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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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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觉得,以前他们的梦想很简单,就是那么单纯的希望把篮球打好,希望和同伴们取得每一场比赛的胜利。
而他自己就更简单了,能赢青峰一次就行了,在赛场上,堂堂正正的赢他一次,而不是总在他身后追逐着他的背影。
他已经受够了。受够了站在一旁看他在球场上奔跑,受够了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这个人,受够了他那么执着着小黑子,受够了被他否定了一切努力,也受够了这些对他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感情。
奇迹的时代在高中的时候分崩离析,曾经的传奇好像成了死敌,就在那一方土地上拼得你死我活,谁都没有想过手下留情。小黑子放弃了青峰找到了另一个光源,而青峰便像丢了缰绳的野马,再没有人能压制。
那个时候他想赢,他想,也许赢了就能站在他身旁,也许赢了他就不再那么执着小黑子,也许赢了就可以把那满满的恼人的感情告诉他…
谁知他一次也没能赢过。高中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黄濑在休息室的墙角安静的坐着,头上搭着毛巾,汗顺着发丝滴在面前,还在微微的喘着气,他觉得浑身脱力。之后是青峰和小黑子的决赛,他不知道他花了多长时间才走出休息室,来到赛场的时候,正好是暂停,他站在观众看台上看见了正在休息的青峰,似乎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青峰说是巧合也罢,抬头便看见了看台上的黄濑,而黄濑就在这一眼中转身离开了会场。
他想,至少也要让你看一次我的背影,哪怕是以离开这种方式。
然后,黄濑回家睡了三天三夜,像是那些这么多年流失的东西都会补回来一样,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家人告诉他青峰来过,他稍稍楞了神,回了句知道了便也作罢。
关于上大学的问题,黄濑想了很多,他的成绩并不差,要考上好的大学其实很轻松,更何况以他打篮球的技术就算往职业道路发展也前景大好,家人也很支持,只是黄濑轻笑着把所有职业队入队邀请全部拒绝掉了之后告诉家人决定出国的时候,家里人也并没有太反对。
八月底,距离黄濑出国的前一天,阳光明媚得刺眼,将近两个月的暑假他去了各种地方旅行,一来是真的想去,二来,是不想再见青峰。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心里的一根倒刺,不拨弄的时候安然无恙,一旦触碰到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都会疼的死去活来。他想拔掉心里的那根刺,所以不见他,远离他。如果他要跟小黑子在一起,那就用明媚的态度去祝福,但至少,让他躲得远一点,他不想将鲜血淋漓的伤口暴露在人前。
他去了第一次遇见青峰的地方,球场很安静,他就像第一次一样站在球场的边缘,回想着当初吸引着他的那些画面。他含着笑,绕着球场走了好几圈,最后说了句“再见”。
黄濑拒绝了家人送他去机场,独自拖着行李箱,坐在出租车上行将到半路,突然下起了暴雨,让他觉得是不是就连老天爷都感觉到了他的难过,这场雨是在为他送别。
他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金黄色的头发被鸭舌帽盖掉了大部分的光芒,翘着二郎腿翻着杂志,时而喝一口咖啡,样子静谧而美好。直到机场的广播想起,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起身结账,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的时候,手臂被谁拉了一下,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他花了些功夫才站好,理了理头上的鸭舌帽,才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楞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嘴角一扬,“小青峰,你来送我么?”
青峰大辉向来是个霸道的人,有时候霸道得让人讨厌,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臂也没急着抽回来,这点儿疼对他来说,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青峰问,“你要去哪儿?”
黄濑老实回答,“巴黎。”
“他们说你放弃篮球了?”
“嗯,放弃了。”
“为什么?”
黄濑埋着头沉默了片刻,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抬头的时候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小青峰,我累了。”
“不要走。”
“我去哪儿应该是我的自由。”
青峰一把拉住黄濑的手,“总之不准走!谁准你走了!”
黄濑突然敛去了笑意,“小青峰,我说过我不会再憧憬了你了。”不会再憧憬你了,所以放弃了篮球。不会再追逐你了,所以要远离这里。
青峰顿了顿,两人的沉默被机场广播打断,“我的航班到了,再见,小青峰。”说完便又拖着行李往登机口走,他觉得步子出奇的沉重,他想哭,可是不能。好像一旦哭出来就再也挪不动脚了一样。
“黄濑!”青峰在原地喊了一声,黄濑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他希望有人挽留他,也希望是青峰挽留他,可他需要一个理由,不是吗?
黄濑等了好久,可身后的人再没说什么,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无奈的笑笑,正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先前被捏得生疼的手臂又被拽着,只是这回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被拖着走了。
青峰的力气很大,黄濑挣了半天也没能挣脱,“小青峰!我的航班要起飞了!”
“……”
“快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
他们一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等黄濑察觉的时候,周围已经没什么人,像是个很少有旅客过来的角落,黄濑觉得焦躁,“青峰大辉!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才算够呢!
他还来不及甩开青峰的手臂,又接着被青峰扔到了墙壁上,后背被撞得生疼,青峰将人禁锢在双臂之间,“我说了不准走!”
黄濑直视着面前的人,“你以为你是谁?球场上为你独尊的青峰大辉?我已经在球场上输给你了!我从来没赢过不是么?!这里不是球场,你还要怎么样!”到底还要怎么样…
黄濑垂着头,鸭舌帽被压得很低,青峰看不见他的眼,伸手抬起他的下颚才发现,这个人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委屈的表情让青峰觉得…可爱。
青峰低下头,在黄濑的唇上印下一吻,被惊到的黄濑想要推开的时候,青峰突然收紧了双臂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转而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
像是被吻的昏天暗地,黄濑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断气了,靠着墙喘着气,“小青峰,别捉弄我…”
“别闹了,跟我回去。”
“小黑子呢?”黄濑闷闷的问。
青峰挑了挑眉,“哲也?大概在和赤司抢剪刀吧。”
“……”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人始料不及,黄濑最后还是没能去成巴黎,告诉家里人说路上暴雨堵车误了航班,家里人自然也不希望他走太远,于是说既然误了那就干脆别去了。黄濑乐意有个台阶下,点头称是。
后来,黄濑问青峰为什么放弃职业队入队邀请的时候,青峰笑着说——
“有个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家伙不见了,我打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