白于裳怎会不知是个借口,客套虚礼:“齐大人好生养病才是,万不必为白某挂心。”又问,“娇女可是回了行宫?”

      “前几日便回了。”齐则实言相告。

      白于裳暗松一口气,想那司息政倒也不真是一个劣货。

      齐则示意南山将方才交由他手上的东西放至桌上,道:“想来国师大人整日在府中静养亦是闷的慌,故此带了一样顽趣来供大人消遣。”

      这是一只精致巧小一掌可托的碗,碗内有荷叶簇拥,以金丝镶边,中央盛开一朵白莲,以银丝点饰,里头有两条小鱼,一条白一条金,小巧玲珑且活泼悠哉,一浮面摆尾便漾起水圈,似是碗内的景致亦也在摇曳。

      白于裳是认得这只碗的,是先皇遗物,生前总爱拿他来放些小巧润泽的玉粒子,芸香欢喜之极,硬要陛下送及她,芸凰架不住她软磨硬泡便只能叫她拿了去,却三再叮嘱要好生对这东西,因是母帝最爱的顽趣之物。

      但眼下竟到了齐则手上,难免有些惊奇。

      别说这东西要紧,且那芸香可是个小气巴拉的主,收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从来不愿外送,今日却将他移了主。

      齐则并不晓得这只碗的来例,只觉着装这二条鱼儿甚妙,便同芸香相讨,谁知这位娇女想都未想便赐了,谁叫她已是玩腻的,况且她对这男子甚是别样看待。

      “这鱼儿是回夜玥路上时候得来的,虽不是什么金贵之物却也新奇的很,一白一金必须一道养,再不能多亦不能少,二条足亦长长久久,当地人唤他们叫日月相绕。”齐则浅笑温言,说出其中故事。

      这名字倒是有趣,白于裳低眸略作思量,便对降紫吩咐:“去拿个鱼盆来。”

      齐则心有诧异,对白于裳问:“这盆已有,为何国师还要去取?”又缓缓笑言,“且齐某以为用此物装才最有情趣,何必还要拿其它的。”

      白于裳答非所问:“这碗是娇女送及公子的?”

      齐则点头称是。

      “齐公子此番与娇女共处也不是一日两日,总该晓得娇女的性子才是,若说让她知晓将其物总及白某,只怕她要不悦。”白于裳对芸香甚有忌讳,她倒不是不愿收这只碗,只是她收不得,就怕芸香往后找自己的麻烦。

      齐则怎会不知芸香那叫人讨厌的性子,却出言宽慰白于裳:“这碗确是娇女所赠,但眼下已是齐某之物,将其送及国师大人未必不可,且娇女送齐某之物不止这一件,也未曾说不可转赠。”

      白于裳更是惊骇万分,却不再多言,只说:“那白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言毕便命降紫小心放到里屋去摆着。

      齐则见白于裳此番收的爽快从容便以为她对自己多少许些颜面,又适时言,“娇女的生辰再即,此次让齐则先回京都亦是想找国师商议替娇女祝贺一事。”

      白于裳不自禁微挑了挑眉,暗忖她生辰与自己何干,又听齐则道,“娇女的意思是想让国师与齐则一道操办贺生一事。”

      “咳咳咳......”白于裳突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假咳的太过猛烈亦成了真的,那脸一下涨的痛红,慌的降紫连忙上前帮她顺气,又对齐则道,“大人眼下身子不妥,怕是要愧对娇女,想来只会力不从心,还望齐公子美名几句让娇女另觅适宜之人吧。”

      齐则自然晓得白于裳演戏绝佳,却未想到她竟是想演就有戏,嘴角不自禁微微抽搐,口上却无不关切,一面端起桌上的茶递到她手上,温声细语道:“齐则也觉着国师还应养伤最要紧,后日回行宫自会替大人言明。”

      “如此便有劳了。”白于裳边咳边谢,惹的齐则暗暗发笑,他竟不知国师大人这般畏惧娇女。

      突兀的,外头有人来报:“启禀大人,卫大人求见。”

      “哪个卫大人?”降紫替白于裳出言相问,一面还在拍她的后背。

      “浅苍丞相卫大人。”

      齐则一听白于裳有客便作礼告辞,与卫子虚擦肩而过时不免对其上下打量,暗叹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确是上品一流的人物。

      屋里的白于裳万分诧异,问:“浩然怎么来了,竟未提前告知一声。”

      “特意专程来瞧你的。”卫子虚嘴角轻扬说的一本正经,先仔细掂量白于裳一番,暗忖她果真是瘦了一圈,那脸也尖了,虽说心中气她上次赶自己回浅苍之事却念在同窗的份上依旧来探她。

      白于裳才不信卫子虚嘴上那话,只问:“且说吧,这次来梧栖又想如何?”

      卫子虚大方从容的径自坐至椅上,答非所问:“你不是铁做的人物嘛,竟也会受伤。”

      “如何不是呢,我亦以为自己是铜墙铁臂,却原来也是应付不过刀子的。”白于裳自嘲一句,后又算了算日子便觉不太对劲,侧脸凝视卫子虚,拭探问他,“你该不会是来问我几时成亲的吧。”

      “你若不提及此事我竟是忘了。”卫子虚佯装才刚想起来的形容,见白于裳当即慌了神色便又宽慰她,“行了,此行不提这事。”又道出自己来此地的真正缘由,“来梧栖不仅是为瞧你,更是为商议三国互通运河之事,再后还要往夜玥参宴。”

      白于裳微微蹙眉,轻言:“此事虽劳民伤财,却也是桩利天下之大事。”

      卫子虚眼下不愿谈及公事,只问:“听闻你前几日去探了师傅师母,他们如今可好?”

      “一切安好,师傅虽说瘦了却更显精神,师母亦是同往日一样。”白于裳将书院之事简略言说,最后又道,“师母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如今你在便拿了去吧。”而即吩咐身边立着的降紫去里屋柜子拿出来。

      卫子虚见桌边不远处有张贵妃榻便对白于裳道:“你身子不妥便到那榻上倚着吧,与我何必客气。你蓬头垢面之时也都是见过的。”

      白于裳脸色一沉,对卫子虚哼道:“少损两句不能呢。”

      “嘴痒。”卫子虚说的理所当然,拈着茶盏喝的优雅自若,又催促她,“你少些娇情吧,倚着去。”

      白于裳也确实坐乏了,起身往那榻上歪着,见降紫手中捧着包裹过来便说:“这可是师母亲手给你做的,待你娶公主之日便可用了。”

      一提娶公主之事就让卫子虚不寒而栗,想他刚刚才从鬼门关里转悠一圈回来,打开包裹对那锦衣红袍轻抚细瞧两眼,又忍不住对白于裳问:“云汐打算几时成亲呐。”

      “你方才不是说不谈及此事的嘛。”白于裳一听这句就没由来的郁闷几分,但算算日子亦是快到时限了,再一想到艳姬更是头痛,她以为此事凶多吉少。

      “习惯这一问。”卫子虚轻笑两声,他不拿白于裳玩笑两句他就浑身不自在。

      “卫子虚你倒底是来瞧我的亦或是来气我的。”白于裳嗤他总这样态度,便对他下了逐客令,“你早些去见未丞相吧,也好商议要紧之事。”

      “不必。”卫子虚不以为然,漫不经心道,“一会未大人也来国师府上用晚膳,有的是时间聊。”

      “这是为何?”白于裳蹙眉反问。

      “一会让艳姬也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卫子虚边说边又起了身,还未等白于裳开口,又打了个哈欠道,“云汐好生歇息,我也有些困乏了,赶紧先叫下人收拾间屋子出来让打个午觉吧。”
      “宫里不好住?”白于裳疑惑。

      卫子虚全然不理会白于裳愿意与否,又自动忽略这一问,只不客气嘱咐她:“要准备两间才行,未大人也要在你府上过夜。”

      白于裳从榻上直起身子对着卫子虚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斥道:“你俩全都无耻到一块了,怎么不认做兄弟呢!”

      卫子虚只背着白于裳得意的笑,暗忖,大仇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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