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小克里斯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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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曾幻想过一个场景，漆黑旷野中央有一个巨大黑铁制牢笼。笼内用金属脚镣手铐束缚的并不是猛兽而是一个个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人类。他们那样渺小无助，似乎连自如转动头部都成了奢望。一团烈火在他们身后熊熊燃烧，他们感觉到炙热的温度，却连亲眼捕捉那跳动的火苗都成了难以完成的任务。一群按照他们面容缝制的布偶围在火前跳舞，踢踏舞鞋发出的声响重重敲打着被关押者的灵魂，他们躲在暗处太久，久到似乎从出生到死亡，他们都只能与黑暗为伴。了无希望地沉浸在阴影中的他们，怎么会知晓，一个轻微转身，他们便能寻到光明。但如何，才能逃脱这牢笼呢？
李汐不用去设想冰冷的监牢，她已身在其中。诺兰的手似乎有种能让地狱冻结的魔法，冰冷入骨，强而有力。仅仅一个碰触，就令李汐浑身发抖，从腰间延续到心尖，那股寒意带走了李汐体内全部的温度，她几乎是惊恐地想要摆脱诺兰，但那双结实的手一直缠绕着她，并未有放开她的打算。李汐自己的后背正倚靠着诺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诺兰心脏跳动的节奏，那原本的冷意突变成了炙热火焰。这股莫名其妙的火晕染着李汐的面颊，她越试图平息心情，越适得其反，急促的喘息和不规律的心跳令李汐想要迅速自诺兰身边逃离。
“谢谢。”李汐扭过脸，飞快地对诺兰说。
诺兰并未回话，他双手仍扶在李汐腰间，只是将身子轻轻转到李汐面前。诺兰垂下头，一动不动盯着李汐的眼睛，直到李汐尴尬错开视线，诺兰仍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连他自己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前，他站在迈克尔身旁不远处，正在与卫报的专栏作者闲谈，猛然听到有人唤李汐名字，他侧目瞥去，见李汐脚下踉跄似要摔倒，出于某种奇怪的本能反应，诺兰推开卫报记者，一个箭步冲过去揽住李汐。诺兰双手感觉到李汐在微微颤抖，她涨红了脸，唇角试图凑出笑容，但却以失败告终。
“你，还好吗？”诺兰顿了顿，用几不可闻的音量问道。
“呃……”李汐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诺兰的注视令李汐越发不自在。往常李汐总能从诺兰眼神中读出六分傲慢八分冷漠十分自以为是，此时此刻，李汐无法判断诺兰那浓成墨色的眼睛到底想表达什么。不屑？鄙夷？厌恶？似乎不太对劲……至于是什么东西慢慢发酵产生变化李汐一时半刻想不出来。
抛开性格恶劣中二病晚期这些外，李汐突然发现，诺兰的的确确长着一张英俊到令人发指的面孔，由此可见，相由心生这句话错得离谱。
越被诺兰注视，李汐就越想赶紧从这位突发‘善心’的影帝身边逃掉。如果说目光能杀人，那她早就死上千百次了。李汐情愿诺兰冷笑奸笑嘲笑之类的，她应付起来无负担。现在这情景她很难让心平静下来，身体里的液体似乎一瞬间被抽干，不光嘴唇发干，喉咙发痒，就连胃也突突抽搐着。
大影帝先生到底给她施了什么邪恶黑暗魔法？李汐突然想到那双手，那双还搂在自己腰部的冰冷之手，令她产生了与重度感冒症状类似感觉的就是这双手。自被这双修长宛若古典希腊雕塑的手碰触之后，李汐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她与诺兰是宿命中的八字不合！李汐急于想摆脱那双手，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的手……很凉……”
几乎是一瞬间，诺兰松开手，头也不回走到迈克尔身边。李汐甚至未来得及看清诺兰的表情。她只是觉得诺兰放手离去的一刹那，她的理性与体温携手回归，适才诺兰带给她的窒息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汐偷偷深吸口气，待她开口试图说点什么，却听诺兰语带嘲讽的冷声说：“如你所见，迈克尔，这就是我的神经大条莽莽撞撞的小克里斯蒂，可想而知身为导演的我肩负重任。要知道如何避免我的克里斯蒂摔倒在舞台上是全体工作人员共同努力的方向。”
这句颇为诺兰风格的冷讥令包括迈克尔本人在内的众人不顾李汐在场这一事实，肆无忌惮哈哈大笑起来。李汐的面色瞬时由红转紫，她愤愤瞪着诺兰，可诺兰却有意无意躲闪着李汐的目光，只是他唇边那抹冷笑并未隐去，反而越发洋溢。这笑容成功地摧毁了李汐因诺兰援手而产生的一丁点好感。如果想要羞辱自己，完全可以任她来个狗吃屎，摔倒在众人眼前不更好，为何要施与帮助之后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李汐搞不懂诺兰这些奇奇怪怪的招式所为何故，她只能将其定义为人格分裂。
“我相信，你的小克里斯蒂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迈克尔加重了‘你的’二字：“苛刻挑剔如你，如果不是真心欣赏李汐小姐的能力，怎么会启用一个圈外人呢。”
迈克尔直白的言语成功地换来诺兰几声讪笑，他轻抚额头，故意唉声叹气回答：“希望如你所言，要不然我在戏剧圈的信誉度可能就这么付之东流了。李汐小姐，请你务必努力不要毁了我辛勤建立的这点名声。”
“呃？”李汐完全跟不上诺兰的节奏，她尴尬点点头，正要开口，却听舞台调度跑过来通知大家，还有五分钟下半场演出开始，众人几乎是瞬间各就各位，探班的演员们奔向出口前去观众席，迈克尔被化妆师和服装师包围着，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原本拥挤的后台瞬时只剩下李汐和诺兰两个人。
李汐瞧了一眼诺兰，见他挺直腰板，目光不知落到何处，似在沉浸在思考中。李汐见状正要开溜，只迈一步便被诺兰唤住：“等等。”
“你该不会相信，我欣赏你的能力这种鬼话吧？”诺兰言不由衷问道。
“我是这么很傻很天真的人吗？”李汐没好气反问，她见诺兰狐疑地盯着自己，便补充道：“一开始也许我还小期待地认为自己表现得不错才会令你选择我，但仔细想想，来选角会的女演员全都是美貌能力并重，我不过是个外行棒槌。你不是西蒙考威尔，我不是苏珊大妈，选角会也不是x因素，怎会有一夜间灰姑娘成公主这种童话上演。
你选择我，只不过是想衬托出安妮。如果安妮出演克里斯蒂，意料之中，并没有太多新闻效应。但如果是名不见经传的我出演女主角，而安妮演女二号，必定会令观众大跌眼镜。安妮虽然是流行歌手出身，但经过几次排练，她的声音本钱有目共睹，以前只是没机会展现罢了。安妮无论容貌才华都不是我这个小记者能相比的，这次演出必定会令观众重新认识她。而我，不过是你用来博版面的一则新闻而已。
在认识你之前，我对你的观感只停留在双料影帝这种事上，而现在看来，你肯定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制作人和导演，你懂得抓住机会，因地制宜，随机应变。一出精彩的戏剧，也可能发生在幕后，不是吗？”
诺兰没想到李汐竟然稀里哗啦说着这么一车话，他不知自己是应该反驳李汐所言，还是点头称是。心中有个声音在飞快地诉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也不想听。无名火气笼罩着他，如果可能，他很想无视李汐直接走开，但双脚却像被钉住了，无法移动。诺兰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这么持续几次，诺兰才慢慢走到李汐跟前。
“你也勉强算是记者吧？”诺兰不算友善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什么叫勉强算是？”李汐眉毛一挑，板着脸反问，她假装没注意到诺兰唇角荡漾着的冷笑。
“没什么。”诺兰清清嗓子，面无表情答道。
“肖恩先生，我时常产生某种困惑。”李汐一顿，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咱们俩个到底是谁有情绪管理的问题？”
“嗯？你是在说自己吗？”诺兰接过李汐话茬，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基本上从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有种不把我掐死誓不罢休的劲头。”
“我？”李汐恨不得顿足捶胸，到底是谁先非常无理给自己起外号的？是谁要挟自己不接受克里斯蒂一角的话就打小报告给自家主编？又是谁在排练时候频频当众给自己难堪？李汐自觉没法和这只自我感觉良好的孔雀进行任何人类层面的沟通，反正大明星如诺兰是绝对不会三省吾身的。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李汐直截了当冲诺兰吼道。
“需要看医生的人是你。”诺兰说完这话，就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嘴脸。李汐懒得和他顶嘴，正要转身悄悄回前台听演唱会，却被诺兰一个闪身挡住去路。
“等等。”诺兰小声说：“这首歌之后我就要上场了。”
“呃？”李汐不解瞧着他，诺兰上不上场关自己什么事。
诺兰将西装口袋上别着香槟色胸花缓缓取下，他拉起李汐胳膊，将胸花缠绕在她的左手腕上，诺兰这意料之外的举动吓到了李汐，她一动不动注视着诺兰。头脑中闪过无数诺兰整蛊她的念头，胸花有毒！胸花被下咒了！胸花是魂器！每个假设显然都更适合穿越HP世界……但诺兰给她缠胸花这种事，难道不该发生在各种宇宙黑洞里而非现实世界吗？！
从理性角度出发，李汐应该直接扯下胸花还给诺兰，并且警告他不要做出这种奇奇怪怪令人尴尬的举动，但也要理性还能支配头脑才行。李汐觉得自己脑子就像一锅浓粥，突突冒着热气，化不开粘稠。并且那颗小心脏蹦蹦瞎跳动个什么，害得李汐语言中枢神经出现了功能性障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抿着有些发干的嘴唇，死死盯着诺兰那张可恶的英俊面孔。
“站在原地等着我。”诺兰干巴巴地别过发红的脸，一双眼睛专注盯着闪烁梦幻光芒的舞台。
李汐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二人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肩并肩站在登台口。时间突然变得很慢，音乐和歌声都像被施了咒语，一针一针缓缓流淌。一曲终了之际，诺兰对麦克风和仪表进行了最后检查，随着外面传来迈克尔热情介绍声，诺兰调整神情准备上场。
就在诺兰迎着刺眼的白光要走进那绚丽的舞台时，他突然转过头，露出少有的温柔表情：“我刚才想问你，作为在娱乐圈工作的记者，你应该看过我演的电影或者舞台剧，有没有，有没有哪一部是你最喜爱的？”
诺兰并没有给李汐留任何作答的机会，他头也不回走上舞台，和迈克尔热情拥抱，又朗声向观众问好。诺兰似乎心情很好，一反常态说了很多话，李汐距离他只有短短数米，饶是马歇尔牌音响声震耳，她却朦朦胧胧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手腕上那朵香槟色花儿。
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诺兰，不可一世的影帝先生居然会对自己微笑？并且那笑容竟然意外的、意外的美好？李汐狠狠掐着手背，也就几分钟前，他们还是针尖对麦芒，恨不得在后台来一场角斗士大决斗。为何就在自己毫不留情面地指出诺兰心里头的小九九之后，他非但没有发飙，反而是奇怪地转移话题，还冲自己微笑？有毛线可笑的？李汐不知道是该回味大明星难得给予的笑容，还是该皮绷得更紧些？
“希望各位观众如我一样，沉浸在迈克尔无与伦比的歌声中。”诺兰的声音自舞台传到后台，李汐不受控制地投去目光，从细窄的帷幕缝隙间，她远远看到诺兰英挺的侧影，修长的双腿，结实的背部线条以及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面，他的确有当大明星的本钱，不是吗？李汐暗暗想着的同时，摸了摸自己刚刚被诺兰碰触过的腰，致命的冷和致命的热似乎交织在一起，换做其他姑娘能和影帝先生这样‘亲密’接触，一定是三年不洗被摸过地方的节奏……
李汐继续狠掐着手背，疼痛感令她迅速从对着诺兰身材品头论足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李汐突然想起劈腿前男友本尼，在他们最亲密无间的时期，本尼的碰触也未曾让她这么惶恐与紧张过。诺兰和本尼？李汐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邪，这俩人有什么可比较的……一个是用情不专的负心渣男，一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讨人厌高傲影帝，也许唯一相同的是，李汐在他们俩身上都吃了不同程度的苦头。
只不过被影帝扶了下，还被戴了朵胸花，别小题大做神经兮兮，李汐暗想着。
李汐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聆听过到交响乐团的合奏声，随着诺兰唱出第一句歌词，她感觉到音乐的震动迅速滑进她体内，通过血液直达心脏。时间空间不复存在，她甚至感觉不到吹入后台的阵阵冷气，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当诺兰唱出第二句的时候，李汐觉得喉咙发涩，她自觉算是戏剧粉丝，听过看过不少大牌明星的现场表演，但没有哪次如同这次一样。诺兰的歌声掀起李汐情感深处未知的某种东西，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稍不留神就会自胸膛蹦出。李汐屏住呼吸，好像一喘气就会错过歌声。
后台的昏暗与前台的明亮形成鲜明对比，李汐因光线反差而产生了幻觉，她看不清自己的双手，但却将诺兰的一举一动丝毫不差地收入眼帘，乘着诺兰的歌声，李汐仿佛身在铁笼，因持续呼喊而丧失力气瘫坐成一团，由远及近的水流声带了渺茫希望。是谁，摇桨泛舟前来拯救她？又是谁，哼着似曾相识的旋律，那音乐润湿了她干涸的眼。
满怀希望地一瞥，黑铁之船，黑铁之帆，行将死荫之地，再无可能沐浴朝霞。即便如此，李汐还是期盼着，船上之人能将她从不生不死的状态中解救。一只手缓缓送到她面前，巨大的红宝石戒指是黑暗世界中惟一的色彩。李汐打了个寒颤，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场景从梦中走到现实？她重重地咬着嘴唇，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
诺兰献唱的歌曲《只需一瞥》选自日落大道，这并不是李汐最喜欢的韦伯作品，相反这首歌她曾听过数次，未曾激起过任何异样情绪。
“当寂静的音符迸发荡漾，只需一瞥，一切尽在无言。”诺兰深情地歌唱着，好似面对的并不是几千人的观众席，而是他心爱姑娘，那些耳边呢喃的情话如水银般倾泻而出，令听者脸红羡慕。
有谁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情话吗？李汐绞尽脑汁想不出答案，似乎过往的恋情面对这首歌变得苍白无力。童年的青梅竹马，成年后的短暂交往，本尼，这些曾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有谁，曾附在她耳边，对她唱着：“我要回到命定之处，只因你一瞥，我才完整。”
何其有幸，才能获得这么个人，才能被这样的爱所包围？只需一瞥，只需一瞥……李汐似乎感觉到雪花飘落在自己的额头、面颊、眼角。她迎着大雪，冰冷的泪和雪混成一团，只需一瞥，也许她就不会在那个冬季冻到心死，爸爸为何不肯转身看她一眼呢？哪怕只一眼，也会给李汐一丝希望。爸爸从她的生命中永远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芒大雪，周而复始凝结在李汐心头。
爸爸、姥姥甚至是妈妈，他们为何都要离开？他们为何看不到她因害怕而瑟瑟发抖？曾经与本尼那么相爱，又是为何他要欺骗背叛自己？李汐奢望的仅仅是一瞥，而她得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冷漠的背影。
李汐不愿流泪，但经年累积的泪争先恐后掉下，她双手揉搓着眼睛，小声抽涕着。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哭泣，但全身力气业已丧失殆尽，只能立在原地。
音乐减弱，掌声渐起，李汐试图止住眼泪，收拾心情，但那场大雪并不愿这么离去，看似晶莹剔透的雪花恰似锋利尖刀，戳穿李汐编造出来的幸福气球，一地彩色碎片中，李汐裹足不前。
“你哭了？”自舞台走入后场，诺兰瞥见李汐遵照他的指示，仍站在原地。他唇角泛起了一层浅到令人无法察觉的笑容，迈着大步朝李汐走来。待走近之后，诺兰见到李汐在哭，尽管李汐试图压抑哭声，但那细若游丝的喘息仍令诺兰蹙起眉。
“嗯，抱歉，肖恩先生。”李汐慌乱地擦着脸上泪水，她竭力控制住情绪，努力挤出个笑容说：“你唱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你看，身为记者的我突然词穷了，呵呵。”
“哭的时候就不要假笑。”诺兰轻声说：“很难看。”
李汐难为情地低下头，她并未期待诺兰会安慰自己，只是此时此刻，她没有心情再和诺兰斗嘴。
诺兰见李汐沮丧垂着头，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搂住李汐微微颤动的肩膀，但想起李汐那句‘你的手很凉’令诺兰失去了勇气。他压低声音，轻唤着李汐：“克里斯蒂，小克里斯蒂，我会选择你，并不仅仅因为安妮的缘故。”
“嗯？”诺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李汐短暂地止住抽涕，用一双微肿起来的兔子眼盯着诺兰。
“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最喜欢我哪部电影或者舞台剧？”诺兰温柔地注视着李汐。
“我可以不回答吗？”李汐没任何心情和影帝先生进行这种意识流调子的交谈。
“可以。”诺兰突然绽放笑容，并不是他一贯的冷笑或者浅浅微笑，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容，没有任何虚假或者表演的成分。
“你这样放弃治疗，真的好吗？”李汐未过大脑便出言讥讽诺兰。
诺兰出人意料地没有气恼，而是笑着回答：“谢谢你，站在原地等我。”
李汐瞪大眼睛，她脸上的泪水还未干，但心情却因诺兰这些离奇古怪的发问而奇迹般的转好了。
“影帝先生，原谅我这个外行，实在是跟不上你善变的速度。”李汐无奈地对诺兰说。
“诺兰。”诺兰一字一顿说道：“叫我诺兰。”
“不要。”李汐破涕为笑：“影帝先生，请不要再称呼我为‘你的’什么什么，很囧。”
诺兰顿了顿，一本正经应道：“不要。”
“喂！”大明星诺兰和小记者李汐站在后台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对方，第一次，李汐觉得也许诺兰没有那么讨厌她，也许她也没那么讨厌诺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小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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