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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伦敦的七月处于不冷也不热的状态,这种天气意外的不讨人喜欢——前一分钟你还穿着短袖悠然享受着太阳的洗礼,下一分钟就下起了毛毛雨,不时吹过的冷风让人深切的提前感受到了冬天,相信这种天气足以将任何一个人逼疯。

      当然这些并不足以把某些孩子的雀跃心情给抹消——没错,暑假到了,简直就像被囚禁已久的小鸟解放一般,几乎大街上的孩子们都以从来没有过的灿烂笑容表达自己内心中的欢快。

      以上只是指某些孩子而已,瑟澎斯·安伯特觉得自己并不属于雀跃的孩子中的一员,绝对不是。恩?你是问为什么吗?

      “哦……不,不要这么对我,拜托……”背着书包,拿着成绩单的瑟澎斯埋头从学校走了一段路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一只手紧抓着手中已经被翻阅过无数遍了的成绩单,另一只手撑在旁边的电线杆上发出一声懊恼地呻/吟——他看上去已经有了想撞电线杆的冲动了,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撞了。

      额头不停的碰撞电线杆坚硬的表面好一会儿,瑟澎斯才慢慢停下来,额头依旧抵着电线杆,黑色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电线杆凹凸不平的表面,脸上是简直不忍直视的狰狞。

      左手抓着已经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成绩单,瑟澎斯再次自虐一样地瞅了一眼,然后痛苦地大幅度摇头移开视线,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妈妈会杀了我的……不不不——该死的成绩单!”瑟澎斯又开始撞电线杆了——就好像这能带给他安慰一样。

      “老天!为什么……”在电线杆面前站直,两只手捏住成绩单狠狠地拍在自己脸上,瑟澎斯用成绩单捂住脸庞,摇头痛苦地呻/吟——他看上去都想用成绩单捂死自己了,你要知道他现在要做出一个抉择:在去见上帝和回家见妈妈中到底选择哪一个,虽然他认为结果似乎都差不多。

      周围过路的行人都被他一系列的举动给逗乐了,尤其还有一些跟他一个学校的孩子们,他们用兴致勃勃的目光盯着这个痛苦的,看上去十分让人同情的十来岁男孩,其中也不乏也有捂嘴偷乐着的——在迎来美好的暑假前,孩子们总要迎来成绩单这个让人恨不得把学校都炸掉的不应该存在于世界的物质,当然在那些孩子们里还有跟瑟澎斯比起来看上去更想去见上帝的人——比如说哈利·波特。

      “嘿,瑟澎斯。”有人用手拍拍瑟澎斯的肩膀,声音听起来比瑟澎斯更加沮丧。

      瑟澎斯摇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用手扒拉着成绩单移下去了点,只露出一双黑色眼睛。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孩——一头漆黑但是乱糟糟的,四处翘起的头发,一双碧绿色的眼睛,脸上沾着些许的灰尘和架在鼻子上的布满胶带的眼睛让人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他的身体十分单薄瘦弱,套着一件十分不合身的十分大的黄色毛衣和一件肥大的裤子,肩膀上则挂着一个布满灰尘和补丁的,连拉链都是坏掉的破书包。

      “哈利,有什么事儿?”瑟澎斯的声音因为嘴巴被捂在成绩单下面而有些沉闷,他看上去明显不满意于哈利打扰了他的寻求安慰的举动。

      哈利偏了偏自己被少许灰尘遮盖住的脸庞,向后面努了努嘴巴,瑟澎斯偏头向他身后看去——不远处,健壮的达力和他那些好朋友们正互相交谈着朝这边走来,声音大得让旁边路过的行人用愤怒与厌恶的眼光盯着他们(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注意到。瑟澎斯想。)。

      达力旁边是他最要好的朋友,皮尔·波奇斯——一个有着瘦骨嶙峋身材和跟老鼠一样贼眉鼠眼的脸庞的男孩。

      “D哥,瞧瞧看,那边是谁呢。”正在兴冲冲地跟达力讨论着最近十分热门的游戏的皮尔眼睛一瞥看到了哈利和瑟澎斯,他马上停下脚步指着电线杆边的两个人对着达力大声说。

      达力和其他几个每天以追打哈利为乐的孩子停下了脚步,他们猛地转过了头(“这种反应就像是狼看到了羔羊一样。”瑟澎斯下了定义。),盯着哈利和瑟澎斯的眼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当然这种兴奋绝对绝对没有带着一丁点儿善意的。他们挪动自己的步子向这边哈利和瑟澎斯的方向走来。

      “该死的皮尔。”哈利小声暗骂,眼睛中却带着厌恶与恐惧。假如说除了达力还有什么人让他讨厌的话,那肯定就是那个不仅长得像老鼠,鼻子也精明得跟老鼠一样的皮尔了,就算是他在十米之外,皮尔都像一只闻到奶酪的饥饿老鼠一样能十分准确的找到他。哈利甚至认为皮尔上辈子肯定是一只老鼠。

      瑟澎斯也皱了皱自己的眉毛,被成绩单遮住的鼻子也跟随主人的面部活动而皱起。瑟澎斯刚想开口对哈利说什么,却突然感觉手臂一紧,瘦弱的手臂被哈利紧紧拽住,被迫拖了好几步。

      “哦!”惊呼了一声,瑟澎斯还没反应过来,他踉跄了好几步,手上的成绩单都差点飞出去,幸好瑟澎斯迅速的抓住了这可怜的差点随风而去的小纸片——他深切且毫无疑问的相信,成绩单丢了对他来说带不来任何好处,任何。

      瑟澎斯扭头向后看去,原本走过来的达力一伙看见他们跑了也跑了过来——比起跑来说,瑟澎斯更觉得他们其实就只是小走了几步。得了吧,就胖得跟猪一样的达力和其他几个大块头,除了皮尔或许能赶上他们,其他跑几个就喘息得跟狗一样。皮尔当然也只能停了下来,狐假虎威的他不敢自己一个人追过去了,所以他只是待在达力旁边狠狠地咒骂着瑟澎斯和哈利。

      不知道被哈利拽着跑了多久,瑟澎斯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火烤一样的干,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背着的因为动作而上下跳动得跟个欢快蹦跳的小姑娘一样的书包不断拍打着他的肩膀,撞击着他的腹部,让他产生一种干呕的冲动。

      “够了,够了!哈利!他们没有追来。”瑟澎斯反手扯住哈利有气无力地说,他不认为继续跑下去是个好想法——他现在真的想吐,而且他觉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傻极了。

      哈利被瑟澎斯拉住停下来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他们的身后瞅了好几眼,发现达力没有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每一次发成绩单的时候都是他被达力他们捉弄得最过分的一天,他们总认为自己的成绩是抄袭来的,然后借着这个理由捉弄他。

      哈利警觉得跟猫一样的样子把瑟澎斯都逗笑了,他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瞧瞧你,哈利,你看到达力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不,我相信就算看到鬼你都不会这么拼命。”瑟澎斯靠在旁边的墙上,揉了揉自己因为没有好好调整呼吸而发疼的腹部,。左手的成绩单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瑟澎斯将它狠狠地揉进了自己的裤兜中——这个举动看上去有些孩子气。瑟澎斯将书包放下来从里面掏出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哈利也像他一样靠在了旁边的斑驳的墙壁上,不过他还是一副紧紧盯着他们来时路的警觉样子——完全是一种一看到达力就马上跑的样子,准确来说,就算在学校经常被瑟澎斯看到被达力捉弄,然后被瑟澎斯以各种理由把他拉走,可是从心底里,他一点儿都不想在瑟澎斯面前被达力嘲笑和辱骂。啊哈?这难道是他仅存的一丁点儿自尊心?哈利在心中嘲讽地想。

      “你这幅样子让我都以为我刚才看见的不是达力而是鬼或者杀人狂之类的了。”瑟澎斯漫不经心地说,将手中还剩一大半的水瓶递给哈利。

      哈利手足无措地接过了矿泉水瓶,跟瑟澎斯一样,他也狠狠地灌了一口水,顺带还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经过一番剧烈运动,哈利看起来更狼狈了,他脸上原本就沾着灰尘,现在又混合着汗水一擦——说实话,他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将自己收拾得稍微干净了点儿的小乞丐。

      瑟澎斯平复了呼吸,往周围望了一圈,这里离女贞路不远了,只要一个拐弯就能看到自己的家,女贞路6号,也就是说——他马上要回到家里了,他会换好鞋子,然后会看到客厅里坐着看起来十分温柔的妈妈,他会把那一张该死的成绩单给他的妈妈,然后……他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不!”想到自己裤包里那张该死的,皱巴巴的绝对不能被妈妈看到的成绩单,瑟澎斯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声——为什么美好的暑假的前一天总会迎来成绩单这个东西?不,应该说他讨厌在任何时刻到来的成绩单和成绩单上那些可怜的小数字。

      哈利看着瑟澎斯奇怪地眨眨眼睛,“瑟澎斯,你怎么了?”

      听到哈利的声音,瑟澎斯停住自己无意义的举动,放下手,眼睛紧盯着哈利——或许他可能成绩会比自己差一些,瑟澎斯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甚至说雀跃。然后他可以回去跟妈妈说他的儿子在班上已经考得够好了,比他差的人多得是,而自己家旁边跟他一个学校一个班的就只有达力和哈利——他不认为达力能考多好。瑟澎斯一瞬间觉得旁边的哈利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散发着几乎能和太阳比拟的光芒。

      这种热切的眼神把哈利吓坏了(他甚至比达力和皮尔看到我的眼神还要可怕。哈利想。),他后退了几步,不明所以地挠挠自己如同鸡窝的头发,闪电形状的疤痕因为主人的动作而在头发下显露了一点。

      “哈利。”甜腻的声音从瑟澎斯嘴巴里吐了出来,跟声音一样甜腻的还有瑟澎斯脸上挂着的笑容,“把你的成绩单给我看看吧。”瑟澎斯现在整个人都像一颗糖一样,甜腻腻的——他觉得他找到了生存在这世界上的希望。

      哈利身子明显一抖——不知道是因为瑟澎斯这幅奇怪的样子还是其他原因。“瑟澎斯,为什么你要提我的成绩呢?你要知道,这次毕业考试我考得糟糕极了,非常非常的糟糕——我都不知道怎么把成绩单交给佩妮姨妈。”哈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已经能想象接下来他回到德思礼家后佩妮姨妈对他的嘲笑和弗农姨夫对他的怒吼,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凄惨的碗柜生活,而他可能会半个暑假都见不到瑟澎斯,这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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