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柳意无争》宁雁奴

6、第六章：校园

　　快乐的，悲伤的，尴尬的，挫败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淡。过完一个愉悦充实的周末，打点好心情，将喜怒哀乐收藏于一个人的寂寞又安全的世界里，回到校园，夏无争依然是同学们熟悉的那副姿态：冷淡疏离，却不难相处……
　　新的一周，还是有了一些不同，首先在夏无争个人方面，有了小林直美结交的先例，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也会和她搭上几句话，其次便是有关海原祭，被大家沸沸扬扬地讨论着、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
　　夏无争安静地听着他们争论热议，沉默地注视那些人的欢乐喜悦，始终是不远不近地旁观着，偶尔被人强拉了过去，才被迫参与一回。

　　班级与社团的项目都确定好了：二年F组准备做关东煮，附带卖榨果汁，虽然不新颖，但小吃总是受欢迎的；围棋社部员少，其中半数都兼顾其他社团，所以合计一番后准备开个旧物摊，大家拿出一些特别的旧物件寄卖。
　　当然，海原祭最后一天各个社团都要献出表演，由学生会统筹管理、抽签决定项目，校内一直不温不火的围棋社选到的节目也是中庸平淡，是最常见的演唱。夏无争作为最后加入的常驻部员，自然也被撺掇了一番，最终被她借口推辞，好在部里有几个玩音乐的，倒是不必担心。

　　这两天学生们多在为海原祭奔忙，中午的图书馆倒是越发地清净了。与小林直美几人一起用完午餐后，夏无争照常过来看书，经过一排书架，不太意外地碰见柳生比吕士，彼此无声打了个招呼后，她继续朝前走着，然后又预料之中地看到数据少年坐在往常的位置上看着书。
　　这两个网球部的，都是喜欢看书呢，几乎每回来图书馆，都能遇到他们，也无怪乎每次考试，他们的分数都在年级榜首。
　　尤其柳莲二……
　　据说他被称为“活字典”，阅读量大、看书速度快，刷新了图书馆的借阅记录。夏无争不由想起中午女孩们说起少年时的憧憬与赞美。
　　关于中学时代的模糊记忆，让她清楚这样优秀的男孩，对同龄女生有莫大的吸引力，却意外地发现女孩们连连否定的态度，只说柳莲二这个人，清俊孤傲，从来一副绝对冷静的姿态，让人感到敬畏而疏远……当然，实际上网球部的正选们都不容易接纳外人，只是可能，这位军师给女孩们的印象相对独特些。
　　夏无争不由暗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形容的大概正是这样的人。

　　视线滑过棕发少年，女孩微踮脚，从书架的顶层抽出一本蒙尘的书，游移的思绪顿时收敛，所有的注意都投向书上：《今昔物语集》。近来她开始接触日本古典文学，在网上搜索了书单后，按序阅读。
　　立海大学风严谨，考试这块自然是毫不松懈的。在大家都沉浸于海原祭的气氛时，女孩已经着手准备段考了，倒不是说紧张，而是习惯了未雨绸缪，在她完全适应课堂教育后，理所当然地了解了下往年的考试，便立刻发现自己在国语一科的短板。发觉了弱势，自然不能逃避。
　　……
　　习惯性地背靠着玻璃窗，安静阅读的少女半身沐在午后的阳光里，煞是恬淡美好。图书馆里，静悄悄的，时有书页翻动的细碎声，偶尔有一两由远及近再走远的脚步声。

　　周末时，海原祭在立海众的翘首期盼中如约而至。夏无争和先前一样，周五晚上去东京住一天，在周日的时候回到学校，顺便带上了想要参观立海大的近藤龙凤胎。
　　围棋社那边并不需要顾及，女孩回到班级的摊位，接下了招待生的职责——因为之前要去东京，先调整了自己的分工，所以得要忙上一整个上午。
　　“无争酱昨天又是去东京啦？”趁着客人不多时，小林直美拿着两分关东煮递给坐在桌旁的龙凤胎，笑盈盈地与夏无争聊天，“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吗？龙凤胎哎，我还头次见呢！”
　　穿着一身粉色招待服的少女微微点头，看到旁边桌上客人离去，拿着抹布收拾起残羹冷炙。
　　“卡哇伊~”突然蹦出的水濑樱夸张地摆出迷恋的姿态，对着夏无争笑言，“无争酱这一身真是太可爱了！”拿出手机作势要拍下来。
　　夏无争丝丝无奈，这种粉嫩的装扮实在不适合自己啊，对女孩们的取笑也没辙，转头问向弟妹：“上午我抽不开身，待会你们是要自己逛吗？”虽然学校有些大，今天人也多，但龙凤胎也不小了，明年就升国中了，安全方面应该不担心。
　　“姐姐放心吧！”兄妹异口同声地回答。

　　“哇，关东煮！”一道清亮热情的声音快速接近，“好香，肚子好饿啊！”
　　“刚才是谁吃得喊撑呢！话说，搭档，这是你们班的摊位吧？噗哩~好没创意。”白发少年卷着小辫子，一手搭上身旁人的肩膀。
　　被他称为搭档的男生推着眼镜，侧身避开了对方的手：“比起你们班连续两年做烧烤，我们的创意确实少了点。”
　　披着外套的少年，有着一头鸢蓝色头发和秀美的相貌，笑眯眯地对身旁的黑脸男说道：“哎呀呀，我们的小学弟真是好精力，看不出来刚刚跑了二十圈的样子嘛！”
　　“……切原真是太松懈了！”
　　被说的海带头小学弟，丝毫没察觉到危险，和红发少年争抢着食物。
　　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的网球部军师，站在朝气活泼的同伴们身边，低调沉默却难以忽视。
　　围着夏无争聊闲话的女孩们，脸红耳赤地小声说着“不好”、“危险”等等话语，然后丢下她一溜烟地离开摊位，惹得少女一时怔愣。

　　“姐……”
　　衣袖上拉扯的力道，让少女立刻回神，随意扫了一眼网球部的正选们——有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在，就无需她上前招待了——瞄到弟妹们压抑着激动的神态，不由问出声：“怎么了你们？”
　　“是立海大的正选呢！”相洋脸色微红，压低的嗓音掩饰不住激动。
　　小女孩却显得更加纠结，时不时地咬一下嘴唇：“虽然、虽然幸村前辈看起来确实厉害……”她的脸上忽然晕起两抹飞霞，“但我还是坚持迹部SAMA是最强的。”
　　夏无争面色微微古怪：就这么一眼，织雪如何看出幸村精市很厉害？不过，这个世界网球手的影响力当真是不容忽视。

　　“呃，”暂时除了一群网球部的，还没有客人，夏无争也就有闲心与弟妹闲聊，见他们又在为各自的支持对象争辩，略感无语，回想了下剧情，印象最深的还是青学的那几个，便随口道，“不是还有一个手冢国光？他应该很不错吧！”前世看网王时，其实她最欣赏的人物，应该就是手冢国光吧！
　　“哎？”这对兄妹们对外总是默契非常，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问道，“原来姐姐喜欢的是手冢国光？！”
　　敏锐地察觉到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夏无争整个人都黑线了：啊喂，什么叫我喜欢的是手冢国光啊？少女腹诽着，面无表情地盯着龙凤胎，嘴上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我不认识他。”

　　周围陆陆续续有女生发现这边齐聚的网球部正选，于是三两一群、你推我搡地朝这边走了。心知立马就要忙碌了，夏无争也懒得和弟妹们计较，让他们自便后尽心尽责地扮演起招待生一职。
　　随即，少女终于知道小林直美几人说的“危险”是怎么回事了。一群网球部正选的吸引力和杀伤力真是意外地彪悍！似乎全校的女士们都闻讯而来，让她这个招待生忙得脚不离地。庆幸的是，那拨人在大家围上来后，很快就离开了，只是广告效应太好，在他们走好依然客源不断。
　　到了午餐时间，夏无争才得以卸下重任，领着龙凤胎吃完饭后，得知他们已经逛完一遍后，便直接将人送上开往东京的列车，在二人坚决推辞下放弃了亲自送他们回家的打算。

　　班级那边的任务完成了，夏无争返校后就没再过去，心想着去围棋社看一看，到底她是部员，脚步却刻意放慢，第一次参与这类活动，确实有几分新奇感，一路流连着各个摊位。到了围棋社的地方，一眼看见守摊的两人：部长和柳莲二。
　　几个女生挤在一起对着待售旧物七嘴八舌。少女经过时，特意扫了两遍，发现自己摆卖的东西已经被买走了，心里不由微叹了口气。
　　围棋社并不热门，在那么多社团中地位也无足轻重，社团经费自然并不充裕，所以所谓寄售的旧物，也相当于大家捐赠出来，给社团增加些财源。当然，大家这份心意都是自发自愿的，只是夏无争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数月的功夫，哪里找得到什么旧物？她不想做个惹人注目的例外，斟酌过后，拿出自己做的一套四季书签。
　　——书签是她全手工制作的，四张上好的卡纸，被裁剪得大小适中、样式简洁，然后分别画上四季景色，写上四季名称，每一张书签应景地写着一首古诗，角落处还落上了个人私章，在顶端用代表四季的绿、红、黄、白色细绳编制了简约的中国结，结下垂着与书签等长的穗子。
　　这套书签拿出手不起眼，但少女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好在她手头上正在制作的十二月书签已经完成了一半。寄售前，给书签定的价位还让部长直咂嘴，后来对方听说是全手工做的，也就没再多说。
　　夏无争原本还想问是谁买下书签的，转眼见到部长似乎在研究棋谱、柳莲二也在埋首写着什么，便咽下了疑问：也罢，反正东西都卖出去了，问这些也没意义，再者，愿意花那个价钱买几张书签的家伙，也算是识货，想必不会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