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土豪爱慕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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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大事了？”李汐被好友吉玛颠三倒四的话弄得有些迷糊，她拉着吉玛胳膊，正想告诉她自己非但没加入失业大军，反而意外发了笔小财，数额虽然不大，但总算是对她工作的肯定。但吉玛显然没工夫听李汐絮叨工作上的事儿，她反拽住李汐，大力将她拖回办公室。
待进到工作区，大半个办公室的姑娘全都围在李汐桌前，啧啧声嘀咕声不绝于耳。见到李汐，众人颇有默契地给她让出一条小道，李汐走上前去，只走两步，便看到桌上那硕大的一束粉红玫瑰。基本上这是李汐亲眼见过的尺码最为巨大的花束，目测大小是萨莎桌上那束香水百合的三倍。不光花束尺寸惊人，连盛放的花瓶也是号称品质超越中世纪的水晶制造商WATERFORD生产的蕾丝花纹水晶瓶。这是哪来的土豪炫富？李汐暗自想着。
吉玛将放在花束旁边的卡片递给李汐，李汐有些不解地接过：“这是给我的？”李汐第一个想到送花之人是本尼，但她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说这束花的价格昂贵，而是本尼绝不会愿意花这么多钱在她身上。
吉玛戳戳李汐后背，李汐这才低头轻声念道“李汐，逆境和厄运自有妙处。”除这句选自莎翁喜剧《皆大欢喜》中的话外，并无落款或其他言语。李汐抿着嘴，有些尴尬地面对众人好奇眼光。
“是男友送的吗？”姑娘们七嘴八舌问道，李汐将卡片传递给她们，众人皆被这句莫名其妙的留言弄得摸不着头脑。
“汐汐，看来你有个隐形的土豪爱慕者。”吉玛抽出一支玫瑰，单膝跪地做求婚状逗趣道。
李汐接过花，低首轻嗅，玫瑰的浓郁香气瞬间融进她的呼吸。比起百合郁金香之类的鲜花，李汐更为喜欢传统馥郁的玫瑰，虽然玫瑰早已不再流行，但那种温暖甜美的香气始终是李汐的最爱。无论是谁送的这束花，都成功地令李汐笑容满面。
这一日注定李汐要出尽风头，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李汐的玫瑰花束时，自前台又送来一份礼物，收件人仍是李汐。
“今天你人品大爆发，汐汐。”吉玛抢着打开精美的盒子，一条缠绕着深红色天鹅绒的白珍珠绑手缎带静静地躺在黑水晶碎粒中。李汐小心翼翼拿起缎带，轻抚着一个个圆润洁白的珍珠，她在最中间那颗大珠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缩写。显然这是份精心准备的定制礼物，但是什么人送的？也许送缎带的和送花的是同一个人？李汐寻不出答案。
“到底是谁这么神秘又送花又送首饰？”吉玛翻遍盒子没找到卡片。如果说刚刚姑娘们只是羡慕嫉妒，现在剩下的只有恨，很快她们带着私语声散开回到座位上。只有吉玛还留在李汐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她。
“我不清楚，如果我知道是谁送的，我会把它退回去。”李汐小声说。
“你开玩笑的吧？”吉玛用力摇着李汐肩膀：“穷人如咱们，这花瓶啊绑带未来都可以换成钱的有没有？”
“你把我卖了不更好？”李汐捏着吉玛脸颊大笑着。
“那也要先找到送礼物的土豪！”吉玛大吼一声之后，突然压低声音询问李汐：“会不会是乔送的？他可是对你颇有意思。”
“有意思个毛线。”李汐并未直接反驳，在她心中隐隐觉得所认识的异性中，有这个闲钱的只乔一人，至于影帝先生，李汐压根没想到他。
下班后，李汐约上好友们一起去吃饭庆祝，就餐地点选在了位于斯托尼大街的烧味餐厅。这是家传统英式烤肉餐厅，以高品质食材和典雅建筑装修风格在南岸金融城附近颇有名气。理论上李汐不太愿意选择英式料理，但这家餐厅是好友露娜强烈吐血推荐，并夸下海口说一定能颠覆李汐对英式食物的观感。
在经历了又一轮挤挤就怀孕的地铁争夺战后，三位姑娘准时抵达就餐地点。李汐主动点了一瓶香槟来庆祝自己暂且逃过一劫，并意外获得小笔奖金。
显然露娜和吉玛认为更应该庆祝李汐甩掉本尼，并且在短时间内赢得了无名土豪的芳心一事。李汐被两个好友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逗成了大红脸，说不好奇是假，但李汐怎么也无法相信天降土豪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小小地期待着无名氏下一步动作，起码总比枯坐着痛骂本尼要有益于身心健康。
“一定是乔！”露娜在听完李汐周末的遭遇后，总结道：“他不舍得打车，不舍得吃昂贵料理，但你醉酒他却选择了奢华酒店的顶级套间。这还不算，牺牲掉休息时间，就为送你回家。被口碑超差的萨莎撞到，乔非但没有逃掉或是胡乱找理由解释，反而自始至终挡在你前面保护你。汐汐，我知道你迟钝，但总不会迟钝到这种份儿上。乔是个绅士，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你。”
李汐想不出词反驳，她内心深处并非没有过这种设想，但乔是人气爆棚的大明星，而她只是个小记者，这些暧昧啊火花啊之类的，李汐搞不懂它们是真实存在，还是一闪而过，亦或压根是她脑中幻想。
“你们要我怎么做？直接杀到乔家门口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就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和土豪做朋友这种话吗？”李汐故意打趣道。
“你知道乔的家庭地址？”吉玛两眼放光，就差越过餐桌扑倒李汐。
李汐一口香槟差点喷出，她擦擦嘴，笑咪咪地回答：“我不知道他的地址，但知道他的私人电话号码哦。”此言一出，如她预料激起了吉玛的八卦魂。
三个姑娘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编排着对方，爽朗的笑声常伴左右。
这样的夜晚，美好的令李汐希望时间能稍微停驻一下，和好友们吃饭聊天，抛开一切烦恼，没有劈腿男，没有失业危机，没有刷爆了的信用卡，有且只有因喜悦而发出的笑声。李汐以为，这个美妙的夜晚会在笑声和醉酒中结束，她显然低估了命运对她的作弄程度。
差一刻十二点，三个姑娘微醺着肩并肩步出餐厅，站在街边等候出租车。就在吉玛搂着露娜说悄悄话的时候，李汐口袋里的电话大振，她看到来电人姓名是伊恩，便没做多想按了接听键，自电话那头传来诺兰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
“你在哪？”诺兰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人声笑语。
“你想干什么？”饶是醉酒，李汐仍能分辨出来人。
“我想见你。”诺兰直截了当地说：“特拉法加广场，十二点十分见。”
“喂！”不待李汐拒绝，诺兰挂断电话。李汐愤愤然将手机扔回口袋，她本想对影帝先生的每日发疯置之不理，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改变主意，去就去谁怕谁！李汐胡乱给了好友们几个告别吻，伸手拦住辆出租车直奔特拉法加广场而去。待露娜和吉玛缓过神，早寻不着李汐踪影。
“我没听错吧，刚刚有男人约汐汐见面？在……”露娜瞄了眼手表：“凌晨十二点？”
“完全没错！”吉玛补充道：“并且那声音的主人不是本尼！”
二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一副多年苦媳熬成婆的表情。
微醺的酒意在李汐自出租车而下抱着花站在特拉法加广场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十二点的广场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会呆着的地方，深夜的冷意自李汐脖颈钻入，她将手中的花抱得更紧，似乎连广场上的纳尔逊雕塑都对李汐露出了怜悯目光。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着了什么道，才会依言来到广场？李汐将花瓶放在喷水池边沿，她掏出手机，正要打给诺兰，这才突然想起她根本没有影帝先生的号码！诺兰要么是隐藏号码，要么索性直接用经纪人手机致电她。
李汐懊恼地想要离开，却被一人拽住胳膊，她吓得往后倒退，差点栽进喷水池，那人眼疾手快将李汐搂在怀里。
这个出人意料的拥抱只持续了两秒钟，对方就放开李汐，并且不露痕迹地拉开和李汐之间的距离：“你这笨手笨脚的毛病真让人头痛。”
“肖恩先生。”李汐咬牙切齿地念道：“如果你没有约我出来，也就不会因我而头痛了。”这句话太过暧昧，李汐刚刚出口便后悔莫及。
诺兰没料到李汐会这么伶牙俐齿反讽他，他有些尴尬地微微别过脸，偶然地将视线落到那束花身上：“浪漫约会？”
“什么？”李汐不解地盯着诺兰。
“花。”诺兰指了指花瓶，他嘴唇紧绷，露出半是讥讽半是不屑的神情：“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新男友。”
“新男友？”李汐被诺兰这种神经兮兮的调子弄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你联想过度，肖恩先生。”
“不是昨晚才因某个男人而哭吗？”诺兰冷冷瞥了李汐一眼，显然他并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李汐咬牙切齿冲诺兰吼道：“我流泪并不全因本尼，但我想拥有完美人生的双料影帝是不会了解我这种人的烦恼。”
“我的人生并不完美。”诺兰低用很缓慢但并不含混的低沉嗓音说：“我也有自己的烦恼，李汐。”
气氛瞬时凝重阴郁起来，诺兰身上散发着某种让李汐感到不安的气息：“我该回家了。”李汐缓缓向后撤着步子。
“别……”诺兰一个箭步挡在李汐面前，二人视线僵持了许久，他才喃喃说道：“抱歉。”
“嗯？”这两个字绝对是李汐从未设想过能从诺兰嘴里冒出来的，他是嗑药太嗨了吗？还是查出癌症准备身后事？傲慢不可一世的诺兰竟然跟自己道歉？？
“为什么道歉？”李汐一边小心地观察着诺兰，一边干巴巴问道。
诺兰并未回答，他一动不动注视着李汐双眼，饶是站在昏暗广场灯下，李汐面上的红云亦清晰可见。
“你为什么会来？”诺兰抿抿嘴，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叉着。李汐突然发现今晚的诺兰与之前的他有些不同，他的眼神里似乎流淌着什么情绪，除去高傲与冷漠之外，还有某种东西似乎要破茧而出。
“你为什么要见我？”李汐带着些许防备神情反问道：“肖恩先生，是因为《每日电讯报》的那篇稿子吗？”李汐猜想着。
“哦？”诺兰睁大眼睛，唇角含着浅笑说：“你在悄悄关注我吗？”
“有必要悄悄吗？”李汐自觉这辈子是无法和诺兰进行任何正常的人类沟通，等等，这辈子？慈善义演结束后，他们就老死不相往来，根本用不了一辈子！
“哦，明白了。”诺兰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你是在关注我。”
天啊，李汐很想直接把花瓶砸到诺兰头上，终结他们之间这种离奇诡异的谈话。
“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儿？”李汐换上严肃的面孔说道：“如果你只想找人逗贫，请去骚扰安妮伊恩或者你的粉丝们，我明天还要工作，先走了。”
“克里斯蒂。”诺兰一个箭步跳上喷水池边沿，他俯身凝视着李汐，优雅地伸出左手：“愿意给我唱一支歌吗？作为昨日听我唱歌的回报，克里斯蒂。”
理智上，李汐会拂袖离去，但现实中，李汐却鬼使神差般跳上边沿，她没有去握诺兰伸出的手，二人面对面而立。彼此视线纠缠在一起，昏暗不明的光投射在诺兰墨色眼睛上，使得那墨色更加浓郁。李汐盯着诺兰，她忽的发现那黑色中心跳跃着鲜活色彩，如天上星，又如水中月。
“你想听哪首？”话刚出口，李汐就深感自己已经和诺兰一样成了蛇精病，午夜时分，站在特拉法加广场广场上唱歌，这种节奏不出三日精神病院免费治疗，治不好还包埋哦亲。
“我不知道。”诺兰诚实作答，他并不在乎李汐要唱哪首歌，重要的是她此刻就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而唱。
李汐想了想，她有些羞赧地朝诺兰点点头，自她发出第一个音节开始，诺兰维持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地凝视着李汐。
被诺兰注视着的李汐，忽然想起好友吉玛今天对她说的那句话：“你摊上大事了，汐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土豪爱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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