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朱娆姜

4、第 4 章

　　那日我看到府里来了一个文士穿戴的人，他是我爹的一个幕僚，怎么会千里迢迢从河间到京？我问梁欢，他那时候是李瑈跟前的大奴婢，我说，“那是哪个府里的大人，我怎么不曾见过。”
　　梁欢笑同我说，“娘子，那是兵马司的给事中，才到京的，姓蒋。”
　　那人不姓蒋，他也不是兵马司的给事中。
　　李瑈的静园不许奴婢随进出，也不许我在他办公时打扰，可他一个有名无实的郡王，哪来的这么许多公务。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子，最要紧的就是尊敬夫家，男人的事不带到后院来，也不是女子能问的。可我总以为我和他不一样。
　　他在书案跟前摆弄新得一方寿山石，我在他跟前把放着的书简理到一处，我也不抬头，我问他说，“三郎的静园又来了新文士，我怎么没见过？”
　　他抬头看我，笑说，“一个文士，韩棠从霸上带来的幕僚，怎么？”
　　我看他笑的那么好看，他是那种说谎话也听起来真诚正直的人，我心里知道他同我撒谎，却不忍戳破他。可那人是我爹的幕僚，藩王和世家结党是要赤族的。
　　我想同他笑，却转过头看窗外头，我说，“三郎，那人不是韩棠的幕僚，他是河间来的是不是？”
　　他当时眼睛微眯着，唇角还是向上勾着，温声同我说，“姣姣，这是谁同你说了什么。”
　　我那时候突然觉得我并不熟悉这个和我朝夕相对的男人，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勇气指使我再问下去，后来想想，或许是那时候我还爱他。
　　我盯着他，努力把眼睛瞪大，我说，“三郎和我爹有什么要他从中斡旋的，姣姣不行偏要是他？”
　　他后来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