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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顾一泽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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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台记者报道,由我市飞往法国巴黎的国际航班2□□7于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坠毁,目前尚未发现幸存者,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啪!”一个酒瓶子晃了晃掉在地上,男人仰面倒在沙发上,整个房间都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传过来的淡淡的蓝光。
这是一则新闻,看时间是在十年前了,仿佛自虐一般,男人一遍一遍的按着重复播放,看着飞机爆炸的画面,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泪流满面。
人这一生会发生很多意外,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意外之后的代价。
时至今日,顾一泽仍旧记得那个少年一颦一笑的样子,不对,其实那个有着自闭倾向的小孩儿很少笑的;记得少年画油画时候的专注认真;记得他抱着黑猫像小动物一样吃东西的样子……还有他们之间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亲吻。
舞会上,一时间的心动让他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上了那个小孩儿,小孩儿的唇跟他本人的性格一点儿都不一样,软软的,暖暖的,像最甜美的糖果。
他确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当父亲愤怒的责怪他、体罚他,他的心里却很平静,在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发誓自己不会穿上那身绿色的服饰,可真的是为了跟小孩儿在一起,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最开始的训练都是枯燥的,他咬着牙想着小孩儿崇拜的样子就一定要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那个人。一天一天,当听到新闻报道说有飞机坠落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有反应,直到接到陆铭涵偷偷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小孩儿葬礼的日期。
那一天,阳光很灿烂,天空蓝的明净,连一丝云都没有,十六辆纯黑的迈巴赫62s安静的排成一排,朝着城郊的黎山公墓行驶,怒吼着的涡轮像狰狞的巨兽,仿佛要吞噬掉人所有的欢乐和喜悦,那一刻泪水忽然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能让他意识到小孩儿是真的不在了,那个默默的在心底喜欢着自己也被自己喜欢着的小孩儿不在了。
墓碑上,少年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那双清晰的可以透露出主人情绪的眼睛却再也不会鲜活过来。
“砰!”
当靳子涛的拳头落到脸上的时候,他没有闪躲,那是小孩儿的兄长,有着一张跟小孩儿很像的脸,只是轮廓更为硬朗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十七岁的少年跪在靳子楚的墓前嚎啕大哭,陆铭涵告诉他小孩儿离开前说要学成归来亲自来找他,一次一次他忍不住想是不是没有自己跟小孩儿的约定,对方就不会去往法国求学的吧!
再次回到学校,却发现画室里的作品已经不见了,询问管理员才知道是靳子涛全部带走了。
在那之后是长达十年的寻觅,靳子涛离开了ZG,靳家的根基这些年本来就在渐渐的往欧洲挪,靳家的发展越发迅速,似乎在失去了弟弟之后靳子涛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靳家商业帝国的发展和稳固上,而要找到那人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直至十年之后的今天,几番交涉他终于从靳子涛的手中拿到了少年当年替自己画的那幅油画,油画上的自己是十年前青涩而骄傲的模样,可是作画的那人早就埋葬在时光深处。
油画的一角,有少年特有的签名,而油画的背后却是一行不认识的文字:Je T‘aime。
当从浏览器中查到这是法文的我爱你的时候,这位最英俊的少将,在无数九死一生的任务中流血不流泪的队长却像个孩子一样在空旷的屋子中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仿若回到了十年前小孩儿的墓碑前,那里埋葬着的不过是少年的一套衣裳,一场空难甚至无法寻到小孩儿的尸骸。
20XX年,顾一泽将军于帝都第一医院病故,享年77岁。
人们在为这位伟大的变革者的死亡哀悼的时候,也不由疑惑为什么这人终身未娶,甚至没有一个情人,直到人们得到消息,顾主席捐走了自己所有的财产,唯一的要求是将自己的骨灰撒在巴黎上空,而在他居住了大半生的屋子里,人们看见的是挂在房间里的一幅油画,跨越半个世纪,人们终于知道了那段埋葬在少年时候的一段短短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