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少爷》笙子

35、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二对七个，在叶梵心里完全是有胜算的，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更相信雷浩的实力。在他俩奋力搏斗的五分钟内，整个房间犹如人间炼狱，血腥，暴力，惨叫，交织盘错。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之后，龙敬天才慢悠悠地再次踏门进来。
　　他瞥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无奈地叹了口气：“浩儿，我就你这么个侄儿，现在你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人动手，你叫他们今后怎么听信与你。”
　　雷浩擦了把嘴角的血渍，失望道：“龙敬天，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亲叔。”说完拽起墙边的方丽云，准备将她带走。
　　错身走过龙敬天的时候，龙敬天的语气低地瘆人。他说：“浩儿，你不该这么和你叔说话。如果你想那小子有命活着，现在就把人留下。”
　　雷浩心中犹如巨雷轰炸，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同一时间，方丽云疯子般的笑声响彻天际。
　　“我就说我们方家的人没一个孬种！我亲爱的弟弟，你终究是站在姐这边的，就算你知道了一切，你也不会怪你姐的，哈哈哈哈哈！”
　　叶梵双手紧握，看到门外一道黑影徐徐而来。一抬头，四目相对，所有情绪全化作无言以对。叶梵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对方青宇的感情除了陌生还剩下什么。
　　或许只有心如死灰了。
　　然方青宇自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目光就没有从叶梵身上移开。他始终清晰又明确地望着对面这个叫做沈明希的男孩脸上。这样一张稚嫩天真的脸，是什么时候开始蒙上仇恨与报复，或许就在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地上有几个黑衣人这时候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有个人正想开口，被龙敬天甩去一道眼神：“都走吧，回去处理伤口。”
　　十二个黑衣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全都挨个狼狈地走了，龙敬天擦过雷浩的时候，拍了一记他的肩膀，语气婉转地说：“你还是我的浩儿，我等你回来。”
　　龙敬天等人不声不响地走了，整个房间整幢楼突然只剩下他们四人，气氛异常冷静，冷静地不太寻常。
　　方丽云正欲开口，被方青宇打断：“姐，你们出去，我不说第二遍，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雷浩看看方青宇，又看看叶梵，决定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于是再次拽起方丽云的胳膊把她拉出房间。
　　屋里顿时静若无人，方青宇的眼神一转往日的冷漠，忽然间让叶梵有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呼之而出。
　　叶梵先开口：“你们要的东西到手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方青宇静静地朝他走来，目光复杂地望着他：“我有个朋友，他喝茶的时候习惯先敲一下杯子，车里犯困的时候习惯头挨着窗户，玩筛子的时候能将两个筛子重叠。他打架的时候一点都不怯战，能一招将人致命，因为小时候我和他一起学过武术，我资质太浅总学得慢，他就经常陪我练打并交了我一个招式。每次他出右拳的时候，身体总是会朝右飞速旋转三圈，绕道对手的腹背然后一招直击心脏，我看过他无数次地演习，然后就在今天就在刚才，你以同样地动作在我面前重复。事到如今，我们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想你应该可以卸下面具，和我坦白一切吧？”
　　“我没有面具，我就是沈明希。”叶梵冷漠地看着他，仿佛事不关己，“只不过他的灵魂已经离开，现在被我占据了躯壳。而我的躯壳，早就死在半年前，因火灾爆炸的钢材厂里。”
　　尽管知道真相会是多么震惊和难以置信，可当方青宇亲耳听到他的讲述还是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在他有所顾及，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冷静地站着。
　　他俩都已经心知肚明，不用再挑明事情发展至今的前因后果。方青宇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吐出，却不知从何开口。许久，他才轻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再多道歉也是无用。更何况，你也不愿意听到我说那三个字，也更不愿意，再见到我。”
　　叶梵的视线始终没有停留在方青宇脸上，方青宇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于是直接切入正题，他朝门口喊：“都进来吧。”
　　雷浩拽着方丽云进去之后就把她往方青宇身上推了一把，方青宇倒是有所警惕站着一动未动，方丽云一时没站稳撞到地上，额头擦出了血。
　　她呡着红唇想破口大骂，被方青宇再次打断：“从现在开始只许听，不许插嘴。”他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方丽云顿时怔住。这个眼神让她陌生，更让她害怕。
　　方青宇从她手中将那份文件拿走的时候，方丽云忍了很久才没有开口说话。
　　将按了手印的股份转移书递到叶梵面前，方青宇的脸上始终波澜不惊：“过去的事情我无法弥补，至少这件事还来得及。”说完，他抬手将文件撕得粉碎，一转眼，满天的飞絮纷纷扬扬地洒下来。
　　叶梵无动于衷，雷浩微微愣了一下，方丽云双眸骤然一紧，发疯似的抓着那些散落的碎片，发疯似的朝方青宇大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这些付出了什么？！方青宇，你可以无视我的存在，无视我为此付诸的一切，但你怎么能无视父母的血海深仇，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拱手让人！”
　　“姐，你清醒点吧。”方青宇转过脸，眼眸骤黑，“我们和叶封天的恩怨，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手？没错，他是强走了我们父亲的股权，让他一无所有离开他们共同创立和经营的远中实业。但你也不能无视父亲曾经的作为，他几次三番挪用公款，心思也从来没放在工作中，试问任谁遇到这种合伙人都会被逼无奈。你从出生就和母亲在国外生活，父亲死的时候你不在身边，你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母亲飞机逝世是个谁也没料到的意外。我知道你恨这一切让我们失去了所有，但这不能成为你报复无辜者的理由。”
　　“无辜者？”方丽云双眼瞪得血红，“你可怜他们，那谁来可怜我们？凭什么让他们坐拥一切，如果不是叶封天那只老狐狸暗下黑手，你父亲怎么可能被逼无路跑去自杀？青宇，你姓方，不姓叶！难道血缘亲情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
　　“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方丽云笑如疯魔：“你该做的？你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我拿他性命要挟你，你会接手叶氏集团？方青宇，你根本不配做爸的儿子，他没有你这种白眼狼的儿子！”
　　“不要再为你的野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方青宇眼底黝黑，一转暗淡，“什么都不必再说，一命抵一命，事情总得有个结束。”
　　方丽云满目惊恐，却道：“你想做什么？”
　　方青宇几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朦胧的夜幕，掏出手机：“你好。110吗，我要自首。”
　　就在满屋死寂的那一刻，门外传来沉重威严的脚步声。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科，我们接到匿名电话。指证半年前城西近郊发生的一起汽车爆炸意外，有两名凶手目前已经投案自首。”那一身警服威严雄壮，让人不寒而栗，“你就是方丽云女士吧，根据那两名凶手交代的事情原委，请你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方丽云远远没有料到这个结果，抱着脑袋疯狂大叫，就连方青宇几乎都呆愣地站着像尊木偶。倒是雷浩最清醒，他望着方青宇的方向，低低地说了一句：“警察不是傻子，没这么好忽悠。”
　　方丽云绝望地被带走后，叶梵彻底想到一个人。他问雷浩：“沈崇飞，他怎么样了？”
　　雷浩晃神过来，慢慢地交代事情经过：“噢我送他去医院的路上，途中他朋友打电话过来，然后一到医院他们就把沈崇飞送进去急救，我就回去找你。结果看到楼下地上的苹果，还有那把刀就想到事情不妙，于是赶紧在我叔那叫了几个人，想到白天你在这里遇到过情况，就想来碰碰运气，还好你真的在，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会被她绑去哪。”
　　叶梵偏过头，忽然对仍在惊怔中的方青宇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各过各的，相安无事吧。”说完，拽着雷浩的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
　　走到楼下大门口，他把雷浩塞进驾驶座，雷浩还在茫然无措中，看到他转眼就坐在自己后方，朝着前面喊了一句：“哪家医院，快带我去。”
　　雷浩来不及思考，脚下油门已经一踩到底。他听得出叶梵话语中的不安和紧张，虽然不知道他哥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苦海深仇，可人命关天，不容小觑。

　　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顶灯还寒乎乎地亮着。郭如风一抬头，就像个噬血的豹子一样冲过来抓住叶梵的衣领：“你他妈还有脸过来？！这儿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消失！”
　　唐宁已经来不及阻止他砸出去的拳头，却意外沈明希竟迅速地闪过了。郭如风气头中被他这么轻易一闪躲，心中的火焰顿时烧至头顶，但幸亏被唐宁及时按住。索性再没有起大冲突，因为唐宁看到沈明希身后那个高挑英俊的男人脸上，明显出现了很深的裂痕。
　　唐宁将郭如风推至三米远，走到沈明希跟前：“没人能近距离伤到他，更何况是这种程度的重伤。在你搞砸发布会离开安氏的时候，我们就猜到你在报复你哥。我同情你的遭遇，却无法将你拉出泥潭，我们都有错，但也包括你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失望，“我一直以为你们之间的纠结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甚至化解，却没有想到你会做到这种地步。”
　　叶梵至始至终都一语不发地站着，唐宁看不透他的心思：“你走吧，我不想他醒来的时候再见到你。他因你封闭了十五年，这一刀，足够化解你对他的仇恨吧？”
　　许久，叶梵才轻声说出几个字：“我有话问他，问完就走。”
　　郭如风气急败坏得又冲过来：“问什么非得桶完一刀才想起来？崇飞现在可是生死未卜，我告诉你再不走，我就报警说你蓄意谋杀，看是他们把你抓走还是你自己，现在就在我们面前滚蛋？”
　　话音刚落，雷浩刚要砸出去的拳头被叶梵挡住，与此同时，手术灯灭，里面走出一个白大褂。他摘下口罩，望了一圈，皱眉问：“谁是家属？”
　　郭如风冲过去：“我们是他朋友，医生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白大褂斜着眼：“我找的是家属，他有没有直系亲属？没有的话旁系的也可以。”
　　郭如风犹豫不决中，叶梵走过去对那医生道：“我是他弟弟，医生你有什么话，请直说。”
　　那医生忽然大叹一口气，搞得郭如风心惊肉跳：“医生我朋友什么情况你倒是快说啊！”
　　那医生吐出一口气才说：“你们报警没，这伤口要是再偏半公分直接见阎王了。还有现在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病人还没有苏醒，具体什么时候醒得看他自己。现在病人马上就要转入重症监护室，只能留一个人进去照顾，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等下马上去做个登记。”
　　医生一离开，叶梵就转身朝护士站走，胳膊却被唐宁拉住。
　　唐宁说：“你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他醒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今天你还是先回去吧。而且我是个医生，没人比我更适合留下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