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少爷》笙子

9、第九章

　　叶梵拿着文件推开办公室门，正好对上方青宇抬起来的目光。
　　他将文件丢到方青宇面前，“这是你要的，我已经拿来了。”眼神微微一变，叶梵傲然道，“那我要的，你是不是也能说到做到？”
　　方青宇看了他一眼，将文件拿起来翻了翻，“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抬头见叶梵只笑不语，一副我就是办到了凭什么告诉你的态度，让方青宇不免对他再次起了兴趣。
　　“我好奇的不是结果。”他微微顿了一下，眼里划过一刹精光，“而是你办事的效率，你的确很让我吃惊。”
　　叶梵微微一笑，神态怡然，“只要我得到我应得的那部分，我会为远中竭尽所能，无怨无悔。”
　　方青宇稍稍抬眉，眼里不辨情绪，忽然问，“你要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经理？”
　　叶梵一时没有说话，正巧办公室门推了开来，叶梵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闯进来，脾气还不小。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什么人敢骑老子头上……”那人顿了片刻，大步走到叶梵身后，“果然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你！给老子转过来！”
　　男人在身后不顾形象地大喊，叶梵倒是不与他一般见识，也没打算扭回头赔作笑脸，还是方青宇慢慢地站起来，先开口道，“陈涛，别这样，他毕竟拿回了天弘的项目。”
　　陈涛一听顿时气上加气，不料叶梵一转身，截住他朝方青宇冲过去的脚步。
　　“你他妈？让开！”
　　叶梵微微一笑，客气道，“这里还有你说话的地方？”
　　陈涛一听愣住，半饷吭不出一个字来，倒是拳头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叶梵脚步稍稍一退，那破风的拳头便落了空。
　　叶梵轻轻勾了下脚，险些把陈涛绊倒在地，幸亏方青宇走过来及时将他拉住。
　　“住手。”方青宇朝叶梵丢了个眼神，叶梵心虽不甘，表面上也只能作罢。陈涛这个人平时就和叶梵合不来，两人说话十句有九句是吵着说的。叶梵这人素来心高气傲，只听得别人巴结奉承的好话，但凡有点点脾气的，比如陈涛这类更是在公司稍微有点实力的，两人斗个你死我活是家常便饭。
　　“你也是，陈涛。”方青宇又开始板下脸，把陈涛扶正后，背身走到窗边去。
　　叶梵心知他内心在作决定，每次他要作决定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思考，从来不和人商量。不过现在管理整个公司，不是只靠他一个人就能维持下去的，这个道理，恐怕方青宇也已经学会了。
　　“以后陈涛的位置，就由你代替上去。”方青宇慢慢地转过身来，阳光的晕环笼罩在他的周身，渲染出层层金黄，“沈明希，你以后就是远中市场部经理，配合其他部门一起拓展公司业务。”
　　话语落尽，满堂寂声，落针可闻。
　　“方青宇……”陈涛的声音一字一句，字字含冰，“你他妈有种……真有种……”
　　叶梵眉宇舒展，眼底含笑，一来方青宇让他进入最有前途的市场部正合他意，二来现在陈涛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正好消了他多年的心头不快。
　　“能者多劳，陈涛，上个月销售业绩你达到多少？天弘的项目我没记错，是你从头到尾一直负责。如今要不是沈明希实力所在，不仅你，就连我恐怕也不可能让付乘天点头答应。”
　　“我他妈管你这些几吧事！”陈涛怒气沉沉，一点儿好脸色也没，“姓方的你少在这儿装孙子！就你这点本事怎么也比不上早死的叶叼毛！”
　　叶梵一听，心里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正要一口叫他闭嘴，见他摔门就走，“老子不稀罕什么业务主管，要玩你们自个儿玩去！方青宇，你他妈给我记住，你会有报应的，老天还没瞎呢！”
　　砰一声，门摔上了。
　　叶梵转过身，看到方青宇一脸面无表情地站着。他依然如此镇定，处惊不变。有时候叶梵真想看看他痛苦伤心的样子，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心，在他亲眼目睹父亲跳楼自杀的那一刻，一起死去了。
　　“你出去吧，门外秘书会带你到处转转，你先慢慢适应起来。”他又坐在案前翻文件，签合同，桌上厚厚的一叠方案计划，堆如山垒。
　　“那我走了。”叶梵看了一眼，便提步朝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回头道，“如果方董需要人帮忙，您可以找我，我随时愿意为您分担。”
　　房门合上，方青宇放下手中的笔，望着门口好一会，才拧着眉心倒在椅子上。
　　叶梵根本不用适应环境，他随口找个理由打发那女秘书，便走进自己办公室。
　　市场部总经理，陈涛。
　　桌上的牌签还原封不动地摆放着，上面纤尘不染。这个位置，叶梵做了多久董事长，陈涛就做了多久总经理，如今“叶梵”不在，他也下台了。有些时候缘分就是这样，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乐意还是不乐意，有些人注定会影响你的一生。
　　比如方青宇，比如……沈崇飞……
　　日落西山，叶梵东弄西弄一天就过去了，时针指向五点半，叶梵才惊觉过了下班时间，匆匆关门下电梯，走出公司大楼才发现，他不知道回去的公车路线。
　　身上只有向陈管家借的一百块钱，被今早的出租车用掉六十五，现在也不够打回去的。他没有想到出租车收费这么贵，要是早知道就借五百了，反正管家一个月工资好几千，足足养活他一家三口不成问题。
　　叶梵徘徊不定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叶梵回过头去，嘴角立马翘了起来，“怎么不服气，打算找我来打一架？”
　　陈涛似乎愣了一下，没料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皮细肉嫩的秀气男孩说话口气倒是不小，还听说是个有背景的，方青宇那套屁话他压根不屑一顾。
　　其实陈涛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在得知叶梵死讯后他就知道，一旦方青宇手握重权捷足先登，他必是凶多吉少，前途堪忧。
　　“小子，听好了，老子是过来人了，不要以为刚才是老子输给你了，告诉你，人心险恶，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他就像个大哥哥，突然语重心长起来。叶梵倒是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一时有些好笑。他俩平时说话虽然磕磕绊绊，谁也不让谁，不过长时间下来也吵出不少感情，更何况陈涛这人话虽多，干活本事倒挺有能耐，叶梵爱和他吵，也是臭味相投，吵吵更健康。
　　叶梵拍了拍他的肩头，老成地笑道，“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
　　陈涛也没有气他故意挑衅，抖了抖烟灰道，“老子要像你这个年龄，再长这样一张脸，今天就算天王老子站他面前，方青宇那贱人也不敢把老子赶出来！”
　　叶梵一向不喜欢他满口粗话，登时语气就重了起来，“你他妈好好说话，方青宇怎么了，他好歹有能力，能做上董事长，而你呢？左右只是个打工的，瞎嚷嚷个什么劲！”
　　“切！他有本事？他有个屁个本事！就一贱人，喜欢男人的变态！”
　　叶梵顿时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方青宇喜欢男人，更不知道陈涛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方青宇从来不喜欢被人碰，就是叶梵不小心碰到，他要么坐开要么走开，搞得叶梵人心慌慌，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被他看穿了。
　　“男人喜欢男人老子不觉得恶心，就他妈方青宇那样的，老子恶心！”陈涛愤愤一脚将烟踩在脚底，还不住地碾碎，眼睛一直盯在叶梵脸上，“实话告儿你，老子不是同性恋，平时就是那个爱好，爱操操男人那儿尝尝味道，正好被方青宇看到了，我以为他这人清高的很不爱管闲事，没想到没几天时间，他叫老子出来喝酒，老子久经沙场还看不出他那点心思？就当喝醉了和他开房去了。”说着说着，他好像有点儿要哭了，“告儿你！老子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就他妈一次，栽他头上了……老子栽了，手里那点股份就这样没了，现在经理也没的当了，什么都没了……”
　　陈涛叨叨絮絮失魂落魄地来了又走，叶梵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一阵凉意。
　　什么时候方青宇也学会利用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易，曾经那么高傲的他，已被仇恨染得一身污泥，肮脏污浊。
　　滴滴的喇叭声在身后响起，叶梵转过身，车窗摇下，是方青宇。
　　“晚上有没有事？没有的话，陪我去个应酬。”
　　方青宇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倦，也许多日奔波忙碌，喝酒应酬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叶梵拉开副驾驶车门，一头钻进去，“我不介意多赚点加班费。”
　　车子在平驶中到了目的地，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酒店门口豪车不少，方青宇将车停在门口，门童走过来接过钥匙去停车了。
　　叶梵跟着方青宇走进酒店，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二楼贵宾间，推开门时桌边已经围了一群人，方青宇走进去的时候，那些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纷纷朝他巴结地叫方董好方董你来了方董你快坐。
　　叶梵随意瞄了一眼，有几个是合作中的，不过都是些小公司微不足道，他不知道方青宇为什么会独自前来应酬，不过连这些人都要一一应付过来，方青宇不累死才怪。
　　酒桌上无非拼酒喊酒，有几个是真来谈公事的，别人敬一杯他喝一杯，敬两杯他喝两杯，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根本没必要在意这些小喽啰的阿谀奉承，他来不来这场酒局也不会影响远中在他们之中合作的地位。
　　叶梵是真的不懂方青宇了。
　　他半躺在后车位里，衬衫扯开了，眼睛半睁半睡，叶梵知道他没有喝醉，不过也不会很清醒。按着他的提示，叶梵把他送回了家，伸手打开车门，想伸手去扶，被方青宇一把推开。
　　叶梵走到一边，不再碰他，“自己能行吗？”
　　方青宇没有说话，手伸了过来。叶梵嗤了一声，把钥匙丢到他手上转身就走。
　　“这么晚没回去的车了。”
　　叶梵顿住脚步，心道你丫原来清醒啊！
　　身后传来方青宇醉意醺醺的声音，“进来吧，今晚就睡这儿。”
　　叶梵最终选择在方青宇这儿住上一晚，一来自己家里也是自己一个人死气沉沉，二来他也没钱回去，还能省了明天去公司的打车费。
　　方青宇打开门，在玄关换拖鞋。
　　“第一格柜子不要动，其他的随便穿。”
　　他走路摇摇晃晃，却一点也不要叶梵搀扶，叶梵瞄了第一格柜子，随手找了双拖鞋换上。走进去的时候，方青宇正踉踉跄跄往浴室去。
　　叶梵看着他走进浴室，直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才伸个懒腰巡视一圈房屋布置。
　　屋子挺大的，进来时看到还有个花园，客厅虽然比不上沈家，不过和叶家相比是搓搓有余了。叶梵不知道这房子是方青宇什么时候买的，更不知道他的存款足以买得起这样一座别墅。
　　浴室的水声什么时候停止的叶梵不知道，只听到方青宇出来后，声音清醒了不少。
　　“你也去洗一个，衣服浴室有，先暂时换上。”
　　叶梵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不了，我没出汗。”
　　不料方青宇板下脸，“我不喜欢有人弄脏我的沙发。”
　　叶梵想他洁癖严重，便只好退步道，“那我睡地板还不行吗？”
　　方青宇眼神沉沉，没的商量，“要么洗澡，要么出去！”
　　叶梵砰一声关上浴室门，将冷水冲了个顶头凉。
　　整个晚上叶梵睡得昏昏沉沉，朦胧中感觉有个人影站在面前好久，但等他有力气睁开眼睛时，日上东方，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