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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穿越时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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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峰入天,云霄间,巍然天险。衣云裳,披烟岚,凌绝顶,一览众山。黄鹤飞而不得过,猿猱欲渡愁攀援。崖若削,一瀑泻深涧,不闻砯岩。
转歧路,临小潭。巉岩险,古松盘。空山鸣,两三白鹤天边。虎踏坤地高山据,瑞升乾天龙飞旋。冲霄汉,巍峨如此山,抚膺叹。
—— 岒峨吟
“小草刚从集市回来啊?”矮胖的中年妇女拽着拖拖踏踏的少年,笑吟吟地问道。
“是啊,王婶。”小男孩腼腆地笑笑,小小的身躯背着与自己比例极不协调的大背篓。
\"哎,瞧瞧人家,再瞅瞅你。\"王婶子眼中闪过心疼,粗胖的手指使劲点点了身旁的少年,恨铁不成钢。
那少年皱眉:“娘!”
“你说说你,好好的学堂不上,竟然还敢逃学!你要是有小草一半省心,你娘就该天天吃斋念佛去喽。”王婶子说罢还合了合手。
那小男孩——任草,听到这些不由得面色尴尬,“王婶,若,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啦。”
“别急,啊”王婶子慌忙拉住任草细瘦的胳膊,从挎篮里拿出一个香喷喷的菜肉饼塞在任草的手里,“你爹他……哎,夭寿哦。”王婶子似想到了什么,摸摸任草细软的发顶,叹个不停。
任草一直挂着的腼腆笑容淡了下来,可只有一眨眼,又变成了傻呵呵地咧嘴,“谢谢王婶。”
“哎呦,跟你婶子客气什么。”王婶子大笑起来。
告别了王婶,任草盯着饼咽了咽口水,有多久没闻到这么香的食物了?半年了吧。。。
任草穿来的毫无征兆,既没有灾祸,也没有异象,只是学习到凌晨累极睡下,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还记得那真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身体摇摇晃晃的,肚子饿得刺疼,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周围风呼呼地刮着,满是森寒之气。
直到“啪”一声,被摔在了地上,李锦程(重生前的名字)才稍稍醒过神来,立马地,刺骨的寒风,就让他冷得直打哆嗦。
“啊!”一个男人颤抖地尖叫,“竟,竟然活过来了!”
李锦程忍着浑身的疼痛,看向尖叫处,但夜色几近伸手不见五指,朦朦胧胧地只有一个黑影。
“……帮,帮帮我。”李锦程嘶哑着声音,伸出手臂。但出来的声音吓坏了他,这么稚嫩,稚嫩地让他胆寒心惊。而且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荒郊野外,眼前的男人是谁?是绑架犯吗?
他一点也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疼得要裂开的大脑也让他没办法细想。
“他,他娘的,老,老子……”那男子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这小乞丐不是被自己打死了吗?身体当时明明都僵硬了!
男子本是个地痞无赖,白天在县城讹人的时候不长眼,反而被逮着狠狠教训了一通。于是,本该熟睡的夜晚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疼得睡不着。
于是才能抓住半夜翻墙偷食物的小乞丐。因为心中本就有气,下起手来根本没有分寸。等注意到的时候,小乞丐已是鼻下无息。
痞子惊吓过度,等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扛着小乞丐,往岒峨山上蹒跚而去了。
所以,李锦程这一声真真是让他心胆俱裂。
“你……你别过来!!”痞子似乎被吓软了手脚,分明是想要赶快逃下山,却仍抖如筛子的留在原地。
“求你,帮帮我。”李锦程的声音好似快哭出来,时间越长,冷风吹得他愈加清醒。这手,这身体根本不是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里?直觉告诉他,如果让眼前的男子跑掉,他根本活不过今晚。
于是,他挣扎着,用枯干的小手使劲握住男子的裤脚,整个人一借力,猛地攀住男子。
怀里小乞丐冷冰冰的触感,让痞子整个人汗毛倒立,“放开,放开!”那疯狂的动作让李锦程差一点就要被重新扔回地面。
“嗷~~~~~”远处隐隐约约的狼嚎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阴森。
这声音也让痞子僵硬了身体,不敢再做大动作。岒峨山上半夜正是豺狼虎豹横行的时候,他竟然和这臭小乞丐磨磨蹭蹭,是不要命了!
大概是知道缠在自己身上的小乞丐是人非鬼,所以恐惧心不再有。又看了眼死死扣住自己脖颈,轻易挣不开的小乞丐一眼,痞子啐了一声,赶紧往山下跑去。
“你他娘的能不能松点,老子快被你勒死了!你这样拖累老子,等会来了什么野兽,可是要把我们两个连皮带骨得吞下去。”痞子为了加快速度,已经托着李锦程开始跑了。可脖子上的力道,实在让他呼吸不过来。
李锦程犹豫了一秒,还是放松了紧紧缠在男子脖子上的细瘦臂膀,但始终环成环,就怕男子还有丢下自己的念头。
就这样,李锦程被痞子带回了村子。
在奔下山的漆黑小路上,李锦程脑袋已经飞速思考了一切。他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也是课业正紧的时候,但发达的网络时代又怎会没有看过一本穿越小说。这陌生的环境和已经能渐渐看清的衣服的样式无不说明他恐怕已不在那和谐文明的现代了。
想到这,正背着自己的粗暴男人竟让他产生了唯一救命稻草的念头。可怎样才能让他收留自己,给自己一处安身之所呢?
等下了山看到那极具古典气息的老旧房子,更让他打消了心底的那丝希望。这下,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李锦程强忍着眼里将要滑落的泪水,死命箍着下山后又想将他抛下的粗暴男人。
“他奶奶的!你瞧着你任爷爷就这么好欺负呢!”痞子——任熊被那力道勒得火大,猛一甩身,将此刻已经缩水的小小的李锦程甩到身前,再两手一提一拽,李锦程已然被惨痛地摔到土石小路上。
“唔!”李锦程毫无防备地被来了这么一下,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疼得他小脸纠结到了一块:这男人,好狠!
“呸!他奶奶个熊,你任爷爷今天遇到你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任熊虽然有个威风的名字,可形容猥琐,瘦如麻杆,背部微驼,让人一见之下就生不出任何好感,反而厌恶得很。再配上此刻狰狞的面孔,让李锦程心下颤抖,对是否赖上他犹豫起来。
“敢让你任爷爷再逮着你一次,就等着西天再见一次如来吧!”任熊恶狠狠地说完,“砰”得一声关了木门,然后“咯嗒”响起落门栓的声音。
李锦程看着紧闭的木门,脑袋里空空的。此时又“呼呼”刮过一阵寒风,原主那破旧单薄的衣衫跟本抵挡不了现下刺骨的寒意。
锦程哆嗦着蜷曲起身体,这一下身上的伤痕又被拉扯,直疼得他恨不得满地打滚,叫喊出声。他从小哪受过这种苦,因为是早产儿,父母本就偏疼他些,再加上学习一向很优异,更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心肝宝贝。
虽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可除了在学校打扫一下卫生,基本就没干过别的活。这一会功夫吃的苦头比那十几年多了不知多少,若不是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是男子汉,此刻恐怕早已有泪水滑落。
他打起精神,小心控制着在不给伤口添加负担的情况下,慢慢挪到那粗暴男子的屋檐下,虽没有真正暖和多少,可至少有了倚靠之处,让身体不必更加难受。
靠在墙角,锦程的眼神无意间瞥到天空,那一眼就给了他无限的震撼。漫天绚烂的繁星映衬着更加明亮的满月,却一点也没有被遮挡了风采,反而互相辉映,更加夺目。
可这夜晚的天空似乎过于明净,带给锦程一丝熟悉感的同时,也让他起了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