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走过吹风

4、第三章

　　时间往前追述到三个月前的拜林。

　　这是个活力四射的城市，各类种族杂居，文化繁荣昌盛。每年用大理石反复扩建整修的广场上，宽容与博爱，并有浪漫之神称呼的朵坦拉神像屹立在神庙中央，曾带领自己的臣民抵抗过侵略的第一代扎姆朗修公爵在广场中央的小型纪念碑与之相比，显得异常的寒酸渺小。

　　不过这看似不崇尚英雄主义的表象下，却是第一代公爵本人不贪图名利的情操体现。而拜林人骨子里对英雄的崇拜程度，则可以从他们繁盛的游侠诗歌文化里透露出来。

　　这里，在其他城市大多数目分散，并不容易看见的吟游诗人们，经常成群地出现在各类大小酒馆里，安静地倾听路过的游侠大声讲述自己辉煌的战绩和传奇般的经历，没过几天后，街边就会开始传唱起新的英雄故事。

　　虽然在许多流传久远的传奇故事里，总有吟游诗人的身影出现，可事实上软弱无力的诗人们很少有人真正有勇气去跟随着一群佣兵或游侠四处冒险。

　　所以诗人们其实经常为找不到好的题材而忧心。

　　当嘈杂的酒馆里推门进入一名身材娇弱的游侠时，时空，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不少人的眼神带有各类不同含义若有似无的朝那里张望着。

　　只因为，即使是在这崇尚英雄和游侠盛行的世界里，女游侠，仍然是很少见的。

　　纵使她的肤色健康，身体一眼就知受到过合适的锻炼，但她还是显得太小了。腰带上的暗扣明显不合她过小的尺寸，身侧的短刀因此没办法老实地固定在两边，随着走动不断发出摩擦声。

　　还是个雏。

　　佣兵们互相交换着眼色，游侠则自顾自安静地喝着馆里品质奇差的廉价酒。

　　来人将过大的灰布帽随手摘下放在吧台上，露出少见的齐耳黑色短发，像是完全没发现周围不同寻常的氛围一般，径直点了杯拜林啤酒。

　　从远处而来的少女才刚坐下，便看到身旁忽然出现一个瘦高的男子。

　　“远方来的旅行者，以朵坦拉之名，我是否有荣幸坐在你身边，拜听你一路的事迹见闻？”

　　“朵……坦……拉？”少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像是在极力容忍一样平静了下来，“我才出来不久，没什么好特别说的事情。不过我这次出来倒是想找一个人，你在拜林有见过一个皮肤白皙，黑发黑眼，有着长耳朵的年轻女人吗？”

　　男子笑了起来，胸膛有轻微的起伏，少女这才抬头看清了他的长相。一双富有灵气的浅绿色眼睛，衬得整张漂亮的脸生动了起来。

　　“尊敬的小姐，即便不是各类族人众多的拜林而将眼光放到全大陆，也从来没人见过这样奇怪的种族。你确定刚才所说的，不是精灵、矮人、东方人、北方雪族的共同后代吗？”

　　酒馆里爆发出阵阵哄笑，少女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因着气愤，双眼和短发竟然一下子都变得鲜红，杀气四散。

　　那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察……察布干~！”（原大陆东方古语，指某个早失去消息的远古种族，战斗力强悍，据说一名察布干人能够屠尽一个城池的军队和平民；原意为喝过魔血的人或魔鬼的后裔，察布干人则自称为月夜族，是侍奉月神的正统后裔）一声怪叫还没结束，酒馆里的人就早已争先恐后地朝外跑去，叫喊声从酒馆朝外散播，越传越广，越传越远……

　　少女和恰才的男子呆立在酒馆，两人目前的表现根本就在状态之外。

　　“那个，他们怎么跑了。”

　　“也许是因为你是那个察布干的缘故吧……”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而且那个察布干到底是什么名堂……”少女的眼里的红芒早已散去，头发也恢复成了黑色，“你怎么不跑？”

　　男子挠了挠金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觉得你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两人同时叹气：“真是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