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2014重写版）》韩破晓

34、第三十二章

　　挂了电话，夏子谦躺在床上心里很烦躁。新鲜热辣的女朋友被未来丈母娘抢走了。他也只能干瞪着眼被人截胡。但是他不会就这么算了。夏雪欠他的，他晚上要全部讨回来。
　　夏雪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是他自己的事情还乱成一锅粥。
　　这段时间，谢老爷子和高步诚来夏家来得勤快。夏子谦几乎是看见军车服就黑脸。谢家这一辈没有男孙，高天是唯一的男丁。可惜他是外孙，得跟着高家姓。高家也是高门大户，军中望族。认孙子这事儿谢老爷子再眼馋也改不了。夏子谦名不正言不顺，之前一直是老爷子的心病，如今却成为他唯一的希望。认回了夏子谦，过继到儿子名下，他就可以是名正言顺的谢子谦。所以谢老爷子想认回夏子谦的心意十分坚决。
　　老爷子和高步诚来夏家探口风好几次，夏子谦一直不松口，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老爷子吃了两回闭门羹，拉不下脸，便不肯再来了，借故回了北京。留下高步诚借着过年给亲戚家送礼的名由，三天两头往夏家跑。
　　夏子谦觉得高步诚是个不简单的人。至少他就看不透他。谢家那么多子侄，偏偏来南京找自己这件事老爷子交给了身为姻亲的高步诚。虽然说他在南京任职比较方便，此外，他也必然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老爷子才放心将这样的大事交给他做。夏子谦看得出来谢老爷子那么暴躁的脾气只有凡世不动声色的高步诚能压制得住他。

　　夏子谦躺平身子，枕在自己手上，凭借着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粗略地归纳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谢老爷子是老革命、老红军。爬过雪山，穿过草地，杀过日本鬼子，打过蒋匪军。他一辈子只知道带兵打仗，然而战争时候的作风用到和平时期难免显得做事专断，有些军阀作风。谢老爷子四个儿子都读过军校，毕业后也都进了部队。只有小女儿谢若非不愿意从军，坚持要去学商科，彼时她还争气地申请到了去新加坡的全额奖学金。可是谢老爷子死也不同意女儿出国，把她关在家里，还派了一个警卫排看守。
　　适逢80年代初期，小平同志制定了“改革开放”的国家方针。老爷子干了一辈子革命，做了一辈子军人，忠于党忠于国家。既然国策如此，国家都要改革要开放，老爷子便没有理由再反对。于是谢若非风风光光去南阳学商。四年时间，她没有让老爷子操过半分心。大学毕业衣锦还乡的时候谢姑娘肚子里却带了个球回来。把老爷子气了个半死。80年代初期民风比较保守，未婚先孕是很严重的作风问题。尤其像谢家这样的家庭背景。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不仅是面上无光，搞不好还会影响前程。谢若非嘴很紧，不论老爷子怎么威逼利诱，坚决不肯说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老爷子气的把她抓进医院强行堕胎。说起来也巧，上天也眷顾她肚子里的孩子。手术前，医生检查结果说孩子胎位不正，不能够做引产手术，否则将一尸两命。老爷子没办法，只能派人把谢若非送到乡下的一处亲戚家里待产。孩子出生没满月，就被老爷子派人送走。
　　谢若非之后在父亲的安排之下嫁给了老爷子的旧部下高平武的小儿子高德康。两年以后生下了高天。二十年来，谢若非没有一天不想尽办法想要找出夏子谦的下落。只是老爷子作风强硬，她实在打听不到。这一别就是二十年，牵挂愧疚，她硬生生把自己憋出了个胃癌晚期。
　　俗话说，生娘不及养娘大。夏子谦对谢若非这个只听过几次名字的人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不论她当年有什么苦衷和难处。抛弃他是事实。他心中不是没有埋怨的。然而谢若非现在性命堪舆，就算是普通人也有恻隐之心。更何况躺在医院的是他的生身母亲。夏子谦心里尽管不舒服，却也是动摇了的。

　　想着想着，夏子谦觉得心里越发烦闷。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桌边，打开电脑打几局游戏。难得儿子放寒假，最近家里气氛也紧张。午饭子谦妈准备得格外丰盛。
　　一家三口刚刚入座，门铃就响了。子谦妈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穿着T恤和牛仔裤，年纪和夏子谦相仿。子谦妈想会不会是儿子的同学，刚想让夏子谦出来看看，男孩就非常恭敬地对着她鞠了个躬。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好。我叫高天。是谢若非的儿子。听见谢若非三个字，子谦妈顿时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孩子就是子谦同母异父的弟弟。

　　场面有点尴尬。但是子谦爸妈还是非常热情地招呼了高天，让他进屋一起吃饭。不管上一代有什么恩恩怨怨、是非对错，孩子都是无辜的。高天来找夏子谦只不过是想看一看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而已。
　　夏子谦看着高天，心里的感觉也很复杂，一言难尽。起初他对于高天的出现不是没有抵触情绪的，他以为谢老爷子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派来高天打亲情牌当说客。可是高天自进门起一句做说客该说的话也没有。一家人就这样各有心思地吃完了一顿饭。子谦妈看高天这孩子安静，不会找话题，气氛很是尴尬。于是让儿子招呼高天到他房里坐坐，希望能腾出一个独立的空间，让这对从来没见过面的兄弟有机会说说心里话。
　　高天打量着夏子谦的房间，有模型有游戏机，就是典型的男生卧室。
　　高天看见夏子谦电脑里玩了一半暂停的《帝国时代》，眼睛都放光了。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打游戏的？谢家这一辈就他一个男丁。在找到夏子谦之前，他一直是老爷子的心头宝。从小就被寄予厚望。高天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谢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如今正值高三，是忙于高考冲/刺的重要时期，老爷子看他更是看得紧。放风都难了，更别提打游戏了。
　　夏子谦看着高天眼馋地都要流口水了，于是从柜子里翻出索尼游戏机，拿了《生化危机》的光碟。“打过没？”
　　高天点点头。
　　“玩一局吧。”夏子谦微微一笑，把手柄塞进高天手里。
　　男生的友情有时候建立起来比女孩子容易些。两兄弟坐下来合着打了一局游戏就彼此卸下了心防，有说有笑。子谦妈在门外听壁角，也放下心来。眼角忍不住闪着泪光，子谦爸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这样的结局应该是出乎意料的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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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童 （王菲）
你来的那天雪花纷飞，我於是掉眼泪，
你带著一身明媚，离开我温暖的堡垒。
你是我的依赖，你是天的安排，
你来填补空白，你说来就来。
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我的爱。
我怕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让我慢慢体会，
你带著一身光辉，照亮我心底的漆黑。
你是我的依赖，你是天的安排，
你来填补空白，你说来就来。
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我的爱。
给我全世界的玫瑰，还是结冰的眼泪，
我其实无路可退，谁让你就是我的宝贝。
我不能太宠爱，
我怎能不宠爱，
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