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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三联市发生了一场地震,原本只是一场有感地震,坏就坏在三联市通往外省的两条路——连接西面城市的跨江大桥和环绕城市边缘的火车必定通过的位于东面的山洞——在这场地震中一起坍塌,将三联市变成一座孤城。

      虽然也有船只通往西面的城市,但这船却是沿江渔民的捕鱼船。所以这场地震的震级虽然不高,却着实造成了三联市市民的恐慌。

      地震发生后第三天,天还未亮,一声接着一声的凄厉惨叫划破天际,紧接着便在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中迎来新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地震只是开始。更没有人知道,更恐怖的事情随着这一声声的惨叫降临。

      ***

      江夏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等彻底清醒过来后,江夏才发现,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那。

      借着头顶那盏白织灯的灯光,她可以清楚地看清房间的摆设,但这并不是她的卧室。

      双手撑着床铺坐起来,江夏抬手捏了捏眉心,微凉的触感让她那有些迷糊的大脑渐渐清醒,开始慢慢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之前接到了从小照顾自己的阿姨的电话,说是有事让自己回家一趟,于是便跟老师请了假坐火车回到三联市。回家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打电话给自己的萍姨,而是许久未见的父亲。

      对于常年住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父亲,江夏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便选择了无视对方,回了自己的卧室。再之后……江夏抬手按住因为想事情而一跳一跳疼痛的头,眉头也皱了起来。对于之后的记忆,大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视线落在自己裸·露在外的左臂上,江夏用力透着头的手一顿。借着那明亮的灯光,她清楚地看到自己手肘内侧散布着数个梅花状的针眼。她转而看向右臂,同样在内侧看到了类似的印记。对于这个印记,她并不陌生,在她还小的时候,这个印记经常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的父亲江林凡在位于本市东郊的三联医科大学担任病理学教授,同时他也是一名着重于生物化学与病毒学的研究员,掌管着位于市中心的三联制药的内部研究中心。当然,这层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

      作为他的女儿,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江夏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他,但至少要比那些只看到他表面的那些人要了解。

      他的父亲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周围的人只有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之分。

      她这个女儿或许对他来说多少有些不同,但也只是多少有些而已,该需要她来进行实验的时候,父亲会毫不犹豫的亲手将她送上实验台。

      因为太过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也因为这样的经历太多,江夏已经对再次被父亲趁虚而入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感觉。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任何感觉,毕竟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啊啊,如果不认清自己的身份,自己大概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低声而笑,江夏从床上起来,开始想办法离开这里。

      拉开厚重的窗帘,本想看看外面景物的江夏看到了一堵冰冷的墙。显然,这厚重的窗帘只是用来伪装的。既然无法看到外面,江夏便转身查看自己身处的房间。

      看上去只是一间很平常的卧室,床、床头柜和壁橱,壁橱里甚至还放了几件衣服。有两扇门,其中一扇半开,通过半开的门,江夏可以看出那是一间浴室。那么,另一扇紧闭的门便是通往外面。

      江夏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打开。
      门外是一间客厅,同样开着灯。加上相通连的厨房,大概有一百多平,家具齐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这让江夏皱了下眉,视线落在背对自己坐在餐桌前的女人身上。

      女人的背影很熟悉,江夏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很快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但还是略带迟疑的叫道:“……萍姨?”大概是太久没喝水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原本一动不动背对江夏而坐的女人听到声音,扭过头来,让江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张萍,从小照顾她的人,父亲的青梅竹马。

      江夏走向张萍,同时问道:“萍姨,这里是哪里?”

      张萍并未回话,而是以一种在江夏看来非常奇怪又别扭的姿势站起来,面向江夏一动不动。这样的张萍让江夏停下了走向她的脚步。

      在江夏看来,一直一声不吭的张萍很不正常,因为每次她回家,对方总会满面笑容的迎接自己。如今那总是浮现温暖笑意的脸上表情很呆滞,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江夏停了下来,看着张萍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速度很慢,脚几乎没有抬起来,而是擦着地板前行。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那股江夏之前隐约闻到的味道越来越清晰,那是类似于肉腐烂后发出的腐臭味。

      “萍姨,你怎么了?”

      张萍依旧没有回应,她的动作虽然僵硬又不协调,但江夏就是从她的动作中感到了一丝急迫。两人越是接近,江夏越是能感觉到她的急切,最后她几乎是直接扑了过来。原本呆滞的面容变得扭曲,长大的嘴里发出类似于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没想到她会突然扑过来的江夏被对方扑了个正着,后背重重的撞在地板上让她疼得眼前一阵发黑。紧接着肩膀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将她扑倒在地的张萍硬生生的咬下她左肩上的一块皮肉。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江夏的神经,她用左臂抵在张萍颈间,右手放在她肩膀上齐齐用力推拒着不断压下来的张萍。但是对方的力气太大,而她的左手因为肩膀上的上使不上力,就只能让对方无法再咬到自己。

      感觉不到对方的脉搏,皮肤相触传来的是冰冷僵硬的触感,还有扑面而来的腐臭气,让江夏意识到此时压在自己上方的人已经死去多时。不想再继续僵持下去的江夏闭上眼睛,然后猛然睁开。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发疯的张萍弹开撞到对面的墙上,然后又重重的跌落,砸碎了客厅里的那张玻璃茶几。

      江夏抬起左手用力按着如同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疼痛的头,右手撑地站了起来。即使头再痛,她的视线依旧紧盯着缓慢从地上爬起来的张萍。

      刚才那一击让江夏清楚的明白,对方不再是个活人。如果是原本的张萍,自己刚才那一下,足以让她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现在的张萍,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

      江夏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张萍为何会变成这样,可是现在又容不得她去细想,因为张萍已经站了起来,蹒跚的向自己走来。

      江夏后退紧贴着墙壁而站,大脑那如同针扎一样的疼痛慢慢消退,紧接着便是肩膀上的疼痛。她低头看了一下依旧在流血的左肩,因为这伤,她的左臂使不上一点力。

      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在客厅里响起,这让一直神经紧绷的江夏一愣,视线落在了放在角落里的婴儿车上,就连张萍也被那婴儿的啼哭声所吸引,头颅僵硬的扭转看向婴儿车,又扭头看向江夏,然后继续走向江夏。
      显然,对于婴儿的啼哭声,江夏身上的血腥味更加的吸引她。

      看着步履蹒跚的人,江夏再次集中精力操纵着自己许久未用的力量,数片尖锐的玻璃碎片在她的意念操纵之下从地上飘起来,狠狠地从前胸插入,然后从背后透体而出,带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明明应该是致命伤,张萍却只是摇晃了两下,并没有倒下,依旧一步一步的走向江夏。

      意识到这对对方造不成任何伤害,江夏快步上前,避过对方抓过来的双手,来到张萍身后,右脚踢向对方腿弯。在对方身体下坠的那刻转身,右臂勒住她的脖颈,左手按住她的头向左用力。随着一声断裂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张萍的身体随着江夏的松手而趴倒在地上,彻底死去。

      江夏脱力一般跪坐在地上,低头看着左肩上那巴掌大的伤口,鲜血淋淋,甚至能看到骨头。如今一放松下来,之前一直紧绷神经努力忽略的疼痛再洗袭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疼上许多。

      想起身找找看有没有包扎的东西,大脑突然传来的比刚才更加剧烈的疼痛让江夏将头抵在地板上,右手紧紧攥着同样剧痛的左肩,而她左肩上的伤口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间蠕动着。
      被双重疼痛折磨着的江夏蜷缩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试图用那冰冷的温度刺激着自己被疼痛折磨得神经。不时有痛苦的呻吟声从紧咬的唇瓣间溢出,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脸部的线条滴落在地板上,左手更是在地板上抓出一道道的划痕。

      疼痛让时间变得缓慢,等疼痛彻底过去,江夏整个人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婴儿的啼哭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整个房间只有江夏那粗重的喘息声。

      从疼痛中缓过来的江夏双手撑地坐了起来,抬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掌心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心跳,这是还活着的感觉。略微扭头,她的视线落在了彻底失去生命力的张萍身上。

      那是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照顾自己的人,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关心着自己,叫自己“小夏”。只是她继承了父亲的无情,对于张萍的关怀,她从来都是冷漠以对。

      如今这个人已经死了,还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此时此刻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都没有。

      无力的放下手,江夏闭上眼睛,轻声笑了起来。
      看,有句话说得多对。
      有其父必有其子,她和父亲一样,都是冷漠无情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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