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堺學園之開戰時刻》Misa醬

20、5-2 心意

　　房裡，咲希吹完頭髮，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雖然今天早上才到這邊，可她卻不可思議的經歷了這麼多事。先是被那歐洲城堡似的壯觀給嚇了一大跳不說，遇到的第一個人竟然就帥得差點讓她流口水。
　　不過，人果真不能取貌，不然她可能早就慘死在那三個女生手中了。呿，看起來也就跟她差不多大的高中女生，不好好的當高中生耍什麼大斧雙錘嘛…可怕死了。可惡，下次看到美女一定不要亂挑釁了…

　　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用瞇著的眼看著天花板被擠壓成一條又細又長的狹縫。
　　這個世界，其實就像這條細縫一樣，很狹窄，狹窄得只會讓你遇見，命中注定的人。
　　說是參觀超能力學校，其實她心裡更多的是和哥哥在一起的期待，她對於眼前的生活也好，突然來個什麼爆炸也罷，通通處之泰然，只要那個笨蛋哥哥在自己身邊…
　　她…什麼時後變得眼神只繞著哥哥轉的呢？

　　「妳還真的就不穿褲子了」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咲希轉頭一看，又繼續看回天花板。「就沒褲子是要穿什麼」
　　「我叫涼介去辦了」，日向悠斗一把躺到咲希身旁的空位，「估計明天早上就會到了」
　　咲希驚訝的轉頭，「不會吧，炸成碎片的東西也能原封不動的回來嗎？」
　　日向悠斗看著天花板笑笑，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嗯，涼介那傢伙可是很厲害的」
　　咲希一聽又轉回面向天花板，訥訥的說：「呿，涼介也這麼說你」現在是兩個人互捧就對了？
　　「妳說什麼？」
　　「沒事」，咲希盯著天花板，「吶，哥，你用進術交換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啊？」
　　日向悠斗一聽，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誰跟妳說的？」
　　「西歐里啊」，咲希馬上坦白，「他說你是因為禁術交換才這麼強的」
　　西歐里？那傢伙果然說了甚麼嗎？日向悠斗看著天花板，半响，緩緩的說：「不是換了才這麼強，是因為夠強才能這麼換」
　　咲希有聽沒懂的「啊？」了一聲，日向悠斗又補了一句：「只是不想讓自己有致命弱點而已」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沉默了片刻，咲希開口道：「所以，那時哥會不會害怕啊？我是指缺手缺腳或是變成智障」
　　日向悠斗用著看外星人的眼神轉頭看著自家妹妹，「妳還沒搞懂『禁術交換』是幹嘛的吧？」
　　咲希努著嘴，不滿的說：「只是問問」
　　日向悠斗抬起一隻手撐向天花板，看著自己張開的指縫和天花板的白融成一體，眼神有半刻的失神。過了很久，緩緩的說：「如果代價只是一隻手或一隻腳，就不需要大費周章的把靈魂賣給惡魔了」
　　聞言，咲希驚地轉過頭，詫異的看著日向悠斗，賣給惡魔？
　　日向悠斗緩緩收回手，轉頭看著咲希，笑容有一絲讓人鼻酸的苦澀：「我死後，大概會下地獄吧」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種。
　　咲希猛地從床上彈起，「你不要亂說！」擰著拳頭，憤憤的咬著唇。
　　下地獄？哥哥果然是這麼自私的人嗎？完全不考慮還有愛著你的爸爸媽媽，說走就走，竟然連靈魂都賣給惡魔了，真的很自私呢…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啊！竟然…這麼自私…
　　「怎麼了？」日向悠斗坐起身，看著眼眶發紅的咲希，嘆了一口氣，「我開玩笑的…」
　　「開玩笑也不行！」咲希打斷道。
　　日向悠斗僵了一下，陪著笑說：「好好好，不開玩笑」，往後一躺，將一隻手遮在眼上。
　　今夜的空氣好像特別讓人感到窒息，咲希看著躺下的哥哥，也跟著拉了被子躺平。
　　良久，就在咲希意識朦朧，快要睡著之際，日向悠斗開口說道：「我只是…想要保護重要的人罷了，所以，要變得比誰都強」只是這樣而已。
　　最重要的…人？哥哥指的是誰呢？包括自己嗎？
　　「哥」
　　「嗯？」
　　「我真的，可以當這裡的學生喔？」
　　「嗯」
　　「嗯…」咲希拉緊被子，側身轉向另一邊。

　　如果自己就照著這樣沒有知覺的生活下去，大概會一直的在打遊戲和索然無味的生活中徘徊吧？
　　如果自己沒有要求來到這個學校，如果自己沒有開口…那是不是又要在平乏得好像一場夢一樣的生活中無止盡的等待？
　　她雖然是哥哥的妹妹，可好像天生就是為了追隨他的光環一樣，他的所到之處，令她安心，即使伴隨著鬥嘴，嘲蔑的眼神，她卻從來沒有活得這麼真實過。
　　吶，哥哥，如果我又再次妥協了，你又要丟下我不管嗎？

　　她不清楚這種壓得她窒息的心痛感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若是她在一次和哥哥分開，那種漫長無夜的等待只會令她更無法喘。

　　她喜歡爸爸，也喜歡媽媽，也喜歡芽依，還有理惠、奈緒、理佳…
　　就和所有人一樣，她也是，這麼喜歡著哥哥的吧，和所有人一樣的喜歡著。

　　可惡，一定是剛剛的戰鬥被傷到哪裡了，為什麼胸口會這麼痛呢…

　　可惡，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任由無力感侵蝕，她…

　　好像，愛上一個人了。

　　這夜，咲希睡得不是很安穩，她做夢了，夢到一個人的背影，緩緩的離她而去，冬夜的大雪掩埋了一切，等待機雪消融時，那腦海中的人卻沒了蹤影。
　　咲希皺著眉頭，緩緩的睜開眼，天還沒亮，她可以感覺到身旁的沉穩呼吸聲。

　　轉過身，愣愣的看著哥哥的睡顏。微微皺著眉頭，他做惡夢了嗎？為什麼連睡夢中的哥哥，看起來也那麼的難過呢？看起來就像…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樣。
　　咲希緩緩的伸出指頭，為來人撫平了眉間的憂愁，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臉龐，那個五官深邃，眉宇間流露著不可一世的男人。

　　吶，哥哥，如果愛上不該愛的人，是不是也會下地獄啊？
　　呵，那我就可以和你去同一個地方了呢…

　　天剛矇矇亮，客廳從落地窗透來一絲清明，咲希輕輕撩起被子，躡手躡腳的下床，出了房門。
　　轉悠到客廳，咲希隱約看到沙發上躺著一樣熟悉的東西。
　　她的行李袋？涼介那傢伙還真是無所不能呢…
　　拉開行李，翻了翻裡頭的東西，除了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壓扁了一樣皺巴巴的以外，衣服好端端的一件不少。
　　換上自己的T恤和牛仔褲，咲希拎了件外套，翻出那本厚厚的入學手冊，查看了暗化室的所在地，撕下第273頁，收進口帶，起身走向門口。

　　媽媽，請原諒我的自私，爸爸，請原諒女兒，不能好好的陪伴在你們身邊了…

　　如果命呖梢宰约哼x擇，她希望下次不是以妹妹的身份出現在那個人面前。
　　變成最親近的血緣關係，卻從此沒辦法靠近，那樣太痛苦了…她會崩潰的。

　　所以，這次換她主動做點什麼了。

　　吶，哥哥，如果我不小心缺了一隻手或是變成怪物，你還是會接納我吧？會讓我…繼續留在你身邊，對吧？

　　「西歐里，卷軸給我吧，我簽！」
　　咲希找到了暗化室的入口，沿著漆黑的小徑走到底，一把推開大門說。
　　天剛亮的暗化室依然閃著昏黃的燈光，有些懷舊的蠟黃，又有些陰暗的冰冷。西歐里正翹著腿在高腳椅上把玩著一顆金屬球，冰冷的金屬桌上放了個冒著熱氣的馬克杯，這味道，是咖啡。
　　西歐里緩緩轉頭，語氣不及不徐的說：「考慮清楚了？」，吐出的話語彷彿還可以聞到咖啡香。
　　「考慮好了啦，快點給我」，咲希不耐煩的擺擺手，坐到一旁的高腳椅上轉著。
　　西歐里放下手中的金屬球，緩緩起身走向牆邊的鐵櫃，摸出了一卷用黑色絲帶繫著的卷軸，走回桌邊，「需要我再重複一次，暗黑魔法的副作用嗎？」
　　「不必」，咲希果決的說，「只要告訴我怎麼簽就好」
　　聞言，西歐里嘴角緩緩的上揚，天川家的心都這麼狠嗎？
　　「很簡單」，西歐里抽開黑絲帶，一股黑色的氣息從卷軸裡漏了出來，「只要簽下名字就行，不過要借點血用用就是」說著，從口袋拿出了一把瑞士短刀。
　　咲希愣愣的看著小刀的刀鋒，那不帶感情的鋒芒令她不住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