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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承禋出了学堂正走在回长信宫的路上,忽然听到六弟承祥在身后唤他。他转身,看到承祥正向他这边小跑过来。
“四哥,傍晚时我想带敏清去您那儿拜见四嫂和小四嫂,方便么?”
六皇子承祥前不久才完婚,娶了翰林院翰林赵瑞年的小女儿赵敏清为嫡妻。这些天来他正忙着带敏清拜见分居在各宫的兄长和嫂嫂们。
“好啊,你带六弟妹来吧。我呆会儿回去了先跟昭惠说一声,让她准备些你爱吃的茶果子。”承禋笑呵呵地看着弟弟。
“咳,四哥,我是打算在您那儿连晚饭也一起蹭了,您别忘了跟四嫂说,让她吩咐厨房做份红烧狮子头给我。”承祥毫不做作地对四哥说。
承禋笑着点头,又有些疑惑,问他道:“怎么,你那儿的厨子不会做么?”
承祥有些沮丧地回答:“完婚后搬进长贤宫没几天,原先那个熟悉我口味的厨子却因病出宫就医去了。内府送来的新厨子做什么都不合我的胃口。已经告知他们再换人来,他们还没物色到和原先那个厨子手艺相似的人呢。”
承禋无奈地笑着摇头:“你呀,就是嘴刁。”
承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是故意的嘛。再说了,我还想让敏清见识一下小四嫂的字画和琴艺,她也是很擅长音律诗文的。这样一来,要呆的时间肯定会比较长,也就差不多该到用晚饭的时间了嘛。四哥总不会不留弟弟和弟妹用饭吧?若是到时候再吩咐下去做,必定匆忙。所以弟弟就先告知四哥一声,好让下人们也提前有个准备。”
承禋笑道:“你呀,做什么事儿都要占个理儿。连蹭个饭也要找出这么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不过,”他忽然收起了笑容,微微皱起了眉头,接着道:“芸素这半月来身子不太好,在静养,恐怕没法和敏清切磋字画琴艺了。”
“小四嫂怎么了?”
“她前一段很是郁郁,我还以为只是因着文娴远嫁的事情,所以并没放在心上,只是稍加安慰了几句。可后来听善增说,芸素的侍女桃花偷偷告诉他,她的父亲在任上正办着一件棘手的案子,那主犯的后台很硬,人脉很深,似乎能通达到朝中某个要人处,所以进展得很是艰难。而且弄不好的话,且不说他那顶知府的乌纱帽不保,说不定还会有囹圄之灾。芸素得信后在这边替她父亲着急,再加上前些日子天气炎热,她就中暑了,一直恹恹的。”
承祥不以为意地说:“咳,我还当是为着什么天大的难事儿呢。四哥您虽然暂时无职无权,可好歹也是天潢贵胄,是将来要封王的人。您派人出面以您的名义帮小四嫂的父亲解一下围,还会有谁敢不买账?”
承禋摇了摇头,苦笑道:“哪儿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经父皇准许,皇子不得干涉政事,这是其一。皇子不得随意与朝臣结交,这是其二。其三呢,我得知此事后也了解了一下,那名主犯背后的人脉似乎是通到安相那儿……”
“啊?竟然是这么大的事儿!小四嫂怎么也不跟四哥您说一声?就那么一个人生生地闷出了病来?”承祥嘟囔。
承禋沉吟了一下,又缓缓开口道:“芸素是个明白人,她大概也是为了不让我为难,所以才一直没跟我提及。”
“为难?为什么……啊!”承祥忽然失声叫了出来。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看到周围没别人,便凑到承禋面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我明白了,安相身后的人是大哥……”
承禋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现在不能轻易插手。”
“真是有点棘手……”承祥皱着眉头,烦恼地摇着脑袋,“这样一来,小四嫂岂不是可怜?本来可以指望四哥你的,现在你却不能帮她父亲。她可不是得为她父亲忧心么……那案子很大么?”
承禋皱起眉头,答道:“据说在当地算是大案了,牵扯了两条人命的命案。”
“乖乖。小四嫂的父亲可真是倒霉……不过四哥,您可别把这霉运再引到自己头上。大哥因着那次父皇罚他闭门思过,顶不气顺了。虽然三天前二哥派人送了封致歉信过去,表面上是相安无事了,可他俩至今还是谁也不爱搭理谁。”
承禋叹了一口气:“我明白。所以现在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再出面吧。我没得罪过大哥,安相好歹也会给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四殿下些面子。官位保不了,至少能保他个全身而退。”
承祥点了点头。忽然他有些愤愤,握紧了拳头低声说:“上天真是不公,怎么就没给咱们兄弟一个那样位高权重的舅舅?”
承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会儿发这种牢骚也没用……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去带敏清去我那儿就行了。不过记住,别在你芸素嫂嫂面前再提这件事就是了。”
承祥点了点头,道:“嗯,我自是明白分寸。这样吧,一会儿去的时候,我让敏清带去些她以前在娘家时自己做的小布偶,挺漂亮的,给小四嫂解解闷,也可以给宝儿当玩具。”
承禋微笑着拍了拍承祥日益厚实起来的肩膀,道:“好。四哥先回去了,呆会儿见吧。”说完,他转身向长信宫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承祥又在背后唤他:
“四哥,别忘了红烧狮子头,是红烧的,不是清蒸的~”
承禋哭笑不得地转过身去,只看到承祥一副馋虫上身般模样地冲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往他的长贤宫方向走去了。
******************** 2007. 10. 15 renew **************************
关闻道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进皇帝处理政务的上明宫东暖阁时,皇帝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后忙于批写那些堆在案头上如小山般的奏折,而是伫立在一扇开着的槛窗前仰头望天。他忽然抬起双手,揉着两侧的太阳穴,低低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关闻道为书桌上那个蒙着黄纱罩子的烛台换了根蜡烛后,才轻手轻脚走到皇帝身后,低声说话:“皇上,该进银耳羹了。”
皇帝又发出一声叹息,并没有转身,对身后的关闻道说:“以前一到这个时候,文娴就会来给朕弹筝消疲解闷。如今她远嫁了,每天到了这个钟点,朕的脑袋里总是嗡嗡作响,乱七八糟地什么都看不进去……”
关闻道躬了一下身子,小心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明儿安排教坊司派一名技艺精良的乐工来为您弹奏筝曲?”
皇帝摇了摇头,转身对他说:“不必了,乐工们弹奏,大都只是为技艺而奏,又岂象文娴那样用心而奏?”
关闻道又躬了一下身子。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微笑着说:“九公主殿下弹筝的技艺是从太子殿下侍妃李氏那儿学来的,不如,就让那位小夫人代替公主殿下来为皇上弹筝吧,毕竟她也是皇上您的儿女之一啊。”
皇帝皱了皱眉,彷佛是自言自语:“李氏……那个也是李氏呀……”
关闻道飞快地转了一下眼珠子,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所指,低声回道:“是呀,四殿下那儿的那位小夫人琴艺十分了得。要不,皇上命她来?”
皇帝又摇了摇头,走回到书桌后坐下,端起那碗冰过的银耳羹喝了两口,才又缓缓开口道:“儿女们都大了,都有了自个儿的日子,是该走自个儿的路了。”
关闻道上前接过皇帝递过来的羹碗放在桌上,又回递上一条干净的帕子。
皇帝擦完嘴,伸手拿过一本折子翻开在面前,又拿起朱笔正要继续工作,忽然抬头问关闻道:“文娴该走到哪儿了?”
关闻道掐着指头算了算公主离开京城的天数,道:“也该到啸虎驿了吧,那儿离铁汗国也就不远了。昨儿朱雀驿不还传回了消息,说公主三天前已过了那儿,往啸虎驿去了么?”
皇帝点了点头,才又低头专心去看奏折。一时间,暖阁里只有西洋钟的滴答声和观音莲花座黄铜更漏的滴水声相和而鸣……
五天后,从遥远的啸虎驿传来八百里加急:铁汗国内乱。叛乱中国王不知所踪,太子被杀。离开啸虎驿后进入铁汗国境内送九公主和亲的队伍遭铁汗国叛军的埋伏突袭,无一幸免……
消息一传出,举朝哗然。
___________________ 2007.10.16 renew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皇帝震怒,一面派出人马搜寻公主的下落,御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面调集军队,准备对铁汗国施以灭绝性的打击。大皇子和皇太子均向皇帝请命,发誓要血洗铁汗国叛军所建立起的朝廷,为九妹报仇。
西北边关的戍军接到消息后已经提前做好了再次大战的准备,只等朝廷派来一名大将作为全军的统帅。然而事隔半个月,他们也没有等到那位统帅的出现,接到的却是暂时按兵不动的命令。
前方虽是兵马未动,可后方却已是斗得眼红血热起来。主战的安相和主张相机而动的法相在朝廷上形成两派,其后各有众多大臣支持。大皇子一再请战,势为公主报仇,为国雪耻。而皇太子在请战一次后,转而也赞同了法相的策略,认为若以此为由灭了铁汗国,虽是出师正义,却仍会在震慑周边其他藩国的同时使得他们对朝廷产生猜忌。若从上次大战中出逃的漠西叛部卫特拉首领喀丹再趁此机会鼓动他们联合作乱,那么方因上次御驾亲征才得以安稳了几年的边疆又将狼烟四起,再度恶化那里兵困民乏的局面。更严峻的是,上次大战后,国库里已无足够的储备银用以支付新军备的开支。
皇帝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最终采纳了法相的谋略,决定继续派出人马寻找公主,并且寻找那位逃出生天的铁汗国可汗。一旦找到那位可汗,再以为他复国的名义出兵征讨其境内的叛军。
此令一出,安相扼腕。因为失去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就等同于错过了一个能让大皇子承祏掌控部分西北重兵的良机;法相冷笑,笑安相越是猖狂,皇帝就会对大皇子和安相本人更多一份防备。虽然现在法相拿不出证据证明安相和大皇子有夺嫡谋位之罪,可是从多年针锋相对的明争暗斗中,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去猜透安相的每一步棋路。所以现在需要他所做的,就是把这些棋路委婉地说给皇上听,在皇上还维护太子的前提下,提醒皇上在有些人忠君的外表下一直都藏有卑劣的非分之想。
朝廷在分别以左、右丞相为首的两派势力的继续争议中又沉默地等候了半个月,终于再次得到自西北传来消息:在公主遇袭的地方找到的那具身披公主衣衫的尸首并不是公主本人,而只是公主的一名近身侍女。而且,经被派去的内府官员按照礼部开出的随行名单仔细查验核对后,最终确定了在上百具遗骸中,唯独没有发现九公主殿下,和一名叫做“唐知礼”的随行护卫的尸首。
又过了一个月,得以幸存的九公主文娴连同那名一直护卫着她向国境内逃生的护卫被在边境上一处大荒山里的猎人小屋中找到。事发的第三个月后,护送九公主殿下的队伍日夜兼程地赶回到京城,文娴平安地回到了她的家人之中……
--------------------- 2007.10.18 renew -------------------------
然而当皇帝刚为女儿的生还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后,又一个新的问题浮了上来,令他头疼不已。
上明宫的东暖阁。
皇太子、皇三子、皇四子和皇五子分列皇帝御案的两边。
御案的前方不远处跪着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他的身子低低地伏着,额头紧紧地贴在铺墁着如镜般明亮的金砖上。因为他埋着头,所以旁人看不到他的面目,但却能清楚地看到他右侧太阳穴上那道似乎是刚愈合不久的红褐色疤痕。
皇帝紧皱着双眉看着站在这名叫做“唐知礼”的护卫身边的文娴,一时间觉得那不是他曾经宠爱,为之忧心,为之黯然伤神的乖女儿,而是被什么邪魔迷了心窍,或是占据了身体的异物。
皇太子侧低着脑袋,眼光一直盯在脚旁的一片儿地面上,似乎在痛苦地回避着什么。三皇子一会儿瞟一眼九妹,一会儿瞟一眼那名深跪的护卫,一会儿又抬眼看向房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四皇子忧心忡忡地紧盯着站在御案前,面无喜怒,眼中却带有一种坚毅神色的九妹。五皇子则时不时瞟一眼众皇兄们,偶尔还鼓足了勇气向父皇那儿飞快地瞄一下。但每当看到父皇那如石塑般的面部表情,和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时,五皇子就会象是被什么灼烧到了似的,立刻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良久,坐在御案后的皇帝才又开口道:“唐知礼护卫你有功,朕是定要重赏他的。所以他虽无战功,但朕可以破格赏他爵位让他光宗耀祖,并世袭三代,让他的家人普浴圣恩。这,是朕能想到的最为丰厚,最为合适的恩赐了。只是你刚才的请求,朕是绝不能应允的……”
文娴抬起眼皮看向父皇,轻声,却倔强地问道:“请父皇恩准儿臣一问。到底是为了什么?只因他身份低下?”
皇帝从来不曾想到会被这个女儿如此质问,立时双目怒瞠。他猛地抬起右手,眼看就要重重地拍在御案上,却最终还是轻轻放了下来。而他眼中的怒气似乎也在一瞬间被成功地收回了大半。皇帝瞥了一眼那个长跪在地上的护卫,压低了声音对女儿说道:“他,不是一个男人……”
文娴忽然轻笑,说道:“儿臣知道他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皇帝一惊,却又暗暗舒了一口气,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父皇也是为了你一生的幸福着想。难道,你还在因为远嫁的事情怨恨父皇么?”
文娴摇了摇头。
“儿臣并无怨恨之意,”她稍稍上前了一步,答道:“儿臣如此请求,只是因为在儿臣的心中,他是这世上最值得我用此生去报答的男人!”
“放肆!”皇帝忽然动了怒。那一声大吼把站立在两旁的四个儿子都吓了一大跳。
“九妹……”四皇子和五皇子异口同声地低声喊了出来,想要告诫她不要再触怒龙颜。
然而文娴只是看了两位兄长一眼,仍旧面不改色地站立在原地,平静地向她的父皇诉说着她的心事:“在危难之中,只有他一心为着我的安危着想,一心只想着如何让我平安脱险,一心只为着在逃难的路途中让我宽心,让我充满希望地走下去,活下去……为我做到了这些,他难道还不能算是儿臣可以用心交付的男人么?”
“那是他的职责!你问问他,他所做的那一切是否有半点是出于他自己的真心!”皇帝愈发地生气,而且他非常明白自己气的是什么:在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心中,他的地位竟然被这么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所取代了。
“职责也好,真心也罢,事实是他做到了!所以儿臣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下了决心。”文娴越说情绪越激动,在先前的争执中努力维持的理智和平静一下崩溃,竟然提高了声音直接喊了出来:“此生此世,儿臣只愿以知礼为夫!”
众人大惊。一时间,东暖阁内鸦雀无声。
皇帝由愤怒变为震怒。他拍着面前的御案怒喝道:“朕怎么教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文娴听言,双颊立刻涨得通红,眼中的泪水也一下涌了出来,却仍在据理力争:“知恩图报,也是父皇教育过儿臣的!更何况,儿臣是真心爱着这位有大恩于我的恩人。”
皇帝一愣。可下一刻,他忽然指着仍跪在地上的唐知礼向文娴呵斥道:“好,你看看这个跪在你父皇、兄长面前的人,你心中的大恩人,现在却连一声都不敢吭!这就是你心中的男人?英雄?你贵为公主想要托付终身的丈夫?滑天下之大稽!奴才永远是卑颜屈膝的奴才!”
文娴闻声疯了一般地尖叫道:“你不能这样侮辱他!”
承祀和承禋见状不妙正想站出来劝解父皇和九妹,却忽然听到屋子里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公主殿下!”
那个声音不高不低,却深沉浑厚地响在暖阁内每一个人的耳中。连皇帝都诧异地看向那个未经允许就擅自直起了身子的护卫唐知礼。
“公主殿下,”唐知礼抬头看向文娴,语气平静地说道:“您不可如此无礼地应答陛下。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更是您的父皇。您的生命是陛下给的,您能从这次劫难中脱身,也全是仰仗陛下的恩典。当初若不是陛下派出我们四人做您的贴身护卫,您恐怕已无今日……”
“知礼……”文娴侧过身子看向他,一脸诧异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唐知礼只是对她微微笑了一笑。
而后他转向皇帝,双手抱拳至与眉齐,道:“起奏陛下,微臣和另外三位同僚没有辜负陛下的重托,一路都在兢兢业业地护卫公主殿下,至今算是完璧归赵。陛下若要例行恩赏,微臣恳请陛下重赏那三位以身殉职的同僚,以抚恤他们的家人。微臣能活到今日,全赖他们以命相拼,也是沾染了公主殿下的齐天之福。这些对微臣来说,已是最大的福祉了。”
皇帝听罢,虽然很是诧异这名侍卫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却也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唐知礼接着道:“公主今日异样,完全是因受了惊吓,又一路劳顿,心境并未完全平静下来,才会神智不清,对陛下出言不逊。望陛下体谅,万万不要迁怒于公主。公主如此,实为微臣能力不及,办事不力,才使她遭受了很多从不曾见识过的苦难,是微臣辜负了陛下的重托。微臣甘愿自请责罚,以示谢罪!”
众人还在惊讶中,只听“咚”的一声如木击石罄——唐知礼的头颅已然异常狠重地磕在了明如净几的金砖地面上……
“知礼……”文娴疑惑又惊惧地瞪大了双眼,轻声唤他的名字。
那个身着崭新一等侍卫服,伏在地上不动的身子,缓缓向旁侧倒去……
“知礼……”
文娴又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有些踉跄地趋步靠过去,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定定地看着那个曾经对她温柔微笑,如今却目失神采,口鼻涌血的熟悉面孔。她伸出双臂用尽力气把那个仍在微微抽搐的身子扶起,揽入怀中。
“知礼……”
听到这一声轻唤,那双仍张着的眸子忽然明亮了一下。从他翕动的嘴唇中吐出三个无声的字:
“忘……了……我……”
下一刻,一片死灰挤去了那双眸子中残留的唯一一丝光彩。文娴只觉得怀中的身体猛地沉了下去……
她用袖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沫,一边沿着他的发际轻吻他的额头,直至正中那块鲜血淋漓的新伤处才颤抖着停下来。
“文娴真的是如此福薄的人么……父皇打发我远嫁和亲……皇兄们也不曾留我……如今,怎么连你也这么舍我而去了……文娴不曾嫌弃过你……是你,嫌弃了文娴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所有的困难都要一起度过……今生今世都要在一起……”
擦干净了他口鼻处的血沫,文娴把他的身子缓缓放平在地上。
“我终于明白了呵。在回京的路上,你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安慰我,却越来越少有笑容。其实,你早就预见到了这样的一种结果,是么?你这样做,是不想让文娴受人非议,不想让父皇为难,是不是?……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知礼啊……”
仍被这一系列迅速发生了的事情震惊得不得动弹的众人看到文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边如同一个没了魂魄的丧尸般沉重地向外挪步,一边低喃着:
“走吧,都走吧……走得远远儿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有,安宁……”
众皇子从九妹失魂落魄的背影上收回了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皇帝。皇帝忽然惊呼了一声从御案后站了起来。大家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门口,只见文娴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承禋,快把文娴送回她宫里去!叫御医,关闻道,快叫御医到长熙宫去!”
承禋得旨,立刻飞奔到九妹身边,从地上抱起不省人事的她,大步向外走去。
皇帝看了看唐知礼的尸体,又看了看仍站在一旁的三个儿子,然后对承祀说:“是个忠烈之人……厚葬他吧。不过要想好对外的说辞,然后赏他家中一笔钱……你来替父皇完成这件事吧。”
“是,儿臣领旨。”
承祀唤进来几个守在门外的太监,把唐知礼的尸体用布裹好,从后路抬出了上清宫。
p.s. 夏秋换季,谨防感冒。如有不适,尽快就医……
那个那个,我ms还没有无良到“杀人”于无形吧?(故作沉思状)……
国庆前懒散的反噬……最近有点忙……抓狂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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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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