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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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九月初九被玉兰和玫瑰称为“C-day”，即“costume day”的简称，是两人共同商定的节日。本来是两人的农历生日，不过幼时生长环境却只庆祝西历生日，而一年多次过生日亦是个忌讳，于是两人便变个法子度过每年这个特别的日子。
早年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到了这一天，最常便是恶作剧换装。
玫瑰装成玉兰，玉兰装作玫瑰，到各自的学校听课，和彼此的好友聊天说话。往往一天过去，谁也不曾发觉，天衣无缝。
后来大家知道了这个情形，每到这一天便担心提防。
两人则玩起了虚实游戏，有时候不是本人，有时候又是本人，叫人看着玫瑰不敢叫玫瑰，对着玉兰却发愁这到底是谁。至于家中亲熟之人，虽然很少误认，却也难免有中招的时候。
因此每年两人都是兴致勃勃，几乎把这个游戏当作一项年度挑战。
这日玫瑰一早就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到七八点光景，突然从床上翻起身，掐指算算日期，再跑到日历前一确认。兴冲冲地冲进隔壁玉兰的房间，门也顾不得敲，惊愕着笑道：“姐诶，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庆祝我们的‘C-day’了？！”
玉兰正窝成一团，睡着舒服的大觉。
被玫瑰吵醒，张开眼睛，问：“嗯？”
玫瑰又跳又笑：“‘C-day’咯，玉兰，这么多年不庆祝，都把农历生日给忘了。”
两人大学毕业伊始便一起离开父母亲人自立，毕业后又一起搬到故乡的这处旧宅，新的环境有太多的新奇，让这两个社会新人应接不暇，加之朋友圈的变化，这些年来，早就渐渐忽略了这个幼时极为喜爱的‘C-day’。
玉兰伸着懒腰，瞟了一眼挂钟，笑道：“可是怎么办呢？今天是假日，都不用上班，你打算怎么着去捉弄谁呢？”
“C-day”一直是两人重视的日子，只是近年没有庆祝的氛围。
但玫瑰既然起了念头，玉兰自然不妨添兴。
玫瑰笑：“不知道……呃……我一会决定扮成你，去‘偶遇’些我要捉弄的人。”
她想了想，道：“你可别来戳穿我哦。”
玉兰点点头，难得玫瑰假日里这么早起，大约是些有趣的计划。
看来自己不在计划内，那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玫瑰略带着些兴奋出了门，玉兰慢条斯理的，做了个玫瑰平时的打扮，微微发呆。
说实在，姐妹俩工作后的交际范围大不相同，自己还真不认得太多玫瑰的朋友，而且不知道她今天打定了主意去捉弄谁，也就不便随便出现在她朋友的面前。
唔，要不自己就随便出门逛逛吧，再不济，扮作玫瑰与邻居们招呼一声也好。
玉兰便顶着一个玫瑰的身份，出了门。
遇到邻居，相互打招呼，没有一个人识破，完全在意料之中。
两人住处所在的小路，南行十余分钟，便是一条著名的商业街。玉兰慢悠悠地往那个方向走去。路上有几家别致的小店，路过了便也进去转一圈。她漫无目的闲逛，最后停在一家咖啡厅的门口。
这是一家装饰雅致的咖啡厅。虽不比玉兰最爱的琉璃居，却也口碑上佳。玉兰左右无事，进去消磨时光。点一杯雪顶咖啡，坐在透明落地玻璃窗边上，看着街上行人来往。
如此闲散地坐到了午后，太阳暖暖照得人懒洋洋的，周末早起的后遗症袭上头脑。
玉兰禁不住有些犯困，结帐出了咖啡厅。
一走到街上，迎面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里“嗝得”一下，瞌睡全消。
几米之外，慢步而来的齐翱天。
不知道怎么，庆功宴会之后，玉兰每见到齐翱天，总感觉不太自在。
呃，真是尴尬的记忆呀……
那天晚上的情形，玉兰想起来就不住头疼。
好在最近公事繁忙，齐翱天一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埋头处理文件，两人只在汇报和交代工作的时候有些交集。至于苏明远，好似也在因晶莹水钻与雍兰典雅系列的擂台战，好久不曾联系。
大家可能都在有意无意的回避，连白筱薇的电话，最近也不曾转接。大约是打了直线。
但这样也好，倒是正好减少了彼此间的尴尬。
那涨红着的五张脸。
——可真的是，混乱呵。
齐翱天显然也看到玉兰，顿住脚步。
他微一踌躇，向她走来。
人到跟前，玉兰心中不由得微微忐忑，竟似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齐翱天似有些犹豫，看了玉兰的装束，叫道：“玫瑰？”
玉兰略松了一口气，却也稍稍有些失望，没好气道：“齐花猪，怎么是你？”
齐翱天嘴角拉开一个微笑，看起来有几分谨慎，道：“好巧，很高兴遇见你，玫瑰。”
他侧头想了想，又问：“一个人，是在逛街么？怎么不和玉兰一起出来？”
见他问到了自己，玉兰不愿意回答。
她回想玫瑰和齐翱天最近一次见面的情形，便白了他一眼，板着脸道：“在别人宴请的餐桌上落跑的人，没立场过来搭讪。对不起，没空奉陪。我要走了。”
齐翱天一愣，道：“你还在为那个生气。”
玉兰道：“我只生我姐的气，你齐二少的气我可不敢生。”
齐翱天道：“噢，那可对不住了，累你有气没法生。”
明明玉兰的语气十分糟糕，但齐翱天却莫名地高兴起来，反而有些轻快了。
他望着玉兰，脸色渐渐明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玉兰见他这样，却是禁不住有些恼怒，便不做声，转头就进了隔壁的一家商场，不再理会齐翱天。
走着，发现后面跟着个人影。
玉兰回头，是齐翱天。
玉兰皱眉：“你不是要往那边去吗？”
齐翱天摇摇头，手指往地面点了点，意指为此处。
玉兰“哼”一声，甩头，于是往升降梯的方向走去，一边向后挥手。
“那好，bye-bye，祝你逛得愉快。”
玉兰大步走到电梯门口，按一下上升键，等在那里。
不一会，一个身影立到了身后不远处。
齐翱天。
“你！”
玉兰转头，咬牙切齿。
齐翱天十分无辜：“你今天好像不很开心。”
玉兰磨擦着牙齿：“我很不想看到你。”
电梯“滴”地一声开了门，玉兰一大步迈进，齐翱天紧接。
玉兰这下可彻底无语了：“齐翱天你到底要怎样？”
齐翱天看起来十分不解：“什么怎么样？几楼？”
玉兰怒道：“什么几楼？”
齐翱天和气地问：“你去几楼？”
“七，楼！”
玉兰瞪大着眼，几乎是凶悍地怒视着齐翱天，心里恶狠狠想：好，你再敢说你也要去七楼！
齐翱天笑：“呀，刚好，我八楼。”
他伸手在按键处点了一下数字“8”，正要继续按“7”，玉兰自己抢到了前面，也伸手指向了“7”字。
两人的手同时到达了按键，玉兰正抬头要给齐翱天一个凌厉的眼光，电梯猛然一震，玉兰一个重心不稳，跌进了齐翱天的怀里。
* * *
电梯上下震了一下，停住不动，灯光也跟着一起突然完全熄灭。
玉兰侧身紧靠着齐翱天，手抓在了他外套的襟口，尚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齐翱天胸口起伏了几下，反映在玉兰的耳中是嗡嗡几声，一会她才发觉这是他说话引起的振动，赶紧松开他的外套，离开他远了些。还好电梯内一片漆黑，齐翱天看不到自己泛红的脸。
“似乎突然断电。”他沉声道。
正说着，电梯猛地下坠，玉兰“啊”一声，又落在齐翱天怀里，心顿时悬了起来。
大约坠了一米光景，底部猛地一顿，卡在了那里。
两人惊魂不定。静等了好一会，没有进一步的意外发生，齐翱天放下紧急中环住玉兰的手臂，站直了身子，玉兰则从他的胸口处收回自己的脑袋。
默不作声。
电梯的灯突然跳亮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继续等待。
但是又过了好久，电梯依然没有动静，但至少也没有继续往下掉。
齐翱天眉头一皱，看了一眼玉兰，走到电梯按键处，拎起紧急电话听了一下，又马上搁回。开始在电梯内踱步，掏出手机开始低头摆弄起来。
玉兰走过去拎起话筒，没有听到提示声。
齐翱天在电梯里走了一会，终于找了一个角度，拨号通起电话来，玉兰便听着他和通话人简洁地表述着两人的处境。
才说了几句，就听齐翱天低低一声咒骂。
玉兰问：“怎么？”
齐翱天道：“没电了。说是附近修地下水管误切了电缆，备用电源启用，但电梯不知怎么卡住了，正在设法维修。”
玉兰于是点点头，说：“嗯，那我们就等吧。”
齐翱天说：“好。”
一会看看她，不由得笑道：“喂，你好歹是女人吧，这么镇定做什么……”
玉兰耸耸肩笑：“刚才怕过了。现在既然暂时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我们就等待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8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