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少爷》笙子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早晨，叶梵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帘缝隙穿透进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叶梵从床上下来，感觉整个身体跟散架似的疼痛，突然有些后悔昨晚一时冲动喝太多，正想着自己是怎么进房间的，开门就看到女仆在客厅里。
　　她看过来喊了一声：“二少爷，早饭想吃什么？”
　　叶梵扶着门框，张了张嘴，口干舌燥，连话也不想说。
　　“给他一杯白水。”
　　沙发中一道人影忽然坐起来，叶梵微微吃了一惊。
　　是唐宁。他怎么睡在沙发中？
　　“你，你怎么回事？”叶梵吞了吞口水，来缓解干燥苦涩的嘴巴。
　　“看来昨晚是真病得不省人事。”唐宁理了理衣衫，缓步走过来。
　　病？叶梵只觉得昨晚头重脚轻，是喝多了。
　　“高烧41度，还喝酒，抽烟，吹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叶梵愣了一下，难道是昨天洗澡着凉了？怪不得现在全身酸痛得不行，也不知道昨天晕倒后经历了什么。
　　叶梵说：“是吗，我都没注意。那现在烧退了吧？”
　　“不退我们还能去睡觉？”
　　他说的是我们，除了唐宁，难道沈崇飞也陪过他？叶梵摇了摇头，那不可能。
　　女仆端着水来了，叶梵一口气喝光。唐宁看着他问：“还要吗？”
　　叶梵摇头：“早饭你想吃什么？让他们给你做。”
　　“你呢？”唐宁觉得他有事要出去，“你要做什么？烧才退需要休息。你哥说了今天你不用上班，郭如风那边等会我会打电话。”
　　叶梵打断他：“我今天不去上班，但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唐宁犹豫再三，觉得不妥：“那我陪你。”
　　“我想一个人，保证不喝酒不抽烟，不做伤害身体的事。”
　　唐宁无话可说，看着他走出大门。犹豫片刻，他掏出手机。

　　叶梵回到沈宅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他推开门，屋里亮着灯，但没有人。叶梵在大厅喊了一声，女仆匆匆赶来。
　　“什么事，二少爷。”
　　叶梵知道沈崇飞还没回来，指着门口问：“行李箱呢？”昨天还摆在卧室门口，早上没有注意，是不是一早就被收走了。
　　女仆回答：“大少爷说了，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离开。如果您非要走，就等处理完公司的事以后。”
　　叶梵欲言又止，和她理论也没什么用，索性就等到发布会之后吧。何况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住，正好趁这几天可以好好找一找。
　　“您晚饭吃过了吧？”
　　“嗯。”
　　“那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女仆离开后，叶梵无所事事，在自己卧室里东翻翻西看看。余光瞄到书架上贾榭送的那本《活着》，于是打开床头灯，打算躺下来看书。
　　翻着翻着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叶梵想了很久，书里没有，他又在床上书架上找啊找，最后他又把女仆叫来。
　　“我房间有谁进来过？”
　　女仆纳闷：“我啊，每天都要打扫房间的。”
　　“那这里。”叶梵指着书桌，“这儿也整理了？”
　　女仆点头：“基本一个礼拜收拾一回，您是少了什么东西是吗？”
　　叶梵想了想，摆摆手：“算了不重要，你出去吧。”女仆正要转身离开，叶梵又叫住他，“对了以后我的房间你不用打扫，我自己会收拾。出去吧。”
　　女仆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就将门关上。
　　叶梵看了没几页瞌睡就来了，结果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去餐厅吃早饭还是没有看到沈崇飞，不知道是他很早就走了呢还是昨天压根就没回来。叶梵喝了一碗厨房准备的皮蛋瘦肉粥和一杯养胃汤就让袁天成开车送自己去上班。
　　到公司里，大家已经都在忙了，李莎进进出出也只和叶梵打了声招呼就走。没有人过来和他说话，好像他就是一个绝缘体，大家显然都是在刻意避开。看来昨天发生的事在他们眼中非同寻常，自己已经被划分成了特殊人群。
　　叶梵正在处理手头的事，徐主管突然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过来。
　　叶梵疑惑：“你可以亲自交给郭总监。”
　　徐主管却说：“总监出差了，他说一切事宜交由你决定。这是发布会后准备分发人手一份的产品性能书，请你审核。”
　　叶梵想了想，将文件收下，末了还问一句：“总监什么时候走的，出去几天？”
　　徐主管说：“昨天去的，大概两三天回来，说是为了［新创］的事，不过会赶在发布会之前到。”
　　“知道了。你去忙吧，这个我整理好，让李莎给你送过去。”
　　叶梵在办公室里忙了一天，好几份文件排着队让他过目，叶梵想身为总监的郭如风，每天也比想象中忙多了。
　　时间一晃两天后，两天内叶梵日日起早贪黑，［新创］发布在即，需要处理准备的事情很多很杂，大到整个会议的全程计划，小到茶水糕点，叶梵都不忘再三筹备与叮嘱。两天内，叶梵无论在公司还是家里，都没有见到沈崇飞。直到两天后，也就是今天，叶梵在茶水间倒水，郭如风回来了。
　　李莎也进来倒水，对叶梵小声地说：“你知道吗，郭总监是和总裁一起出差的。以前郭总监可从来不用出差，我听说他们这次去见的人是华尔公司的大老板，也是［新创］最大的投资商，听说整个亚洲区的全线覆盖网络都是华尔的，如果咱们的［新创］能让华尔相中，那咱公司的未来可比现在更上一个层次。突然觉得好像要涨工资了！你觉得我们总裁和总监能搞定华尔大老板吗？”
　　叶梵想了想，问：“那你见到郭总监进来是什么表情？”
　　李莎忽然兴奋道：“知道了！我去给他冲咖啡！”想了想，推给叶梵，“还是你去吧，你比较淡定。”
　　“没事。”叶梵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拍了拍李莎的肩膀，“没事，别激动，一杯咖啡而已。”
　　李莎笑得合不拢嘴，踩着小巧的高跟鞋细步走了。叶梵静静地走到落地窗前，笑容在嘴角消失。
　　王楚说，方青宇在安氏集团。
　　叶梵走出电梯的时候，王楚又打电话来，说方青宇在安氏对面的咖啡店里。
　　叶梵站在安氏二楼的阳光层中，越过车流，遥望着对面玻璃窗边的方青宇，他正搅拌着手中的短匙，陷入沉思之中。
　　五分钟后，咖啡店的门推开来，是叶梵再熟悉不过，也是正等着出现的人。
　　沈崇飞。
　　事已至此，叶梵已经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假如说保险柜里的那份调查报告事出蹊跷另有隐情，那么现在方青宇拿着照片质问沈崇飞，已然不是巧合。
　　他和沈崇飞谈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沈崇飞几乎没有说话，只双手交叉面容冷静地坐着，像一尊木偶，任由方青宇质疑，揣度，发怒，无奈。
　　最后方青宇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拿起照片，满眼失望又失落地离开沈崇飞。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和一个男人在门口撞了一下。那个人弯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立马帮他捡起地上掉落的照片。
　　三分钟后，叶梵接到王楚的电话，他说没错，照片就是监控的截图，那两个泼汽油的男人。

　　通话结束的一刹那，手机在耳边滑落。
　　叶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离开阳光层。他走出电梯，走到安氏一楼大门口，两名保安笔直地站着，朝他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叶梵站在路边，对着川流不息的道路，穿过无数迈步的人群，望着那个方向。
　　直到那个方向，出现他的身影。

　　沈崇飞单手插兜，推开咖啡店大门，烈日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他站定片刻，才迈出脚步。
　　人行道口，红灯停，车流在耳畔驰骋而过。他忽然抬起头，越过刺眼的阳光，越过疾驰的车流，望向十米开外，那一个笔直而立的身影。
　　漫长的倒计时将他俩锁定在这一瞬间。
　　这一瞬间，沈崇飞仿佛失去感知，他完完全全，被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眸吸引。那是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眼神，也是他这辈子无从探晓的未知。
　　他像一个谜，一个陌生又令人生畏的谜。这个世上，他还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让他既好奇又迫切地，想去探知他的全部。
　　那眼底的尽头，和心灵的深处。
　　十五年的相处仿佛是个错觉，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手握全局，可以掌控任何人的生杀大权。可如今，是什么让他淡忘过去，抛却恩怨，望着此刻十米之外目视自己的人，沈崇飞忽然有所明白。
　　因为，他闻到了同样熟悉的味道，和他一样，强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