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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转折点 ...

  •   “没想到最后你反倒成了维奥莱塔了。”第二天早上,维拉在花园的秋千上叹息说,“你觉得英国怎么样?”她的目光穿过早晨稀薄的雾落在了坐在葡萄藤架下的莱塔身上。
      “还好吧,”她仰起头望向还微微有些暗的天空,“离开之后我才发现那里有多值得怀念。”她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维拉,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我说的什么?”
      “就是你一年之前在对角巷被布莱克抓的事情,都是真的吗?”当她说到“布莱克”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她抑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个有着灰眼睛、也姓布莱克的男孩,可是他的脸还是无端出现在她的眼前。
      “都是真的!”维拉激动地说,咳嗽了几声,“我从一家店出来,看见眼前有一个黑影掠过。我跟着跑到一个小巷的巷口,刚走几步就被一个咒语击昏了。但是我感觉是别人施的那个咒语,因为要是从正面攻击的话我可以挡住……而且那道咒语我感觉很熟……”
      “要是昏迷咒的话你当然熟了。”莱塔插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很像家族内部的一些古老咒语,”说到这里,维拉有些不解了,“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些呢?”
      “说不定那些早就不是什么内部的机密了,”莱塔盯着天空中一只黑色的鸟飞向远处的群山,“也许人家早就知道了。”
      “嗯,也许吧。”维拉在秋千上慢慢的荡着。她突然想到她们都是发过誓的,怎么会泄密呢?但她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人背叛过,而且像维克多那样的是用不着发誓的……维丽娜其实也用不着。唉,都怪她出门不小心……但是,不是还有补救的机会吗?她记起了波琳娜(Pauline)昨晚的回答。可那样会不会再次伤害到维娜?总比她是维奥莱塔好。还是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吧。于是,她开口打破了这冬日萧瑟花园中的沉寂。
      “维娜,”她叫道,只得到一声不太响亮的回答,看来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嗯,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还是我当维奥莱塔比较合适。这样你就可以回英国了,你说呢?”
      “这怎么行!”莱塔一下子挺直了身子,眼神也不再涣散了。
      “当然可以,我不介意这些。”维拉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我介意。”
      “不管你愿不愿意,维娜,”维拉站起来,从她缓慢的动作中不难看出她还没有完全康复,“我在早餐时就和特瑞丝娅说。”
      “她不是去琉森度假了吗?”莱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姐姐。
      “今天早晨她就会回来。”维拉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看着维拉的背影,莱塔越发的困惑了,这还是当初的维拉吗?

      维拉的举动几乎改变了一切。首先,米勒夫人——波琳娜朗格米勒(Pauline Lange Müller)出乎意料地最先同意了,米勒先生迫于妻子的压力也勉强点点头。乌利兹(Ulitz)和艾斯特保持沉默,继续从容的吃着他们的那份玉米片。倒是维克多很担心的看看维拉,又看看莱塔。轮到特瑞丝娅了,她却说:
      “维奥莱塔的任命可不是儿戏,”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头略微偏向米勒先生,“当初乌利(Uli)这么决定时我就觉得有些草率。依我看,应该让她们俩个比试一下。维奥莱塔从来都是最聪颖的。我会给乌布利希(Ulbricht)他们写信说明这件事的。
      “不用麻烦您了,”莱塔放下刀叉,脸上带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容,“我愿意继续承担这份责任。我想父亲之所以能这么果断的作出决定,也是看在我坚决的态度上,对吧,父亲和夫人?”她把头转向了餐桌一端。
      “维丽娜,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波琳娜严厉地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夫人,”莱塔故意拖着长腔说完这句话,使“夫人”一次更加刺耳了,“我现在是维奥莱塔米勒。您还记得我以前的名字,我真是感激不尽啊。”她讽刺地腔调使波琳娜说不出话来。维欧拉的目光稍微顿了一下。看维克多的样子,莱塔敢肯定假如他坐在自己身边一定会狠狠地踩她一脚。
      “好了,”乌利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息人宁事地说,“特瑞丝娅你尽快去忙吧。我看日期就定在圣诞节之后就行了,可以吗?”
      “可以。”特瑞丝娅点点头。餐桌周围迅速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响起的刀叉与瓷器碰撞的声音。
      莱塔知道她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一定要战胜维拉。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她吧。

      时间就在紧张的准备中飞速度过。在12月28日的选拔之前,还有一次“很放松的盛大聚会”如果特瑞丝娅不过来郑重地告诉她,莱塔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无聊的聚会了。天啊,世界上怎么还会允许有这么没意义的事物存在?每隔那么几年,在德国各地的米勒家族成员都将赶到现任维奥莱塔所在地,欢度平安夜,实际上就是商讨一些能为家族内部带来好处的举措,最典型的就是联姻。在莱塔看来,这些完全和她没有关系,自从九岁以后她就再也不屑于这些事物了,而波琳娜无疑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翻开一页烫金封面的书,莱塔趴在床上看了起来。楼下隐隐约约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她扯了一下唇角,翻过目录,“第一章魔法防御理论……”她嘟囔着,把书扔在一边,旁边还有几本这样散落的书,看起来岁数都不小了。她仰面躺在淡紫色的床罩上,瞪着吊灯上不断燃烧的蜡烛开始发呆。经过那些镶嵌在吊灯上月长石的反射,蜡烛发出的亮光更加刺眼,在莱塔眼中渐渐变为一团橙黄色的光晕,使她陷入沉思。
      “……高深的防御术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起到攻击的作用,如……”书中的一段话莫名的闯入她的脑中。如什么?莱塔一下子坐起来,努力地回忆,却再也想不起来了。看来是很久以前看的了……好吧,那就从书房把这本书再拿出来好了,这种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她抓起魔杖走下床,轻轻地推开门,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不管怎么说,走廊里还是有一点冷,不过这也让莱塔有些混沌的脑子清醒起来。走廊上基本没什么变化:地毯还是以前的深紫色,壁纸上还印着那种让莱塔看着头皮发麻的大朵紫罗兰。其实她是用不着施那个幻身咒的,墙壁上挂着的肖像都挤到了大厅去喝酒了,连平时时不时能遇到的家养小精灵也都被抽到厨房了。克莱恩应该也去了吧……她有些失落……不过这也不用扰乱她的清静了。她走下楼梯,正准备拐弯,有几句话飘到了抬起的耳中。
      “他们家那个小女儿呢?怎么没露面?”这个娇滴滴的女声使莱塔身形一僵。
      “谁知道?”接着是两个少女的笑声。莱塔眯起双眼,认出了那两人。那段记忆中把她推下山坡的那两人就是她们。一股恨意像毒药一样涌遍全身。今天,她要报仇!
      大约一刻钟后。
      “没有什么好玩的了,”维多利亚(Victoria)抿了一口葡萄酒,目光慵懒地落在了金色舞池的边缘,“要是有人来请我跳舞就好了。”
      “你是指维克多吗?”旁边的薇娅(Vera)提醒说,维多利亚的脸莫名的红起来,“在维丽娜那件事发生之后,你觉得他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他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即使他不知道,维多利亚小姐,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一个对维多利亚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维多利亚一抬头,立即就看到了身穿身穿紫色礼服的莱塔。
      维多利亚想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声。“你是……维丽娜。”她轻声说,像一条嗅到野兔的猎狗。
      “抱歉,如今我被称为——维奥莱塔。”莱塔微笑着说,略微侧身,从身边侍者的托盘上拿了杯饮料。
      维多利亚嗤笑起来:“我才不信你最后能赢薇罗妮卡(Veronika)呢。”维多利亚笑的前仰后合,连杯中的酒都滴到了地毯上。薇娅倒是比之前收敛一些。
      “不过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呢。”莱塔装作漫不经心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怎么会这么辣?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顺便露出了用紫色钻石编织成的手链。钻石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维多利亚倒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震惊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莱塔假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首饰,其实她很讨厌它们,更讨厌自己现在说话的口气,但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我现在是维奥莱塔。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些钻石什么的还真是挺重的。那些技不如人的人可是没有机会享这份福的!”她含沙射影地说。
      “我看没有机会享福的人是你吧!哼,我都听见了,你们早晚要不得好死——”
      “维多利亚小姐,请你说话注意一点。”一个人站在了莱塔身边。在看清那人是维克多后,莱塔松了口气。
      “维克多!”维多利亚叫道,脸再次涨红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她激动地说。身边的薇娅哼了一声。
      “我很荣幸,不过这边这位美丽的小姐,”他向莱塔微微低下身子,“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当然可以。”莱塔扬起一抹笑容,将手递过去。她用余光看到维多利亚恼羞成怒的样子,轻笑一声而去。
      “果然还是你比较好。”莱塔笑着说,发出一声叹息。此刻她正和维克多一起摇曳在舞池中央。“哎呀,对不起。”她连忙将高跟鞋从维克多的鞋上移开,那里已多了一个很淡的鞋印。
      “哎,没事,”维克多不在意地说,“反正这双鞋以后穿不穿还不一定呢。”他耸耸肩。
      莱塔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这时她看到闲置在一边的钢琴说:“你怎么没有去弹上一曲?”
      “每次都我弹也没什么意思。”他嘟囔着说。
      “你不怕你妈到时候说你?”
      “她呀,”维克多的眼神暗了一些,“她最近都挺伤心的。你也知道——我们九月份刚去参加完卡丽丝的葬礼……”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我很抱歉。”
      “没事,反正我和她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只是艾斯特……有些接受不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暂停了一会。一首刚刚奏起的曲子充盈在他们之间。莱塔有些受不了这么沉默的维克多,便想要转移话题,可是说什么比较好呢?
      “对了,迈丝(Meise)怎么样?”这个话题应该还比较说得过去吧,莱塔想。
      “你是说那只猫?”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后,维克多想了想,脸上换成了恶作剧时一贯的无辜表情,“死了。”
      “死了?”莱塔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高跟鞋又很不小心地踩错了几回,随后,她就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神色也跟着恢复平静,“哦。”她又开始留意维克多的脚了。
      “怎么,你就这个反应?”他失望地说,“我骗你的,其实迈丝还好好的呢。前几天它在花园里叫时我还以为是鸟叫——结果我又想起来冬天根本就没有鸟叫,肯定就是它叫的了。”
      “早就猜到了。”莱塔撇撇嘴。
      “喂,你今天晚上怎么了?吃错药了?”维克多停下脚步,害的莱塔差点踩到他脚上。
      要是在以前维克多这样说她的话,她一定很不客气的回一句“你才吃错药了呢!”,然而今晚,她只是低着头很随意地说:“没有啊。”她看起来确实与之前差别很大,特别是在维克多眼里,这个差距更是被扩大了无数倍。
      “我听维欧拉说了,你这几天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到底怎么了?去了英国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你又不是没去过英国,肯定也知道是什么样子吧。”莱塔依旧没有抬起头。
      “这有什么关系?我去英国只不过是去参加葬礼而已,”维克多急忙辩解,好像生怕和英国扯上什么关系一般,“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现在维欧拉已经回来了,你也用不着再当什么维奥莱塔了。要是你还想去霍格沃茨的话也可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莱塔抬起头,注视着维克多那双深色的眼睛,微微一笑——不,也许勾起唇角在这里更合适一些,然后就松开手,转身离去。
      维克多,你怎么才会理解我呢?莱塔无奈地想。难道,男生都是这样吗?就像……莱塔不愿再继续想下去了,她害怕在这一刻她的决心会动摇。
      再回到卧室后,她扯下高跟鞋扔在地毯上,仰面倒在床上,拢拢挡在眼前的几绺头发,看到了那个仍不知疲倦地闪着光的手链,露出一丝苦笑——她是如何也做不到时刻都像这样的吧?一年来,她一直将真实的自己小心翼翼地遮掩在一层无形的面具下,掩盖住自己的冲动与希冀,但却发现自己丢失的,才是最珍贵的。得到的是什么?荣耀?还是责任?这些东西她都不在乎……那究竟是什么,让她付出了几乎所有的欢乐?以前那个维丽娜又去哪儿了?
      维丽娜……她都快忘记这个名字曾经属于过她了。维丽娜,和维奥莱塔,哪一个才是她呢?想着想着,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那里,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莱塔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维拉,心中泛着一丝痛楚。今天,她要面对的是她最爱的姐姐。
      “可以开始了。”特瑞丝娅点头示意。大厅,还是几天以前的那个,但是气氛早已不同。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特瑞丝娅还和刚才一样端庄地坐在那里,双手搭在一起放在膝盖上;乌利身上穿着他最爱的那件丝绸衬里袍子,胡子还和以前刮得一样整整齐齐,一反常态地没有去看坐在右边的妻子波琳娜;波琳娜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蓝色的眼睛盯着前方,不知是在看维拉还是莱塔;乌利兹握住艾斯特的手,不时地朝同胞哥哥那里投去不理解的眼神;艾斯特还是那样无精打采,黑色的卷发耷拉在肩头上,夹杂着几根银丝;也许,这些人里面只有维克多一人显示出焦急或者说是关心的样子——他可不希望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众人看着莱塔和维拉互相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目光都落在了对方身上。大家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只有不远处的壁炉还在不识时务地噼里啪啦地响着。看样子两人都在仔细地观察,寻找着破绽。
      事实并不是这样,至少对莱塔来说不是这样。她不忍率先向维拉举起魔杖念出咒语——她永远也做不到,即使她的心再冷,再硬。双方僵持着,莱塔集中注意力,努力不去想入非非。很不巧,波琳娜在这时清清嗓子,那声音莱塔是厌恶至极的。她扭头看去,有一瞬间目光和自己的母亲交汇了。她的蓝眼睛非常清澈,清澈到莱塔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地步,但有一点她敢肯定,波琳娜一定希望自己输掉。维拉才是她宠爱的那个女儿,不是吗?
      莱塔没有注意到,维拉已经举起魔杖。有些缓慢的动作和颤抖的手都显示出她的不情愿,但是她举起魔杖了。一道红光飞过,莱塔下意识地跳到一边,没有被击中。她睁大眼睛看向维拉——事实已经改变不了,她的魔杖还在指着她——一切都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梦。她的姐姐,她如此心爱、信赖、相濡以沫的姐姐,对她施了那个魔咒!
      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声音小声地说。你不也是一样吗?还是你想败在她的手下?对,她也是这样,早在一年前她决定去救维拉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题,她们注定是要站在一个角斗场上,无论怎样的结果都是一样,注定有一个人要失败。而她,不愿意去做那个失败的人!
      决斗开始了。
      多么奇怪的一个场景:一对一周前还无话不谈的姐妹现在在决斗。更奇怪的是,她们还互相隐瞒着对对方的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人间的悲剧,也许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成的吧——无奈,欺瞒,不知疲倦;伪装,艰辛,爱恨交织。呵,当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蓦然回首,原来在我们之间的是隐没在冷漠之下的爱,而不是想象中的无情。是啊,就像在冰雪之下的温泉,直到温暖融化了那一层白色的晶体的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不是严寒而是暖意。把一切都交给我吧——哦,这就是这对姐妹之间关系的真实写照。
      最奇怪的是,她们知道这些却又不得不这样做,并且为最终的结果——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而悲伤、落泪。现在看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矛盾结合体生物,特别是眼前挥舞魔杖的这两位。
      咒语闪着各色的光芒在大厅中穿梭,像烟花一般美丽,但是一旦被击中,等待她的肯定就是失败。莱塔的蓝紫色眼睛注视着姐姐的眼睛,是啊,两双眼睛没有什么不同,里面都是一样的不忍,无奈,和假装出来的冷漠。莱塔想起了小时候她们在山林中寻找松鼠,一起在塔顶眺望莱茵河畔,一起去翻书……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的眼睛突然火辣辣的。她们都已长大,肩上背负了沉重的使命,即使是如羽毛般轻盈的心灵也是要坠落的,她们,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正如那些黄金般的日子已离她远去,她在童年时所有的美好幻想早已破碎,变成了亮晶晶的玻璃碎片。身为维奥莱塔,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苦衷,已是心中望不尽的海。
      维拉的魔杖左右劈砍,就像西方某些击剑动作,莱塔愣了一下,那道咒语——她突然想到了——怎么去防御。但是她不愿意使用它,就像她刚才她无法率先举起魔杖一样,不过,好像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丧失了那一眨眼的时间,她立刻就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也知道她会必输无疑。她的胸口像是掠过一团紫色的火焰,稍候片刻,就重重地摔在地上,魔杖从刚才一直紧握的右手掉落在地毯上,古老的山杨树枝上面还有一团团抹花的汗渍。它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在莱塔心里,还真是重重的声响呢。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但是,还不够。第二次,她败在了别人手下,只不过这次不是敌人,而是维拉,她的姐姐。她心中很清楚自己欠缺在哪里,她的心,就是狠不下来。也许,维奥莱塔还是以前的那个维丽娜,心其实一点也没有变,天真的既可笑,又可怕。
      其实,她是有机会补救的,可是……在那一刻,霍格沃茨的轮廓和朋友们的形象比在这些天来任何一次都要清楚地出现在她眼前……面对这样的抉择,她愣住了,她需要时间,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选择……她唯一拥有的那不到一秒的宝贵时间已经被挥霍。她不知道该为这样的结果欣慰还是耻辱……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钟,她好像看见坐在波琳娜那个位子上的人快速地站起来……一种感情被唤醒了,这时她愿意相信自己一直是错的,波琳娜作为她的母亲怎么可能忽视掉她?然而她说了一句让莱塔终生难忘的话,让她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话,这句话打破的她对母亲所有的幻想,夺走了她给波琳娜多年来对她轻视找的种种借口和理由。
      “恭喜你,维奥莱塔。”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了。
      顿时,她的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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