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尘埃》白猫久久

22、第 22 章

　　莫晓尘是个做事谨慎的人，明天的案子对张总和他的公司起到生死存亡的影响。又将资料和小圆再次重新确认，对方的要求和自己调查的各项结果租了最后的确认。
　　待她完成一切，已经不早了。和小圆走出麦德的时候，居然看见池宇的车子。和小圆道别后，一路小跑钻进车里。
　　手攀上池宇放在方向盘上的臂膀，完全没有半个小时前的犀利：“宇，你怎么来了？”
　　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今天没什么忙的，就来接你下班了啊！”
　　“是不是等了很久？”
　　“一个多小时，你觉得呢？”
　　“干嘛不打电话给我？”
　　“知道你在忙。”
　　张总的案子被媒体关注了很久，明天开庭的消息被各大媒体时刻关注。池宇知道莫晓尘接手了这个案子，当然也就知道她今天加班。
　　将头轻轻倚在池宇的臂膀上：“今晚吃什么？”
　　“火锅。” 池宇发动了车子，向常去的那家海底捞开去。
　　这些年，莫晓尘习惯了在开庭的前一晚吃一顿辣到出汗的麻辣火锅。总觉得能激发自己的思维，给自己打足了气。
　　“池先生，又带莫小姐来吃火锅啊？”服务员一看到他们就热情地走了过来。
　　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常来啊！
　　微微一笑，坐在了常坐的靠近窗边的位置。
　　池宇转头微笑着对服务员说：“还是常点的那几样。”
　　不一会儿，锅底和菜就端了上来。
　　莫晓尘迫不及待的涮起了各种菜，又帮池宇涮了他爱吃的菜。池宇对辣椒过敏，锅底自然就是鸳鸯的。辣的那一半对着莫晓尘，不辣的那一面，对着池宇。
　　池宇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人家饿，咳咳咳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辣椒呛到了。
　　池宇赶紧将自己的杯子递过去，里面是备好的温水。就怕她呛到，没想到还真呛到了。到底是他有预言的能力，还是她真的毛手毛脚？
　　看着她渐渐好转，不禁轻拍她的脑门：“笨丫头！”
　　“呜呜呜~宇你是坏人，怎么能打人家脑袋，会笨的！笨了就会被缇娜炒了的！”一脸委屈的看着池宇。
　　池宇一脸救死扶伤的看着她：“正好回家待嫁，我养你！”
　　“笑话！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才不会放弃事业去做什么家庭妇女的！宇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嘴巴里叼着筷子，一脸精明德看着池宇。
　　池宇笑着摇了摇头，催促她赶紧吃。
　　愉悦的气氛里吃完了火锅，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还给了他们抵用卷，下次来的时候可以抵二十元。
　　和池宇十指相扣的走出了海底捞，不想太早回家。
　　“宇，我们去外滩走走吧。”
　　“已经九点了，你确定你明天起得来？不会迟到？”
　　好吧，莫晓尘在心里表示很忧桑，池宇这家伙总是这样赤裸裸的戳中她的痛处。
　　第二天一早，莫晓尘守时的出现在了法院，不一会儿，只见张总在各路记者的闪光灯下慌忙的走进来。
　　简单的和张总交代了几句就走进法庭，对方的律师正是池宇的同事陈正。
　　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对方看到她，回以微笑。本来这个案子是池宇的，但知道莫晓尘接下了这个案子，便给了陈正处理。
　　法官走进法庭，宣布开始。
　　莫晓尘犀利而独到，逼得对方渐渐退却。法庭上本就不是一个靠感情生存的地方，这里没有人情，没有私交，有的只是事实。
　　丝毫没了平时和池宇在一起时候的小女生样子的她，丝毫不畏惧对方的律师陈正对证人的接近逼问的提问。
　　结束审理，莫晓尘和小圆将资料一一整理收好，一旁的陈正笑着开了口：“嫂子真是厉害啊！第一次，我居然害怕一个女人！”
　　“哈哈，不厉害怎么把你们的首席律师池宇拿下啊！”笑着看着他。
　　“那倒是！”
　　“我先走了，回头案子结了之后，让池宇叫上你一起吃饭聚聚！”
　　拿起包，和小圆向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
　　看到是医院的电话，莫晓尘祝福小圆先走，自己则到一边接了电话。
　　“喂~”
　　“莫小姐，请您赶快来趟医院，您的母亲突然晕倒，我们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她出现了肾衰竭的情况！”
　　“什么？”突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不自觉的扶住一边的柱子。
　　“她偷偷吃了别的病人的药，有些药物长期不在医生的指导下服用会出现肾衰竭的情况。”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不顾记者的围拍，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她突然好害怕，害怕见到那个女人。之前回去看她，是她自杀的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一直和医院保持电话联系，关注她的病情变化。
　　一直以来，都好好的，她没再自杀过，甚至还和一些病人有了交流，会劝导别人。
　　以为她逐渐好转，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这不是偶然，是蓄谋已久的慢性自杀。拿出包里的手机，拨通了池宇的手机号码：“宇，我要去一趟医院，我妈出事了！”
　　“我马上到机场！机票我来定！”
　　挂了电话，莫晓尘靠在车座背上，无力的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池宇之前帮机场的高层处理过纠纷案，之后也陆续处理过他们和乘客之间的纠纷，所以自然就成了他们的WIP。
　　很快就订好了机票，赶到机场的时候，他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双眼呆滞。
　　“晓尘！”冲过去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问道池宇身上熟悉的味道，不禁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像个受冻的孩子，寻求一丝温暖。
　　一切都弄好了，等下去拿票就可以登机了。
　　看了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走！”
　　搂起怀中的人，向取票处走去。
　　当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的时候，监护室里静的只剩下湿化氧气的瓶子里不断咕噜的水声，孙月萍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医生看到门外的莫晓尘，和一旁的护士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你们是孙月萍家属吗？”
　　莫晓尘点了点头。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交接的医院说了她的病史，她们病区其他该病人在她晕倒的时候，说出了她长期帮隔壁床病人吃药的事情，那个病人的药都有严重的肾毒性。”
　　“所以呢？”莫晓尘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监护室里面。
　　“病人的肾脏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衰竭，两个肾都是这样。而且在她之前的病例中也有肾病的病史，加上毒性药物的刺激，她应该早就不舒服了，硬忍着才没有被发现。而且他的年纪也大了，身体各机能都在减退。”
　　“会死吗？”
　　“这个，不好说，目前还在危险期。病人随时会抢救，我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你们签个字，要是同意抢救，也要签个字。”
　　医生转身回到监护室，不一会儿一个护士出来。
　　“孙月萍家属吗？请签个字吧。”
　　麻木的接过孙月萍的病危通知书，拿过护士手中的笔，颤颤巍巍签下了字。
　　护士接过病危通知书，愣了一下，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莫晓尘。
　　“不好意思，您签错了吧？”
　　池宇看了眼病危通知书家属签字的位置，那里是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妈妈。
　　莫晓尘很久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了，其实在她心里，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对于孙月萍的离开，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心里还是在乎这个母亲的。
　　池宇轻拍了下莫晓尘的膀子，将刚刚签过字的病危通知递了过去，不解的看了眼池宇，当她再次看了看那张纸，看到自己写的字之后，不禁愣了半响，故作镇定的接过，抱歉的看向护士：“对不起，我写错了，麻烦你重新拟一张。”
　　护士点了点头，又进去了。
　　再次签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将病危通知交给护士，转眼又看向监护室里的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池宇将她拉到监护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拿出刚刚买来的海鲜粥。
　　“吃点东西吧。”
　　将勺子放进碗里，小心的试了试温度才递到莫晓尘面前。
　　莫晓尘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
　　“乖，少吃一点也行。”耐心的哄着她。
　　接过粥，食之无味的一口接着一口喝了起来。
　　因为不允许家属进去，莫晓尘和池宇就只能站在门口。莫晓晨觉得，那就像是等待法官的宣判一样，只不过，别的宣判还有上诉的机会。
　　半夜，莫晓尘靠在池宇的怀里，两个眼睛呆呆的看向里面。
　　突然间房间里医生护士都一窝蜂的涌了进去。莫晓尘几乎是跳出池宇的怀里的。她趴在玻璃窗外，隔着一层玻璃看着里面的忙碌。各种机器的启动，应用。
　　不一会儿，孙月萍的身上又多了一根管子。
　　医生略显疲惫的走出来。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仿佛很抗拒我们的治疗。刚刚我们发现了病人除了肾，其他的器官也逐渐衰竭，肺已经衰竭了。我们刚刚给病人接了呼吸机，病人的心跳呼吸已经无法自主控制了。”
　　“什么意思？”
　　医生轻叹口气：“你们是拔管还是继续抢救？”
　　莫晓尘的眼泪不断地涌出，她拼命的一遍又一遍的擦掉。池宇紧握她的手，和医生继续沟通着，问抢救的后续效应。
　　莫晓尘听出了医生的意思，恐怕多一次抢救，也只是短暂的延续几天甚至是几个小时的生命而已。
　　“关掉呼吸机吧。”莫晓尘在池宇和医生说话间突然冷静的开口。
　　“不要继续抢救了，关掉吧。”
　　池宇看了眼她，心疼的将她搂紧。他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心一定痛到要窒息。
　　“我们尊重每一个家属的意见。”医生见她如此冷静，有些吃惊。
　　“不过，还是要签放弃抢救的说明。”
　　“我签！只不过，我想亲手关上她的呼吸机。”
　　医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池宇，池宇向医生点了点头。
　　“好吧，你跟我来。”
　　在门口换了隔离衣，在医生的带领下，走进了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