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屠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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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沉重地回到小屋子里，景晨有些丧气，空荡荡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的灰尘......以及，米蒂亚前些日子刚换上的新门帘，上面附着着的厚厚的一层灰尘，这些都让人心情沉重。景晨叹了一口气，有些茫然无措，肩膀上的小团子不停地拱来拱去，他伸手，若有所思地给团子一下一下地顺着毛。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放下阿怪，开始动手收拾行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这个家中本就没有什么东西，眼角余光瞥见桌下的小册子——那是米蒂亚每日祷告的小本子，迟疑了一下，终是捡了起来。留个念想......也好罢。
又塞了两件衣服，放了些干粮，小背包变得鼓鼓囊囊的，景晨随手将包扔在一边，提起一旁有些恹恹的团子，晃了晃。似乎受惊了，小家伙一下子从手中跳出去，缩在门帘后警惕地看着他。景晨失笑，抬起头望向窗外——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吧！！
可惜有一句话怎么说到的来着，噢，对了——事与愿违。
黑夜的笼罩还没有被晨曦的微光撕扯开一道豁亮的口子，偶有几只倦鸟还在林间扑棱着翅膀上下翩飞，脱离大部队的几只还在泛着银亮光采的海面上回旋着，冲向苍穹欢快地穿梭于云间。
一切似乎都那么祥和。
倏地，几声凄厉的鸟鸣在空旷的天际传响开来，惊起一林的飞鸟。一队飞艇排得整齐有序，在漆黑的天幕中快速行进着。
“约翰斯中将，已进入目标区域，灵者坐标已确定，特向您请示进攻时间！”
“呵呵，找到了啊。好啊，好啊！我的儿子......定让这些愚蠢的下民付出代价！”约翰斯中将握紧了拳，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告诉第一舰队的皮克大校，全速前进，越快越好！”
“是！”敬礼，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这里是飞艇接近小屋的分界线。
太阳终于露出了脸，晨曦的初光驱散了黑夜，在黑夜掩护下的飞艇终于现出来。浩浩荡荡的约莫有三四十架，那仗势让一般的人望而生畏。飞艇的外壳在眼光下闪耀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终于，要来了么？
而另一边，景晨早早地起床，本来想好天亮就悄悄离开的，都怪自己不争气，居然睡过头了！幸好他起床那会儿天也刚蒙蒙亮，小渔村还沉睡在塔达尔加海的怀抱中。
一边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一边轻轻怕醒小绿团子，诶？这家伙怎么变回去了，那个软萌的粉团呢！！？默默地在心底咆哮了一阵，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拍，毫不“怜香惜玉”。“咕咕咕咕咕咕！”不满的抗议。啪地一下，又是毫不留情的重重一拍。团子往里缩了缩，哎，惹不起啊。
看着瞬间软下来的团子，景晨心情莫名地很好很好，奖励了它一个小曲奇，嗯，这货还蛮......蛮可爱好捏的？
洗漱完毕，拿起背包把团子扔进去准备上路了（......）
轰鸣声传来，这并不陌生，昨天那两个人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景晨心蓦地一跳，暗道糟糕，难道是那些人找来了？
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当景晨冲出房门，浩浩荡荡的飞艇舰队已经在小屋上方排开了，密密麻麻的，仅有些许少得可怜的阳光透过缝隙倾泻下来，一大片土地几乎暗如黑夜。轰鸣声在耳边炸开，景晨咬紧下唇，紧紧捏住的指节发白，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死死盯住天空中的敌人。对，敌人！害死米蒂亚的人！
仇恨在景晨清亮的眸子里弥漫开来，紧绷的下颌显出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坚毅。
“约翰斯中将，发现目标！请求下一步行动指示！”
“哼，终于出来了，”约翰斯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按下一旁的扩音按钮，清了清嗓子：“下面的人听着，灵者就在这儿，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靠！真是太嚣张，太可恶！”景晨暗暗地咒骂道，差一点就冲动得冲出去指着天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
“哟呵，不出来？感情是个缩头乌龟啊，好吧，我倒计三十秒，不出来的话，你们这里，不出十秒，将被夷为平地！”约翰斯为子报仇心切，不顾普诺大帝下的一定要带回灵者的死命令，恶狠狠地怒喝道。
越来越多的渔民闻声而来，都聚集在这小屋子旁，吵吵嚷嚷的。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慌了神。小孩子哇哇地哭开了，女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擦着眼泪，男人的热血满怀早已被偏远的小渔村磨去了，只剩世故和怯懦。谁都不敢站出来抗争，有的人红着眼朝屋内嘶吼：“景晨你个倒霉蛋，快交出灵者啊，你想我们都陪你死吗？！！”
刹那间，哭声，怒呼声，和浪潮拍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景晨头疼欲裂。他捧出阿怪。
“十一！”真吵。
我不能把你交给他们，景晨这样想着。
“八！”好烦。
“六！”随着这声计数，有人骂骂咧咧地撞破房门，大吼着：“操！你妈的景晨，快给老子滚出来！！”景晨被一个身形健壮的大汉提起衣领，他想挣脱，无果。
被剧烈地摇晃着，腹部挨了好几脚，脸也火辣辣的，疼，真疼。
“二！”这一声让那个大汉更着急了：“你他妈的把灵者交出来啊！”景晨努力睁开眼，挣扎着逃脱，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对着天空大喊：“我交出来，你们不要伤害这里的人！”
他到底是不忍伤害这里的人们，纵使他们这样对自己，他也不怪他们，人之常情嘛，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呢？
“塔卡，派人接他上来。”约翰斯摸着下巴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转身进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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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小子，灵者在哪儿？”
“你不是知道的麽，就在我包里，装什么装，嗤。”景晨撇开脸。
“好，好！我就喜欢直接的人！交出来吧，顺便考虑考虑留在我身边为我效力怎么样？”约翰斯笑的有些猥琐，一旁的亲卫塔卡在心底默默叹气：又是一个要被祸害的小孩。
普诺帝国军部上层皆知，约翰斯有恋童癖，宅内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不计其数，更别说风姿卓越的少妇了，可就是这么多年努力耕耘，他也只有唯一那么一个种，呵护备至长大了，当了个少将，结果呢，出个危险系数为百分之二的任务居然死了。
所以说恶有恶报，也就是这么个理儿。
“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们需要谈一笔交易。”景晨显得成熟老练。
“呵，有点意思，姑且说来听听。”约翰斯被挑起了兴致，直起身来问道。
“灵者交给你，不可能。”
“什么！”约翰斯气得拍桌而起，“你再说一遍试试，你信不信几百颗子弹会立马穿过你的头颅！”
“约翰斯先生，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完。”景晨做了个手势，示意约翰斯先坐下。“我的意思是，想要灵者，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想要强行夺走灵者，后果自负。”
“说罢。”约翰斯气得青筋毕露。
“一：不能伤害渔村里任何一个人。”
“哼，刚才他们那样，我都替你心寒呐，充什么滥好人！”约翰斯不屑道。
“不闹您费心，这条您答应了是吧？”景晨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约翰斯哼哼着，点了点头。想着待会儿的计划，不由地笑了。
“好，第二条，带上我一起走，我不能和灵者分开。”
“什么？你？你去干甚。”
景晨笑笑，并没回复他的问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需要到帝国最好的军校学习，还有灵者，不能被你们送去实验室。就这三条，可以吗？”
“不，不行，你的要求太无理了！！简直得寸进尺！帝国自然会好好对待灵者，至于你，嘿嘿，我倒可以考虑考虑‘接收’你。”明亮的灯光下，约翰斯的脸庞显得丑陋不堪。
景晨嫌恶地扭开脸，不容置喙地说：“要么，答应；要么，大家，一、起、死！”
约翰斯自然是知道巫族的可怕而诡秘的能力。杀人于无形不过动动小指头而已。可惜景晨没有巫族的血统，但是后天修炼也是有可能的，他掌握的信息还太少，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小瞧了眼前这个五官精致的男孩。
眼珠一转，约翰斯笑着说：“好啊，那你到了帝国军校，也得配合我们的一切研究！”看到景晨沉下了脸，补充道：“当然，在你和灵者可接受范围之内，决不食言！”
掷地有声。
在背包里沉睡的团子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地上的渔民们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吵吵嚷嚷的，一片喧哗，小孩儿还在哭着。
没什么要拿的，提起背包，景晨在几个卫兵的监视下去到第二舰队的233号飞艇，回到普诺国都——伊萨。
夜深了。渔民们看着回程的飞艇，知道自己安全了，便招呼着亲人朋友回家。
主舰902上。约翰斯按下墙上的白色按钮，亲卫塔卡立马进来：“约翰斯中将。”
“到时候了，实施毁灭计划罢。”约翰斯状似开心地挥了挥手，“快去，该死的，我都等不及了呢！”
“是！”嗒嗒嗒地离开。
当夜。
渔村被三架不知来路的飞艇轰炸，血光漫天。
无论牙牙学语的稚子，还是羸弱的少妇，垂垂老矣的老妪，抑或壮健的小伙子和中年男人，都无一幸免，死在了这场大屠杀中。
有的在睡梦中死去。
惊慌，无措，恐惧，哭泣，绝望。
漫天血似的红云，漆黑的夜幕，仿佛浸透了鲜红的血。
飞艇的枪弹还在无休无止地投向这片与世无争的土地，像是怕遗漏了任何一个人。
轰，轰，轰！
雨开始下了，似乎想要抚慰这片土地上的亡灵。飞艇似乎心满意足，掉头回去了。
悲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屠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