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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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凉坐在网球部上方的草坪上，抱着双膝，看着里面的比赛终于忍不住叹气。
这个结果的确是预料之中，不过正面来的时候还是有些……
接受切原君挑战的真田前辈完全压制住了切原君，把他所有的攻击都挡了回去。
真是太不忍心看下去了……现在只能祈祷切原君别输的太惨了。
蜷了蜷身子，把怀里的书包抱得更紧了点。围观这场的人很多，大概中午送战书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再加上网球部的人确实很多。
莲二哥哥和幸村前辈大概不上了吧……光真田前辈一个人就够了呢。
这么一想忍不住往柳的方向看去，他正很认真地看着比赛，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了看，然后微微扬起嘴角。
凉举起手摇了摇回以一笑，转回去继续看比赛。
就在这时切原君被真田前辈的一记扣杀击倒在地，凉不忍地闭上了眼，低下头。
希望……希望他不要因为这样就此放弃啊。
“咦，这不是小凉吗？你怎么在这？”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凉别过头，“……？亚希学姐？”
少女似乎是跑来的，还有些气喘吁吁，她把一缕头发捋到耳后，笑意盈盈。“你是来看比赛的？”
“嗯啊。切原君是我的同班同学嘛。”凉撑着下巴，无奈地说道。
“就是那个来挑战精市君他们的孩子啊。”亚希拍了拍衣服，坐在了凉的身边，往场内看去。轻轻蹙起眉，“嗯……真是够呛呢。”
“亚希学姐也是来看比赛的？”
“诶？”亚希眨了眨眼，然后笑笑，“不是啦。……我是网球部的经理来着。”
“咦咦？！——是这样吗？！莲二哥哥完全没和我说过诶！”这个着实让凉吃了一惊，“而且我之前也没看到过亚希学姐……”
亚希不好意思地摸摸脸，“也是最近的事啦……因为学生会的关系前段时间确实挺失责的，不过最近没问题了……说起来小凉是想进学生会？”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肯定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啦。……啊那个孩子……”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惊诧，一瞬间想起来，循着她的方向看去，凉也睁大了眼睛。
原本被一方面压制的切原，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攻击越发凌厉，速度也提升了一个档次。不仅如此，连态度也开始狂妄，眼神仿佛追捕中势在必得的野兽。
……等等，那个人是切原君？
……不是吧……
“居然让真田君处于被动……”亚希也着实被惊到，抿了抿唇，“抱歉啊小凉。”说着就站起身匆匆朝场内跑去，打算近距离观察。
哎，果然是做经理的风范呢。
但是切原君那个样子……凉深吸一口气，掸了掸裙子，起身活动了一下也往场地更靠近了一步。毕竟不是部员，她最多只能站在外面，隔着铁丝网观看。
隔着人群可以看到站在前方的莲二哥哥和幸村前辈，只是中间隔着一道人墙，只能透过缝隙来看清楚场内。
靠近才越发觉得那个和平时的切原君大相径庭。眼睛完全发红发狠。
那个样子……
……好像那个时候哥哥的眼神。
一只手无力地攀上铁丝网，心口一阵堵塞。
小时候……每当那种时刻，清久哥哥总会用自己耳机给她戴上听音乐，然后将她抱在怀中，不让她听见父母争吵的内容。
她知道那是在保护她。但是她也从来没想过，这样一来比她大四岁的哥哥会独自承受来自争吵的所有伤害。
哥哥也不过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并不是万能的。他所能承受的也是有限度的。
当一个人所能容忍的到达无法接受的地步，就会爆发。
而哥哥就在那一天，完全爆发了出来。
然后，再也无法挽回。
“………”如果那时候她和哥哥一起承担，那事情会不会好一点。
“你在想什么？”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棕发的少年自然地倚靠在铁丝网上，也没有回头看着她，只是轻轻地问着，语气里带着温和。
凉抿了抿下唇，有些泄气地隔着网拉住少年的衣袖，“……没事，你说切原君这样能赢吗？”
逃避问题了啊……
柳莲二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但依旧温柔，“弦一郎开始反击了哦。”
“诶？”抬起头，因为柳往后走的关系，眼前的部员让了几步，眼前一下子明朗了不少。果然正如他所说，真田前辈开始使出了他的绝招。
“那是弦一郎风林火山的‘火’。”他耐心地跟凉解释，当然这一招凉也早有耳闻。虽然她看不太明白网球，但她也知道这个很厉害。
事实就是原本翻盘的切原君一瞬又被压制住了，然后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眼神已经不再充血。
“还没结束呢。”
他手里紧紧握着球拍，脸上和身上都有擦伤，即便如此他也倔强地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真田前辈。
……他还没有放弃。
“凉，你等等。”莲二轻声说了句，然后往切原的方向走了过去，跟着幸村前辈一起对他说了些什么。
小黑藻眨着眼睛听完了他们的话，似乎还有些挣扎。他慢慢地收拾了一下拍子和网球包，朝门口走来，一抬头看见了她。
相视了几秒之后他表情忽然大变，“啊，羽生！”
“诶？”
凉莫名地看着他从网球场里跑了出来，然后来到她的身边，“怎、怎么了，切原君……”
“英、英语……”小黑藻仿佛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哆嗦了一下，“英语作业……你你你做完了吗？！”
“……做、做完了，怎么了？”
“能不能借我抄一下！黑田实在太可怕了……拜托拜托！”
……这家伙……明明打网球的时候那么厉害。却偏偏在这里迅速放弃啊……
看着小黑藻不停给她鞠躬双手合十，凉叹了口气，有种脱力感。“我知道了……我会借你的。不过还在教室里，先回去拿吧。”
切原立马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就差当她是救世主了。
凉拉起放在地上的书包，对场内正看着他们的少年笑了笑，“就是这样，莲二哥哥我先回教室，等等你们训练结束了再来找你吧。走吧，切原君。”
“嗯。”柳微颔首，语气里却掺杂了一丝淡淡的担忧。他目送两人的身影，轻轻叹气。
……但愿没事就好了。
***
回到教室后，凉熟练地从书桌里抽出一本本子，甩在切原的桌上，然后动作幅度颇大地拉开椅子坐下，躺了下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
连切原这种天然呆都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他狐疑地看着眼前少女的背影，但是碍着不完成就要被训的恐怖，他快速摊开本子唰唰地对着凉的作业抄了起来。
作业并不算很多，大概十来分钟就抄完了，切原盖好笔盖，“羽生，好了。”
“……”
“羽生。”切原挑了挑眉，用笔轻轻戳了戳凉的后背。“喂。”
“……。”凉揉了揉后脑，声音在桌上传出闷得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她手伸过来摸索着把自己的本子拿了回去，随便塞进了书桌内。
切原皱起眉，“喂，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知道如果再不给点回应或许会没完没了，凉转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没事。”
“没事就好。”切原盯着她看了一会，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借我抄作业，你真是个好人。”
……她这是莫名就被发了好人卡了吗。
叹着气顺了顺不算长的头发，凉靠在了墙壁上。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没有社团活动的学生差不多都走了。楼下时不时地会传来三三两两打闹的声音，夕阳的斜晖透过窗打了进来，给整个教室染上了一片橙色。
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不已。
“……你不回家吗？”
看了下时间凉问道。
“现在还早吧……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不回家？”小黑藻反驳道，然后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凉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我等莲二哥哥一起回去……”
“就是柳前辈？干嘛要等他一起回去啦，你们家住的很近吗。”
“……我们是青梅竹马，现在暂时住他家里。”
“——咦咦？！”切原睁大了圆圆的眼睛，“你，你们住一起？！”
啊失言了。
这件事除了真田前辈和幸村前辈就没人知道了的说……
不过也没什么刻意隐瞒的必要就是了……
“我妈妈因为工作原因暂时回不了家。她和莲二哥哥的父母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所以就先拜托叔叔阿姨代为照顾我了。”
“这样啊……”迟钝如小黑藻也察觉到对方的家庭问题，也就没再深究了。
气氛再次沉默了一会。
“……切原君你，打算加入网球部吗？”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凉有些不安，想了想她还是主动开口了。
“嗯？——不知道啊。”说起这件事切原就有些不开心地鼓起腮帮，“我又输给那个人了……”
果然还是很受打击——也难怪，努力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输了第二次。
“可是我觉得……切原君很了不起。而且你中途还是有胜过真田前辈的吧。”凉试图安慰对方，却越发结巴起来，“嗯……你那么努力，下一次一定可以的，所以……”
切原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不会放弃的。”
“……啊。”想说的话被对方主动说了出来，安心之余凉松了口气，“那就好。”
“……”切原赤也一只手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被看的有些莫名发毛的凉下意识转过视线，“你、你干什么啊……”
“羽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切原倒也坦率，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这家伙的直球打的也太直接了吧。还有他这个……单细胞的人直觉一向很准这个说法果然是真的吗。
心里不断地腹诽，但对上少年直率的双眼，凉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法逃避这个话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切原君比莲二哥哥难对付多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已经被他知道一件事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了。
张了张口，盘算着怎么组织语言，觉得有些生涩。
“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但是他遇到了一些事，那件事让他整个人都改变了，让他开始不断地逃避。”
“……看到他这样，我很难受。可是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像他一样。”
“我想帮助他……结果自己也帮不了。”
到最后自己也开始逃避这个现实……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欸。”小黑藻挠了挠脑袋，明显对凉所说的话不是很理解，他蹙起眉，思索着她这番话的含义，“等等……我理解一下。”
……说起来这家伙国文也挺不好的。这么说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不过多亏说出来，感觉心里有点舒服了。
“虽然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不过，”他抓着本来就很卷的头发，一脸苦恼，“羽生你自己也说了不能放弃，那不放弃不就好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
“欸？还是桥到船头自然直？我忘记啦，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
“啊难道是船到船头自然直？啊啊啊还是……”
“噗……”被他不停抓头发的动作和紧张的样子弄得忍俊不禁，凉轻轻笑出声。她掩住口，摆了摆手，“谢谢你啦，切原君。你第一次说的是对的。”
切原愣了一下，不满地挑挑眉，鼓起了包子脸，看上去还挺可爱。“那你早说嘛！”
“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你啊。”或许是被这份心情感染到，凉顿觉轻松了不少。“你如果想打败真田前辈他们，加入网球部努力训练，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NO.1的嘛。”
“那、那是当然！能打败那Big Three的只有我！”
“好好好，还没交掉入部届的切原赤也君，网球部的训练马上就要结束了哦。”她笑了笑，“赶紧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切原一怔，抬头看了眼时间，立马跳了起来，走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总之谢谢你了羽生！”就匆忙地跑了出去。
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但的确很招人喜欢。凉忍不住微笑，适当地整理了一下书桌，她也该去找莲二哥哥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确实，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了。
走下楼的时候，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莲二在老地方等她，还在和真田前辈幸村前辈交谈着什么。扯了扯书包带，她加快了脚步。
“莲二哥哥！”
她一边叫着对方的名字，一边扬手跑了过去。
莲二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和两个队友打了招呼，就朝她走了过来。
“让你久等了！”
“不会，回去吧。”
“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凉张望了一下四周，网球部的部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还在收拾场地。
幸村和真田也边说边走了过来，不远处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和黑皮肤光头少年正在交谈，她认得那也是两年级的学长。
“……切原君呢？”
那家伙不是跑来跟真田前辈说决心了吗，难道又迷路了……
“切原……”莲二顿了顿，“……在那里。”
循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立海大网球部旁边偌大的体育操场上那个小黑藻脑袋少年正在痛苦地跑圈。
“诶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跑步啊……！难、难道说……“是真田前辈让他跑的吗？”
“不是弦一郎……”莲二似乎难以启齿，“嘛，总之很快就结束了。”
“小凉，不是真田君的问题，都是这个家伙，”正好奇的时候亚希适时地出现，手里还拽着一个少年的手臂，“全都是他骗了切原君，我都说过好几次雅治你别老是欺负学弟啊！”
被她拽着的少年留着银白色的头发，眯着狭长的狐狸眼，一脸狡猾和与我无关的表情，“噗哩那只是他自己上当了……疼疼疼，亚希你力气越来越大了欸。”
看着凉完全不解的表情，莲二轻轻叹气。“这是上次见过的，仁王雅治。”
啊上次在便利店门口看到过的那个学长……莲二哥哥的队友。
“请多指教仁王前辈，我是羽生凉。”
“噗哩我知道啊，请多指教。”此时少年也伸出一只手，跟她握了握，嘴角边的笑容狡黠，却带着几分坏坏的帅气感。
嗯……这个人挺帅的。真心话。
上次因为是夜晚，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背对着所以没看清楚他的长相，没想到居然是那么帅气的前辈……
虽然不是她喜欢的型啦。
“噗哩。”仁王放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向一旁的少女，“亚希，要不要顺道去一次店里？你之前说没有了吧。”
“啊说的也是！雅治不说我差点忘了……那我们先走啦，柳君，小凉，明天见。”亚希微笑着对他们扬扬手，然后和仁王少年转身离开，一边还说着什么下次不要再那样逗弄学弟了之类的话。
两人挨得很近，看上去很是亲密。
“他们从小就认识了。”看着凉脸上明显的疑惑，莲二淡淡地跟她解释。
“噢噢噢噢！也就是我和莲二哥哥这样咯？”难怪关系那么好啊……不过总觉得好像有一点点不一样。
“嗯……差不多吧。宫城和仁王认识的时间更长一些。”莲二扬了扬眉，留意着小姑娘的表情，看上去应该是没问题了……凉一直抑郁来得快去的也快，大概已经发泄过了吧。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凉有什么想吃的吗？”
“咦？！莲二哥哥你不是一向不允许的吗！”
“今天特例好了。”
“那就章鱼烧~！”
“……你还真是一点都吃不腻。”
“章鱼烧可是人间美味怎么可能会吃腻！说好了的！快快，现在就去买~”提起最爱的食物少女不由得兴奋起来，呀喝着转了个圈，满满的期待。随即转身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笑容灿烂，“走吧走吧莲二哥哥！たこ焼たこ焼たこ焼たこ焼~！”
“知道了知道了。”
少年无奈地笑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女的身后，看着她一脸如同孩童般兴奋的表情，就好像几年前从未改变过的每一天。
她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向前跑去。
而他只要一直在这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守着她，目前这样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