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杨戬视角（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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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去了半日，不见回来，燃灯道人也不发话，上面十二金仙端坐，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何道理。
究竟还是悬着心，大约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全给人看了去，只是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细节，随着时间一分一毫地过去，似乎，越来越令人焦躁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燃灯道人长身而起，道：“各位，我等且去走一遭，两个娃娃能回来也是不易。”
他话音刚落，人便出了芦篷，十二金仙连同那新来的萧曹二散人，皆都纷纷驾遁光而出，倒看得我等目瞪口呆。
黄天化乍舌道：“好大面子，诸位老师都去接人，这是怎么说？”
金吒一口截住，道：“莫想歪，若非有强敌来袭，何至于此！”
金吒所想正是我心中忧虑，见几个人都看过来，我定了定神，道：“不必着忙，诸位师长皆都出面，必无差池，我等只静心相候便是。”
这一等却直等到了天黑，一众人才刚刚回来，黄龙师伯走在前面，见了我们忙道：“你等如何还未回营歇息？回去罢，回去罢！”
我答道：“诸位长辈未归，弟子等人何敢擅专？”
黄龙师伯才要说话，后面有人咳嗽一声，却是个陌生男子声气，略带沙哑，却极有磁性，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是一个矮胖道人，穿大红袍，戴鱼尾冠，胡子拉碴也不整理，混在基本风度翩然的十二金仙中，格外显得那个……鸡立鹤群！
见我看过来，那道人竟挤了挤眼睛，越发显得脸上横肉凸起，简直叫人不忍直视！只不过，那目光一扫，竟有种看透人心的错觉，再看时，却又是那副嘻嘻的猥琐笑容。
我心中微微凛然，目光投向远处，便见微姑身影在数人之中。好罢，确切地说，微姑被广成、赤精两位师伯一左一右，燃灯道人在前，连我师父都在旁边不远，似乎在说些什么。
微姑脸色极为苍白，我明明记得她早上时穿的是鹅黄袍服，此时却是一身玄色大氅，几乎要溶入夜色之中，这神色没来由便让人有些心悸。
燃灯道人便叫我等各自散了，微姑连话都未与我等说上一句，便被几位师长簇拥带了去，连我师父也在其中。
……
到得晚间，哪吒回来，推开门便吃了一惊，道：“这早晚还不睡，都聚在这里作甚？”
黄天化笑道：“这叫做三堂会审，李哪吒还不跪下！从实招来！敢有半句不实，便大刑伺候。”
哪吒对他嗤之以鼻，便要绕过自回屋去，却被雷震子一把拉住，着急问道：“怎么你一人回来？我师姐呢！”
哪吒打呵欠道：“被赤老师留住了，明日自然见到。”
金吒木吒两个俱都上前，一左一右挽住他们家三弟，金吒笑道：“三弟莫怪，大家等了许多时，若不将来龙去脉说个明白，我们不依的。”
木吒道：“正是！今日究竟如何事体，不说清楚休想回去睡觉！”
哪吒本来一脸困倦，无奈连揉了几下眼睛，道：“也罢！刚才似乎听见哪个说甚三堂会审的，叫他去给我倒杯水来，也好醒醒精神。”
黄天化笑道：“你们看他，越发拿架子起来了。”雷震子着急，自囊中取了一个葫芦，递过道：“雪莲玉露，送你罢！”
哪吒不接，道：“倒像是我诳你的东西了。”
黄天化起身挪了一挪，道：“让个位子与你。有了台阶赶紧下来罢，莫端得太过，最后跌个灰头土脸。”
这两个师弟平素总要吵闹，有时候看着只当取乐，有时候却叫人恨得牙痒痒！
金吒同我想的一般，出声催促道：“莫要打岔！说完了好各自歇息去！明日还得点卯呢！”
哪吒道：“师姐用阵法困了赵公明，将他的定海珠拿去上缴了截教教主，他们教主说，有不遵令下山的，任凭师叔打神鞭打，绝不怪罪。我等便回来了。路上撞见赵公明，一见我们便凶神恶煞地放出一对金蛟，好不厉害！亏得有个红衣道人中途帮忙，然后诸位师长到了，赵公明便回去了。”
哪吒说完，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各人面面相觑，还是黄天化拍着他肩膀，叹道：“兄弟，你将来作甚营生都好，只莫去说书。”
哪吒嗤道：“我本就不说书，你若将来说书，在哪个茶楼酒肆，我定来重重打赏你。”
雷震子不信道：“你们被诸位师长叫去了许多时，难道只有这几句话？”
哪吒忙点头道：“正是！你也不想想，那许多师长聚在一处，就是一人一句话，还说不完呢，如何顾得上我们？”
这……睁眼瞎话说得好生顺溜！
我委实忍耐不住了，道：“哪吒师弟，这金鳌岛一行，当真无人为难你们？”
哪吒道：“便有些不长眼的小贼儿，扫一眼也就知难而退了。”
这时节还在打马虎眼！饶是我为这两个担心了一整日，此时也只想把这泼顽皮拖出去吊打一顿！
黄天化大声道：“我晓得了，这人必是吃了大亏来的，说不定还有许多难堪出丑，怕我等笑他，因此绝口不说。”
哪吒难得地不曾暴跳如雷，只是斜看了黄天化一眼，道：“你懂什么。”
好罢，我倒是宁愿哪吒气得跳脚，这句不咸不淡的，倒真让人无端又悬起了心，不晓得这两个到底受了何种委屈。
窗外忽地传来元微师妹的声音，道：“现在还不曾吃甚亏，就怕还有麻烦等在后头。”
雷震子第一个跳了起来，又惊又喜地叫道：“师姐！”
元微师妹在门外道：“里头在商议甚么机密要事？既然大门紧闭，何不连窗户一并关了？我只走到廊下便听见声音传出，不是故意偷听。”
哪吒去开门，元微师妹跟着进来，比白日里多披了件鹤羽披风，进来环顾一下，又低头看看自身，奇道：“怎么啦？可是我脸上有甚东西？”
我忙解围道：“非是，我见你适才还穿的黑的，忽然换了白色，有些不习惯。”
好罢，这是我眼下唯一急中生智想得出的理由了，虽然拙劣得很。
元微师妹大约只是随口一问，也不在意，道：“是在问有关截教的事情？”
雷震子道：“正是呢，哪吒不知怎地就是不肯讲。师姐捡些我们能听的说了罢！”
元微师妹笑道：“这话一听，就是私下在编排什么了。”正容道：“截教内部派系重重，要说再来一窝蜂也极有可能。其余我也不管那许多，赵公明若有机会，能劝他回去是最好。”
我道：“听说赵公明适才追赶你等？可有伤损？”
元微道：“不妨事，只给他金蛟剪坏了我一个桃木替身，无甚大碍。”
哪吒忍不住瞧了元微师妹几眼，似乎有话说。
罢了，就算哪吒此时不说，晚间元微师妹回来时，那惨白面色难道是假的？只是她既然隐瞒下来，我也不至揭破。
屋子里静了一会，却都不说话，先前最闹腾的黄天化也斯文安静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元微师妹打破了僵局，微笑道：“说来明日还有一事相托你们，这话我说不得，只能你们帮我一个忙。”
几个人一齐看我，这帮可恶小子，平日里无法无天，也算见过世面的，这时节都妆哑巴了！我只得开口，“师妹尽管说。”
元微师妹道：“明日若陆压道人提议治死赵公明时，务必拦住他。”苦笑道：“今日人家出手帮了一次，倒叫堵了嘴，作声不得。哪吒也是这般，只能托付师兄了。”
黄天化在旁张张口，欲言又止，我点了头，道：“尽力。”
师妹似有话说，最后还是一声苦笑，“……尽力罢！”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杨戬视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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