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来日窗前着花未》林之书

16、第十六章 有所异

　　周婷醒来，吃惊茫然了一会儿，但也没太多时间发怔，忙着安抚孩子，找出一件她做给鬼爷爷的衣服，让小三子给傅红雪换上，又跑出去打扫院子里的血迹。
　　来袭者全都不翼而飞让她很是忐忑，心惊胆战的打扫中，她捡到了那个草编刀穗和一张皮帛画。
　　“这也是傅红雪的？”她好奇地打开，见上面是一个白衣女孩荡秋千的画面。
　　小三子突然跑出来：“姐姐！大哥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啊？”周婷连忙扔下扫帚进屋。
　　傅红雪已经被换上白色中衣，满头冒着虚汗，喃喃：“翠浓，翠浓……”
　　坐在梁上看着下方的傅红雪，葉開的心情有些沉重，翠浓在傅红雪心里是美好的象征，傅红雪受到打击会想到她，这没什么奇怪，但让他担忧的是傅红雪受到打击的原因。
　　昏迷中的傅红雪似乎在做噩梦，呓语着：“翠浓，对不起，原谅我……我没保护好你……”
　　周婷拿着画若有所思，把毛巾搭在傅红雪额头上，出去了。
　　葉開跳下房梁，坐在傅红雪床边，仔细看着他的眉眼。
　　“杀人会让你这么痛苦吗……”他从来都不知道。
　　生前葉開所见的傅红雪一直杀气甚重，动不动就说要杀人满门，连他都挨过刀子，原来不过是嘴上强硬而已。
　　葉開看着昏迷的傅红雪，又好笑，又心疼，当初他还是错过了很多东西。
　　他伸手握住傅红雪的手，傅红雪的神情已经慢慢缓和平静下来，蓦地再度低声喃喃：
　　“我没法保护你，翠浓，我一定……一定可以保护葉開……”
　　葉開怔了怔，突然失笑：
　　“笨蛋，我哪里要你保护。”
　　些许阴霾一扫而空，他挪开布巾，俯身抵着额头试了试温度，轻声道：“没有发烧，太好了。”
　　傅红雪醒来的一刻，还以为仍在无间地狱，葉開等着他起床练功，但随即醒悟他是在树屋，已经离开无间地狱踏上复仇之路。
　　葉開鼓着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那个，红雪啊，你昏迷的时候我没太注意，周婷把翠浓的画捡走了，你……”
　　傅红雪一听就冷了脸，起身下床，葉開嘟囔：“我就知道是这样。”见他真要这么出去，忙道：“哎！先把衣服穿好！”
　　傅红雪这才发现身上只穿着中衣，脸上透出点尴尬，葉開笑弯了腰。
　　周婷正在外面择菜，葉開留在屋里，翘着二郎腿看傅红雪讨债，反被调戏了一把，最终受迫答应她开出的条件：“好，那我就留十天。”
　　周婷脸上刚露出喜色，傅红雪说：“周婷，这是第二次了。”
　　周婷一怔，随即意识到，他是在强调方才那句“我讨厌威胁”。
　　傅红雪冷冷地说：“记住不要再有下一次。”转身走开。
　　周婷气得大骂：“你这个冷血的家伙！”
　　葉開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看周婷买菜就知道她有多擅长还价，傅红雪摞下的最后一句话倒让他有些惊喜，虽然是警告，但也算社交的进步啊。
　　见傅红雪沉着脸回到屋里，葉開耸耸肩：“抱歉，我是可以替你把画拿回来的，但我怕吓着这丫头。”
　　傅红雪摇头说：“没什么，十天就十天。”
　　葉開无力地叹了口气，现在会有什么的是周婷而不是红雪啊。
　　他不希望周婷这丫头陷得太深。
　　周婷虽然很期望跟傅红雪多相处培养感情，傅红雪却对她冷处理，早上起来在院子里练刀，吃了早饭就和葉開出去练功。
　　周婷再大胆，也知道偷看人练功是武林大忌，没敢跟上去。
　　葉開夸傅红雪那两次暗器挡得好，照旧拿东西扔他，不过这片树林不像山林那么丰富，季节也不对，葉開更懒得去跑，就地取材扔石子和树枝削成的简易暗器。
　　中途休息的时候，傅红雪问葉開：
　　“我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了……叶开？”
　　葉開漫不经心地说：“是他，来了一下，就追鬼面人去了。”
　　傅红雪问：“会不会出事？”
　　葉開有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他生命力顽强得很，用不着关心他。”
　　那鬼面人来历不明且诡计多端，葉開却很放心，傅红雪不由问：“叶开是什么来历？”
　　葉開干脆道：“小李飞刀的徒弟。”
　　出无间地狱前傅红雪稍微研究过武林典故和势力分布，小李飞刀的大名自然有所听闻，但那种异样感更加强烈，傅红雪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问：
　　“他为什么穿着女装？”
　　葉開咳了一声，异常心虚地说：“……或许是为了追踪方便。”
　　他从来都没觉得穿女装是件丢脸的事，此刻想到被傅红雪看到，却突然很希望把他这一段记忆抹掉。
　　傅红雪本来也没想深究，一带而过，却突然听到远远传来人交手的剧烈碰撞声。
　　葉開和傅红雪对视一眼：“换个地方？”
　　傅红雪点点头，刚刚转过身，就见对面的树丛间飞来一个天蓝身影，落地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猛地看到傅红雪，睁大了眼睛。
　　叶开。
　　他还穿着那一身蓝布碎花的裙子，带着假发髻，下巴却已经有胡渣冒出来，假发髻下溜出几缕稍微泛棕的他本身的头发，整个造型看起来要多不伦不类有多不伦不类。
　　傅红雪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叶开已经高兴地跑过来：“傅红雪？你怎么样？我看到你杀了单一刀那个家伙。周婷那丫头也还好吧？”
　　他见傅红雪不回答，目光奇异地看着自己，也低头看自己身上，突然意识到，他穿的是女装！
　　叶开骤然慌了神，两手上上下下想挡住自己，但哪里都挡不住。
　　葉開在傅红雪身后捂住脸。
　　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法让身上的衣服消失后，叶开干脆豁出去了，放下手，对傅红雪说：
　　“你就当没看到！”
　　傅红雪远离人世的长大，虽然知道男女衣装不同，却并不是太在意，便点点头。
　　叶开放下心，彻底抛开，忽地想起什么，连忙对他说：“我跟你说正事，霸王门那些人是你扔出去的吧？已经都被鬼面人杀了，杀之前给一个解穴问了你的情况，看言辞就是鬼面人挑拨单一刀去杀你的，还有，鬼面人的武器就是烈焰红针……”
　　他一口气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倒出来，说的太急，猛地岔了气，咳嗽起来。
　　傅红雪一皱眉，握住叶开的手腕，一探脉：
　　“你有内伤？”
　　“啊？”叶开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抬头：“一点伤不碍事……”
　　傅红雪充耳不闻，追问：“怎么来的？”
　　叶开为他的态度怔了怔：“就是那天，那个偷袭你的鬼面人……其实我不会那么轻易受伤的！但是身边还有南宫姑娘……刚刚又跟南宫兄妹俩打了一架，没顾得上调理吧，真不碍事。”
　　“我给你调息。”
　　“你……”叶开有些惊讶，随即露出快活的笑容：“谢啦，真不用……”
　　话还没说完，傅红雪已经拉过他转了半圈，让他背对自己，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在地上，双手抵住背后，开始给他运功调息。
　　运完功已经到了中午，两人一鬼索性就在林子里吃烧烤，傅红雪动手。从小看葉開做了多少次，看也看会了。
　　打发叶开去采点草药当调料的时候，傅红雪就快手快脚地先烤好几样给葉開，葉開拎到树上去，等叶开回来，正好坐在那颗树下，傅红雪时不时抬头，树上树下两个家伙的吃相简直一模一样。
　　吃完了，收拾火堆，叶开说：“我就住这附近，改天你来坐坐，我请你。”
　　傅红雪点点头，他要在这里住十天，抽空去坐坐也无妨。
　　叶开便问：“你现在住哪儿啊？”
　　“树屋。”
　　“丫头那儿？”叶开立刻露出“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的笑容，断然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站起来拍拍手，转身就飞掠而去。
　　傅红雪没拦他，抬头看向葉開。
　　葉開从树上跃下，靠着树俯视他，煞有介事地指责：“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傅红雪没理会他的打趣，仰头看着他：“你看起来比叶开大一点。”
　　他这是第一次和叶开好好相处，仔细看他相貌，感觉葉開要年长上几岁。
　　葉開干脆地点头：“他二十四，和你同岁，我三十。”
　　傅红雪觉得葉開的相貌并不足三十之数，说比叶开年长，其实更多是神态上的稳重，但并不质疑他的话，思索：“你被打造出来，已愈三十年了？”这么算，年份也大致对得上。
　　葉開俯身盯着他，笑道：“不是，是永远的三十岁。”
　　他一转身挨着傅红雪坐下，抓着一缕头发侧头看他：“你叫我们都一样，分得出来吗？”
　　傅红雪轻轻一笑：“我心里知道区别。”
　　葉開一歪头，靠在他肩上：“嗯，我也听得出来，你叫我和别人不一样。”

　　发现我的强迫症越来越严重了，我根本就是按着日子算每天从早写到晚，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原剧那神展开的时间线打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