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少爷》笙子

20、第二十章

　　48层总裁办公室里，沈崇飞负手而立，俯瞰着落地窗外繁华又渺小的万物。高楼近天，几乎触手可及。郭如风望着他的背影，有种无法言语的萧条与冷漠。
　　“我很早的时候就想问你，在我出国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郭如风的开场似乎早有所想，直到今天他才有勇气问出来，因为那是沈崇飞这辈子最大的禁忌，谁都不能触碰的过去。
　　郭如风缓缓地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一片茫茫都市。
　　“他究竟是谁？”郭如风继续追问，他不允许沈崇飞什么都不说将他蒙在鼓里，可他脑中突然闪现一个人影，“崇飞，他不会是……”郭如风想了想又不敢说出来，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沈崇飞终于转过身来。
　　“就是他。”他不经意的一声回复在郭如风眼里简直能掀起惊涛骇浪。
　　郭如风已经惊讶地无法言语，“怎么可能？！那，那都快十五年了，等等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郭如风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捧着脑袋在那边疯狂地回忆。
　　过了片刻钟，他的情绪似乎已经有所缓和，但仍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崇飞。
　　“十五年了，我以为他跟那个女人走了。可结果是，你一直把他留在身边？”郭如风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前，不知道他现在有什么心思还能看那些无聊的文件。
　　郭如风将那些资料重重地摔在桌上：“沈崇飞，你究竟在想什么？那个女人害你家破人亡，你竟然还帮他养了十多年的儿子？你是不是疯了！”
　　郭如风是无法理解沈崇飞的行为，就连沈崇飞自己都无法彻底解释清楚，他养了十五年都一无是处的废人，怎么突然之间还让他来自己公司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这两个月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沈崇飞不明的话语里，有着让人猜摸不透的深意，“如风，你应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是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你呢！”郭如风真得很讨厌他那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可他心里明明恨得要死，“你现在这样才最让我担心，十五年了我以为你早就从那个阴影出来，结果你十五年都没有放下过。我知道你爸死之后你就把那个女人赶出去了，可为什么要留下他？”
　　“是他自愿的，谁也没逼他。”
　　郭如风讶然：“他傻吗？你以前是怎么对他的，他难道不知道？”
　　在郭如风印象里，当年那个年轻的小男孩很爱笑，有着和他妈妈一样漂亮精致的脸蛋，他们母子第一次来沈宅的时候，郭如风那时候才十二岁，那个小男孩估计也就四、五岁。
　　沈崇飞的父亲沈耀辉领着他们母子走进沈宅，当时郭如风和沈崇飞正在院子里踢球，球一个不小心飞出去砸到了那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却没有哭，沈崇飞跑过去的时候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忽然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还说了句“真可爱”就跑回去踢球。当时谁也没有发现小男孩脸上出现的红晕还有那个明亮无比的大眼睛，宛如皓月。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恨上一个人也只在转眼之间。
　　那个漂亮的女人和男孩离开的时候，院子里正在捣鸟窝的沈崇飞听到母亲在他们身后发出的嘶吼声，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鸟窝里的蛋掉下来，碎在地上，沈崇飞扔掉竹竿冲进客厅，看到母亲和父亲在大声争吵，地上桌上到处都是摔烂的瓷器碎渣。
　　郭如风一路跟他小跑进来，也亲眼目睹了他们的争执，他想去拉沈崇飞的衣袖，可沈崇飞突然夺门而跑。自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见沈崇飞笑过，也没有去过他的家，直到突然某一天传来他母亲的死讯。
　　追悼会上他又见到了那个小男孩和他的母亲，他们在沈崇飞面前对着遗像叩了三拜，小男孩突然抬头对沈崇飞说了几个字，“哥哥，请节哀。”
　　细嫩清脆的声音天真无邪，却让沈崇飞恨之入骨。
　　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女人和小男孩都搬进了沈宅。时间一晃就是一年，郭如风去沈宅的机会屈指可数，可每次去都能看到那个小男孩追着沈崇飞玩，沈崇飞对他爱搭不理，他仍一脸开心地在身后喊着哥哥哥哥。一年后，沈耀辉因病去世，律师颁读遗嘱的时候，那个女人眼里的激动与渴望没能逃过沈崇飞的眼睛。那一年沈崇飞十三岁。
　　所有的等待终成泡影，沈耀辉的遗产只留给了一个人，那个女人几乎在听到的那一刻倒下去，沈崇飞伸手将她扶住，嘴角的笑意让那个女人不寒而栗。
　　再后来的某一天，郭如风准备出国留学，临走之际沈崇飞告诉他那个女人走了，然后飞机起飞，信号中断。一别就是十年，十年后沈崇飞用高薪将郭如风拉回国，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去提及那件事。
　　直到今天，郭如风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叫沈明希，是沈耀辉婚后出轨和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
　　“其实有个疑问我很想问你。”郭如风忽然一改常态对沈崇飞道，“他真的是那个女人跟你爸生的？我是说，有谁会突然带个四岁的小孩跑到你家说这是你儿子，你爸总不会在外面偷偷养了他们四年，那最后又何必带回家里。”
　　“他当然不傻。”沈崇飞甩了甩手中的文件，郭如风顿时了然：“你爸做了亲子鉴定。”
　　沈崇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郭如风心中不平，突然在他桌上揍了一拳：“你现在让我怎么办！让他做我助理，还要当什么都不知道！沈崇飞，你必须和我解释清楚，你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别说纯粹为了帮他，他可是间接害死了你的母亲！”
　　沈崇飞许久都没有说话，只缓缓地将转椅转向落地窗前。
　　郭如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失望地说：“崇飞，你也变了，这不像你。”
　　就在郭如风转身离开的时候，沈崇飞回过头来，对他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我希望你明白，我不能没有你。”
　　郭如风没有转身，只淡淡地抛下一句：“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郭如风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把沈明希叫了进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可不能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季羡礼那边进展如何？”郭如风拿了支笔在桌上敲了敲。
　　叶梵说：“最迟后天给您回复。”
　　“我希望不要出任何意外。”
　　叶梵信誓旦旦：“请您放心，给我两天时间。”
　　郭如风想了想，又说：“公司临时决定取消亚西亚大会堂的行程，把发布会举办在本公司一楼五号会议厅。”
　　叶梵觉得那不可能，“总监，［新创］概念宣传的演示需要由三维全息投影技术来完成，可我们公司并没有配备来完成该技术的全息幕，而且我们只剩下六天时间。”
　　“六天，不是只有一两天。发布会后所有高层，包括为［新创］投资募股的人员都要对我们集团进行一次全规模的参观，参观事宜我会交给徐主管去办，你就尽快布置好会议厅。”
　　叶梵关门离开了，他对郭如风临时的这个决定颇为无奈，他看了下表已经快到中午，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刚出电梯的时候手机来电话了，是唐宁打的，一连打了3个叶梵都没有接。他在蛋糕店买了份三明治让袁天成接他去一个地方。
　　他来到付乘天的公司。叶梵将名片递给前台的时候，前台二话不说就把他引进老总办公室。叶梵想安氏集团的名声真不是盖的。
　　付乘天看到叶梵的时候似乎对他有些印象：“你不是远中实业的吗？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他们的市场经理，怎么现在……”他手里捏着叶梵交给前台的那张名片，表情颇为好奇，“短短一个月不到，你就进了安氏，看来年纪轻轻，实力不可小觑啊。”
　　叶梵微微一笑，解释此行来的目的：“付叔叔，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付乘天疑惑道：“哦？你想打听谁？”
　　“我记得几年前叶梵哥遇到一次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当时多亏您及时帮忙找到一个人，资助上千万将他度过难关，我记得他好像是做光影科技的，不知道是不是熟悉全息投影，我手中有个单子急需他帮忙。”
　　付乘天想了一会，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诧异地问：“你连这件事都知道？”
　　叶梵无法解释，只将头点了点。
　　付乘天蓦地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似乎在深思熟虑：“小梵的这件事当时虽然是我联系的，那人的确也是做投影技术的。不过，实话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叶梵微微一怔：“您这话的意思是？”
　　付乘天最后说的话，让叶梵久久都不能平复。他说：“你应该去找远中的方青宇，当年是他想尽办法求得的那笔资金，但他让我将此事隐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梵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还记得当时方青宇根本不在身边，他向自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去外面走走，结果一走就是一个月，期间打他电话都毫无音讯，他像人间蒸发似的让叶梵几乎发疯。
　　他那一个月究竟做了什么？
　　付乘天说：“当年他打电话给我，我只听出声音有些虚弱别的也没有在意。”
　　离开付乘天公司后，叶梵给方青宇打电话说要马上见他。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方青宇进来的时候叶梵已经连喝了五杯冰水，他心里像火烧似的难受，第六杯的时候方青宇将它夺了过去。
　　望着桌上一排空杯，方青宇皱起眉头：“找我什么事？”
　　叶梵忽然很想厉声责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自己最困难的阶段他到底遭遇了什么，然而纵使心中有多少千言万语他也不能开口说一个字。
　　他低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想你帮忙联系一个人。”
　　方青宇坐了下来：“什么人？”
　　“光影科技的龙老板。”
　　方青宇神色微变：“你找他做什么？”
　　“安氏正在筹备一个新品发布，需要布置三维全息背景幕，他是我所能想到的最直接快捷的制作商。”
　　方青宇顿了片刻，才皱着眉问：“是谁和你说的？沈崇飞吗？”
　　叶梵心想怎么又和沈崇飞扯上了关系，但他没时间多想，只能将此事应付过去便说了一声是的。
　　方青宇似乎不太高兴，突然站起来就要走，最终犹豫了几步才低声对叶梵道：“这件事情恕我无能为力，你应该去找你哥，他比我更了解你说的那个龙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