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沫非

42、婚不婚（一）

　　盘坐在酒店大床上，向浅言欢乐地敲着键盘写新剧本。姜驰让她收拾好东西在酒店等他，临走时特地交代了她一定不要穿裙装。向浅言自然知道那个惊喜会是什么，东西收拾完后还特地画了个淡妆。

　　门外有人敲门，向浅言合了电脑去开门，见着来人是封磊后一脸失望。

　　“哎，小言言你这副表情让我很受伤喂。”

　　“……”松了把手放他进门，向浅言坐回床上捧起电脑打算继续写剧本，才开了盖又被他合上。

　　“帮我个忙，我给云清准备了个惊喜，但是心里很没底，你帮我去看看给个意见怎么样？”

　　“又有惊喜。”

　　“恩，快去帮我看看，要在他们收工之前准备好。”封磊说着就把笔记本扔到了另一边的床上，向浅言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宝贝就被他拉下床，“真的十万火急。”

　　“我拿下包！”

　　“别拿了，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

　　于是，向浅言匆匆穿了鞋就被他推出房间。本以为他的惊喜就在酒店附近，向浅言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奇得很，“据我所知，一般人能想到的惊喜你都已经奉给云清姐了，还能有什么新花样吗？”

　　“这个惊喜她不一定会喜欢，但一定是她想要的。”

　　被封磊的话绕晕，向浅言见他一脸神秘的样子倒也不追问下去，转头看向窗外。

　　“朋友从国外带来的饮料，看在你是我军师的份上给你尝尝鲜。”他说着把一罐果汁递给向浅言，“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讲义气啊……”

　　“……相信我，你最大的缺点是自恋。”向浅言无限鄙视着他，研究了一下手里的果汁拆了吸管，“哟，番石榴汁。”

　　“恩，你要喜欢的话我这儿还有一箱。”

　　“好啊，回头送我房间去。”和他本就不必客气，向浅言笑了笑自顾喝着果汁，浑然没有察觉到封磊嘴角的笑意。

　　不过喝一罐果汁的时间，向浅言就犯了困，“才睡过午觉啊……”

　　“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到了以后我叫你。”

　　闻言，向浅言安心地睡去，等封磊停了车之后却再没被叫醒。

　　***

　　姜驰这天的戏终于拍完，他拿出刚签收的戒指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纪云清忍不住笑起他来，“心里是不是特忐忑，特不安？”

　　只是朝她笑了笑，姜驰放了戒指就要离开，“浅言等我很久了。”

　　“赶紧去吧，到时候记得给我安排个最好的席位，我会准备好丰厚的新婚大礼的。”

　　告别纪云清，姜驰自己开了车往酒店去，打向浅言的电话没人接听，他只当是她还在睡觉。又把自己计划好的求婚过程在脑中过了一遍，姜驰已经能够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必当完美。

　　向浅言必当真正成为他的另一半。

　　但他却没想到，完美的求婚计划之下他却没找到女主角。姜驰不断敲着向浅言的门，电话无数次无人接听后他心里的不安更甚。下楼找前台却得知她在下午和封磊一起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边开车边打给封磊，同样是没人接听，姜驰只怕他们两人一起出了事，情急之下调转了方向往封磊家开去。

　　他势必不会想到，等门开了以后他见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封磊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两人的衣服散得到处都是，姜驰疾步到卧室，看到床上安然睡着的向浅言只觉得心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要求婚吗？”抱壁靠在墙边，封磊高扬了嘴角看他，视线特地往地上安全套上挪。

　　向浅言裸露在外的肩上留着三两暧昧的吻痕，而地上的安全套已经是被用过的样子，姜驰沉着脸走到封磊身边抬脚径直往他身上招呼，“你找死！”

　　“那又怎样，她还是被我上过的人，你真受得了？一个和你在一起之后还能和别人发生关系的女人。”肚子上都已留下姜驰的鞋印，封磊却还是笑得猖狂，“想不到□□星到时候也要穿别人的破鞋。”

　　“闭嘴！”姜驰已不再是平时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抓着封磊已浑然不顾后果地拳脚相加。房间里桌椅凌乱一片，姜驰满面怒容，封磊却还是那么吊儿郎当地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浓。

　　“我说过，云清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她。”说完这句，封磊第一次抡了拳往姜驰脸上招呼，“你为什么不珍惜她？！”

　　嘴角泌出血来，铁锈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姜驰红着眼愣住。

　　“云清爱了你那么多年！”封磊对他吼着，又一拳打过来，被姜驰避开。

　　转身往床边走，努力压制心火俯身唤着向浅言的名字，却不见她醒来。

　　“被我折腾得有点凶，一时半会儿估计还醒不来。搞砸了你们的求婚真抱歉。”

　　封磊话音刚落，一盏台灯就在他身边碎裂开。一片玻璃刺进他脸上，血就顺着脸颊流下，在他的嘴角晕开，刺眼得很。

　　“我让你闭嘴！”

　　向浅言皱眉醒来，睁眼正对上姜驰红了的眼，“阿驰？”说完才发觉到异样，低头见自己未着寸缕的样子愣在床上。

　　“我带你回去。”姜驰说着帮她把散乱的衣服找回，而封磊靠坐在墙角鼻青脸肿。

　　怔怔地缩在被子里，直到姜驰回来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向浅言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看向封磊不愿去信自己的猜测，“封磊……”

　　“什么都别想了，我带你回去，乖。”说着又脱下自己的风衣裹住她，依然是那个怀抱，向浅言却觉得冷得很，脑袋乱的很，太阳穴突突跳着，她只记得她喝了封磊一罐果汁……

　　缩在姜驰怀里不禁发了颤，向浅言半晌说不出话来，仰头只见着他僵硬的侧脸。

　　“浅言，我会送你一份大礼。”倚在墙边，封磊笑着拔下脸上的玻璃碎片。

　　“闭嘴！”

　　“她不配！”

　　门被姜驰摔上，分不清是被封磊似笑非笑的话还是被姜驰的怒吼吓到，向浅言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浑然未觉唇已被她自己咬破。被姜驰小心放进副驾驶座，封磊最后一句话不断在她脑海里回响，向浅言愣着由他帮自己系好安全带。

　　姜驰从来不会把车子开得这么快，现在却冷脸踩足了油门。

　　一回到酒店，姜驰就抱着她进了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就要去脱她的衣服。

　　“阿驰……”

　　“别怕，我帮你洗干净。”

　　“我自己来。”

　　也不强求她，姜驰转身出了浴室，留下向浅言对着浴缸里的水发呆。良久，她才回了神，一件件脱掉衣服只觉得自己脏得很，踏进浴缸整个人沉下水面，觉得窒息了才坐起身。机械地在自己身上抹着沐浴露，像是要把自己褪下一层皮般使劲搓着，向浅言洗的手向下伸的时候忽然愣住。

　　一阵欣喜的感觉涌上来，向浅言起身围了浴巾就想出去找姜驰。抬眼见到自己锁骨上的吻痕时笑意渐渐散去，她想起封磊最后说的话和他脸上戏谑的表情，随之而来的是和姜驰在一起之后各种质疑的话语。

　　“她不配。”

　　这三个字无疑成了扎进她心里的一根刺，向浅言直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她见着阳台上肚子抽烟的姜驰心里一疼。

　　“阿驰，他没有把我怎么样。”

　　烟灰已积了很长，姜驰手一颤便掉了下来，顾不得落在手上的烟灰，他转过身看着向浅言。

　　“我确定，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说着依偎进他怀里，向浅言环上姜驰的腰紧紧拥着他，“他骗了你。”

　　僵直的身子见见软下来，姜驰灭了烟回抱住她，头无力地搁在她颈窝，沐浴露的清香一点点抚平他的不安和怒火。

　　“阿驰，云清姐喜欢的是你对吗？”

　　“……”

　　“阿驰，你能等我吗？”明显察觉到他僵直了的背，向浅言自顾说着，“我好不甘心，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为什么都说我配不上你？”

　　“浅言……”

　　“我之前一直告诉自己，别人怎么看我都不在乎，只要我自己觉得足以与你相配就够了。可是阿驰，这样真的好不公平……”

　　像是怕她会离开一般，姜驰拥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低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你信我吗？等我站到他们眼中足以与你相配的位置。”

　　松开她，姜驰抚着她的脸颊扬起一抹苦笑，“你开心就好。”

　　不过几个字，却刺得向浅言生疼，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笑了笑，“对不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得让你等。”

　　“是啊，年纪大了不会再找别人了，所以你要快点变成一个最棒的编剧。”在她脸颊捏了捏，姜驰伸进风衣口袋里，盒子的轮廓紧贴他掌心，盒里戒指的模样他也早已铭刻在心。松开盒子抽出手，他牵起向浅言的手往屋里去，“就算不能求婚，但我安排好的不能浪费了。”

　　是啊，一起看日出。

---

作者有话要说：　　唔，我就说……男配会被你们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