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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豪杰群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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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单衣本就松散,不过几下,任草就已是襟怀半掩。藏魁的手渐渐从他姣好的背部移到他细瘦的腰部,从那衣摆下方缓缓移进去。手始一摸上,便再也忍耐不住,动作尺度越来越大,唇也从任草的嘴巴移到他的耳朵上。
“不!”任草回过神,惊恐地叫了声。声音细小、绵软无力。只听得藏魁心中又是一荡,还要再加动作,听得门外“扣扣扣”几声响,昨晚那小二的声音扬声道:“客官,您要的早饭到了,客官?”
任草慌忙推开藏魁,脸上大松了一口气。藏魁则恨恨捶了下床板,一抬手将床两边的纱帐解开,遮掩住任草的艳光。然后起身沉声道:“进来。”
那小二脸上堆满笑意地将饭食放在桌上道:“客官,请慢用!”然后快速地退出去。不过心里却在嘀咕:这瘸腿客官怎么一脸郁色,看我的眼光想杀了我似的。想罢,抖了抖身体,下楼去了。
“你先吃着,我去送送马兄弟。”藏魁看着床里抱膝低头的任草轻轻说道。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反应,他眼神仍是带着坚毅地转身出去。
任草听得关门声和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才惨嚎一声,狠狠敲敲自己的脑袋。不知自己怎么任由事情发展到了那般地步。现下……现下要怎么办!
打眼扫到悬挂在床尾的两柄大刀。他眼中现出一丝亮光,几下穿好衣服,拿起其中一柄,饭也没心思吃,就使起轻功从窗户跃到楼下。
然后一路狂奔到昨天那山林中,一路泥泞的道路只在他鞋尖上染脏了一点。甫一入林,他手中的大刀便挥舞得密不透风,仿似想要将他所有的想法都劈砍出去。只不过那些亲密暧昧的画面还是时不时地涌入他的脑海。于是他的刀法使得愈加快速,渐渐的只能见到大刀的青影和任草不甚明晰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满脸全身都是汗的他在一种极玄妙的感觉中停下了动作。此刻他呼吸仍然平稳,不过身上的汗确是热出来的。
“啪!啪!啪!”三声巴掌声,任草悚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藏魁和另一青年男子并肩站立,那把掌声是那青年男子发出来的。
“小兄弟的刀法使得当真不错。霸气却又……”那青年男子——马丁山本想说温柔,可觉得这两相矛盾,便咽下不说。可他确确实实在这孩子的刀法里看出了这截然不同的感觉,而且还融合的很好。
正当马丁山想换个词来赞叹时,藏魁在旁一脸笑意地道:“小草的刀法比之之前进步不少。”
任草眼睛轻扫了藏魁的身体一眼,心里既尴尬又奇怪:“他平日里都是称呼我‘锦儿’,怎么在这人面前却换了个称呼?”想着确是不失礼数地转头冲马丁山抱拳道:“多谢夸奖,小子愧不敢当。”
“哈哈,难得你小小年纪还如此谦虚。不错,不错。”马丁山看出任草是实心实意这样说,心中对他的满意更甚。
“小草,在这里稍候,我再送马兄弟一程便回来。”藏魁这时出声道。
任草不愿在人前拉了他的面子,强忍紧张点了点头。
一夜的大雨过后,天气一扫沉闷。
林间清凉的晨风一点点吹干了任草脸颊上的汗水,红润的脸蛋慢慢恢复成原色,卓立此间,耳边是“叽叽喳喳”不绝的鸟鸣声,任草仿若身心都与林木融为一体。
良久,听到远处藏魁那特别的脚步声,他才睁眼望去。看似无甚表情,却又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柔,这是任草独有的温柔。
藏魁就被这神情给触动了,不由得喊了一声:“锦儿。”
任草不答,只是又认真看了藏魁一眼,以示自己听见。
藏魁笑了笑,再一声:“锦儿。”
任草扭过头不去看他,伴着砰砰的心跳声,藏魁一步一步似缓却极的脚步声到了近前。任草握了握手中的刀。眼瞥见藏魁的大手伸向自己的脸颊,慌忙一躲,藏魁的手停在半空一瞬,却再次伸向任草脸侧,将那一缕散下的头发别到耳后。
看那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藏魁心头一热,轻声解释道:“耳边有散发。”
任草闻言,在心里狠狠撞碎了若干块豆腐,颤声道:“我们……我们回去吧,那位马大哥临走前不是嘱托你关照他的妻儿吗?”
藏魁看任草仍是抗拒的样子,心里长叹了口气,对自己道:慢慢来,总有那一天的。然后拍了拍任草的肩膀笑道:“不错,我们确实身负‘重任’,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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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深恐自己的面容吓坏马兄的妻儿,藏魁使任草代为问候一声,便一起回到屋内。
“早饭怎么还未吃?”一进门,那摆在圆桌上的明晃晃的饭食,令藏魁皱眉。
“我……”任草支吾,要他怎么说,难道要告诉藏魁:我是被你早上的举动吓坏了,才没顾得上吃饭吗?那岂不是自找尴尬。
藏魁却没有多想,只道是饭菜不合任草的口味,端起餐盘便道:“既然不喜欢,我着店小二再为你换别的来。”
“不用!”任草忙阻拦道,看着藏魁看向自己的疑惑神情又绞尽脑汁找了借口,“嗯……早上只是突然对刀法有了新的感悟,便迫不及待想要试试,也没来得及吃。你不是也未吃吗?一起吧。”
那个“一起”让藏魁浑身舒畅,笑着点了点头。
用过早饭,因着马丁山的委托,即使小镇上热闹起来,藏魁也不好留下他的妻儿出门,只看着有些坐不住的任草笑道:“你若觉得无趣,便下楼玩儿去吧。”
“诶?”任草带着憧憬的脸上浮现惊喜,看着藏魁的肯定神色,不禁欢呼一声,纵身从窗户上翻了下去。咳,练了轻功总要有用武之地,规规矩矩的下楼岂不有负藏魁的教导。
也不知是不是赶上了集会日,纵横交错的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人们脸上淳朴的笑容看着就很让人开心。
此地距离西北荒漠颇近,民风很有一股悍勇。任草跻身在人群中东看看,西望望。不时被人称为小公子,希望他买些东西回去。
不过任草囊中羞涩,只笑着向下一个摊位看去。
日近黄昏,任草肚中饥鸣,他这样大街小巷的转个遍,并不单单是为了打发时间,他性喜静,练一练内功,耍耍刀法拳法也足够他过上一天,只是雕花大床上少的那一块木头无时无刻不提醒他早上发生的事,要他这样与藏魁独处一下午,实在考验他的精神强韧度。
可再尴尬,也是要回去了。不然阿元绝对会担心得把他拎回去的。
就这样忐忑得过了些日子,任草发现藏魁竟恢复到了以前恪守规矩的时候,这种把心吊得七上八下,到头来却被告知你不过是白担心一场的自作多情感,让任草一度抓心挠肝。
不过这些不适的情绪只维持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的晌午,正在客栈楼下大厅里用午饭的任草,忽听得有成百匹马匹“得得得”的声音,还没等任草走出客栈查探,就听得楼上吱呀一声,然后几声风响,肩膀处就落下一个宽厚的大掌,沙哑地声音说道:“他们来了。”
任草听出了藏魁平淡语气下,不平淡的感情,扭头冲藏魁一笑。他坚信身旁的男子会苦尽甘来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浓尘滚滚,极目望去,带路的正是马丁山。
藏魁覆在任草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他按捺住胸口的澎湃,往前走了几步。只听得“哈哈哈”几声大笑,马丁山已骑着马到了近前,他利落地下马,双手一拱,高声道:“阁主,幸不辱命!”
藏魁双手重重拍了拍马丁山的两肩,低沉着说:“有劳马兄弟了!”
“阁主!”
“阁主……”
这当口,许多人也纷纷赶至。人群中不乏以前跟随他的老人。比若,“奔雷掌”王震豪,“无影脚”赵九,“疾风鞭”刘金川等等。
更有五大三粗的汉子,流下激动的泪水。
藏魁也声音微哽:“好兄弟!好兄弟!”
其中有一不像武林人士的文弱男子,笑着劝道:“阁主,此处不是详谈之地,我们先进客栈再说吧。”
“施斌?”藏魁震惊地看向文弱男子,“几年前一别,你不是说要去畅游山水,怎么……”
那男子施斌,青衣长衫,别有一番俊秀模样,笑着颔了颔首,道:“也是凑巧,刚好在震豪兄的奔雷堂做客。听闻本阁遭此大事,心中愤慨,特来助阁主一臂之力。”
“哈哈,好。”藏魁豪迈地大笑起来,那张一侧火烧的面容竟也生出光辉,教人倾服拜倒,“本座有你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诸位,我们进去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