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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一国二相 ...

  •   贵公子唤寒衫,名门子弟,是采选入宫的男宠,只因他颇有心机,是唯一一个与芸凰打过几次照面之男宠,故后宫众男子都尊他为长。

      女皇陛下说他样貌似一位故人,又赞他知礼术懂分寸,也为堵天下悠悠之口便封他贵妃之名,从此更平添了几分尊贵,惹的众人越发敬服他。

      他今日讨得陛下欢心才应诺他往宫外自己娘家府上回去一趟,哪里晓得他是另有意思,未回府上却约了吕氏二兄弟。

      挑这家新开的春云昔茶楼落脚是以为这地方清静,未有旁人也好方便说话,且方才迎白于裳上来的掌柜去了后院歇息,前头小厮也未见有人进来故才对这三人保证未有其它客人,否则如何敢这般肆无忌惮,豪情壮语。

      万万未料到白于裳此刻正靠屏风而坐,一面悠悠饮茶一面听这三人说闲话。

      寒衫似有满腹心事,轻捋自己的广袖出不敬之言,不知是真亦或是玩笑,道:“陛下或许是有了身孕,但她肚子里的万不会是我的,亦也不会是其它男妃的。”

      “说这话也不怕陛下割了你的舌头,不是嫔妃的难不成还会是宫女的?”吕依刮了寒衫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漂亮的弧度,似有不屑之意。

      吕灵对着吕依蹙眉,丢以脸色,微斥:“陛下不过未选你入宫,就说这放肆的话来绕舌,小心被人听见了要砍你的头。”

      “又未旁人,你吓唬谁呢。”吕依轻哼,拈起茶盏浅抿一口,赞完这茶香又透出些傲慢自负来,“何况要进宫也不定非要采选不可,他日未必不是我受宠。”

      吕灵倒抽一口冷气,觉着此言僭越,便连忙对寒衫道:“我哥哥是疯了,殿下可别往心里去。”
      寒衫听了这话未有不悦只是低眸浅笑,而即“啧”了一声又改了方才所言:“方才陛下有孕之事是我胡乱揣测,不过就是这几日见她偶有干呕且又爱吃酸的,想必只是胃不舒适罢了。”

      “谁胃不舒适就爱吃酸的呀,想来定是有什么人用了手段讨得了陛下的欢心,他日骑到你们头上亦是指日可待。”吕依这口气比那梅子更酸,心中生起一股子怨,更有浓到化不开的嫉妒,他也想在芸凰身上播个种,只可惜他还未有一面之缘。

      寒衫并不想生事,方才出言不逊已是懊悔,只干笑两声,嘱咐起来:“都是我胡说的,你们可千万别当真了。”

      “我倒是稀奇你这是替谁买的堕胎药,难不成是为哪个相好的宫女?”吕灵聪明的紧,一语击中寒衫的心事,见他连手上端茶盏的动作都顿了顿便更加确信,暗忖他终是受不住的。

      寒衫脸色不佳,似有尴尬的清咳一声,他原不想做出格之事,谁让芸凰不肯宠幸与他,一念及此处就生出些恨来,仰头将杯盏里的茶一口饮尽而即重重置在案上。

      吕灵抬手将他面前的空杯倒满清茶,又问:“想来是藏不住了,故才这般心急吧。”

      屏风那头的白于裳微眯了眯双眸,暗忖这男宠的胆子可真够肥的,竟敢给陛下戴绿帽子,转念又好奇芸凰怀孕一说是真是假,可从未听说她有宠幸哪位男子。

      屏风那头又传来寒衫有气无力的叹息声:“一日都不能拖了,这都显肚子了,若说被瞧出一二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又对吕灵催促说,“赶紧帮配副药来,我好偷偷带进宫,药剂越大越好,宁可堕掉两个亦不能落不干净。”

      此事非同小可,吕灵与吕依对视一眼,终究点头应诺下,起身去外头配药。

      “既怕砍头为何还要偷这腥。”吕依冷笑一声,透出些幸灾乐祸之意。

      寒衫对吕依这口气甚为不满,当下便生起些恼意,却又不愿与他斗嘴,若不是看在他是吕灵同胞兄弟的份上亦不想与他有什么相干。

      吕依这人愤世嫉俗,自从寒衫入宫之后就每每拿话刺他,终没个消停,故此惹人讨厌。

      而即便是一阵缄默,各饮各的茶再无他话。

      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吕灵匆匆而回,将袖中的药拿出来对着寒衫面前晃悠,一脸得意道:“你眼下该如何谢我?”

      寒衫有意无意的轻撇一眼吕依,说了句令他心痒的话:“不如就荐你入宫吧。”

      “我可不去那暗无天日之地,我只想要一个人。”吕灵与吕依不同,他不在乎权势地位以及吃穿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心有爱慕之人,一想起此人竟还红晕了脸颊,低声软绵道,“我心知肚明要进丞相府比登天还难,亦也不做那个梦,只要丞相大人一夜就好。”

      “瞧你这点出息。”吕依很不屑的轻嗤一声。

      白于裳更是不解未央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让梧栖的男子都似了中了毒一般。

      寒衫倒不是看不起吕灵这志向,只是要得这一夜亦不简单,便泼他一盆冷水,语气懒懒道:“你瞧上谁不好,非瞧上他,那可是个连白于裳都不敢拔尖嗓门骂一句的人物,别说要他一夜,就是碰了他一根手指头,估计就要将你扒皮拆骨了。”

      “你主意最多,怎么对他也是这样惶恐?”吕灵不服气,这是他毕生所愿,非成不可。

      寒衫正经主意未有,歪点子甚多,眼下见吕灵替自己拿了药来便随口胡绉了一个:“听说有种药吃了可让人如火一般灼热,见谁都想抱,若是你能让他服下,他便是你的了。”

      吕灵面色潮红,往吕依那里望去,却听他鄙夷道:“我劝你省省心吧,有药也是无处下。”

      “这天下难道还未有能对他下药之人?”吕灵不信。

      “那自然有。”寒衫说的意味深长,惹的吕灵又似有了盼头,连忙问他,“是哪个,我出万两黄金让他下药。”

      白于裳在那一头觉着未央有这么值钱嘛,只下个药就能换万两金。

      吕依晓得寒衫只是在打趣,便抢先开了口:“能与未央一道用膳饮茶的只有三人,一是陛下,二是国师,三是艳姬,你想让谁去下那药?”

      “自然是国师啊,卑鄙无耻下流没节操,别说一万两黄金,就是分文不给,想来也愿意。”吕灵双眸闪亮,见寒衫与吕依齐齐愣住,又说,“他俩是冤家,谁都想先弄死谁呢。”

      吕依拿起桌上的纸扇重敲一下吕灵的脑额,嗤他:“真是个蠢物,国师对丞相可欢喜的紧呢,她以恨为掩饰,实则是对其潜藏深爱,与艳姬二人共抢一人呢。”

      寒衫失笑出声,又说:“娇主更不可能,他往后注定是丞相的夫,无论如何没道理帮你下药,就算是下了亦是他自己上了,哪里还能轮到你。”

      吕依闻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白于裳听的肠子打结,且连杯盏都有些端不稳,暗嗤这三个王八糕子少些得意吧。

      再说那吕灵竟比白于裳更为恼火,将手中的药重重扔至寒衫身上,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看我不去刮了他的脸!”

      “我劝你作罢。”寒衫见吕灵当真恼了便止住笑,又替他出了一个主意,“倒不如去国师大人那么里下下功夫罢,一来都是时下的宠臣,这第二么早晚要被未央所伤,趁着如此便好收了她的心啊。”

      “只有丞相才配的及我这高风亮节之情操,他白于裳真真还没那本事,若说要我嫁她,宁可一头碰死。”吕灵对国师极为不屑,一股豪情涌上更是将其痛骂一顿。

      可怜叹的。

      他不知白于裳此刻正坐在他不远处咬的牙齿响,她而今也没耐心再听,何况眼下已是人证物证俱全。

      待她起身之际便见楼下正巧有护卫军走过,且还是燕青领队,白于裳挨着窗户便将手中茶盏里头的水洒下去。

      燕青蹙眉往楼上一瞧竟是国师,又见她手心掌朝上微动了动手指,便带着几个护卫军进了茶楼。
      而白于裳则是绕过屏风,大方从容的走至那三位公子哥面前,先是对着寒衫拱手作揖道:“微臣参见殿下。”

      寒衫心里一惊,迅速将案上的药藏进自己的广袖之中,稳了稳情绪道:“国师竟也来了此地。”

      吕氏兄弟见白于裳突如其来略有诧异,连忙也起身恭敬作礼:“草民见过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白于裳温和友善,往四周打望一眼,又说的漫不经心,“白某方才听三位公子聊的颇有兴致,能否一道入席闲聊?”

      吕灵与吕依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而寒衫更是背脊发寒,缓缓起身问:“国师是何时来的?”

      “微臣早殿下一步而来。”白于裳浅笑嫣然,提起左手优雅指了指屏风那处,缓缓出言,“且就
      在殿下的隔壁。”

      “方才之语你都听见了?”吕灵面露慌张之色,当下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生了两只耳朵,一字不漏。”白于裳对着吕灵微挑了挑眉,又讪趣起他,“本大人打算明儿个就派人去你府上提亲,吕公子千万要保重。”

      吕灵一听此言当即就给白于裳跪下了,身子瑟瑟发抖声音带着哭腔道:“求国师饶命,方才一切都是梦话。”

      寒衫暗叫大事不妙,急急想从窗户那头跳下去却见底下另有几个护卫军守着,再转身往前面瞧更觉死路一条,燕青已带了几人进了这处,拱手作揖道:“见过殿下,国师大人。”

      白于裳见燕青前来便不再对那三个公子哥客气,冷着声音道:“将他们三人绑起来带回宫。”她此举不算僭越,芸凰有皇令在先,但凡国师要抓之人都要即刻拿下,允她先斩后奏。

      但燕青却有所顾及,念想寒衫如今讨陛下欢心,且白于裳又未说他哪里有罪,便未受此命只立在原地未有动作。

      寒衫一见如此,干脆就反咬一口,直指白于裳道:“替本殿下抓住白于裳,她竟敢以下犯上辱骂
      本殿下,绑了去见陛下。”

      吕灵与吕依在瞬间都忍不住要对寒衫深深膜拜,他这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言出如此。

      白于裳忍俊不禁,只以为听到个笑话,盯着寒衫深望渐渐阴了脸色,再对燕青出言:“任何事都由本国师担待,先将他三人绑起来。”

      寒衫如热锅上蚂蚁,急的他手足无措,见燕青带人逼近自己就甩袖威喝住他:“本殿下是陛下之人,你们谁敢动我!”此言一落便见他衣袖中的那包药被甩飞出了窗外。

      燕青的武功极高,似箭一般往窗户那里翻身出去,待他稳稳落在地上之时已将那包药紧抓在手,抬眸提言下令:“听国师之令将那三人拿下。”

      那三位公子哥到底手无缚鸡之力,只得一一被擒。

      此时的芸凰正倚榻歇息,她这几日都是懒洋洋的,一听白于裳言及此事便起了十二分精神,当即就命她与未央审办此案,且再三交待此事不能生张,更要让那三人走的悄无声息。

      未央见燕青来报便放下手中要事直往后宫去。

      原来白于裳并未将人押至刑部,反将他们都送回了寒衫的寝宫,这令那三位公子很是诧异,还以为是国师打算放他们一马,但一进内屋就被燕青五花大绑起来,还责令他们跪下。

      未央匆匆而至,见他们如此亦是一句未问,径自坐至靠窗的榻上提手拿起剪子修整起案上的文竹,燕青泡上的茶一口未喝。

      茶香渐淡,煮水渐凉,白于裳终于款款而来,可她却未进内屋,只是站在纱幔这处对未央客气道:“丞相大人久等。”

      未央见她未走近,便放下手中剪子径自起身提步往白于裳身边去,听她细细道来方才之事情原委,思量片刻便请她主审此事。

      白于裳也不推让,应诺后便往那三位公子面前去,放下手中薄扇在案上,又蹲下身子先与寒衫对视,直截了当问:“那个宫女是谁?”

      “招了便能饶我一命嘛?”寒衫低沉着声音问,细如蚊。

      “不能。”白于裳一点情面都未给,她厌恶极了给女皇陛下戴绿帽之人。

      “那我为何要认?”寒衫反问,后又暗忖自己干脆来个死不认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当下就在脑中编排出许多的谎言。

      “招的话便取你一人性命,且也让你死的体面些。若说屈打成招便要灭你三族,你思量思量吧。”白于裳这不是威胁,是告知他事实。

      “我要见陛下。”寒衫不愿答其它只说这一句,他以为芸凰多少会对自己有些心软,待见她之时哭泣巧言推拖就好,却不知眼下自己处境。

      “陛下不愿见你。”白于裳直白相告,断了他的念想。

      寒衫自然不信,瞪目切齿又言:“我要见陛下!”

      “在你做出苟且之事时,就该明白从此再见不着陛下了。”白于裳阴着一张脸说的毫无情绪。

      未央依旧坐在榻上修剪文竹,听到白于裳这一言便侧眸去瞧她,头一次见她严肃如厮,与往日那嘻哈腔甚是不同。

      寒衫噎语,缄默一阵后又说:“我什么事都未做,全是你污蔑。”

      白于裳低眸冷笑,又问:“你染指了多少宫女?”

      “未有,一个都未有!”寒衫似怒吼一般的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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