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2014重写版）》韩破晓

19、第十七章

　　夏雪若知道夏子谦还住在她家是绝对不会回家的。在夏雪妈黄口白牙保证夏子谦回家了的前提下，夏雪背着存了两个礼拜的脏衣服浩浩荡荡回家了。
　　当夏子谦拎着包拿着钥匙堂而皇之开门进来的时候，夏雪正坐在饭桌边，手里还抓着啃了一半的鸡腿。她木愣愣地看看夏子谦又看看她妈妈。“你不是说他回家了？”
　　夏雪妈淡定地夹了一筷子四季豆。“他回家拿换洗衣服。”
　　夏雪想死的心都有了。
　　“子谦，赶紧洗手来吃饭，不然菜都要被小雪扫荡光了。”夏老爹乐呵呵地招呼。
　　后半顿饭夏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

　　一如夏雪妈之前计划的，当晚夏雪睡在爸妈房里，夏老爹睡书房。
　　一想到夏子谦就近在咫尺，夏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跑火车似的闪过许多事情，件件都有夏子谦。半夜折腾到渴了，她爬起来找水喝。发现自己房里仍然亮着灯。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夏子谦确实很用功。
　　夏雪轻手轻脚绕到厨房，捣鼓了半天却发现找不到杯子。夏雪妈有洁癖，家里总是变着法子收拾。
　　大半夜的夏雪也不好意思吵醒夏妈，只好拿了只碗代替。水有点烫，她吹了半天刚凑上碗边啜了一口就听背后有个声音说：“这么晚还不睡？”
　　夏雪一慌，喝猛了，烫到舌头。狼狈地放下碗，疼得直抽气。
　　夏子谦叹口气，熟练地从冰箱翻了一粒冰块塞进她嘴里。
　　夏雪含着冰块，又疼又羞，眼泪汪汪。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夏子谦看着她，幽幽地道。
　　夏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嘴里含着冰块不方便，便索性不说。
　　夏雪很怕他会提起那天在教学楼下的事情。可是夏子谦什么也没说，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说了声“早点睡”就回房间继续奋斗了。

　　快四点的时候，夏子谦阖上刚做完的《临考冲/刺三千题》。舒展了下筋骨，准备去洗漱完就睡觉。走到客厅就隐隐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果然是夏雪。他叹口气，五月的天气虽然不冷，但是半夜睡在客厅里，不盖被子还是容易感冒的。夏雪睡得迷迷糊糊，大概也觉得冷，整个人缩成一团。
　　夏子谦走过去打横抱起她，大半夜的他不方便把她把她送回夏妈房间，只能抱回自己房里。
　　夏雪小时候常常看电视看睡着，都是夏老爹给抱回房间，她睡觉睡得实，搬来弄去也不容易醒。
　　可是夏子谦并不知道。所以他动作格外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她。谁知夏雪在他怀里一点也不闹。觉着温暖，头还往他怀里蹭。十足像只憨憨的小猫咪。夏子谦望着她，满眼满脸都是宠溺的笑。
　　把夏雪放在床上安置好，盖上被子，夏子谦自己才去洗漱。等他换好睡衣回来的时候，看见夏雪用被子成功把自己卷成一只蚕宝宝，睡得十分憨甜。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她睡得很安心。
　　夏雪小时候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就容易滚到床下去，夏老爹担心姑娘摔坏，于是给买了张大号的双人床，由得她在上面翻。
　　所以夏雪的床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夏子谦睡在右边，和夏雪中间还能塞下一个人。他从柜子里拿了条毯子盖。又见夏雪睡着睡着枕头就形同虚设，于是拉过来自己用。虽然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他却也没有那个心猿意马的精神。做了一晚上的题，他也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然而这一夜，夏子谦没有睡好。
　　夏雪睡熟了就开始踢被子，踢完了又觉得冷，于是开始抢夏子谦身上的毯子。还不停往夏子谦身边蹭。差点没把夏子谦挤到床下去。睡意朦胧的夏公子实在忍无可忍，随手一捞把夏雪捞进怀里搂着，不让她乱动，这才勉强睡了几个小时的扎实觉。

　　夸张的闹铃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夏雪迷迷糊糊要伸手去按，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压着动不了。她努力睁开眼，费了一番挣扎，终于看清始作俑者，一张近在咫尺的棱角分明的脸。
　　夏子谦温热的呼吸规律地轻拂她的脸颊，撩拨着她脆弱却敏感的神经。
　　她这是做梦吧？
　　夏雪吓得连呼吸都停了。
　　他仍然阖眼睡着，长而绵密的睫毛盖住眼皮。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嘴唇，还有标志性的酒窝。
　　夏子谦……他怎么睡在她床上？还抱着她。两人都穿着单薄的睡衣，身子贴得很紧，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过大的冲击让夏雪瞬间醒透了。
　　她狠狠在夏子谦手圈着她的手臂上捏了一把。又羞又怒。“夏子谦，你——”
　　夏子谦是被疼醒的。脑子刚恢复运作，就赶紧赶紧捂住夏雪要嚷嚷的嘴。小声道：“你疯啦？想把叔叔阿姨招进来吗？”
　　夏雪这才想到还有这一茬，顿时敢怒不敢言。从夏子谦怀里挣脱出来，连滚带爬下了床，站在床边狠狠地瞪着他。尽管气得想把他咬死，却还是理智地降低了音量。“你怎么在这里？”
　　夏子谦躺在床上，揉着被捏红的手臂。睨她一眼。“这房间现在是我在住，好吧？”
　　“那，那，我怎么在这里？”夏雪自己也觉得理亏，语气顿时弱了几分。
　　夏子谦哼了声，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半夜摸进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有什么目的？”
　　夏雪尴尬得很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最要命的是，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跑到夏子谦床上来的。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夏雪人在房里都可以听见她爸妈在客厅的交谈声。老妈早上睡醒看她人不在，不知道有没有怀疑。
　　她正想着，就听她妈妈道：“这孩子也是，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知道交待一声。”
　　“孩子都上大学了，自己知道分寸，你不要事事都管着她。”夏老爹难得出来伸张正义。
　　“她不见了，你不担心？”夏妈白他一眼。放下手里擦灶台的抹布。“我去看看子谦醒了没。叫他吃早饭。”
　　夏老爹一把拉住夏妈：“这才几点啊，子谦这几天晚上都熬夜看书，难得周末不用上学，你让人家孩子多睡会儿。”
　　夏妈想想也是，又折了回来继续擦灶台。
　　夏雪听着门外的动静，一颗心都要悬到嗓子眼了。生怕她老妈一时冲动杀进来，她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子谦抱着毯子躺在床上，手撑着头看戏，笑得好不欢乐。
　　那日，夏姑娘和夏公子在房里被关了足足半天，直到夏雪爸妈出去买菜。临出门时候夏姑娘狠狠地在夏公子脚上踩了一脚，才解气地离开。夏公子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夏姑娘恢复小辣椒本色，不禁有些怀念她昨天晚上腻在她怀里的乖顺模样。
　　这个意外的“同床”事件之后，面子薄的夏姑娘又失踪了很久，杜绝一切和夏公子碰面的可能性。夏公子忙着高考前最后的冲/刺，也就暂时放过她了。
　　那日的拒绝事件，没有人再提及。夏公子貌似也没有放在心上。夏子谦要是那么容易放弃他就不是夏子谦了。
　　而如何不放弃，他充分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绝不轻易退出的立场和誓死与夏姑娘耗到底的决心。
　　那年高考填志愿，夏子谦没去北大没去清华，而是保送了D大的计算机系。硬是留在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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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越来越多的朋友支持《那年的雪》。
谢谢dd每次都在我更新的第一时间给我留言，说实话这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谢谢路分享生活中美好的琐事，数鸭子我特别去听了一下，听久了确实很可怕。不过小宝宝好可爱啊，五岁以下的小孩和狗是破晓的最爱。
谢谢亲爱的lulu坚持捧场，你的纯真和善良常常让我很感动，毕竟到这时候，不顾汹涌的反对声浪还一心支持卢平的就只有你了。
谢谢部分的加油和鼓励，还有大力补分，尤其是对《闲话江湖众生相》的期待，老实说，和《那年的雪》相比，那边的冷场确实对我来说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暂时可能不能保持更新那部，但是我保证不弃坑，也许等《那年的雪》告一段落后，我会尽量发掘灵感继续那边的。
破晓 Feb 1，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