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滑头鬼]双轨》姜Juni

5、第五章

　　外场村的人死的越来越多，不管男女老幼，被“死神”盯上的人都没能够活下来，那个一直致力于调查事件的人也一样。
　　他甚至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他是被温暖迷了心智，成为了尸鬼的嘴中食。

　　“什么时候的事？”室井静信发现光非常平静的问出了这一句话，似乎对刚刚所听到的噩耗毫不在意，明明她唯一就问了这么一件事情。
　　——她应该很在意的。

　　这个世界是不对的，这个没有夏野的世界是不应该存在的！

　　“似乎是大概5天前的时候……”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外场村难得搬进这么一家人，而且他们家的与众不同一向被村子里面的老人们说着。即使来了这么久，却依旧仿佛见了新大陆一样翻来覆去的观察着他们，并对他们夫妇不拥有同一个姓氏而感到惊奇。

　　室井静信看到光站了起来。

　　“呐，你是站在‘尸鬼’一边的吗？”她轻声开口，眉目间止不住的温柔。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些什么。
　　“我不是站在任何人一边的。”他最终只能这么说。

　　“希望能够和平共处吗？还真是悲哀而又崇高的理想。”光勾起唇角，偏过头来看他，“可是理想终究称为理想，也就是……还做不到的事情啊……”
　　“而且你这并不是理想，而是妄想。”

　　“做不到的，想活着确实没有错，但是……如果真的任由他们占领这个地方，那么，最终结果也只会更加的‘饿’而已。他们就是填不饱的蛀虫，只能让他们从世上消失……这是最好的方法。”
　　“你理想中的世界从来不曾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你的世界呢？已经崩溃了吗？”室井静信想他大概明白了她如此反常的原因，按照她现在的理论的话，那个孩子真的是她非常重要的人，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那个孩子，是你的光吧？”

　　我们本来是同一种人，为何你就能够那样轻松呢？
　　真恶劣。

　　看着别人体会着痛苦，好开心。看着别人体会着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好开心。重要的人被夺走的痛苦啊！

　　“你，阻止不了我。”光偏头看过去，“不可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的事情在这种本身就处于对立面的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你那是慈悲吗？你以为你那是成全吗？不，并不是。你那只是自以为是的残忍，将他们遗留在这世界上，当’尸鬼’越来越多，供不应求，所有的人都只能死掉。人类活着的话，至少不用担心这样活生生的被饿死啊……”

　　“……”谬论！

　　明明知道只是对方的迁怒，他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语来反驳。是的，他的理想不可能达到，他不认同好友的做法，但是却找不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让它们解脱，就是最好的办法！”

　　生活在夹缝之中，永远不可能死亡，明明应该充满诱惑力的永生，却带着各样的缺憾。这样的不完美铸就了悲剧，铸就了外人眼中的神秘。
　　明明只是老鼠一般悄悄的躲在暗处的东西！

　　光咬着自己的指甲，微微眯起了眼睛。
　　水蛭子一定知道这里面究竟什么状况，将她一个人留下来也就是相信她有解决的能力。本来不打算插手这个村子里面的事情的，但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允许她袖手旁观呢。

　　“理想中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即使知道，你也不会对自己的信念有所改变吧？这个世界终究没有那么仁慈。”
　　光恶劣的笑了起来，在她脸上室井静信看不到哪怕一丝的悲伤与愤怒。

　　“不是这样的！它们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人类的！它们拥有着自己的思想，也并不是自己想要做那样的事情，而是因为饿啊……为什么不能试着理解一下呢？它们一样‘活着’啊！”室井静信握紧了拳头，他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哀，明明可以和平共处的，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不死不休的模样？
　　“生与死对任何种族都是残酷的，而你，只不过是……想要给那个孩子报仇而已！”

　　他说的斩钉截铁，因为情绪激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那又如何？”光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食指似乎在害羞的在脸颊上刮了刮，明明比室井矮的多却莫名的有了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因为人类的弱小而被尸鬼猎杀，那么出现了比尸鬼更加强的人当然可以……猎·杀·尸·鬼！”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残酷！你那理想乡般的愿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室井静信张大了眼睛看着娇小的女孩子，一时间讷讷无言。

　　人类，正是因为有感情而被称为“人”，而尸鬼却因为缺乏感情而被排斥在外，不仅仅是感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光戏谑的看着室井静信，“你知道么？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你笔下的尸鬼。”

　　“或许，先杀掉你比较好。”
　　“伪善者·室井静信先生。”

　　！

　　室井静信从震惊的状态恢复过来，依旧保持着自己一贯的表情，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我是伪善者的御门院小姐不也是一样吗？”

　　“不，我是真小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在意的人了，光以手掩唇轻笑，眼中却完全没有笑容。
　　“我也是，退治妖邪的……阴阳师。”

　　阴阳师？！室井静信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却忍不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个模样哪像是阴阳师？简直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鬼！

　　“那，告辞了，室井先生。”光调皮的歪着头，脸上带着冰冷的嘲讽意味。
　　室井静信浑身一震，然后不由自主的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室井先生，虽然你是寺庙人，但是……你并没有任何退治妖邪的经验吧？也没有……成为被退治的妖邪的经历吧？阴阳师，可不仅仅只能退治妖邪，我早就说过了吧！”光的脸色好似结了冰，对于冥顽不灵的室井静信，她渐渐的失却了耐心。
　　“不要以为你人类的身份有什么依仗！”

　　“可是……”室井静信咬紧了嘴唇，虽然是少主持，但是不得不说，长期在寺庙中写文的他体力并不算太好，那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压迫力更是让他脸色都发白起来。
　　……可是沙子，尸鬼们也仅仅是因为饿了所以想要进食而已，本身对人类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如果两方可以握手言和的话……

　　“不要天真了，你以为尸鬼是什么？你以为人类又是什么？明明一直在写作，却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吗？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人类了，但实际上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光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看着男人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了地上的身体，她忍不住冷笑的呵呵出声。

　　“猫又，我们走吧。”

　　到最后，光连一丝余光都没留给还在地上抽搐着的室井静信，黑色的双尾猫又凭空出现，带着女孩凭空飞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