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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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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正在沉思间,炕上的男人摸索着来到了墙边,然后就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了,苍白的脸上,是麻木的平静,看不到一丝希望。
看这样的男人,沈曦的心忽的一下就变软了,想来是前任身体很不喜欢这样残疾的“丈夫”,对他是不管不问没有关心过,所以这个男人,才会变得如此的沉寂和麻木吧。
“咕——”男人的肚子忽然很大声地响了一下,把沈曦吓了一跳,随即她意识到,这个男人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应该是肚子饿了。
男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慢慢的将手伸向一边,顺着他的手,沈曦才发现墙边放着一个灰扑扑的口袋,从那口袋中,男人慢腾腾的掏出了一把糙米,然后又慢腾腾的,他把生米塞进了嘴里。
“你怎么生着吃啊,快吐了——”沈曦还没看到过谁这么生着吃米,不由大吃了一惊。
可惜炕上那男人又聋又瞎,根本听不到沈曦的叫喊,也看不到沈曦惊讶的样子,就那样咀嚼了几下,把那生米咽了下去,然后,他又伸手抓起了第二把生米。
沈曦跳上了炕,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米不能生着吃,你先等会,我去煮熟了吃。”
男人的手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嘴里塞去。
沈曦连抢带夺的,将那把米硬生生的夺了下来,然后将那破布袋一起拎下了炕,找地方做饭。
房子很小,只有两间,一间是住人的卧室,一间垒了个火灶和卧室的炕相连,旁边还堆了不少杂物。
沈曦找了找,这个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厨房的地方,只有一捧玉米面,一小罐不知腌的什么咸菜,还有一点盐,剩下别的可吃的东西是一点也没有,柴倒是还有一堆,盆子一个,粗糙大碗三个,还有两个是缺了口的,破筷子好几只,都不知用了几百年了。
沈曦皱皱眉,这种生活条件,唔,她还真没遭遇过。别的不说,没有火柴没有打火机,这火要怎么生?电视上演的古人打火用什么?火石吧,好象是一敲就着火。沈曦仔细找了找,也没找着一个类似于火石的东西。
难不成要钻木取火吗?
沈曦傻眼了。
想了好大一会儿,沈曦也没想到生火的办法,于是只好走出了院门,去找人借个火。
此时天已不早了,街上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沈曦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左右张望。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挎着一篮子菜从街口走了过来,沈曦笑着迎上去,亲切道:“婶子,你家是住这儿吗?我想借个火,家里等着煮饭呢。”
那老太太倒是挺随和的,停了下来和沈曦说话:“我家就住前面,那个红木门的门口就是。小娘子你住哪?我看着你有点面生。”
有点面生?
沈曦面上不动声色,笑着一指身后的院子:“我住这儿。”
“那个秋风秀才的老宅呀?不是说那个秋风秀才病死在县里了,这房子由官府收回去了吗?”还未等沈曦说什么,老太太就自问自答道:“你们把房子买下来了?这个破房子要价十七两,可不便宜呢,官府的人手黑着呢。”
沈曦脑中一边记着老太太的话,一边嘴里搭着话:“这不刚搬来吗,要不能什么也没有吗,连个火都忘了买了。”
老太太爽朗道:“我家还有火折子呢,走,跟我去拿一个。”
沈曦一边跟着老太太走,一边问道:“婶子,你怎么称呼?”
“我夫家姓郭,你叫我郭婶就行了。”
……
等从郭婶家出来,沈曦手里不光有一个火折子,还拿了两个窝头,抱了一颗大白菜。
沈曦回到家里,先把那两个窝头拿给了炕上的男人,男人可能是饿极了,接过去后,三两口就消灭了一个,两个窝头一眨眼功夫就没有了。那么硬的窝头啊……沈曦眼睛都看直了,看这样子,他似乎还没吃饱啊……
有心想再给他点水喝,可惜碗太脏了。
从院中的水井里打来一桶水,沉重的木桶可真沉啊,就这几步路,沈曦还放下桶歇了好几次,这没干过活,当真是不行。
打来了水,沈曦先用水面照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也很好,虽然说不上是貌美如花,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难得的是这个身体比前世要年轻许多,沈曦摸着这富有弹性的皮肤,心情终于好了一点。能年轻个一二十岁,不是每个女人最大的梦想吗?当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老化,一点松驰,看着镜子中的容颜一点点苍老,大概是个女人都会觉得心慌。而现在,自己当真年轻了二十来岁,沈曦觉得不论这里的生活环境怎么,还是幸运更多一点。
臭美了好大一会儿,沈曦才拿了点软柴禾,用火折子点着了,准备做饭。这火折子的使用方法,她在郭婶家就学会了,要不然这东西就是搁她手上,她也不知道是干吗用的。等火烧大了,沈曦又开始添干柴,倒也没费多大劲,就把柴给点着了,屋子里虽然烟多了点,但第一次生火,这效果已经不错了。
倒了半桶水在那个脏兮兮的锅里,等水热了,将旁边放着的刷锅刷子放到水里煮了煮,然后又将锅锅盖都刷了一遍,就把这脏水泼掉了,又换了半桶干净水继续烧。等水烧开后,又将碗筷盆子都放了进去,用开水消毒,等煮了一大会儿,又挨个刷干净了。
把盆碗刷干净了,沈曦才舀了一小碗糙米,放到一个破陶盆中淘洗干净,然后又用淘米水仔细的刷了一次锅,又用清水洗一遍,确定锅已经完全干净了,这才放清水,将洗净的水放好,然后猛添柴。舀出些热水放到洗脸盆中,沈曦又将米放到锅里,添了一大把柴。柴是木柴,很耐烧的,不用时刻在锅台前看火,只看着它快烧尽的时候再添几根就行了。趁这功夫,沈曦回到屋中,打算让瞎子洗个脸。瞎子洗脸的时候,自然是要将那蒙眼的布条拿下来的,沈曦注意到瞎子的眼睛是一直闭着的,似乎睁不开。
也不知他的眼睛得的什么病,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啊。
不过看他的眼睛没有伤口也看不出肿烂,似乎很早以前就这样了,大概他是瞎了很久了。
沈曦把水泼掉,回到厨房又加了把火,想把白菜炒了,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油,只好切了一点白菜,用盐拌了一下。连个味精香油都没有,这样的菜能好吃才怪。
糙米很耐煮,沈曦的这顿粥直直煮了一个多小时才算软了,沈曦看着那堆少了很多的木柴,心中有些着急了,得赶紧找门路赚钱了,要不然,就等着饿死吧。
沈曦把粥盛了出来,准备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连个桌子都没有。好在炕很硬很平,沈曦就直接把碗放在了炕上,盛了一碗稠稠的粥,又拨了点盐白菜在里面,放进了男人的手里。男人接过去,大口大口的扒着饭,脸上仍是木木的,没有显出高兴,也没有显出意外来。
沈曦一边就着难吃的盐白菜,一边不住的叹气,回想起前世的种种舒适与幸福,越发觉得这盐白菜难以下咽了。沈曦草草吃了几口,就没心思吃了,放下碗筷后,她不由说道:“喂——”
也不能总和人家叫喂吧,可不叫喂叫什么,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叫“相公”?没感情没相处的,还真叫不出口。沈曦张了好几次口,这个“相公”也没喊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没趣了,看他蒙个布条很酷的样子,索性叫他“瞎子”吧,自己可一点没有不尊重他的意思,只是个称呼罢了,总比直接喊“相公”能说得出口。
沈曦没有和残疾人士相处过,总是不自觉的忘掉对方的缺陷,此时她就忘了对方又聋又瞎又哑了,还在那絮絮叨叨的说话呢:“瞎子,这房是咱们租的还是买的啊?要是租的和谁租的啊,要是买的和谁买的啊?今天我听邻居郭婶说这房子是官府要卖的,咱们住这里,是不是把这儿买下来了呀?”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答,沈曦这才明白过来,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小声嘀咕道:“瞧这记性,又忘了你听不到了。”
瞎子吃饭也不知饱饿,沈曦给多少他吃多少,沈曦只吃了一小碗,剩下那大半盆的粥就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好家伙,一顿饭就吃了两个窝头和好几碗粥,似乎还没吃太饱,沈曦想到瞎子那米袋中的米,也就再将将够吃一顿米饭的,若再不去买米,那就要挨饿了啊。
刷好碗筷,又草草打扫了一下卫生,沈曦就出了门。
沈曦也没用问路,只走了约二十分钟,就把这小小的镇子给逛的差不多了。镇子实在是太小了,一般的买卖都是独一家。当铺一家,药铺一家,客栈一家,布庄一家,木匠铺一间……
沈曦转到镇子北面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个石碑,上面镌刻着“西谷镇”三个大字,这肯定就是这个镇子的名字了。
沈曦没心思理会各种自己看着新奇或落后的事物,只是琢磨自己应该怎么来赚钱,毕竟家里紧等着米下锅呢。
沈曦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直到来到了一条胡同里。这里面都是卖早点的卖菜的,大概类似于后世的早市。沈曦做饭炒菜的本事还行,就留了心,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卖点吃食。这个镇子不大,早市自然也不会是大规模的,不过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卖饼的,卖包子的,卖馒头的,卖菜的,卖水果的,还有卖调料的,还有卖腌鱼虾皮的……
沈曦来来回回的走了两个来回,终于让她有了一个发现:这个早市,卖干粮的多,没有卖粥的,也没有卖豆腐脑豆浆的。要不,自己摆个摊来卖粥吧,自己最擅长煮营养粥美容粥了。
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行,沈曦不禁有些雀跃。前世父母留下个大公司,自己只象征性的每天去公司坐坐就有钱收,象这种要凭自己的本事来赚钱的情况,还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