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这般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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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舞池，消失半天的戴维娜和布兰登一起出现没有在人群中引起什么波澜。大家都在忙着跳舞聊天，没有谁会关心很少参加舞会的布兰登上校和初次认识的戴维娜的去处。
邀请者很快再次包围了戴维娜，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轻盈的身影在舞池舞动，戴维娜的心情却没有她的脚步那么轻快。
阳台上那一幕时不时在眼前划过，她可以清晰的回忆到那一吻的温柔甜蜜。甚至记得自己本能的举动，那热热的温度，男人精壮的腰身让她止不住脸红。头一次和亲人以外的男士这样用心的亲密接触，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戴维娜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复杂又甜蜜。
她轻轻做了一个转身的动作，目光不期然碰到角落中的布兰登上校。上校也看到了她，事实上她自恋的认为上校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他朝她举举杯，微黄的液体在杯中激荡，一如她难以平息的心情。
戴维娜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需要多说什么，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举动也能让她心动愉悦。
然而让戴维娜没想到的是，在这一曲结束后，布兰登上校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嘴角含笑。
“布兰登上校？”戴维娜惊讶叫到，原谅她无法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布兰登此举的来意。“您不是……”
“克里斯托夫——我喜欢这个称呼。”布兰登笑笑说道，低沉的嗓音也无法打消戴维娜心里的疑惑。
戴维娜点点头，嘴唇微微翘起，“哦是的，克里斯托夫——请恕我冒昧，您是要邀请我跳下一支舞吗？”早知道，刚才布兰登还告诉她他的肩膀有些疼，怎么现在又来邀请她跳舞了呢？
“显而易见不是吗！”不是反问而是肯定，布兰登笑意不减，“希望我有那个荣幸。”
布兰登上校的邀请让戴维娜狠狠皱起了眉头，晶亮的眸中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燃烧，嘴角再难找出一丝笑容。她生气了！“我拒绝，克里斯托夫！”
“拒绝？”布兰登脸色有些僵硬，眉眼写满了疑问。“为什么？”
戴维娜打开扇子，扇面放在左边脸上，然后迅速合上。她狠狠瞪了布兰登一眼，难道这个家伙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第一次邀请跳舞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第二次邀请是嫌弃自己的肩膀太过舒服吗！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布兰登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才让刚刚还与他谈笑风生的女子变成现在的样子。戴维娜看他的目光简直让他惶恐，这么多年来布兰登还是头一次因为一个女子的情绪而心惶惶。
“我没有！”戴维娜高声否认，包含怒气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对这一块投来目光。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今晚的她的确是情绪波动太大了，但她真的无法忍受布兰登那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压低了声音，将额角的发丝扫到一边，“抱歉，我有些不舒服。让您误会了，布兰登上校！”戴维娜将布兰登上校两个单词晚的极重，这一点让布兰登充分意识到她有多么生气！
“不舒服？”布兰登没有在意那个小小的称呼问题，尽管他敏锐的察觉到戴维娜是在生气而不是不舒服，但满腔的深情让他还是无法不关心戴维娜的身体——正如她关心他一样。
“是因为刚刚在外面吹了风？哦该死，我真不应该让你在那儿待那么久！”布兰登懊恼的悔恨自己先前的粗心，这么一个纤弱的小姐怎么能和自己比？他真是大意了。“医生住的远吗？是否需要我通知史密斯太太？如果不舒服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而不是再舞池里等待邀请，很难受吗，我陪你先过去休息一会儿吧？”
上帝证明，戴维娜现在已经彻底傻眼了。满怀怒气的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让她……哭笑不得，怒气全消的结果。她细细品味着布兰登上校刚才那一番充斥着关切责备的话语，只觉得每一句都在耳边飘荡，每一句的深情都刻进心底。
不得不说，布兰登上校的话语不是最让她满意的，却是最让她心动的。
戴维娜咬紧了下唇，仿佛她还能从这个刚才亲密接触过的地方寻觅到上校的气息。她什么也没说，顺从地跟随布兰登上校的脚步来到舞池边缘。这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人不多。
“能帮我拿杯喝的吗，克里斯托夫？”戴维娜坐在沙发上，对布兰登说道。
“嗯，你等等。”尽管戴维娜的情绪变化让他琢磨不透，但布兰登依旧点点头，答应戴维娜的要求。他已经三十五岁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爱情什么也不顾的小伙子，莽撞与冲动在他身上褪去。时光带给他的不仅是额角的细纹，还有理智与冷静。他何尝不想一次性问个清楚，大胆地向戴维娜表达爱意？但两人间的差距，他脑海中的犹豫却生生将冲动扼杀。放开他们的年龄地位差距不说，他甚至不懂得揣测少女的心思，更不懂得说什么好听的话来博得对方开心。这样的他，有什么理由担保能给她幸福？
或许心底还有个声音告诉他，戴维娜可能也对他有意，不然为什么在亲吻的瞬间她没有推开他？但希望终究是渺小的，他不能，也不应该为此误会什么……期待什么……
看着布兰登上校逐渐走近的身影，戴维娜心里同样是思绪不断。
她当然清楚自己对布兰登的情感，可也为这种情感而心惊。她会因为他的不关注自己身体而生气愤怒，也会因为对方几句暖心的关切的话语而喜悦甜蜜。要知道她现在甚至还不確定布兰登上校是否对她也有意，这样的在乎，怎么能不让戴维娜惊慌失措？
“谢谢。”接过布兰登递来的果汁，戴维娜抿了一口轻声道谢。
“好点了吗？”布兰登关切问到。
她真想直接告诉上校自己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她只是担心他的疼痛。但戴维娜不能这么说，她还不确定布兰登对她的感情。或许上校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个认知让戴维娜不舒服极了。
“我今晚再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了！”像是赌气，戴维娜站起身恶狠狠地对布兰登上校说道。“任何人！”
任何人中也包括布兰登，所以对于戴维娜这个决定喜悦的同时他还感到疑惑和焦虑。疑惑心爱的姑娘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焦虑是否因为自己的邀请或某些言行惹怒了这位小姐。
如果他是威勒比，他会用悲伤的语调去换取姑娘的同情，用甜言蜜语去挽回形象重归于好。如果他还是十年前的布兰登，他会将疑惑摆在面上，关切询问原因。但他既不是威勒比，也不是十年前的布兰登。沉默寡言的他做不到威勒比的能言善辩，而相比十年前的布兰登，现在的他面对戴维娜多了成熟，也有点自卑。所以这些他都不会做，他只是笑了笑，用包容的态度对待小姑娘的一切耍脾气行为。像个长辈宠溺孩子。
这样的布兰登无疑适合像戴维娜一样年轻容易生气的小姑娘，因为他会包容她宠爱她。然而那是指结婚后，结婚后他们会幸福，结婚前这样的做法很难博得姑娘们喜欢。
戴维娜不是一般的姑娘，但她还是个小姑娘。布兰登上校的成熟包容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在某些时候例如此时，也会让她生气，这种情绪或许可以称为——恨铁不成钢？
扯远了。总之戴维娜好不容易压制的怒气在布兰登上校平淡的态度中再次爆发，她觉得这是布兰登懒得跟她说话，连问都不问！
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这一点上考虑的方面不全面，面对的突来爱情的患得患失令她失去了冷静思考的理智。匆匆留下一句话，戴维娜带着恼火和委屈在布兰登惊讶的目光下走远，直到舞会结束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说的长篇大论，也没什么深情表白，极为简单的一句话，也充满了怨愤，“你就不能多想想自己吗？”
话中的意思猜到不难，但即使猜到几分布兰登也不敢确认。在回程的路上布兰登这么想到。戴维娜极擅长给人希望，可希望之下，正如布兰登自己多次强调的，他们还是差距太大。
伊丽莎之美不在戴维娜之下，但伊丽莎寄人篱下，而且是年纪差不多的表妹，对伊丽莎，布兰登可以爱慕甚至私奔。玛丽安也很漂亮，而且气质才华都不差，可她有母亲姐妹拖累，家境窘迫。布兰登则有在战争中和多年积攒的财富，也可以追求。而戴维娜？
她像精灵一般突然来到他的生活，美貌才华，家世财富，样样不缺。她甚至可以给布兰登带来很多人脉关系，虽然有些小小的任性调皮，在布兰登眼里也是可爱天真。她来的太过突然，让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时就迅速失了心，为爱折服。
现在他处在一个转弯处，跨过去也许一无所获失望难过，后退也可能丧失人生中最美好的景致，难以选择！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决定他前进还是后退的因素，而这个因素很快就来了。
“爱德蒙，我真想你！”舞会后的第三天，在艾伦汉庄园，戴维娜给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热情的拥抱。尽管这几天少女仍旧沉浸在初恋的纠结中不可自拔，但兄长的到来还是让她暂且放下了这些，重拾笑颜。至于是强颜欢笑还是真的忘怀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想你戴维娜！听说你淋雨感冒了，现在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松开戴维娜，爱德蒙没说三句话就开始履行兄长的职责了。他比戴维娜大了十二岁，看着她长大，也带着她长大。对于这个妹妹，家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同样的，也没有人比他更能制住这个聪慧的妹妹了。
戴维娜的运气很好，一直都非常好。因为爱德蒙不仅仅是疼爱她，更多的还有对她负责。她清楚这一点，也为此而苦恼。
“哦，亲爱的哥哥，我非常好！那是个意外！”戴维娜苦着脸给自己辩解，相处多年的她不会不知道爱德蒙话语中的敲打，虽然他表现得很平静。事后算账什么的，她可吃过不少苦头。“对了，我的莉亚呢？你答应把她带来的！”
莉亚是戴维娜亲自喂养的一匹小母马，毛色纯白，性格温顺。但可惜的是它貌似更喜欢爱德蒙，而不是戴维娜。这一点让她非常挫败。
“你就只知道莉亚吗？”爱德蒙显得不太高兴，语气也严肃起来。他侧过身体，露出某个被忽视许久的金发帅哥——彼得。
戴维娜看到他了吗？很显然，她不会看不到。这是一种别扭地忽视，也是一种抗拒，对彼得的拒绝。可惜，有爱德蒙在。
“好久不见彼得。” 戴维娜笑着打了招呼，她从来不会轻易与人交恶，即使心里不喜欢。“真抱歉我刚刚看到爱德蒙太激动了，所以……”
漂亮的姑娘轻轻吐了吐舌头，调，皮而又娇俏，让人生不起一丝责备。彼得也只能压下些许不满，用微笑和幽默揭过这页。“好久不见戴维娜，你这不见人先见马的举动可算名不虚传了！”
年轻的帅哥如此调侃，戴维娜也放开了点，撅起小嘴表现出她的不满，“这名声还不多谢你宣传出来的！”
彼得是爱德蒙的学弟，两人关系不错，在产业上也有来往。他是个很不错的丈夫人选，对戴维娜也有意，多次表白被拒绝也不放弃，爱德蒙非常喜欢他，自然不会允许妹妹这样失礼对待。
“怎么说话呢！”兄长大人低声训斥，戴维娜撇撇嘴，低头不语。
“埃文斯小姐的率性还是没变过，爱德蒙，久别重逢你要做的可不是这个啊！”彼得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地给戴维娜说话，这样的情景已经发生过许多次。开始戴维娜或许会谢他，但次数多了也想清楚每次被骂的原因是什么，对彼得的态度自然就一路下降，然后恶性循环不止。
一番话后，一行人回去休息，而戴维娜也在爱德蒙的强硬下陪彼得浏览一下附近的风景。制造单独相处的氛围？爱德蒙着实用心良苦，可计划中的人会不会甘心受驱使就……难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这般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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