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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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的这支队伍确实人数不多，配置也很简单，唯有天策藏剑五毒，天策充当尖刀，藏剑爆发，五毒辅助，最简单的对冲战术，却十分有效。这是杨魂最喜欢的打法，站在后方督战的正是引起近日来这一连串阵营冲突的导火索，杨魂的副帅云景。
浩气那边的人数依然比他们多很多，只是先被风沙吓破了胆，后又被他们打了个猝不及防，眼下暂时占不到上风，但再缠斗一会儿估计恶人这边就顶不住了。不过云景只负责来打头阵吸引华清的注意力，洛祈说过会尽快给他派兵支援，因此不慌不忙。但是等了半天，发现说好的援兵只是远处骑着马慢悠悠踱过来的两个人时，他还是有点傻眼。
“你这什么表情？”凰久啧啧道，翻身下马，抽出御风。
“……呃，凰帅不是在昆仑吗？怎么溜出来了？”云景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凰久是从不肯轻易涉险的主，他肯来，要么是有十足的把握必胜，要么——就是有把柄被洛祈捏住了，被逼过来的。他恳求一定要是前者。
“昆仑已经休战好几日了，每天跟浩气大眼瞪小眼太无聊，我就出来玩玩。”凰久轻描淡写地说。
云景默默地擦了一滴汗，“……那，这一位是？”他望向旁边那位没穿恶人谷战袍的眼生的藏剑弟子。
“也是高手。李潇都打不过他。”凰久神秘一笑，手一抬阻住了叶清影的话。
叶清影也有些无言。自他能摆脱轮椅后，凰久就天天过来找他切磋。他的功夫丢了好几年，身体底子也还虚，每天都被虐得躺在床上起不来。谁知这回墨枫也不帮他，任凰久天天拿着神兵来虐他，最多负责帮他疗疗伤，敷敷药。在这样大的压力下，他的功夫倒是恢复得神速。这一回需要高手前往龙门支援，未免被浩气发现，只能挑出几位最精锐的人去。墨枫去找凰久时凰久干脆地答应了，但条件就是，带上叶清影。
从前行走江湖时叶清影剑下也染过不少血，只是每次动手皆因对方罪有应得，该杀该罚也绝无争议；但如今若是选择协助恶人谷，面对的就是被奉为武林正道的浩气盟。所以凰久点名要带他同去时墨枫问过他的选择。阵前手软是行兵大忌，叶清影现在还不算恶人谷的人，倘若他言明下不去手，墨枫也不会勉强他。
其实，叶清影答应离开藏剑，与墨枫同回昆仑时，心中就已有所觉悟。叶晖默认了他的离开，也就是默认了他已是恶人谷之人，从此再不是正儿八经的藏剑弟子。他纵然还没挑明说要加入恶人谷，但也不可能再回到中立无争的状态。而且，墨枫数次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又帮他摆平了家族的旧账，墨枫但有所求，只要力所能及，他就绝不会推辞。
叶清影动了动依旧酸痛的后颈，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引起了这位恶人一军大帅的兴趣。事已至此，只要墨枫认为他跟着去不会拖后腿，他也乐意去玩玩，长长见识。毕竟都已经跟着墨枫来了昆仑，加入阵营是迟早的事，毕竟——也许能提前见到李潇。
“好吧，那就有劳凰帅和这位兄弟了。”凰久的身份摆在那里，云景也不好多问，便抱拳道。凰久摆了摆手，对叶清影使了个眼色，轻功纵起，直接落到了交锋的最前线，回手一剑就把华清震退了。叶清影稍慢一步赶过来，刷刷两剑解决了一个对手，反手抽出重剑，哐地砸在地上，震起黄沙飞舞。云景站在远处，分明看见漫天黄沙中有数道金色的蛇影腾空，再一看，叶清影身边的浩气已经被清空了一圈，威力几乎不逊于凰久的织炎断尘。
岚尘金蛇啊。云景摇摇头，果然不同凡响。
这边是好戏不断，不知道洛帅那边又怎么样了呢。
有了凰久的加入，除去必须咬牙顶在前面的华清，浩气一方几乎无人敢再贸然往前冲。但凰久仿佛根本看不上华清，一剑一剑尽往普通浩气弟子身上招呼，完全不接他的招。华清怒不可遏，只能来打叶清影。
这倒符了叶清影的心思。让他像凰久那样一个风来吴山数十条人命他还真下不了手，但陪手持神兵吞吴的华清玩玩，倒挺有兴趣的。他知道墨枫被逼出浩气盟一事华清脱不了干系，因此毫不手软，大有把这几日被凰久虐惨了的闷气发泄到华清身上的意思，一剑逼一剑往华清身上招呼，凌厉的剑气四溢，根本不留丝毫喘息之机。
近战的较量就是招招见血分外精彩，几个回合下来，华清已是衣角破碎狼狈不堪，身上数处挂彩，反观叶清影，除去因体力不够而气息起伏较大，仍是一派西湖君子的雍雅风度。
凰久看得啧啧摇头，这是战场不是切磋啊，看这架势是要打到什么时候？哐一剑砸过来，吓得华清忙不迭地扶摇加迎风回浪，灰头土脸地落地站定，才发现凰久不过是吓他一吓，早忙着继续撸人头去了。
再过几个回合，叶清影也打得有点烦了。还以为拿着神兵的都跟凰久梁奈一样犀利呢，那两位要揍他他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再看看眼前这位，对象似乎调换了。真是不够玩。不由得心不在焉起来，左一剑右一剑地格挡，只图不让任何一个浩气弟子往前压一步。难怪凰久不想跟华清打，原来是根本没兴趣。
双方局面僵持不下。恶人组织有序进退自如，浩气却越来越有自乱阵脚的趋势。华清知这样缠斗下去是徒费兵力，绝无胜算，心念一转，寻机抽身退出了第一线战场，让几个浩气弟子挡住叶清影，找来军士长：“你带大部队撤回龙门客栈，向华言求援，我带两个团在这儿挡着。”
“不行！”军士长果断否决，“要走也是您走，我带人殿后！”
华清一笑：“你以为凰久会放我走？”正说着，凌厉的劲风压顶而来，凰久一剑清空了挡在前面的人，纵身欺入浩气方阵，下一剑正冲着华清，“缩在你的兵后面像什么话，打怕了？”
华清一推军士长：“这是军令！走！”回身勉强接了凰久一剑，口溢鲜血，踉跄后退。军士长一咬牙，“一、三团留下协助大帅，其他人跟我撤！”
战场之上军令如山，任何的迟疑都可能造成不可测的后果。浩气弟子虽然不愿撤退，但也只能听令。两个团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被杀光是迟早的事，只是那时候，肯定已经追不上浩气的大部队了。凰久虽心有不甘，冲进后撤的大部队里乱杀了一通，到底敌不过人家势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想不到你还有些血性。”叶清影换回了轻剑，留着体力慢慢跟华清玩。
华清啐了一口血痰，一言不发地接着打。就算五年前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但是，毕竟华言离开了五年了，墨枫也不在他身边了，他一个人撑了五年没把浩气一军搞垮，多少肯定也有了些本事。
只是你们谁都看不到而已。我已不是当年那个胡搅蛮缠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这些人抓回去吧，没必要杀光。”一直在后方督战的四军副帅云景这才悠悠然走上前来，“武器装备缴了充公，人留着做人质。反抗的一律就地处死。凰帅意下如何？”
凰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御风一指，“这位留给我。”华清横了他一眼，挥剑还欲拼命，凰久啧啧摇头，御风一横，剑背直直打在他手背上，把吞吴打得脱手飞了出去。眼看那手背迅速紫红高肿，须臾已连手指都动不了，想必是伤到了手骨。
“没做过阶下囚吧？懂不懂什么叫服软？”
华清一口吐沫向他吐过来。凰久轻描淡写地让过，手一扬，那动作太快，华清完全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只觉得喉间突然一痛，有什么淌了下来。再一看，凰久手中捏着一把古旧的匕首，锋利依旧的尖端滴着血。他舔了舔匕刃上的血，然后吐在一旁的沙地上。
华清这才惊恐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好在只是被割破了皮。
“乳臭未干的小子。”凰久露出一丝笑，冰冷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华清总觉得那神情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还是把他留给洛道长吧。”叶清影温和地开口，打破了突然冷寂下来的气氛。他看着凰久，“冤有头债有主，洛道长和他才是新仇旧恨不断呢。凰帅就让一让。”
凰久看向他，一笑：“随意。”收起轻重双剑，转身捡起沙地上的吞吴，回去牵马。云景摸着下巴看着叶清影。这位师弟到底是何方高人？在他印象中，能这样对凰久说话而凰久不生气的人，还真不多呢。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云景带着他们回到了楼兰古城的废墟。洛祈带兵北上来到龙门荒漠后，这块神秘的难寻踪迹的古迹废墟便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驻地。
凰久肯出来帮忙是看着墨枫的面子，这会儿回到驻地，见洛祈不在，也不爱理会旁人，自顾自霸占了一个火堆烤干粮去了，也没人敢过去打扰他。叶清影的身份虽然有些尴尬，但恶人谷向来实力至上，经历了刚才那一战，大家都把他当做凰久手下深藏不露的高手，都乐意跟他套近乎，也倒没人刨根问底。
叶清影以前做的就是交际应酬的活儿，并不觉得为难无趣，只是回来后一直没见到洛祈的人，有些挂心。没一会儿云景安顿完俘虏回来，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他终于找到机会把话问出口。
云景显然也以为他是凰久的人，见他问及洛祈，不觉有些惊讶，但还是依言答道：“洛帅带人去了龙门客栈，估摸着是和华清撤回去的人碰上了，所以才耽搁了。刚才结束战斗我就给他传了信，应该快回来了。”
叶清影点点头。行军布阵的东西他不怎么懂，也不好插言，只是觉得既然龙门客栈是华清的据点，洛祈一旦过去，就算能夺下来，自己岂不是也变成了华言的靶子？不过，瞒天过海溜出玉门关来龙门帮忙的人并不止他和凰久，或许洛祈与其他人配合，另有目的也说不定。
云景想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洛帅可谓用兵如神，我们这两日在这儿溜着兵力比我们多几倍的浩气玩，溜得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你不用担心。眼下夺据点是为下一步引蛇出洞做准备，否则有华言堵着玉门关，我们回不去的。”
“我知道。你们之前在金水也把华清耍得团团转，大家都拍案叫绝。”叶清影笑了笑。其实他想打听关于李潇的事，可是不知怎么问出口。他和凰久来到龙门只见到了洛祈一人，当时时间紧迫，没能多问就启程执行任务去了。
“你们这一路……可有伤亡？”
云景笑了：“我们这么点人，伤亡是肯定有的。不过比起浩气要好很多就是了。华言真是白瞎了眼，把兵权交给华清这么个接班人。从金水打到龙门，浩气那边死的人比我们总人数还多。”
叶清影点点头，绞尽脑汁挑字眼：“那，重要的将领一类的人物，可有受伤？”
云景想了想，“唔，伤了几个极道魔尊，还有……”正说着，突然一个小兵捏着信鸽跑过来，“云将军！密信！”
云景站起来接过，打开看过，随即把信扔到了火堆里，“通知下去，准备拔营出发。”
“去哪儿？”小兵问。
“先集合。注意，火堆不用熄灭。”云景严肃地说。小兵知问及了机密，吐了吐舌头，又道：“那些浩气俘虏……”
“火给他们升起来，干粮留给他们。能不能活到华言来救他们，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云景道，“华清带走。”
“是！”小兵立正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叶兄弟，劳烦你去请一下凰帅。”云景道，“凰帅不好说话，况且他今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你与他走得近，若是我等过去怕要触到他的霉头。”
“好。”叶清影答应了。
凰久仍在那个火堆边坐着，身旁的断垣上扔着吃了一半的饼。除去光华交相辉映的两件神兵，和那身极道魔尊的武装，此刻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高高在上，根本没有一点恶人第一军团统帅该有的威慑。叶清影远远地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蓦地就想起了师兄叶临讲述的凰久的过去。
他不知道凰久当年是为何被逼入恶人谷的，但既然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缄口不提这件事，想必理亏的是自家师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凰久并非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光鲜亮丽，此刻看着他出神地看着远方，手中反复摩挲着那把古旧的匕首，叶清影只觉得几乎能看穿他心底痛苦溃烂的部分。
那匕首的锋利，早前华清就已领教过了，所以哪容得凰久这般心不在焉地翻弄。蓦地，匕刃割破了他的手指，凰久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染血的匕刃，然后，嘴唇贴了上去。
叶清影看着他吻那把匕首，心里那种莫名出现的感同身受的痛苦仿佛要炸开。他再忍不住，两步冲上前道：“凰帅！”
话才出口就依稀看到虚影破空，叶清影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让，御风险险地贴着他的鬓角飞过，没入身后的断墙中。
“是你。”凰久抬头看了他一眼，方才那副从不示人脆弱情绪早已收拾干净，“怎么了？”
叶清影心有余悸，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御风拔】【出来，递给凰久，“云将军接到密信，说要启程。”
“哦。去哪儿？”凰久颇不在意地问。
“他没说。”叶清影如实答道。
“知道了。”凰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黄沙，“走吧。”
叶清影看着他走过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凰帅，昨日之日不可留，放不下徒添自己烦恼。”
凰久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走吧。”
驻扎在楼兰古城的人并不多，很快集结完毕。云景领着队伍启程，也不绕路，光明正大就往龙门客栈的方向去了。只要认识路，两地相隔其实并不远，快马过去两个时辰就到了，但楼兰古城周围多有迷蒙风沙瘴气，不知困死过多少商旅和寻宝人，如果不是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知，拿着地图和罗盘都走不出去。
到达龙门客栈已是夜色】【降临。放眼望去，除去来往的人都变成了恶人谷弟子，这里同往常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云景让军士长带着部下去补充补给暂时休整，亲自押了华清去见洛祈。叶清影自是跟着他一起去，凰久嫌烦，懒得管事，找老板娘要酒喝去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用在现在的华清身上正合适。他虽然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形容狼狈，但当房门被打开时，还是差点纵身扑到了洛祈身上。云景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心下恼怒，抬足对准他膝窝一踹，华清站立不住，单膝跪了下去，马上嘶吼着挣扎着想站起来。
他看着洛祈的目光几欲喷火，但洛祈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只对云景说：“有劳了。让大伙儿先去休息。那边的消息随时会过来，等消息一到马上动身。”
“是。”云景抱了抱拳，出去了。洛祈看向叶清影，微微一笑：“参加实战感觉怎么样？”
叶清影道：“残酷。”
洛祈笑道：“战场的本质就是残酷。入了阵营……”“看着我！”突然暴起的怒吼打断了洛祈。
两人仿佛这才发现华清的存在，一齐转头看他。
华清气得粗喘，目眦欲裂。洛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走到他身边缓慢地踱了一圈，看得华清更加愤怒。
“清影，替我把他的绳子解开。”洛祈道。
叶清影一愣，但还是依言发出剑气，凌空割断了捆住华清的绳子，同时暗自戒备，谨防华清暴起伤人。虽然云景已经封了华清的内力，但洛祈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也清楚，一个大意就可能出事，绝不能冒险。
华清早做好了受辱的准备，见洛祈来这么一招也有些愣，随即冷然道：“你想玩什么把戏？”
洛祈一笑：“帮你换根绳子。”手一扬，一根绳索自他袖中蹿出来，眨眼睛已将华清捆得结结实实。华清张大了嘴，一脸的惊愕渐渐变成惊恐。
“这渔思……你，你怎么可能会……”
洛祈笑道：“我知道华言有办法循着你留下的气味找到我们，为防据点泄露，还是把你还给华言为妙。不过，顺带也要给他捎份大礼。”
华清怒道：“我还怕你不成？你以为我就解不了渔思？”
“哦？”洛祈挑眉，手一收，绳子嗖嗖缩回了他衣袖，“解给我看看？”
“杀你了就解了！”华清霍然跃起，手捏着道冠上的发簪向洛祈扎过去，却是才跳起就感到一阵迅猛劲风朝着他横贯过来。但因这一击攒足了全身力气，无法收回，躲避不及，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杆血红的枪穿透了自己手掌，把手钉在了墙上。
“我还没死呢，谁允许你在我家大帅面前放肆了。”低沉的声音响起，李潇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洛祈眉头一皱：“你起来干什么，快回去躺着。”李潇只是披着外袍，手臂胸前腹上都缠着绷带，说话间还咳了咳，咳出满手的血。
“我……我只是……”李潇清清嗓子，“只是……”
洛祈看他那双眼睛已经黏在叶清影身上挪不开了，估计连大脑都不会转了，无奈一叹，朝叶清影使了个眼色。但叶清影也呆住了，半晌没动静。
洛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打算这样大眼瞪小眼瞪到什么时候？”
李潇这才振作起来，犹豫着开口：“清影……”
“回去躺着！”叶清影快步走过去扶他，声音有些发颤。
洛祈看着他们，正笑着，蓦地反手抽出剑斜劈，华清才忍痛拔出了李潇的枪正欲再刺，洛祈一剑劈来，长枪脱手而出，滚落到地上，下一刻，完好的左掌再次被刺穿，钉在了地板上。
“清影。”洛祈喊了一声，捡起李潇的枪掷过去。叶清影接了，目示洛祈问他是否需要帮忙，洛祈摇摇头，他便扶着李潇进了内室。
“现在，是该来谈谈咱们的私人恩怨了。”洛祈蹲下身来，在华清耳边轻声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