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千树疲惫的靠在沙发背后,不愿再去面对这个问题,提醒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想着完成任务就好,其他的,一律不在考虑的范围里。
      夜半,胃部熟悉的疼痛唤醒了渐离,起身到楼下想为自己泡一杯咖啡,却在下到二楼的时候被一些细微模糊的声音吸引,停住了脚步。这才想起今天起这房子里已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寻着声响发出的方向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呓语声越来越清晰。
      渐离纳闷的推开房门,月光从斑驳的树影中穿过照进未拉窗帘的房间,还有点迷糊的渐离隐约看见床上的人似乎在痛苦的扭动着,连忙扭开电灯开关看个究竟,大惊。
      千树大概是毒瘾犯了,他把自己反绑在床上,用毛巾堵着嘴,呜咽之声闷闷的传出来,身体在激烈的挣扎抽搐着,神志似乎已经不清醒了。渐离看着眼前的惨状,心脏像被人拿手用力握住,紧缩了一下。
      千树一直把自己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独自受苦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吗?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
      快步走上前去,刚拿开千树口里的毛巾,立刻听见他破碎用的声音喃喃不休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不停的重复着问题,绝望辛酸。一直到声音哽咽住了,但双唇仍一开一合不肯休止,像一只缺氧的鱼,悲伤写满了整个身体。
      然后他歇斯底里的笑了,笑的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仍停不下来。
      渐离听着看着,眼一点一点微微热起来。
      这样凄厉的神情,平时究竟藏在哪里?
      这样的笑声,是伤到没有泪水才会发出来的吧?
      千树,你曾经经历过些什么?这样的你和这样的我相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论如何,从他见到失控的千树那刻起,渐离觉得,似乎有些抛不下这个人。

      下楼泡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加了一颗安眠药在里面;渐离回到千树房间,他仍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
      渐离解开千树身上的束缚,把他困在怀里,压住他不停扭动的身体,右手端起那杯牛奶凑到千树嘴边想灌下去,却屡次失败,情急之下渐离喝了一口奶,对着千树的唇就伏了下去,舌尖橇开千树咬的死紧的牙关,让牛奶流进他嘴里,就这样一口一口,半个小时以后大汗淋漓的渐离才把整杯牛奶全部喂完。
      渐离苦笑的发现,使自己大汗的不止是因为要压制千树的动作十分费力,还因为要克制自己因为千树的磨蹭而起的情欲。
      真是够了!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极有信心,却没想到现在却对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冲动的像十六,七岁的毛孩子。
      自己的性向一向正常,只有胸部柔软臀部丰满的女人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也许是千树的脸长的太过美丽,也许……
      没有再深想下去,半抱着慢慢平静入睡的千树,注视着他苍白的脸,眉头依然紧皱着,无血色的唇被他咬出一圈深深的血痕,鲜红刺目。
      被蛊惑般低下头,一点一点的舔尽千树唇边的鲜血,亲到一半时渐离心中一凛忽然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举动,急忙把千树放回床上转身欲走,却发现衣角却被千树紧紧攥在手里根本拉不出来。无奈的又坐回千树身边,此时发觉千树的衣服因为刚才的挣扎已让汗水浸得湿透了,这样睡明天绝对会感冒;可他又无法离开去拿新的睡衣,左右为难之下渐离只好把千树身上的衣服剥干净,再用床单裹住他的身子,直到一点肌肤也不露在空气里,然后找了个离千树最远的安全距离躺下。
      刚要入睡,谁知道畏冷的千树像只小猫似的马上就蹭啊蹭的向他靠了过来,还缩进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安稳的睡踏实了。
      渐离咬着牙痛苦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对于情欲自己从未压抑过,认为这是正常健康的身理反应因及时给予舒解,可对象是自己的客户又是个漂亮的古怪男人的话,就要从新定论了。
      天使和魔鬼在脑子里激战,最后还是千树恬淡的睡容感染了渐离,抱紧千树微凉的身体,渐离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前有个念头闪过,这次的胃痛,什么时候好的?
      清澈的晨光从叶片的缝隙间漏下来,斑驳的印在床头。窗外欢快的鸟鸣声,唤醒了睡梦中的千树。
      缓缓睁开冰蓝色的眸子,思绪还没完全清醒,只觉得身体暖暖的懒着,好舒服。
      千树迷糊的想着,自己因为体质的关系体温一向较常人低些,冬夜的时候经常因手脚冰凉而无法入睡,昨晚他明明记得自己还犯了瘾,怎么会一点没事?
      奇怪的感觉慢慢升起,逐渐清醒的千树想起身,一抬头,毫无心理准备之下遇见了渐离近在咫尺的睡容,惊得立刻往后弹开。
      这时,迟钝的他才发现自己不仅睡在渐离怀里,手还牢牢抓着渐离的衣角!
      慌张的像被火烫到一样放开手,想要离开的时候,接下来看到的事实,就更加让他抓狂。
      他,居然,没穿,衣服!!!
      一个睡得一脸满足的男人+没穿衣服的自己=……!!!
      老天,千树几乎呻吟起来,自己昨晚到底和渐离怎么了?
      气急败坏的千树使劲的摇晃起还在熟睡的渐离,非要他起来讲清楚不可,却见渐离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小声的诅咒了一句,翻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最初的焦躁后,千树渐渐冷静下来,大略检查自己的身体,没发现什么异样,说明昨夜他和渐离真的只是单纯的“睡”在一起而已,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渐离毫不设防的睡脸,因放松下来而略显稚气的脸部线条忽然撞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心口一震,有一些什么东西,破冰而出。
      此刻,千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别的东西,只是觉得,好像听见,窗外一朵花开的声音。
      其实越接近渐离,自己就越迷惑,明知道自己只是颗棋子,不该有的情绪却一再的困扰着自己,总是忍不住猜想,究竟渐离对自己,抱着的怎么样的心态?
      同情?怜悯?还是他对“客户”都这么尽心尽力?
      依他以前在外的名声,最后一条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要人伺候就很难得了,更别提什么温柔,见识过渐离厉害的人一定会哈哈的笑起来,也不应该是怜悯之类的,自己和他曾经辩护过的许多人相比,罪刑并不是最特殊的,自己的过去,他也一无所知,这样,从何同情起?
      那最后,剩下什么?结论是什么?
      自己是男人,如果是女人的话还能说他爱上了自己,可同为男人的话这个理由是行不同的吧,究竟什么原因呢?
      朋友之义?可朋友二字又从何说起??
      完全没有头绪的千树苦恼的坐在床角看着渐离平稳起伏的背影怎么想也想不通渐离对他的心意为何解,叹了口气,认命的下床找衣服,才发现自己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人什么也没带,哪来什么换洗的衣物,在看看地上皱的像腌菜一样还有汗臭味的衣服,实在没勇气在捡起来穿在身上,只好打开渐离的衣柜胡乱抓了件衬衣穿好,走进浴室去洗漱。
      清醒过来的渐离下意思的低头,发现原本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不见了,爬起来走出房间,才下楼梯,便看见千树的身影在流里台前忙碌,自己的衬衫穿在千树身上,有些大,空荡荡的。领口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大多数人的锁骨倾斜且形状不明显,而千树的锁骨却又直又平,骨感迷人。
      [起来了,身体怎么样?]
      渐离打着哈欠懒懒的问到,千树迟疑着,终于以几乎看不见弧度的轻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了,然后尽自端起盘子,擦过渐离走进餐厅。
      渐离走到橱柜前,打开门,熟练的找到装咖啡豆的罐子,抓出一把芳香四溢的褐色豆子,丢进研磨机,也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餐。
      十分钟后,渐离端着刚煮好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也走进餐厅在千树身边坐下。
      千树的面前摆着三明治和火腿煎蛋,虽然看起来都很诱人渐离却没有吃的食欲,因为渐离看他慢腾腾的把食物放进嘴里机械的咀嚼着,完全没有在享受食物的样子,好像吃,只是一个必要的求生手段,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而把食物做的那么精致,大概只是千树的习惯造成的吧,他以前,经常给什么很挑剔的人做食物吗?
      这个想法让渐离有些不快,伸手抢过千树身前盘子里的事物迅速放进自己嘴里,并对呆看着自己未反应过来的千树挑衅的兹出一口白牙,非常欠扁!
      千树的左手使劲握住右手按的死紧的拳,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受够了。
      从遇到他开始自己就不能平静的以对“物”的方式来对他,似是而非的态度,不知是敌是友。
      这个男人,总有撩拨他情绪的本事,不管是怒气还是别的什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困扰着自己,这许多天积压下来的情绪,本就已经很难控制,虽然这样真切的心情,很久没有感觉到了,可是他不要!
      不管是什么目的在他背后,他累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不想面对。
      “嚯”的起身,千树转身就走,渐离看他铁青的脸色,知道千树已到临界点了,却依然伸手拉住千树的手不让他离开,前一秒还背对着他的千树迅速回身就是一拳,又狠又急,
      [放开!]
      千树压抑的嗓音暴躁的喊着,幸好有心理准备的渐离慌忙举手接下他的拳头,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灼灼的目光盯着千树的眼,不开口,也不放手。
      千树的双手都被他掌握着,怎么也挣脱不开,心在渐离的目光下越来越浮躁,一提脚,朝着他的小腿骨狠狠的揣了下去,只听见“噶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千树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渐离,在看到千树眼里那一瞬间明显的慌张后,却笑了起来。
      千树不明白!
      自己是生气了,刚刚那下用了十成的力气,可是他知道,渐离可以躲开的!以他的身手绝对没问题的!
      为什么?为什么没躲?还开心的笑了?为什么?
      千树完全呆住了,傻在那看眼前这个脸色有些发白却兀自笑的开怀的男人,像看一个疯子似的。
      [还好你不是完全没救,至少还有脾气。]
      渐离说完,笑的更加开心。千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个神经病!
      为了看他生气这样一个无聊的理由就不惜毁了自己一条腿?对自己都那么残忍可想而知对敌人会是何等的手段。
      面对他的调侃,千树一语不发,走到渐离身边撑起他往外走,渐离知道他要送自己去医院,难得乖乖的靠在千树身上配合的走出房间。
      千树把渐离放进车子的副驾驶位子上,绕过他的身子帮他绑好安全带,扣好欲起身的时候,渐离忽然伸手扣住了半趴在他身上的身体。
      奇怪的看向他,却被渐离饱含深意的眼神定住了眼睛,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只剩下认真的,和一些不知名的复杂情绪闪烁。
      周围的声音忽然一下全都安静下来,脑子里全是渐离漆黑的眼,深深幽幽的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引他沉沦。
      千树就这样愣在那里,直到他的手不小心按到了喇叭,尖锐的鸣笛声才把他从如此诡异的情景中惊醒。
      连忙挣扎开回到驾驶座,在汽车发动的引擎声里小声的抛下一句:
      [我会负责的。]
      却看见旁边的某人,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嘻谑眼神看着自己,让他回想自己刚刚那句话说的似乎很暧昧……
      于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千树一直到医院都未再开口说一个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