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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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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我相信你知道的。”安伯特夫人放下自己儿子的成绩单,她也是一位教师,教导数学课程,但是却不是瑟澎斯那个学校里的教师,“这个暑假,我必须让你能够认出这些字母和它们之间的差别,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十分确定我和你的父亲都是纯正的英国人,但是我们的儿子竟然连几个英语字母组成的词语都不知道——噢,不,你至少还知道一些简单的词语怎么写。”
我就知道!瑟澎斯在心中嚎叫,这句话在他每一次放寒假与暑假的时候都会出现,然后他的假期每一次都会在那些厚重的,讨人厌的书籍中度过。瑟澎斯垂头丧气地想。安伯特夫人口中的简单词语真的十分简单,因为超过三个英语字母的词语他统统都不知道。
安伯特夫人被瑟澎斯垂头丧气的样子逗乐了,她露出一个十分愉快的笑容,抬起头看着另一边的墙壁上的一个十分大的相框,相框里面有三个人。
黑发黑眼的英俊男人正紧抱着旁边有着金色波浪卷长发的女人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傻,但是就算是在相框中,他浑身也隐隐约约有着一种十分高贵的气质,而他抱住的那个女人虽然面容看起来有些疲劳,但是也带着幸福的笑容抱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婴儿。
“克普斯……”怀念与忧伤地看着相框中的那个傻笑着的男人,安伯特夫人不禁叫出了她的丈夫,也就是瑟澎斯出生没有多久便失踪了的父亲——克普斯·安伯特。
垂头丧气,正在想象自己灾难般未来的瑟澎斯身体一僵,一抬起头便看到正越过他的头顶着他身后那张相片的安伯特夫人——不得不说,瑟澎斯十分少见自己母亲忧伤的样子,她似乎从来都是那么温柔、宠溺自己,所以当现在的瑟澎斯注意到安伯特夫人眼中的忧伤与怀念时,自己心也泛疼。
瑟澎斯紧咬下唇,他当然也知道关于自己的父亲的事情,当初瑟澎斯和安伯特夫人并没有住在女贞路而是在另外的地方,而他的父亲则在他出生一个月之后突然消失了踪影,之后周围的邻居都议论纷纷,说是“他肯定是嫌弃了她们母子俩,而是去找其他女人了,哦,格瑞丝真可怜,不是么?”,或者是“安伯特先生看起来可不是那样的人啊,可能是格瑞丝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老天——我是说,这真是太可怕了!”等等,瑟澎斯简直不能想象自己母亲是怎么在那些指指点点中度过了一年多才搬到了女贞路,他无法想象被人骂做荡/妇、妓/女、婊/子等词语却还是在那里等他父亲的她的心情是怎样的。这些都是安伯特夫人在他很早之前的逼问下才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所以他那个时候对自己这个父亲就有一种类似于怨恨的情绪——他想念他,期待他能够在某天回来,但是却为他失踪的行为而感到失望和怨恨。
“妈妈,我想——我们应该吃饭了,我饿了。”瑟澎斯干巴巴地扯出了一句话,随后似乎是表达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样,抱着自己的饭碗开始吃饭。
安伯特夫人也在瑟澎斯的话语之下回了神,她一低头就发现了瑟澎斯发红的耳根——这是瑟澎斯撒谎时的小习惯,心中顿时了然,安伯特夫人感受心中传来的暖意,轻声说:“是我的错,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好好研究一下关于英语字母的一切相关内容。”
瑟澎斯听到安伯特夫人后面的话,脸顿时涨红起来并咳了几声,咳完后才苦着脸继续吃饭。
瑟澎斯的补习直到晚上黄昏五点才终于结束——瑟澎斯个人认为这不叫补习而叫折磨。
“噢——”苍白着脸的瑟澎斯看上去就像个快要死去的病人一样摇摇晃晃走到松软的沙发旁边,然后一下子倒在沙发上。
“喵!”原本窝在沙发上的乔娜在瑟澎斯走到沙发旁的时候就已经跳了下去,注意到倒在沙发上的瑟澎斯,被占了自己独有位置的乔娜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噢噢噢,乔娜,”瑟澎斯翻了个身子盯着那只浑身已经竖起了毛,现在已经完全做出了攻击姿势的波斯猫,“拜托,别再摧残我了,我这个下午已经受够了——看看你,你这个样子真丑,不不不,我是说……”看着再次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猫叫,看上去马上要扑过来的乔娜,瑟澎斯努力地想了想,“我是说,你现在看上去糟糕极了,女孩。你应该恢复你那副优雅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就像个爆炸的毛球一样。”
乔娜看上去听懂了瑟澎斯的话,它甩了甩自己的身子,坐在毛毯上低头将那些还是不安分的白色长毛舔了下去,因为愤怒而亮出尖牙的嘴巴紧闭,毛茸茸的尾巴围住自己半个身子,它扬了扬头,圆溜溜的蓝色眼珠盯着瑟澎斯。
“没错没错——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真漂亮。”瑟澎斯一眼便看出了乔娜这副样子就是在等着自己夸奖它,噢,这个暴脾气的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乔娜尾巴甩了几下,瑟澎斯的夸奖让它十分受用,它发出一声绵软的叫声,从毛毯上站起来,轻松地蹦到了瑟澎斯的胸口趴下。
“女孩,你看上去真可爱。”瑟澎斯有些艰难地移动自己脖子想看看躺在自己胸口窝成一团的乔娜——这个动作真是让人难受得要命,他觉得他脖子都快因为这个动作断掉了。瑟澎斯只能伸手抚摸着它的头小声赞美。
乔娜看上去心情更好了,它用自己的头蹭了几下瑟澎斯的手心,尾巴也小幅度地在空中不断的甩动。
安伯特夫人从厨房里一走出来便看到趴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瑟澎斯和窝在他身上团成一团睡觉的乔娜。
“好了,瑟澎斯、乔娜,醒醒,吃晚饭了。”安伯特夫人一边将那边的一人一猫叫起来,一边将手中的汤小心地放置在餐桌上。
瑟澎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迟缓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乔娜因为他的动作而滑到了地上,假如是以往的话,乔娜一定会十分暴躁地冲瑟澎斯大叫,但是现在的乔娜看上去也不怎么清醒,一人一猫都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向餐桌。
“瑟澎斯,清醒点,要睡觉的话吃完饭再去睡——对了,明天早上我会早一点叫你起来然后替你辅导。”安伯特夫人将小碗的奶油汤放到瑟澎斯面前。
实际上,当安伯特夫人后面那句话传到瑟澎斯耳中的时候,瑟澎斯的睡意就完全被这句话给全部吓跑了,他拧头不敢置信地望向正在帮乔娜准备食物的安伯特夫人——这个动作幅度大得就像想把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一样。
自从当初达力的闹剧结束,后面的好十几天里,瑟澎斯都没有看到哈利出过德思礼家的门,而他则在这十几天里过了自己的生日和那折磨人的英语辅导。瑟澎斯仔细想了想很久之前哈利说的他的生日,心中打定了注意、
七月的某一天,瑟澎斯并不是被安伯特夫人叫醒的而是被他们的好邻居,德思礼一家给叫起来的。
“我的天!”瑟澎斯从床上半坐起来,然后使劲揉了揉还在不断向下落的眼皮,而在此期间,德思礼夫人的尖叫声高昂得不可思议,假如德思礼夫人是想用尖叫声杀害他的话,瑟澎斯绝对不会否认。
发生了什么?他们想用尖叫声杀死自己么?瑟澎斯怀着这个疑问,赤.裸着脚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浅蓝色的窗帘向外看去。
“那是什么?——呃?看上去有点像是猫头鹰?”瑟澎斯使劲想看清楚德思礼家周围的几个奇怪的鸟类生物——没错,那的确是猫头鹰!德思礼先生和德思礼夫人此时正站在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里,用各种东西打向这些猫头鹰,想让他们离去,但是这些猫头鹰可灵敏得很,每一次德思礼夫人拿着扫把打来的时候,它们都扑扇着翅膀移到另一个地方,当然另一个地方也是在德思礼家的地盘上。
猫头鹰可不多见,而且还是这么多!瑟澎斯的睡意一下子全部都被兴奋代替,他兴冲冲地穿好床边的拖鞋冲下楼,也没管自己还穿着睡衣就跑下楼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
“瑟澎斯?”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安伯特夫人疑惑地发现自己的儿子穿着睡衣,一脸兴奋地跑去打开门——因为电视的声音,她现在并没有发现德思礼家的动静。
“妈妈,妈妈!”瑟澎斯打开门,抓住门把手上下蹦跳着向安伯特夫人招招手,等安伯特夫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伸手指着向德思礼家,“你看,妈妈!那是猫头鹰!而且还有那么多只!”
安伯特夫人也认为有些不可思议——这可真奇怪不是么?一般只有晚上才能看见的,十分稀奇的猫头鹰现在正在德思礼家边盘旋,而且看样子至少都有五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