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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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说， “我不想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利，但对这个孩子而言，你只是贡献了一个精子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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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路远再打过去那边已经显示空号。
通讯录黑名单的功效就是这么显著，只需要轻轻滑动手指，那个此生你再也不想听见的声音就被彻底隔离。
路远有些颓丧的低头，神经依然不能放松。
名片！那张名片！
快步跑去停车场，发动机轰鸣转动，路远一个漂亮的急转，绝尘而去。
离事发地点还有段距离，大老远就看见林苏的车，车灯爆裂，前保险杠悬着还没彻底掉下来。
路远将车随意一停，光秃秃的水泥地面在阳光的暴晒下白的晃眼。
前面，后面，车底下，街道上，马路边。到处也没有。
他自己都想骂自己，隔了这么一段时间，又怎么可能还在原地。
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儿难言的情绪，很浅，可又确实存在。
沮丧地回到车上，系安全带，总觉得眼皮子底下什么东西挺多余。
再猛地低头去确认，那张名片竟然就好好的卡在车门和座椅之间的那条缝隙中。
路远捻着两指将它夹出来，放在眼底看了又看。
乐了。
撞车之后她那样头也不回的急着走，原来是为了孩子。
孩子怎么了？病了？还是？
无数中关于未知的猜想让路远静不下心，他最终承认，这个女人无论是在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有让他瞬间混乱的本事。
路远发动车子想走，林苏的车就在眼皮子底下晃，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托车公司。半个小时的功夫，一个带着蓝色帽子的男孩儿从车上下来。
男孩一张口倒让路远愣了。
人家问：“您是车主吗？不是的话和车主是什么关系？ ”
路远顿了顿，用尽量放松的语气说， “她是我前妻。 ”
男孩儿又看了看路远瘪进去好一块的车门，乐了， “这是你的车？”
路远挑眉， “是。”
男孩似笑非笑， “你们这是泄私愤呢？”
路远用眸子里的犀利浮光让对方闭了嘴。
他心想，现在办事儿还带评论两句的？
“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是车主的前夫吗？”
路远皱眉， “这还得证明？”
“不然我们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
路远怔了几秒，侧开身子指着自己的陆虎，又指指林苏的小夏利， “我至于吗？”
男孩儿认真地点点头，说， “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行车证和身份证。”
路远一头雾水，“还得看这些？”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路远看了看表，不想再周旋，打开车门从右侧拿出皮夹，翻了半天。
又翻了半天，除了几十块钱，毛都没有。这会儿窘迫的抬头， “我没带...... ”
“身份证呢？”
“也没带...... ”
男孩儿又点点头，指着路虎冲后面的同事招招手， “先把这辆车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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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大老远就听见吵嚷声，眼前那个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
拧着脖子和人理论的架势和当年更是如出一辙。
她走近自个儿的车，按开车锁。
吵嚷中的路远和托车公司的男孩儿看见林苏俱都挂着一副见着救命稻草的面相。
路远： “林苏你快和这人说说，咱俩什么关系，这是不是你的车，这是不是我的车。”
拖车男孩儿： “这车是您的吧，他要把你的车拖走没经过您同意吧？”
林苏瞟了路远一眼： “我和你什么关系？”
小男孩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会儿冲同事招手招地更狠了： “快点放架子，把这辆路虎拖走！”
路远还没反应过来，林苏已经开车走了。
他暗暗自嘲，是他忘了，这女人是林苏，没有让他和车一起被拖走就不错了。
等林苏的车从他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路远才想起，他千辛万苦找那张名片是为了见林苏，结果林苏自个儿走到他眼前了，他又没来得及问正事儿。
自乱方寸。是他对自己现在状态的评价。
人生有时就像电脑，说死机就死机，没得商量。
林苏就像藏在路远脑壳里的病毒，一旦引发，不可收拾。
五年前的他格式化了自己，却没能删除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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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将天边的碎云打的透亮，林苏拉下遮光板，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心乱如麻。
将车开到4S店，她有些泄气的坐在卡座上，双手按着太阳穴。
方才把木木抱回家，母亲苏慧跟她说决定带木木回老家。
她知道苏慧的心思，大都是为她考虑。当年她虽然是背着家里生下木木，可苏慧和林志平是真疼这个外孙子。
林志平在老家还没退休，每个月把工资全数寄来，苏慧提早退了休过来帮她带孩子。老两口这样异地已经四年多了。
长期这样到底不是个事儿，可要靠林苏自己带木木，只怕分出三个她来也不够用。
再来，林苏明白苏慧还有一层意思，母亲是担心她带着木木不好找对象。
桌上的手机还在响，林苏半天才回神。
心神不宁的接起电话，低沉如弦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
“林苏，你在哪儿呢？”
林苏又看了看手机屏幕，皱起眉， “有事儿吗？ ”
那边顿了几秒，似是叹了口气， “你就不准备给我解释一下吗？ ”
“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苏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不想让咱俩的关系复杂化，我不需要你负抚养费，也不会剥夺你看女儿的权利，木木现在感冒发烧，等他好点了我会跟你联系。 “
“她叫木木吗？ ”
“是。 ”
“她...... ”
“她和你长的挺像的。 “林苏顿了顿，良久，才又说了句，“脾气也像。”
路远突然从鼻间吁出一口气，这些话打到他的心上，象一根细密的银线，紧紧缠绕。
就那么一瞬间，心中氲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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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沉，林苏回到家，心里满是雾霾。
她到厨房帮苏慧收拾，接过碗边洗边看她的脸色，犹豫了许久才说， “妈，你过段时间再带木木回去吧。”
苏慧擦擦湿手，说， “怎么也得等木木病彻底好了，怎么，现在知道舍不得了？ “
“嗯，心里空落落的。”
苏慧到底是心疼闺女，劝道， “又不算太远，你小时候那会儿我忙上班，不一样把你丢到老家让你姥姥看着，等你上小学的时候才把你接回平城的。”
“嗯。 “林苏点头， “我每周回去。”
“不用这么勤，别觉得亏欠孩子，你这时候不打拼才是真的亏欠。我和你爸看不了她一辈子。 ”
“我明白。 ”
洗完碗，她到木木的小床边侧身躺下，反复亲吻女儿光滑细嫩的小额头。
木木似是感受到妈妈的体温，不自觉地从梦里哼唧一声转头窝进林苏的胸口，小手从被中伸出来揽住她的大胳膊。
林苏的眼底不觉蕴了笑，小心翼翼地将女儿的手放回被中。
笑意顺着眼角散开，又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取代。
她心中大概藏着些焦灼，总有些穷途末路的滋味儿。
窗外的夜色浸染着城市的流光，日子在一天天平淡的渡过之后终于迎来第一波浪潮。
林苏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此刻，她还能好好地抱着女儿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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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回到公司的时候，王衍成正靠在大门边抄手发微信。
抬头看见路远，他到吓了一跳，“这个点回来干嘛？事儿都忙完了。”
路远看着他，眸光淡淡，“要是你突然凭空蹦出个女儿来，怎么办？”
王衍成愣了一瞬，一时语塞，半天才问了句，“喜当爹？”
路远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冷冷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衍成见他不像开玩笑，心中一凛，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高琳怀了？”
路远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口，“高琳怀没怀我能知道？”
王衍成松了口气，眉间堆满笑意，“我就说嘛我这措施一向做的挺好，现在当爹忒早了点。”
路远瞅他那副如获大释的表情特想上去踹他一脚，整天没正形还唧唧歪歪的不干正事儿，要不是因为两家世交，路远真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他。
王衍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什么似的倏地钻进车里朝他挥手，“你一说高琳我到想起来了，她说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兄弟我先撤了，小命要紧。”
路远不耐地摆手示意他抓紧走，别搁这儿给他添堵。
回到办公室，路远燃起一根烟，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本本。
一本是打了孔的结婚证，一本是离婚证。
两个证件虽然面积不大，却含带了一个人一生中的两次重大起伏。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孩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