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这是真的》觅寻之人

12、第十一章

　　这是神奇的一天，我当时只想它快点结束，现在想想这一天最好就不要开始！
　　——摘自于艾随笔《不想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

　　“不可能。”于艾的脑袋还是一个劲儿的晃，“你前天拿着电子秤出门的时候，苗云还开门跟咱们搭话了，你记得不？如果她是，当时怎么没有反应？”

　　于帅被这么一说，也有点迟疑了：“可是，刚才在路上碰见她，探测器上面的信号显示一下子就涨到四格，我当时还特意去试了试周围的人，就是离她近的时候反应大，不会弄错的。”

　　“你应该多跟她一会儿，干嘛着急跑回来啊！”

　　“我不是着急回来告诉你吗？”

　　于艾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因为这种话而觉得异样，是不是一种病入膏肓，她低声若有所思地说：“是吗？先告诉我就这么重要？”

　　于帅难掩得意地说：“必须先告诉你啊，看你还鄙不鄙视我的第五代探测器！”

　　于艾翻着白眼，鄙视他那迟钝的脑袋一百遍。

　　“啊！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么回事。这么的，一会儿苗云回来，我们先在门口测一下，然后再去外面测一下。到时候就能证明我的猜测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绝对就是侯玛了。”于帅一脸的胸有成竹。

　　苗云终于上楼来了，她看到于帅和于艾站在房门口齐刷刷地看着她，禁不住愣了一下，随后笑开来：“你们干什么呢？是在迎接我吗？”

　　于帅尽量自然地说：“没事，刚才于艾听说我碰见你了，就说要等你回来。”

　　“是吗？于艾找我有事吗？”苗云听罢上楼的步伐又快了点，很快就上到六楼了。

　　于艾站在于帅身后，苗云越走越近了，可是于帅背着的手上拿着的探测器却是没有一点儿信号。于帅回头瞄了一眼探测器，接着看了看于艾。

　　于艾点了点头，迎着苗云走上前去，抓了她的手，说：“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说着拉着她一径向楼下走。

　　苗云好不容易爬到楼上，腿都酸了，被抓着不由分说地下了半层，才反应过来，说：“有事咱们在这儿说呗，要不上我家去，干嘛非得下楼啊！”

　　于艾却不听她的，还是拽着她下楼。于帅在后面跟着，不断地看探测器上面的反应。下到三楼的时候，探测器的显示屏上已经有了一格的报警信号了。

　　于艾拽着她一口气跑到了一楼，于帅发现探测器上面的信号已经在两格和三格之间跳跃了。离他的猜想越来越近了，他干脆伸手拉住已经停下来的苗云，又向马路方向疾走了数十步，苗云被这两个赶去投胎的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帅停下来了，因为此时报警信号已经达到四格了。他又背过手，把探测器藏到身后，追上来的于艾看到之后也惊呆了。

　　苗云气喘吁吁地问：“你们到底想问我什么事儿啊？”

　　于帅回头看了一眼于艾，他不太确定可不可以直接对苗云说出来这一切，她能相信吗？她会不会反应激烈？他这样贸然说了会不会打草惊蛇？只怪刚才临时起意，没有时间研究好后续。于艾的表情也是震惊加茫然，这让于帅心里更加没底。

　　这会儿苗云真有些生气了，她甩了甩跑乱了的长发，说：“喂！我说你们这么拽我跑下楼到底要问我什么啊，快说行不行啊！”

　　“那个……你说过你是86年生的，是吧！”于帅也算是急中生智，其实这个问题还真是他想问的。

　　“怎么了？”苗云眼神有些发飘。

　　“我告诉于艾了，她不信，偏要亲自问问你！”

　　苗云看着于帅一副欠扁的笑容，大脑一阵短路，只有“神经病”三个字反复在眼前飘过。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把脸转向于艾，有气无力地说：“你把我从楼上拽下来，就是问这个？”

　　于艾眨巴着眼睛，脸都僵成一坨了，总算挤出一点笑，说：“太震惊了，所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亲自问……你！”

　　苗云终于把那一直飘啊飘的几个字，响亮地送给了于艾！

　　“你神经病啊！”

　　于艾作为一个网络作者，在丢脸之余，还是敏感地发现当时的那一幕，非常的……戏剧！

　　当天被骂了神经病之后，于艾马上和于帅回到家里，关起门来，拉上窗帘，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激烈讨论，主要议题是围绕着到底什么时候告诉苗云，怎么告诉她，告诉她之后怎么办等等。之后两人饿到头晕脑胀，结伴去超市买米。回来路上饿到忍无可忍，于艾终于奢侈了一把，拉着于帅去那次没有去成的卖牛排的店，不是七夕却还送了红酒，只是两人都如牛饮状，毫无情趣。

　　于艾用叉子叉着牛排，咬了一大口，心中还是不敢相信。于帅说了他的猜想，之所以在楼上检测不出来，很可能是被安装了遮蔽信号的东西，这更说明了苗云不是一般人，只是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而且他也很意外，因为按他来之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苗云应该是被丢弃到地球后就完全任其自生自灭了，什么位置也都不清楚。而现在来看，她住的地方被遮蔽了信号，如果不是偶然，那就说明球长表面上丢弃了她，实际上可能还在关注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明明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却让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地过来找，这个行动本身就有可疑了。

　　于艾觉得很乱，本来一个外星人就让她多年的世界观乱套了，现在又是宫星受星，又是公主侯玛的。住了好几年的对门，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青年，突然就成了菊花了。她的世界观价值观早就碎成了渣了。

　　她吞咽着牛排，看着前面同样狼吞虎咽的她的外星男神经，只希望这神奇的一天快点过去吧！

　　只是她忽略了，最近她的祈祷往往都是反着来的。这一天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朝着更加复杂的情况展开了。

　　餐厅里进来了一个人，此时不是吃饭的常规时间，原本餐厅里只有于艾和于帅，所以，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很容易凸显出来。

　　于艾打了个饱嗝，回头随意一看，然后对于帅说：“瞧，那个人个头跟你有的一拼，而且我猜他是混血。”

　　于帅舔着手指头，吐槽道：“你这一回头就看出这么多情况来，老能耐了！”于帅最近被于艾带的都有口音了，他正准备把刚啃过的鸡翅再啃一遍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朝他们走过来了。

　　他歪了头，越过挡住视线的柱子，看到了于艾说的那个混血，的确很高，长相混不混血他不清楚，只是第一反应觉得怎么长的跟宫星人一个鬼样子。

　　那人越走越近，于艾也注意到了，回过头一路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桌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带着一股很强的气场，让于艾觉得有些压抑。离近了看，她更确定他是混血了，因为他是蓝色的眼珠。

　　陌生混血站着，他俩坐着，三人仍维持着沉默，于艾眼皮开始剧烈跳动，她很想打破沉默，问问混血都是混哪里的，可是很快，她的嘴就保持着张大的姿势许久没有合上。

　　因为这位混血……也开始飙新疆话了！

　　于帅伴着新疆话，一脸严峻，随即站起身来，然后同样开始讲新疆话。

　　于艾张着嘴，钉坐在座位上，呆成了一块巨硬的牛板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