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兰诗》初晴暮雨

5、五

　　五

　　自从五台山之行，高阳日益消沉，太宗揪心，从护国寺召入僧侣作法。本以为不会再见，辩机，他却以为高阳公主讲经祈福的名义入住皇宫。
　　秋进了宫闱，李阮看着凋谢的牡丹，多事之秋，李阮心中有不详之感。
　　那预示着美梦夭折的签文，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婷婷阮兰，阮兰，不就是李阮吗？生涧北，北方，正是突厥雄居之地，这次远嫁的公主，是我吗？李阮转身，见颉利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由微微一惊，李阮深感不悦，微怒地说：“难道一声不响站在别人身后是贵国的风俗吗？”颉利用他一贯的调侃口气向长宁道了歉。长宁欲走，却被颉利拦下，“公主能陪在下逛逛吗？”长宁沉默半晌，终只有微微点了一下头。
　　御花园的秋天也是奢华的，百菊盛开，长宁和颉利比肩走着，却无言相交。颉利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长宁身上。为什么？只有在无人之时，才会看见她眼中少女的柔情。明明有韶龄女子的天真和冲动，为何又要隐忍不发呢？颉利看着长宁孤傲的影子，心中有一种难奈的痛，痛在肤内，亦在骨外，无法痛彻骨髓，却又不可忽视这种痛楚，只是难奈的痛心。
　　“公主对我无化可说么？看来，我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颉利微微欠身，在长宁耳边问。李阮回头，淡定地回笑一声：“即便说了，王子做得到吗？”颉利微微一怔。长宁轻轻说了一句：“王子能将长宁除在王妃人选之外么？”颉利一笑，笑中带怒地说：“你终于不再玩游戏了，要直接了当么。”颉利从怀中掏出已经写好的请婚书，一下一下撕碎，话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说，他是突厥高贵的王子，他也有他的尊严。他与她一样，同是高傲的人。
　　颉利转身而去，绯红的纸片在身后飘落，如桃花在风中飘零。长宁的话如刀锋，没有给他留一丝余地。长宁公主，赫然写在纸上的四个字，如今被撕碎了，不知去向。
　　李阮转身，走上与颉利相反的路途。不会再有远嫁的危险了，那自己又将嫁给怎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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