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巫师 ...
-
第二天下午，被邓布利多召唤过去的时候，亚度尼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做了这么个大动作，难保留下点蛛丝马迹，要是他以为邓布利多半点没察觉到的话，那才是真正地自以为是、小看了最伟大白巫师的能耐。
不过，在计划基本大致完成的现在，就算邓布利多知道了点什么，亚度尼斯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忧的。反正也没有确实证据，邓布利多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站在校长室门口，亚度尼斯轻轻敲了敲门，直到听到一声“请进”之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正坐在桦木制成的深红色办公桌后边，微笑地看着他。
“午安，邓布利多校长。”亚度尼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午安，菲尔德先生，请坐。”邓布利多回应一声，伸出右手，对着他桌前的椅子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在亚度尼斯坐好之后，他笑将手边的糖果罐推了过来，“要来点糖果吗？蜂蜜公爵的极品滋滋蜜蜂糖，味道非常不错。”
“谢谢您，校长。”金发男孩礼貌地冲他点点头，婉拒道：“真是非常遗憾，最近牙齿出了点小问题，不然我真的很有兴趣尝尝看。”
“哦，那还真是遗憾。”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声，摊开右手掌，好像真的为了无法和他人分享自己的喜好感到非常可惜。
亚度尼斯冲他笑笑，没搭腔。
邓布利多收回糖果罐，将它放在手边，然后，背靠向椅背，双手放到桌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半圆镜片后的蔚蓝眼睛一改往日的温和慈爱，犀的利的审视眼神，带着一股极大的压迫力向金发男孩的方向压去。
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亚度尼斯面上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不动如山。他的脸上仍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清澈地黑眼睛看着邓布利多，却不发一言。
邓布利多背后的所有画像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老老实实地装睡，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刻意的呼噜声响起，除了各种各样的摆设器具发出细小地滑稽的声音外，校长室内一片静默。
最终，还是由邓布利多先开口了。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和蔼可亲，甚至还冲金发男孩慈爱地笑了笑，强大的压迫力在这个笑容中，一扫而空，“抱歉了，菲尔德先生。人老了，难免爱回忆过去，说实话，看到这个时候的你，总会让我想起年轻时候的汤姆。”
压力顿消，亚度尼斯偷偷在心里吐了口气，将自己满手心的冷汗在袍子上蹭了蹭。他歪了歪脑袋，佯作疑惑道：“汤姆？”
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口中的汤姆是谁，但是，这个情况，他假装不知道或许才会更好一点。
“哦，对，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啦，这是他学生时代的名字。”邓布利多温和地解释：“现在，大家一般都更愿意用 ‘you-know-who’来称呼他，只是，我认为叫汤姆的话，会显得更亲切一点。”
“您是说，伏地魔？”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亚度尼斯抿紧了嘴唇，脸上闪过一丝明显地不悦，即便，他听邓布利多拿伏地魔和他做比的时候，心里其实没有半点反感。
“别这样，亚度尼斯。”邓布利多呵呵地笑着，“汤姆在校的时候可是个非常棒的好学生，”强调得点了点头，“非常。”
“是的，校长，我想关于这点您说的倒是没错。但是，”亚度尼斯直视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严肃道：“您说看到我就想到他，对此，恐怕我无没办法认可您的看法。”
“哦，哦，亚度尼斯，不用这么紧张。”邓布利多冲金发男孩摆摆手，温和的蓝眼睛中闪着睿智的光，“我想，我们彼此了解，是吗？至少，我认为，我了解你，比你想的更多。”
亚度尼斯摊了摊手，“如果您硬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无所谓反驳。反正，别人对我们的看法，的确是我们本人无法纠正的，不是吗？”
“你这么说，咳咳……”邓布利多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的右手捂住嘴巴，左手扔放在桌下，长长的白胡子不住地颤抖，咳嗽声急促的吓人，好像要把内脏也咳嗽出来一样。
“校长，您没事吧？”亚度尼斯站起来，探过身去，问道。
邓布利多冲他摆了摆左手，金发男孩眼尖地看到，这只手掌整个都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好一会儿之后，邓布利多才彻底缓了回来。他放下捂着嘴巴地手，虚弱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亚度尼斯的蓝眼睛里溢满歉意，脸上遍布着咳出来的病态红晕，气喘吁吁道：“抱歉，亚度尼斯，希望没吓到你。”
“没关系，校长先生。”亚度尼斯摆了摆手，坐回椅子上，看着他，诚恳建议：“恕我直言，如果您咳嗽的话，糖果这类东西还是少吃一点比较好。”
“啊，啊，不碍事。”邓布利多挥挥手，“只要你给我保密，不去告诉庞弗雷夫人的话。”
沉默片刻，亚度尼斯轻声说：“如果您坚持。”
“真是太感谢你了，亚尔。要知道，庞弗雷夫人发起火来的话，连我应付起来也觉得困难呢。”邓布利多感激地看过来，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完全无法直视一个老头子做出眨眼睛这个动作，亚度尼斯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将话题转了回来：“您刚才想说？”
“你面对的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亚尔，我想，或者我们可以尝试着彼此更加坦诚一点？”
亚度尼斯凝神和邓布利多对视了一会儿，肩膀稍稍松了松。他第一次打破了规规矩矩地坐姿，将双手放上桌面，十指交叉，身体稍稍仰靠到椅背上，语气轻缓：“您的问题我都会尽量回答，假如，我可以的话。”
邓布利多失笑地摇了摇头：“不必这么谨慎，亚尔，这次找你来，我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打算。你知道，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在霍格沃兹耗了一辈子，我总要留点时间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亚度尼斯脸上扬一个充满诚恳地笑容：“我当然相信您。”
显然，邓布利多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轻咳一声，看向金发男孩的神情十分严肃：“亚尔，我能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吗？魔法部已经差不多毁了，重组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妥——”
亚度尼斯摇了摇头：“校长，我还没上七年级呢，魔法部会怎么样……”，他耸了耸肩膀，“或许，您问错人了。”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地看了神情无辜地亚度尼斯一眼，出口的语调却与以往一般平和：“好吧，亚尔，你说的没错。鉴于，你就要升入七年级了，作为你的长辈，那我可以问下，你本人的就业意向吗？”
“就业意向？”亚度尼斯将这几个字咀嚼了一下，即刻明白了邓布利多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自觉好笑，也的确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不忘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事实上，校长，毕业后我无意留在魔法界。”
这个答案看来的确出乎邓布利多意料，他少见地楞了一下，这才用一种不确定地语气，有些困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是的，校长，您知道，我是个麻种巫师，从小就在麻瓜的世界里长大。我熟悉那里，也喜欢那里。在霍格沃兹求学让我非常快乐，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一直以来的理想。”
“你的理想？”
亚度尼斯笑着说：“没错，我的理想。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想法，世界这么大，这么多精彩，我们为什么不去领略一番呢？不管是高峰峻岭、奇湖异海，抑或深林沼泽、高原大漠，大自然的美景本已美不胜收，更有各地不同彼此的美味佳肴、风土人情，如果生在世上却没能见识见识，岂不是一种绝大的遗憾？”
“而魔法界，它太狭小了。”
“我想，我的确需要和你道歉，亚尔。”邓布利多释然地笑了，“虽然有些相似之处，你和汤姆的确是不同的人。”
“这次，我非常同意您的这个观点，邓布利多校长。”亚度尼斯笑了笑，“但是，我想，我和伏地魔最大的区别，其实并不在这里。”
“哦？”邓布利多挑了挑眉，做出一个愿闻其详地表情。
“伏地魔是您的学生，您认为，在他的身边，从小到大，存在真正的朋友、家人或是爱人吗？”
邓布利多垂眸思考了一阵，摇了摇头：“以汤姆的性格，我想，他并不会有普通意义上的亲友和爱人。”
“您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区别。”亚度尼斯摊了摊手，“我能感受到爱，也会去爱人。”
“爱？”邓布利多重复了一下这个单词，看向亚度尼斯的眼神越加柔和，他点点头，露出一个认同的笑容，“你说的没错，亚尔。这个世界，最伟大的、最美妙的魔法不是别的，正是爱。”
“只有爱，才能打败邪恶。”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巫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