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君縻》可斯莫西

43、第四十章

　　四十。
　　夜魍的夜空依然是那般干净，仿佛地面上再多鲜血的冲刷，都影响不了它的清明。
　　天台上的灰泥反射着清冷的月光，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显得格外突兀。居前的是个着深蓝色官服腰佩长刀的男子，他的手上拎着两壶酒。局后的男人身材比他高大许多，身上散发着久经江湖的气息。
　　矮胖的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公输五郎，张口欲言，却被对方制止，“先褪了这身伪装，我要同我兄弟讲话。”
　　他听了，点点头，手指在颈边挠了挠，撕下一大块人皮来，白嫩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如同夜间出游的妖精，灵动、魅人。“五哥……是我……对不起你们。”
　　“解释一下吧。”公输走到半人高的矮墙边，一撩衣服，席地坐下。
　　妖儿又点点头，走到公输身边也靠墙坐下来，叹了口气，道，“他回来了。来惩罚我们的。”
　　公输的面色暗了几分，他没有说话，也不知从何说起，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吗。他静静地听着。
　　“他给我一首诗，让我按着上头的内容……杀了你们……”
　　“那你为何答应？若你不应，让他自己动手，也不至于如此麻烦了吧。”公输不解。
　　“五哥！我想要大家幸福。”妖儿抬起头与他对视，“若是他亲自动手，大家……大家恐怕连死后都……”
　　“为兄明白。”公输抬手抚了抚男孩柔顺的长发，方才卸面具的时候似乎带动了盘发的夹子，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就如第一次见到他时一般，凭着那妖精般的外表，抚弄众生。“那两壶酒，可有一壶是我的？”
　　秀气的男孩一愣，咬咬下唇，紧紧攥着封酒的红绳，手指磨得有些疼了。“五哥……你……”
　　“我也想要大家幸福，还有夜生……”
　　大手伸过来，另一人用颤抖的手拿起一壶酒，放在那只大手上。
　　开壶，碰杯，对月而饮。
　　“妖儿，将我与夜生放入一个棺中。那个棺，放得下。”
　　“嗯！”清液在眼眶中转了两圈，终于滚落下来。
　　安息吧！五哥！！
　　毒性很烈，不多久，公输高大的身影就倒了下来，酒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惊得妖儿缩了一下。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不自主地扯出一个微笑。六个了，竟已有六个了，这具身体、灵魂都污秽不堪了吧，今后，怎还有脸面对他们呢？即便是知道大家不会怪他，心中的罪恶感却怎么都散不去。
　　“夏老板，初晓姑娘，久等了吧！”用袖子擦擦脸，他冲楼下高喊一声。
　　听见男孩的呼喊，天台门后的两人愣了几分，尴尬的挠挠头，走出来。
　　少年站在栏杆边，春风无声的吹着，撩起他的长发，夏言第一次知道，柳叶眉桃花眼长在男孩子身上也如此好看。他仿佛是不属于人间的。可谁想，这么个漂亮的男孩，竟亲手杀了那么多人呢？
　　“张捕头……你就是妖儿？！”
　　“姑娘不信？”妖儿反问。
　　夏言瞟了一眼地上的人，“他……死了？”
　　妖儿只是歪着头，耸耸肩，笑了笑。“你们听到了，不是吗？我也不愿重复了。”说话间，他伸出一只手沾了些泼出的酒水，在地上写起字来。
　　酒暖愁人怀，吾当慰灵生。
　　诗末熟练地画上一只小风筝。
　　写完，他拍拍手，站了起来。“我可以离开了吗？”
　　想了想，夏言开口道，“再问你一个问题，若奥普瑞特是来复仇的，那他为何不直接杀了你们，却给你们一个获得‘幸福’的机会？助你们转世，他还算报复吗？”
　　“抱歉，妖儿恐怕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将头撇开，“再过几日，就好了。”
　　天台上一阵沉默，大伙各自呆着，似乎都在思索。
　　抬起头看看天色，都子时了。妖儿转过身，嘱咐一句，“请帮我安放五哥的遗体，剩下的几位兄弟，这些日子妖儿会陆续送来。先行一步。”
　　“等等！”这回喊住他的是初曦，“奥普瑞特在哪？”
　　妖儿摇摇头，想想，又道。“大概，去南疆了吧。夜镶城。”
　　说完飞身离开。
　　夏言眯起眼，目送那月下飞远的身影，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环住他，低沉的男音凑到他的耳边，“为何不擒他？”
　　夏言轻轻松开他的手，回身反抱住他，也柔声回答，“我以我的方式救人，他以他的方式救人，既然同为救人，退一步，也罢。”他顿了顿，叹一口气，“就是不知，他们在夜镶如何了。”

　　春夏交接之际，花开正盛，晚风轻拂，花香四溢。南疆的空气是浑浊的，淡淡的血腥味混在花香里，说不出的诡异。
　　白日里邵玉在门前叫嚣，刘豫由于不知薛鸢身份，所以不肯承认纸鸢会会长在营中之事，双方交流不合，又举起了刀剑。玄、薛二人躲在小帐子后焦急地看了一会儿，还是退回了营中。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纸鸢会的人又急急地收兵走了。不知他们是何想法。
　　主帐里的烛火还点着，薛鸢坐在一张椅子上，帮帝军补全夜镶城的平面图。玄熙在他身边看着，憋了一阵，终于还是问出来。
　　“薛鸢，你说那个叫邵玉的如何知道我等来此了？他是什么人？”
　　“说起这事，我也甚为不解。”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撑着脑袋，道，“他父亲是随我创会的人之一，可惜去得早了些，留下这么个孩子。可惜这孩子却不似他父亲那般忠厚，甚至可以说是心术不正，我不敢让他过多地触手会中事务，只看在他父亲的份上，给了他个组长坐坐……没有实权的……不过，今日再见他，我觉得他……”
　　听他支吾了半天找不出个词形容，玄熙焦急地催问道，“他怎么了？”
　　“……很奇怪！我觉得此，不像邵玉。”
　　“哦？不像？……莫不是被人用蛊控制了？”
　　薛鸢摇摇头，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那么，你说说他奇怪在何处？”
　　“大概是气质吧。”薛鸢答道，“我记得邵玉这人心急，而你看看他今日在营外那从容的模样，怎么都不像他会做的。还有双方交兵之时，还没分出胜负，他便退兵走了，若在从前，除非是他输到没法反胜，否则是绝不会逃的。再者，邵玉这人是最受不得人轻视他的，刘将军说的那句你可听清了？‘无名小辈’，他没有直接攻上来，却仍在追问我的下落，实在令人费解。”
　　“哦！原来如此，一个人，是断不可能在一月之间长进这么多的。除非……”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有人帮他！！”
　　说起这人，两人首先就想到了奥普瑞特，如果奥普瑞特在纸鸢会里，那么，二人到来的消息传出去，也就说得过去了，同时——问题更加棘手了。
　　“你打算如何？”薛鸢盯着玄熙问道。
　　“不知。”玄熙摇摇头，“这可非我一人之事，事关我俩双方的统治呢！”
　　“……我……我想回会中去，看看里头到底是何状况，另外找找程平，我觉得他有危险。”
　　“可是，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那可是我的地盘！！”
　　玄熙沉默一会儿，“小心！！”

　　【剧晨
　　莫西（神死鱼眼）：有木有觉得……吾出场的次数太少了？自前几章出现之后，吾似乎被屏蔽掉了怎么回事？！哔——
　　朵莉（捂脸）：啊嘞~刚才有人说话咩？！（默默走开……）
　　莫西：哔——

作者有话说

　　下午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