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悠闲

13、番外——三谷篇

　　碧天如练，光摇北斗阑干。

　　我叫三谷佑辉，年龄二十，相貌英俊，无不良嗜好。不过，如果你坚持赌是不良嗜好的话，那么，对不起，再见，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在我看来赌中包含了人生万象，是人生的最大意义。当然，这样的话如果让金子听见，她一定会告诉我：“你现在的人生意义在后院的那些盘子里，不洗完就别想吃饭！”吃不吃饭我无所谓，但是我可不想领受那又凶又胖的女人的拳头，那种天生神力，就算是我这样武功不错的人也会被打得吐血。而且，我从不打女人，更不想因为这种品质低劣的女人破坏我的原则。

　　我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能够让自己的赌坊开遍天下，怎么样，很了不起吧？喂，别斜眼看我，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天福客栈的后院刷盘子。可是，你要知道就在三年前，我还是蜀中最大的赌坊也是天下三大赌坊之一的金仙阁的少爷，完成这个目标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我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夺回金仙阁。

　　唉！说起来其实是技不如人惹的祸。三年前有人上门踢馆，那人自称名叫老竹。老爸与老竹推牌九，真是精彩的一战！最后老爸一幅地牌，本来赢面甚大，结果对方竟然是一对至尊！愿赌服输，老爸二话没说就带着我和姐姐卷铺盖走人。没想到老竹竟然赶尽杀绝，一路追杀。幸亏家传的武功还是顶用的，老爸一个人挡住了那些杀手，我带着姐姐逃到了九江，不过，老爸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来到九江，怕被老竹的人发现，我和姐姐就躲在这天福客栈内。姐姐说她与金子其实只有一面之缘，可她却冒着生命危险收留我们，叫我要心存感激。我呸！如果她真的好心的话，又怎么会叫本少爷我在后院刷盘子！她分明把我当成了免费劳役！可怜我那对只摸过水晶骰子、翡翠牌九、玛瑙摊子的手啊……现在竟然要整天与这些油腻腻的粗糙的破盘子为伍！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那远大而美好的目标，终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瞒着姐姐和那个凶女人，每天入夜后到赌坊里磨练技艺，顺便积累赌本。我很谨慎，每次都侨装改扮，每天换一家，并且有输有赢，只不过输少赢多。三年下来，我的赌技大概已不逊当年的老爸，赌金却只积累了五百两。这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暂时我还想不出别的办法，因为我不能引人注意，连累姐姐。

　　今晚，我的目的地是九江最大的赌坊——玉仙阁，曾经是我家下面的分号，如今我只能偷偷来怀旧了。摸了摸头巾，确定没把显眼的红发露出来后我慢慢向玉仙阁走去。

　　嗯？好像不对劲！平日里这时该是赌坊进进出出最热闹的时候，怎么现在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玉仙阁的大门紧闭，门两边的保镖也不知上哪儿偷懒去了，大街上也空荡荡的。咦，赌坊什么时候也有休假了吗？可我这不休假的赌徒怎么办？

　　算了，还是换一家吧……刚要转身离开，只听“砰”的一声，就见玉仙阁那扇包着铜皮两寸厚的硬木门如同一张薄纸般破成无数碎块四散飞射。就在我怀疑玉仙阁现在的老板经营不善，把原先的门板拆了拿去卖钱，用薄木板充数时，有一样东西向我袭来。

　　我伸手一抓，软软的，粘粘的……妈呀！竟然是一只断手！！刚想扔掉，一道光在眼前晃过。嗯？我定睛看向断手的手指。哈！赚了！！那手上戴着一只戒指，是上好的猫眼儿！老兄，想来你是用不着了，就为我伟大的志向作点贡献吧！

　　我顺手撸下戒指，抬眼看时，玉仙阁洞开的门口站着一个人，白色的衣服，额前有着金色的刘海，琥珀色的眼睛似乎很感兴趣地盯着我。让我感到自己像是被黄鼠狼盯上的肥鸡。虽然那是只长得很不错的黄鼠狼，但是作为鸡的我绝对无暇欣赏。已经来不及逃走了，他要杀人灭口么？我伟大的志向就要夭折了么？不，我不甘心！

　　对，我不甘心！于是我勇敢地走向黄鼠狼！虽然鸡腿在打颤……

　　“咳！”我走到他的面前，“请问里面你还用吗？”

　　他眨了眨眼，露出个可以称之为可爱的笑容，黄鼠狼的可爱的笑容……“不，我不用了。你要进去吗？”

　　黄鼠狼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我是不会被迷惑的，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侧身让开，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进去？”

　　我没回答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可里面的情形却险些让我连肠子都吐出来，地上，赌桌上，楼梯栏杆上到处是尸体，简直就象是走进了屠宰场。

　　“这些……都是你干的……”我努力压下翻腾在喉咙的酸涩，声音颤抖。

　　“嗯！”黄鼠狼点了点头，眼睛弯成月牙状。

　　天啊！杀了这么多人，他身上连半个血点也没沾上！！

　　“诶，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呢……”

　　我深吸口气，镇定！三谷佑辉！不过是些人而已，会动的活人你都不怕，怕什么死人！天知道，我怕的是那只笑得可爱的活的黄鼠狼啊！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赌桌上，嗯，不错，有许多尸体……不，是银票！我开始动手将银票搜集起来。没错！如果他要杀我，凭我那两下是绝对逃不掉的。但是，如果他放过我，哈哈！我立刻就能拥有足够赢回金仙阁的赌本！这一铺，我，三谷佑辉，赌了！！

　　嗯？怎么黄鼠狼也在搜集银票？“喂！你也缺钱么？”不像啊，看他的样子比我风光的时候还像大少爷。

　　果然，他摇了摇头，有些委屈道：“可是，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啊……”

　　我一惊，天啊！三谷佑辉，你脑子进水了吗？！你的小命还握在人家手里呢！没再开口，我埋头苦干，争取能拿到更多的银票。可是……为什么大面值的银票都在黄鼠狼手里！

　　“诶！这样好不好，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银票都给你。”

　　我忙点头，几个问题而已，不痛不痒的，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你叫什么名字？”

　　“三谷佑辉。”我不担心他去告诉老竹，因为他破坏的是老竹的场子。

　　“三谷……三谷……你和金仙阁原先的当家是什么关系？”

　　他还知道的挺多，“他是我老爸。”我老老实实回答。

　　“哦，这样啊……我们做笔交易可好？这样你就不用死了。”他笑的温柔。

　　“什么交易？首先声明，必须有钱赚！”当然，如果没钱赚，看在自己小命的份上我也干。

　　“你想不想夺回金仙阁？”

　　嗯？！我忙点头，这是我的首要目标啊！

　　他笑得灿烂，“那么照我的话去做……”

　　……

　　呵呵！黄鼠狼……哦，不，他说他叫光，光原来这么可爱啊，为什么先前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