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少爷》笙子

15、第十五章

　　叶梵半饷都没有回答方青宇，方青宇依旧步步紧逼：“沈明希，我告诉你，陈涛现在经营的这家农家乐虽然早就开始建造，但正式开张营业是他离开远中之后，我这是第一次来，而你是怎么和他联系的？你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并不陌生。”
　　叶梵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方青宇对他的疑虑已经日积月累，如果再不解释清楚，怕后患无穷。
　　于是叶梵佯装一笑道：“我跟陈老板也不是特别熟，那天他被远中开除，心里不痛快就找我理论，后来我们就互留了号码偶尔联系一下，就是这样。”想当年陈涛打算开设副业还被叶梵骂过一通，说会影响工作坚决不同意他创私业，后来还是陈涛以每月营业额百分之十的利润送给叶梵两人才达成一致协议。
　　方青宇对他的话似信非信，但他并不想深入了解，转而道：“那德宇的事，你怎么解释？”
　　叶梵心想既然自己要调查前世的死因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过方青宇这么快就找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当知道害死自己的人并不是方青宇的时候，叶梵说实话，就没有多少恨他的心思了。他做的那一切无非是替父报仇，拿走他经营的一个事业而已。叶梵不在乎钱多钱少，任何事都能重头再来，他不怕吃苦。苦得是人活这一世，没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人。
　　方青宇就不了解他。如果他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叶梵愿意放弃一切，直到他彻底释然的那一天。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赤裸裸的现实。
　　叶梵说：“我去德宇钢材厂是去调查那次火灾的。”
　　“火灾和你有什么关系？”方青宇眉头皱了起来。
　　叶梵想了一想，说：“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哥特别关注这个事，我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就想帮他尽快查出真相。”
　　片刻钟过去，方青宇都迟迟没有开口，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里一百个疑问竟然一个都问不出口。
　　“方董事长，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应该彻底跟你解释一下。”
　　方青宇微微抬眸，表示他可以继续下去。
　　“之前你对我的总总误解，我可以当做是你对他的思念，又或者是对他的愧疚。我以前对他的确不了解，但在远中的这些日子，耳旁总有些议论纷纷让我去好奇那个人的存在，所以我瞒着你偷偷去过他的办公室，你说的标注我也是那时候注意到的。而我的想法是，他对你的影响十分重要，你不让公司任何人议论他，对他的办公室不准任何人进，却又不准动里面的一桌一椅，甚至每个月都让清洁阿姨去打扫一次。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你把对他的愧疚藏在心里，以至于我触碰到你的底线，才让你觉得我接近你意图不轨。”
　　方青宇静静地听着，听着觉得自己都快信了：“你现在还觉得你当初进远中的理由，纯粹是为了锻炼自己？”
　　叶梵忽然笑了一笑：“我当初也不会告诉你，我是为了我哥才去你公司的。”
　　“你把话解释清楚。”方青宇脸色明显沉了一倍。
　　叶梵觉得自己真是个扯谎的天才：“我哥对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不知道吧？我就想帮帮他，让你赶紧走出以前的阴影，给我哥一个机会！”
　　“沈明希。”
　　蓦地一道声响出现在身后，叶梵直觉自己的背脊一阵发寒，他慢慢地转回僵硬的身体，是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沈崇飞的突然出现，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来了？”叶梵刚用百分之八十的精力来应付方青宇，剩下百分之二十全被沈崇飞的突然出现给吓跑了，现在他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崇飞，这么晚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有同样疑问的显然不止叶梵一人，方青宇似乎比他更好奇，好奇中还带着些许不悦。
　　“我送你回去，青宇。”他指着方青宇，又接着说，“他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你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疑问？”
　　方青宇知道沈崇飞这个人从来不会为一件事去解释理由，那么沈明希说的话在他身上得不到验证，他也没有必要再追问下去，便挥了挥手，甩下一句话：“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你送他吧。”

　　叶梵就这样被沈崇飞带回沈家大宅去了。
　　回去的路上叶梵还是忍不住问他是怎么找到那里的，显然他不是因为方青宇才找过去的，那么唯一一个理由就只有自己了。可他离开沈家少说也有半个多月了，也没见他沈崇飞关心他在哪做什么。叶梵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低估他了。
　　“哥？…你不会…找人跟踪我吧？”叶梵试探道，“你肯定不会跟踪方青宇吧，那就只有我了。你把我关了十多年，可我突然离家出走你却什么都不管不问。哥，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沈崇飞依然坐着闭目养神，锋锐的眉宇间透露着深不可测。
　　“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起你来安氏上班。”
　　沈崇飞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叶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哥，你刚才说什么？”安氏？是沈崇飞一手打下的安氏集团？沈崇飞怕是吃错什么药了吧？在他眼里沈明希不是和废物无异吗？他让一个废物进他公司是什么鬼？
　　“二少爷您好，我叫袁天成，是您以后的司机。”开车的男人这时候和叶梵做起自我介绍来了，叶梵这才斜着眼打量了一番，之前他给自己开门叶梵倒是随便瞄了一眼，只觉得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现在这一番打量倒是发现年龄也和自己差不多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不过看样子驾车年龄应该不短，他身上有种沈明希没有的老练和经历。叶梵虽然不知道沈崇飞让他去安氏的理由，但更在意的是他原本在远中待得好好的，却突然被调到一个他完全没有兴趣的地方去。是不是方青宇和他说了什么，沈崇飞是不是对自己有所怀疑？又或者他想把自己锁在视野里，可为什么不选择继续把他关在家里呢？叶梵真是想破头皮也想不通。
　　沈崇飞果然一副爱去不去不搭理你的态度，但凡是他作下的决定，叶梵从来没有听过他一句解释，也许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和他站在一个高度去为自己辩驳，为自己争取。
　　他为沈明希有这样一个霸道冷血的哥哥而可怜。
　　空气在沉默中愈发僵冷，耳旁是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嘈杂的，令人烦心的噪音。
　　沈崇飞似乎睡着了，叶梵望着他那完美又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初见他时那一次深夜遭袭，回想起他拼着命地护他周全，回想起那一晚与他的缠绵悱恻，回想起事后他只字不提，回想起他们在一起零散的点滴，所有的期盼与等待，终究在时间的摧残下一点点地消逝殆尽。
　　他轻轻地触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那道疤，那是这辈子他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和沈崇飞，犹如这道疤痕，终究难以复原。

　　第二天一早，叶梵被带进入传闻中赫赫有名的集地产、购物中心、商贸中心、国际金融为一体的国际性安氏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公司分部遍及中美英，总部就设在叶梵的面前。这座近五十层楼高的巨形建筑物里，容纳着几千号形色各异的人，想当年叶梵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但今天此刻踏足在这片擦得蹭亮的大理石地砖上，走在各个打扮精致端庄的人潮中，叶梵还是有些小鹿乱撞的紧张感。
　　上班高峰期，大门口十几个磁卡安检区还是有些吃不消人群的压力，叶梵被挤得喘不过气来，说实话应该是沈明希这个虚弱的身体快负荷不了了，叶梵干脆走到一边等大部队过去了再说。带他进去的人就是昨晚开车的司机袁天成，袁天成看到叶梵脸色有些异样，就赶紧小跑过来：“二少爷，要不我们等一下吧。”
　　叶梵盯着他手中的磁卡工作证，若有所思：“待会我们去哪？”
　　袁天成老实交代道：“昨天总裁吩咐过了，让我带你去见企划部的郭总监，之后他会交代你所有的入职手续。”
　　“既然没你什么事，那我自己去吧。”叶梵一把拿走他手中的磁卡，顺着人流踏进宽敞的办公大厅。
　　叶梵首先向大厅中央的服务台咨询了少许信息，比如企划部在几楼啊，这工作卡万一丢了怎么进来啊，企划部的总监什么来头啊，然后就看到打扮精致的美女顾问朝他眨了眨眼：“小帅哥你新来的吧？你应聘的什么岗位呀，哎不是去企划部的吧？企划部啊上左手第二个电梯到四十楼，进门右拐两个弯就是郭如风总监的办公室。郭总监人可好了，你不用怕他的。”然后指着他手中的工作证又接着说，“这卡你可千万别弄丢了，补办是小事，被我们人事部经理知道可不是小事哦。”说完还朝叶梵做了个嘘的手势。
　　叶梵便又凑过去小声地问：“那你们总裁进门也得刷卡吗？”
　　美女顾问这下眼睛都瞪圆了：“小帅哥，我来这里上班一年多了，就见过总裁大人两次，哪还管他刷不刷卡呀！”
　　叶梵想了想，便朝美女姐姐道了个谢，挥手走了。

　　四十楼，拐两个弯，一扇双开门磨砂玻璃门前，叶梵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叶梵听到回应就推门进去，进去以后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正背对着门口在穿衣服。
　　没错，他在办公室里换衣服。他的身材很好，一米八多的身高，健硕修长的身躯，他脱下身上的粉色衬衫，转而换上一件黑色衬衣，对着窗户玻璃将纽扣慢慢扣上。听到进来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地说：“沈崇飞让你来的吧？稍等一下，你先找个位置坐。”
　　叶梵瞧了他一眼，便在茶几边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五分钟过去，郭如风来了，他坐在叶梵的右手边。
　　叶梵抬眼望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他那一双细长明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叶梵不喜欢他那毫不避讳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开场就赶紧说了一声：“你好。”
　　郭如风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沈崇飞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听错了…哎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啊。”然后郭如风一阵风似的跑到窗户边给沈崇飞打电话去了。
　　叶梵觉得他并没有想象中稳重，倒是比先前换衣服的时候看起来调皮多了，他边打量房间的布置，边听到郭如风在那边又是惊讶又是为难的。叶梵捏了捏自己脸，到底是长得有多幼稚，找个工作第一印象就吃闭门羹。
　　郭如风又回来了，叶梵想着怎么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就听到郭如风问他：“沈明希对不对？”
　　叶梵点头。
　　郭如风一改正经道：“你也姓沈，那和沈崇飞有什么关系？”
　　叶梵想既然沈崇飞没有和他坦白他俩的关系，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就回答说：“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不可能吧……”他想了想，觉得沈崇飞的这次安排有些莫名其妙，“哎算了算了，和你说也没什么用。就这样吧，我先让人带你熟悉熟悉环境。”他起身走向他的办公桌，在座机上按了一个号码，不一会门就打开来。
　　“好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她。”郭如风指着门口进来的女职员，示意叶梵可以离开了。叶梵也不知道自己被安排进了什么岗位，想明确地问一下，就见郭如风摆摆手让女职员赶紧带他出去转悠。
　　叶梵悻悻地离开前，听到郭如风又在打电话：“等你十分钟啊，赶紧给我过来一趟！”

　　“你好，我是我们企划部的前台，我叫李莎。”
　　“你好。沈明希。”
　　李莎美女做了简单自我介绍后就带着叶梵四处逛，他们从一楼逛到了四十楼，坐了无数次电梯，去每个部门走了一圈，对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做了简单的了解，然后又回到他们企划部。企划部占楼四层，三十七到三十九层是主要工作区域，四十层就是郭如风总监的办公室，还有企划部的会议厅，接待室，员工休息室，餐点厅，健身活动区。安氏里面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相应的办公环境和休息环境，这也是每个就业人员都想进安氏工作的理由之一。
　　两人刚走到餐点厅里，叶梵的脚步就停住了。
　　他看到了郭如风，还有沈崇飞。
　　“今天总裁也在。”李莎顺着他停顿的视线望过去，高兴地说，“总裁很忙，经常不在公司，不过每次回公司肯定会和我们郭总监一起吃饭聊天。”她眼睛里有着无比的自豪与激动，好像和总裁吃饭聊天的人是她似的。
　　叶梵看着那边，问：“他们关系很好吗？”
　　李莎连连点头：“当然了，我们郭总监和总裁一起打拼，是创建安氏的肱骨之臣呢，听说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无话不说。”
　　叶梵想，曾经自己身边有个方青宇也就算了，没想到沈崇飞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他把自己安排在他最亲近的人身边，沈崇飞，他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