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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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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儿?”
耳边响起了白若温柔的嗓音,西珏迷离的睁开眼,白若那张男神脸出现在视线中。
许久没见,白若的脸蛋还是那么的美。
西珏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白若的脸,嬉笑道:“这么久不见,想我没?”
白若宠溺的笑了,低头在西珏额头落下一吻,“珏儿快出来吧,温泉泡久了小心你的身体受不了。”
西珏抬头,才发现夜幕早已降临,星空下,温泉上漂浮着热气,煞是梦幻。
“我竟然睡着了,红韵他们呢?”
白若拿着干净帕子,轻轻擦拭西珏的发丝,“去吃饭了,你收拾好,也过去吧。我从雨茗国带来了一些美味,你若是迟了,怕是要被他们几个吃光了。”
西珏急忙从水里蹦出来,白若笑着用毯子将他裹住,“小心着凉。”
“他们敢!朕的美味,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也抢不去!”西珏玩闹的笑着,拿过白若手里的帕子,胡乱擦着身上的水渍。
“珏儿……”
西珏侧头看向白若,“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白若眯起眼睛,眼眸中映着西珏的身体。
此时西珏才意识到,自己□□的站在白若的面前,脸色一窘,急忙拽来搭在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
还没来得及系上腰带,眼前的白男神已经化身成了白恶魔。
诱惑的眼神粘着西珏不放,一双手已经开始在西珏的衣服里不老实了起来。
***
红韵咬着莲子相容包,靠在椅子上看向门口,口吃不清地说:“皇上还不来。”
伏云清拿着筷子,反手握住筷柄,敲了下红韵的脑袋,笑骂道:“咽下东西再说话,若是礼仪司的人见了,非要好好教育一下你这个贵妃的礼仪。”
红韵嘻嘻一笑,将东西快速咀嚼咽下去,“云清哥哥说的是~”
邢子天看了看时辰,喝了口清茶漱口,从坐下开始就没说过几句话。
相处快四年了,邢子天和红韵还是生分得很,红韵有意接近,但是邢子天的态度从来都是不冷不暖的。
红韵看了看邢子天,撇了撇嘴,伸手又要拿好吃的。
伏云清笑道:“都吃了,不怕白大人怪罪吗?”
红韵手顿了顿,缩了回来,叹了口气。
还想吃。
门外响起了西珏的笑声,几人抬头看去,西珏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大步走到桌子前,人还没坐下就开始调侃红韵,“韵儿嘴馋的很啊!”
红韵嘿嘿笑,“臣妃知罪。”
“何罪之有,嘴馋吗?”
一桌子人说说笑笑,聊到夜深。
白若早早就离开了,人不在,西珏却依然感觉方才的温存还留在身上,说不清的暧昧。他喜笑颜开,托着脸,看着桌子上的点心,眼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温柔。
红韵看在眼里,内心微微波动。
***
书房内,白若面前的桌上铺满了信件地图和兵书,手握清风笔杆,笔墨在宣纸上奋笔疾书,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却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疲惫。一身黑色的袍子,袖口的银线描绘着纠缠不清的莲花荷叶,时而扫着桌面的地图,仿佛泼墨挥洒一般。
门外,淡淡的红光缓缓浮现,随着花瓣越来越密集,花瓣中红韵的身影款款而立。
旋转的花瓣掀起一阵风,将他高高束起的长发吹得飞扬。
他看着窗户下的灯火烛光,脸上写着心事。
白若感觉到了红韵的出现,行走的笔停了停,却没有唤他进来。
红韵在门外,缓缓低下头,一个飞身,踩着无数花瓣,跃上了夜空。
白若看向窗外,窗纸上映着树枝,缓缓随风而动……
泰云山下,细雨绵绵,红韵站在红叶林中,看着头顶的弯月在云间若隐若现。身后传来沙沙声响,他回头看去,是久别不见的景月。
依旧是一袭素衣白袍,头发随意梳着,一根破旧的木簪子,将他脱得淡雅出尘。景月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道:“你偷跑出来的?”
红韵摇头,眸子重新转向弯月,“主子知道。”
“哦。”景月走到红韵身边,细细的看了他几眼,问道:“白若,近来身子如何?”
红韵眨了眨眼,好似回想了一下,说:“没什么问题,倒是……西珏他……”
景月冷哼一声,不作答。
红韵垂下眼眸,“西珏的身体已经开始枯竭,他不好受,主子也是感受得到的。”
景月抚了抚衣袖,说:“就算是他死了,那种痛对于白若来说,也不及他发病时痛苦的十分之一。”
“可我不想西珏死,因为他死了,我也会痛。”
景月看清了红韵脸上认真的神色,无奈一叹,“我爹就在不远的村子里,我出来时,他刚睡下。”
“景叔叔此次来,要如何?”
“解除纵心咒。”
红韵眼睛一亮,视线紧紧盯着景月,开心道:“能解?!”
景月眉头皱着,点了点头。
红韵见景月的表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急忙又追问道:“如何解?”
“将他们二人其中一人的咒印移到别人身上。”
红韵不解,“可是这,哪里算解了,被加上咒印的人,不是依然会受纵心咒的折磨吗?主子和西珏身体如今都是每日受病痛折磨,他二人有灵力在身,才能舒缓,若是常人,怕是受不住的。”
景月嘴角扯了扯,“被转移咒印的人,杀了,就没有顾虑了。”
红韵愣了愣。
景月又道:“我已经寻好了对象,你回去同白若说说此事,明日便叫他来找我爹吧。”景月说完,冷冷一笑,笑容有些嘲讽,转身,没有和红韵告别,径直离开。
红韵看得出来,景月心里不认同这种作为,从他们认识起,景月就是一个仁心的医者,之所以会离开白若身边,也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白若造就的无数杀戮。
他还清楚地记着,十年前,白若差点杀了景月,当时,景月想要带红韵离开,却终究没有做到。
那时,白若一夜间杀了上百人,无数冤魂在大宅上空久久不散。他站在血河之中,一身白色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
当景月看见这一切时,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与他一起长大的那个人。
红韵记得那时,景月哭了,抓着白若的衣服,骂他,指着地上倒着的尸体质问白若可还有心。
那一刻,白若的眼睛里没有神。
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心,早就没有了。
下一秒,就已经袭向了景月。若不是当时红韵在场,恐怕,景月早已命丧当场。
小时候的玩伴,从天真无邪,到仇恨加身,景月亲眼验证了景向天对白若的训练,一步一步,越来越残酷,越来越嗜血。
景月曾经对红韵说过,白若很小的时候,还叫做司徒苍的时候,是一个连麻雀都不忍心伤害的孩童,家里的小狗死了,司徒苍都哭红眼睛,给狗狗埋葬。
那时的景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变了模样,变得面目全非。
景月学医,一大部分是因为想要为白若减轻罪孽,可是,他救再多的人,也不及白若所杀之人的万分之一。
所以,景月离开了,开始了居无定所,周游列国的生活。
只求对白若之事,不闻不问。
可命运难料,景月还是回来了,涉足了这一潭泥泞。
***
西珏半夜被心脏痛醒,弓着身子,揪着床单,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往下落,漆黑中,那种痛苦很是无助。
牙齿几乎快被咬碎,他狠狠拽着床单,不禁痛苦的叫出声来。
大门忽然被推开,白虎的紧张的喊声在耳边想起。
可西珏却听得不真切,他模糊的视线只看见屋内亮起昏黄的光线,白虎的身影跪在床边,脸上只有无助。
白若再次离开了,不在泰云山上,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依然感受到西珏的痛。
他眉头稍动,抬手扶向自己的心脏。
他身后的人见了,缓步走到他面前,染着雪霜的睫毛掩盖了那眸子里的一丝担忧。
出口的话语是毫无情绪的,“噬心咒?”
白若轻轻一笑,温柔极了,他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可他面前的这个人却总是会看透他的想法,一针见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教会了他噬灵术,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跟着痛吗?”
“呵。”白若笑了一声,好似不在意,“这点痛,我不在乎。”
那人微微摇头,抬手,指向了白若的心口,“我说的,是心痛,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白若垂下眼眸,转过身,拿起白玉壶,倒了两杯热茶,喝了一杯,才慢慢说道:“明寒,你此生,可曾对谁动过情?”
明寒的面容浮现一丝柔和的笑,他看向水中的明月,仿佛想起了某人,轻轻说,“有,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白若不再接话,静静地看向茶杯里映着的月光,许久,暗自失笑。
***
西珏的痛久久难消,叫声引来太医院之前,花青轩先冲进了内室。
白虎的手被西珏抓着,指甲已经深深刺进了白虎的肉中,血水在指缝间格外显眼。
“白若呢?!”花青轩坐到床前,抱住了西珏。
白虎:“白大人连夜去了雨茗国。”
花青轩鼻息很重,看着西珏痛苦的样子,皱眉间,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白虎瞪大双眼,扣住花青轩的手,“花大人这是做什么?!”
花青轩狠狠甩开白虎,怒视道:“救皇上!若不想皇上被痛死,你就给我让开!”
白虎看着花青轩露出脖颈,抬手,指尖一划,一道血痕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
白虎没想到,花青轩竟然要用自己的血喂食西珏,来压制他的心痛。
他,不要命了吗?!!
西珏看着花青轩的脖子,脑中的记忆是上一次饮血之后的舒畅之感,大脑被痛的失去理智,他直接抓住花青轩的肩膀,将他按到床上,俯身咬了上去。
花青轩眉头一皱,抱着西珏的头,白皙的手背浮现青筋,用力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白虎看得心惊,回头看着敞开的大门,急忙转身将其关上。
西珏不再痛苦的叫喊,安静的饮血。
血腥之气大肆在屋内散开,白虎垂下的手掌,滴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剩血渍在上面残留。
他紧咬牙关,转过头,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