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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一国二相 ...

  •   关于黄玉一事已被未央彻查清楚,是点摘阁犯的错,但他未有追究,也不去讨艳姬手上那块假玉,晓得自己手上的与白于裳的是正正一对便够了。

      但见白于裳领着艳姬出游却还是心有不悦,酸意更是比往日越发翻涌。

      齐则起身对白于裳恭敬道:“原说是该请国师大人一道过来品茶赏荷,只是听闻府上有事便不敢打扰,今日能在此地相逢亦是圆了齐则一个未偿的心愿。”

      这话说的美妙动听,难怪芸香对他钟爱有加,白于裳浅笑,说:“齐公子客气。”

      艳姬原想坐在未央一旁却被白于裳轻扯过来示意他往边上坐,自己则靠近丞相坐下,对他笑:“近日朝中之事全由丞相大人一人担当,真是辛苦了。”

      “就算国师日日上早朝亦是没甚帮助。”未央言语之中竟显嘲讽,指尖轻抚衣袖很有些负气的意思。

      在坐列位亦都晓得未央与白于裳之间的恩怨,如今他俩又为一个男子闹的不可开交,双方言辞不合亦属正常,故此谁都未放在心上。

      严肖染亦是站起了身对白于裳微微作礼:“国师大人。”

      白于裳讪讪一笑,也知未央心中有气便不予他计较,只请严肖染就坐,又与他拉起了家常:“先生近日如何?”

      “照旧。”严肖染不冷不淡出言。

      “听闻先生外出数月,是去了哪里?”白于裳又是随口一问。

      严肖染倒也答的爽快,说:“游历山水。”

      “好兴致。”白于裳微微点头,又道,“白某改日往先生府上去叙旧。”她这亦是话中带话,虽说未去宫中商议朝事却晓得严府有人不安份,她只怕严肖染要无辜牵连,对他提醒两句亦是要的。

      严肖染点头,他也确实在等白于裳,暗忖在这梧栖也只有她能将自己摆在一处要紧地方,便说:“那严某就随时恭候国师大驾。”

      未央怎会不知白于裳的心思,可他以为留严府之人只会节外生枝,且他更不喜严肖染此人,以为他妖言祸众。

      齐则替白于裳与艳姬各斟一杯茶,说:“这是新茶,还请国师与娇主品鉴品鉴,再替他取个名。”

      “这里有丞相大人在,白某如何敢。”白于裳推托,往未央那里望去,又对他虚情假意夸赞两句,“丞相大人博学多才,还是丞相请吧。”

      “这名便是特意留给国师取的。”未央漫不经心道,又对艳姬道,“娇主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谢丞相大人关心,已无大碍。”艳姬轻言,他眼下已然没了往日那份温情,只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方才未央一问也并未有什么不妥,却叫白于裳心生慌张,暗想今日来错了地方,还应早早离去才是,免得他与艳姬眉来眼去要发生些什么。

      艳姬想传递未央某些主意,告诉他自己要回朝的决定,只等机会出言。

      齐则见白于裳一动未动似在游神便催她:“国师大人请。”

      白于裳浅笑,而即端起白玉茶盏仔细品味一番,思量许久才缓缓道:“这茶香似烟,润滑如丝,怕只有神仙可喝得了。”一面将茶盏放置案上,道,“不如就叫他,烟罗仙吧。”

      齐则嘴角微扬,不知是真赞亦或只是拍个马屁,头一个喝彩:“是个好名,丞相大人果然未说错,这茶名是该由国师大人来取的。”

      严肖染拈盏低眸细看那茶,又抿一口,也点头:“是个适合的名字。”

      只有未央不语冷笑,只是问及白于裳:“国师以为这茶比夜添香如何?”

      “白某以为比浅苍的夜添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成为我们梧栖第一茶是当之无愧的。”白于裳字字诚恳未有敷衍,又往艳姬那里望去,故意问他,“白艳姬以为如何?”

      艳姬一股怒火往上窜,却因有众人在此不敢妄为,只含糊的“嗯”了一声,算是给了白于裳体面。

      未央暗笑白于裳小鸡肚肠,还真以为自己没艳姬不可呢,真是笑话。

      “这茶只一棵,如今我已叫人日夜看着,既然诸位都觉着此茶甚好,且又有了名字,齐则就将他进贡给女皇陛下。”齐则终道出心中所想。

      “想来陛下定会喜欢。”白于裳点头,拿起茶盏又再浅抿,闭目品味其中美妙滋味。

      未央不参与他们几人说茶的话头,只对艳姬言:“这宫中没了娇主,竟叫著作局那帮人忙的没个头绪,近日叫他们整理些宗卷前史都弄的不成样子。”

      这话原就是无事随性而说,目的在于叫白于裳心慌多想,却给了艳姬一个言明自己要回朝的机会,但说的却像是玩笑话:“我倒是想再为陛下分忧,只是规矩之事不好破例。”

      未央何其聪明,一下就听出艳姬的话中意思,想他眼下是自己人,更越发要让他发挥长处,且以为时间紧迫,是该收了梧栖要紧,更要早日让白于裳晓得自己是男子身份。

      他,是时候该回浅苍了。

      边上的白于裳听着艳姬所言很不是滋味,偷偷伸手轻扯他的衣袍,示意他消停一会,别叫那个外人来多管闲事,又对未央客气道:“宫中能人才者居多,谁少的了谁。”

      “国师大人这话说的不大近人情啊。”未央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指尖划着玉杯盏口,又说,“娇主的处事能力亦是有目共睹,宫里诸位大人都有谈起,想来也是舍不得娇主如此之早便嫁了人。”

      艳姬更是配合的愁忧轻叹一声,表现的尤其苦大愁深,道:“我只怕要无所事事了此一生了。”

      齐则是个众人马屁都要拍响之人,且他以为白于裳宠着艳姬,自然也会向着他,便浅笑插了一句话:“好似梧栖先前也有为夫的男子可以继续入朝为官,再者德才皆备之士也不该久藏深居,报效朝庭亦是责无旁贷。”

      未央不再多言,只品茶。

      白于裳此刻也不知该如何言语,她骨子里到底对艳姬还有几分不放心,她与他非属一心,如何肯应诺他任性妄为。

      艳姬或许也悟出了几分,打望白于裳的侧脸也不再谈及此事,只往外头望去,见粉荷轻曳便赞叹:“好一片极美之境,是个神仙来得的地方。”

      严肖染也往外边远视,忽而想起某事便放下手中杯盏,道:“时候不早了,严某也该告辞,诸位大人慢赏。”

      “如何这般急着要回去,这才刚开始。”齐则面露诧异之色,他原还想寻机言说两句却未料到他屁股未坐热便要走。

      “茶已品,荷已赏,多谢齐公子美意,只因府上有事,故要先行一步。”严肖染一面说一面轻咳了一声。

      齐则见他身子似有不爽,便未再强留,只说:“那齐则送先生出去。”

      严肖染告辞一番,便提步走在前头,而齐则则是紧随其后,送至他上马车时终还是忍不住拉扯住他的宽长衣袖,急切道:“我此生命运好坏全在先生一人手中,还望先生指点一二才是。”

      “命运之事在天,在你,我如何能管的住齐公子的好坏。”严肖染冷清一笑,似有些无情无义。

      “严先生不是不尽人情之人,今日就算是救齐则一命罢。”齐则说完就要对他跪下,却被严肖染扶起,沉静思量一番,终说:“齐公子是想嫁那娇女为正夫?”

      齐则未有犹豫,只点头。

      严肖染笑的讪趣十足,后又道:“办法是有,却要费些时日,且还要牵连两个人才能够。”

      齐则一听有了眉目便面露欣悦之色,急急问:“需多久时日可成,要牵连谁?”

      “国师便是其中一位。”严肖染欲言又止轻叹一句,似是在问齐则又似在自言自语,“你因此事要多两桩罪孽,到底值不值当。”

      齐则眼下只想达成所愿,故也顾不得许多,只对他恭敬作揖,恳切道:“还请先生指点。”

      “那请齐公子上马车吧。”严肖染边言边先上了车,而齐则二话未说也紧随其后。

      此二人在马车里头碎碎语,只为博一个赌注。

      这天似是有些暗淡,灼阳隐去便更多了几分凉爽之意。

      轩里头的三人正自饮自斟,原说白于裳正打算开口打破这尴尬气氛,却见自己府上南山匆匆而来,对她福身,气喘吁吁道:“卫大人在城门口等大人过去迎驾。”

      “他如何又来了?”白于裳诧异,往未央那里望一眼,又听南山禀报,“卫大人说还有大人的尊师一道前来,故此务必要迎。”

      白于裳一听此言便即刻起了身,她原想拉着艳姬一道走,可他偏偏不肯,只说这里景致好看,要瞧够了才回去,扭不过他只好作罢,想着齐则还要回来便先独身一人走了,走出轩外又忍不住回头嘱咐:“早些回府。”讫语才离去了。

      此刻只有未央及艳姬二人,轩内气氛怪异非常。

      “请丞相大人再按排我回宫做事吧。”艳姬启言打破了这场缄默。

      可未央却答非所问,阴着口气对他责问:“你是在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嘛?”

      艳姬心里一紧,即刻便晓得他所言何事,轻言:“是国师执意。”

      “我只当这个是借口。”未央缓缓站起了身子,他此刻已无心品茶。

      艳姬见未央起身也不敢再坐,也随他一道站着,又替自己辩解:“我是不愿同她一房的,但也不好叫她多心,况且我睡锦床,她睡贵妃榻,并未发生任何事。”

      未央自然也晓得白于裳不是那样心急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趁着艳姬病着身子对他怎样,但一听这男宠睡床,让他的女人睡榻就不爽到了极点,抬脚就将眼前的人儿踢进了荷花池内。

      这一脚揣的某人始料未及。

      湖水四溅,而即见艳姬顶着一片荷叶露出水面,恼的他一把抓下那荷叶捏紧在手心里,他虽厌恶未央这般野蛮却不敢对他怎样,只愤恨望他,心中诅咒要这女人此生无夫吧。

      未央双手背后往前走近两步,盯着艳姬居高临下发号示令威慑道:“今日就回到你原来的府里住,若说不能,我就卸了你家父亲大人一只手臂送及你当下酒菜。”

      艳姬怒意满满却还是忍气应诺:“是。”

      未央听他应诺便转身大步离开,木架桥上遇见齐则只微一点头,而后清高倨傲的与他擦肩而过。

      齐则还以为白于裳与娇主还在,谁知却见只有刚刚从湖里爬上来浑身湿淋淋的艳姬,诧异问:“娇主这是怎么了?”

      “为采一只粉荷却不慎失足跌进了湖里。”艳姬随口编了一个理头。

      好在这天气不怕淋了水,往太阳底下一站也就干了衣裳。故此齐则并不担心,只忍不住取笑他:“看来娇主真是对国师大人清深意重。”而后又转身往外头去命下人们采几枝粉荷交由艳姬让他带回府中哄人。

      艳姬无可奈何,却还是言谢接过,暗忖此仇非报不可。

      马车缓缓,各人都往自己府上回。

      其实风谷子并不介意白于裳来不来接,只因卫子虚执意要求,到了城门口便停车不前,只说尊师驾到自然要迎,否则就是她白于裳失礼,另一位同师同届的公子曾木半开玩笑道:“浩然兄还是一点未变,非要同云汐过不去。”

      风谷子不语只笑。

      那是他卫子虚心中有气,还就真是在同白于裳较劲,他千算万算未曾料到那货居然对他朝中细作下了狠手,竟人神共愤到纳他进自己房里,那是特意为女皇陛下准备的男宠,如何能叫她坏了事。

      白于裳匆匆而来,赶紧的下了马车,先对风谷子拱手作揖行大礼,道:“云汐有失远迎,让尊师久等实在不敬。”

      “你知道就好。”卫子虚极不客气的哼一声。

      风谷子不以为然,只笑着对白于裳说:“今日为师是带着嫁妆而来,定要将这一杯喜酒补上。”

      “这是自然,云汐不敢怠慢,美酒佳肴已命人在府中预备下。”白于裳微微福身,她早已命人回府叮嘱降紫要千万准备的恭敬。

      曾木对着白于裳作揖,笑言:“云汐,多日未见。”

      白于裳此刻才见曾木也一同而来,对之回礼:“许久未见子木兄,近日可好。”

      “一切安好。”曾木浅笑。

      而卫子虚却在一旁轻叹:“云汐这待师之礼差矣。”

      “何出此言?”白于裳蹙眉,暗想卫子虚又要挑什么刺。

      “谁都晓得仙子楼在梧栖是最富盛名的,这头一席自然是要往那里去,如何只在府中办宴,未免太过潦草。”卫子虚字字有理,意在折腾白于裳,费她腰间的银袋。

      曾木一听此言越发的嘴角上扬,这一路早听腻了卫子虚反反复复的念叨:“怎么娶了他,娶了他,娶了他......”

      风谷子只当卫子虚心有醋意,哪里晓得他是另有意思。

      白于裳也觉着自己考虑不周,便说:“确实,是云汐疏忽,即刻派人去定席。”

      卫子虚轻撇一眼白于裳,又对风谷子恭敬道:“尊师请坐国师大人的马车,她那马车软香枕玉自然更为舒适。”

      白于裳也以为理所应当,即刻作一个请的手势:“尊师请。”

      但见风谷子上了马车后便听卫子虚道:“国师大人不介意与卫某一道马车吧。”

      “很介意。”白于裳晓得他要如何,自然不肯,却在他阴冷霸道的注目礼之下不情不愿的进了他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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