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南方无我

6、05

　　“答应他！”“答应他！”
　　王琳只是一秒的愣神，随后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慕云的手。
　　“好，”王琳笑着，嘴边的微笑绽放，但未及眼底。感觉到慕云的僵硬，王琳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给她安慰。
　　“亲一个，亲一个！” 人群中起哄的声音愈演愈烈。
　　何勤站起来，对舞池里的人说，“今晚我请客，大家随便喝。”
　　又是一阵口哨，喧闹的浪潮。
　　何勤与王琳对视着，何勤慢慢的凑近，王琳只是看着他没有闪躲，而慕云有些愤怒的挣了挣被王琳紧握住的手，没有挣开。
　　何勤终于印上这个柔软的唇，七年了，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冷淡，王琳让我来温暖你可好，何勤轻啜着王琳的唇瓣，闭上眼眸，一手拉近彼此的距离，只是靠着本能在加深这个期盼已久的吻。
　　慕云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王琳配合的闭上眼眸，微仰着头，露出颈部优美的曲线。轻咬了下何勤，示意他该结束了。
　　何勤缓缓地睁开眼眸，凝视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王琳轻轻推开何勤，笑意不减的开口。“亲爱的，我们换个地方谈。”
　　王琳拎起包，拉着慕云像外走去，何勤留了名片个调酒师，“今晚消费都记我账上。”
　　王琳的车就停在路边，打开车门让慕云坐进去，王琳关上车门，娴熟的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一手抱胸，靠在车身上狠狠的抽着。
　　后一步出来的何勤，看到王琳在抽烟，顿了一下。而后坚定走到王琳的面前站定。
　　“琳琳。”
　　“何勤，我们谈谈。”
　　“恩，你说吧。”
　　“慕云是我女朋友。”
　　早知道了，不是吗，何勤表现的很平静。刚刚吻下去的时候，何勤就预料到今天的结果了，但是他还是做了，因为他知道，这也许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你怎么就不能看我一眼，我究竟是哪里不好？”
　　何勤有些失控的一手砸在王琳的车上，砰的一声，警报就跟着响起，尖锐的划在灯火辉煌的夜幕上。
　　而王琳似乎也被激怒，把手中还未抽完的烟狠狠的甩在地上。“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
　　何勤双手握住王琳的肩膀，“我爱了你七年，王琳，七年。”
　　“刚才只是不想你没面子！”王琳甩开何勤的手，“我有女朋友了！”
　　“琳琳，我不在乎，我只爱你！”
　　“我在乎，”王琳冷眼对着何勤，“我需要对我的爱情负责。”
　　“爱情？”何勤冷笑，“两个女人？”
　　王琳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巴掌甩过去，“别让我讨厌你。”何勤伸手抓住王琳挥掌的手。
　　“王琳，从大学到现在七年了，我那么爱你，我们可以结婚，我可以给你一个家，给你依靠！”何勤有些口不择言的指着刚才看到王琳和何勤动手赶紧下车，正站在车对面哭泣的慕云，“她能给你什么？琳琳，为了一个女人，你声誉事业都不要了么？”
　　“哼，你懂什是爱么？”
　　“对，我不懂，我不懂从大学到现在为什么你总是和女人纠缠，我不懂我为什么魂牵梦绕了你七年！”想说的太多，可到了嘴边却又总是无言，“琳琳，嫁给我好吗？我们组成一个家庭，你还可以和慕云在一起，我不干涉，就像西西和张之闻那样好吗？”何勤有些祈求的开口。
　　“对不起，”王琳一手扶额，靠在车上。似乎没有了争吵的力气。回过头对慕云说，“你先开车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王琳，对不起，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自己还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站在你的身边陪你一起经历风雨。王琳，对不起，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那么纯洁，但是，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王琳。
　　慕云看着车的反光镜里拥抱在一起渐行渐远的男女，在黑暗的车厢里终于压抑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目送着慕云离开，王琳任由何勤拥抱着自己，“何勤，”王琳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我是人人敬而远之的同性恋，你懂不懂？”在何勤看不到的地方王琳的眼泪瞬间决堤。
　　何勤僵硬了一下，用力的拥了下王琳，“琳琳，”正在考虑该怎么说下去的何勤只感觉肩膀一沉，王琳就开始往下滑，何勤赶紧抱紧她。“琳琳！王琳！你怎么了！”
　　何勤横抱起昏过去的王琳有些无措的站在路边，该死，慕云刚把车开走了。
　　电影里男主角总是可以抱着女主角气喘吁吁的找到医院，但这是现实，为了病人的安全考虑，还是打120比较快。
　　救护车里何勤吻着王琳纤长的手指，轻拭着王琳满面泪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坚强如她也会如此。
　　“低血压，劳累，王小姐在我们医院有过病史，建议住院观察。”
　　办好住院手续，何勤拨了西西的电话，这时候，西西才是最王琳最需要的人吧。
　　看到病床上打点滴的王琳，西西没说什么，只是转身从洗手间用热水投了毛巾，坐到王琳的身边抬起她没有扎针的手轻轻的擦拭。
　　“西西，”何勤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用说了，我早该猜到的，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何勤想说什么，但，算了，何勤起身向门口走去，手搭在门锁上却又不想就这么离开。
　　“何勤，”西西没有回头的继续手里的事，“我原本想把琳琳交给你的。”何勤转过身。
　　“但是现在，我宁愿琳琳就这么和一个女人终老，也不愿她被你们伤害，”西西似是哽咽的顿了顿，“至少，她们懂她。”
　　“可她们……”何勤还没有说完，西西就打断他，“你难道认为只有异性才可以产生化学反应么？何勤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几分钟的沉静后，是西西终于忍不住低低啜泣的声音，“你以为我们心里就不苦么，”
　　何勤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否认同性之恋，但是当这发生在自己的爱人身上，说不排斥，那是假的，
　　但是今天，这么多女人的眼泪，还不够么？
　　“西西，你爱琳琳么？”
　　“爱？这只是一个肤浅的表达，”
　　何勤靠在医院的走廊上，仰着头，压抑着眼角的酸涩。
　　其实在酒吧接吻时，看着王琳的眼睛，何勤就知道自己失败了，因为，那里盛满的不是爱。
　　何勤最终决定离开珠沙传媒跳槽到合作伙伴郑铭的公司，天和传媒。
　　“你决定了？”虽然那天是有点生气何勤把王琳气到住院，但西西并不想王琳失去这个朋友。
　　“呵呵，别紧张，我只是去上班啊，换个老板，有空去你家蹭饭，记得开门。”
　　何勤故作云淡风轻的调侃。“对了，帮我把这个交给琳琳，”
　　何勤递过一个信封，“恩，好的。”
　　“慕小姐，好好照顾王琳。谢谢。”
　　“我会的。”
　　两天后王琳出院，西西把何勤的信交给她，“是什么，他怎么不自己拿过来。”
　　打开，洁白的纸上，是一首翩翩飞舞的短诗。
　　琳琳，徐志摩也说过：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
　　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
　　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