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孕来》奈菲尔

3、第二章：婚缘来了（一）

　　明天是周末，下班之前，钟晨接到钟妈妈电话让她回一趟家。
　　钟晨明白钟妈妈的意思，钟妈妈迫不及待要审一审她，看看她是不是真有结婚对象而不是敷衍。
　　钟晨只得借口说这几天工作忙，忙完就领回去。
　　有了这话，钟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女儿向来主意很大，也没让她操过什么心。

　　钟晨在办公室等同事们走了，她才慢悠悠漫着步子往楼下走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陆见习的车停在楼外，他则闲散地靠着车头，一手夹着一支烟，微仰着头，若有所思。
　　钟晨停下，考虑着要不要避一避，她暂时不想见他。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偷偷溜走，忽然间，他看向她的方向，大步流星走来。
　　钟晨只能笑着迎上去，明知故问：“找我？”
　　他表情很淡，语气也是惯有的冷静，“嗯。”
　　钟晨挺无语，也不知他找来什么事，这要在以前，如果不是她主联系，他绝不会想起要联系。
　　所以，他们的关系能维持到现在，完全是她单方面唱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很出乎她意料。但也明白，他能主动，全凭肚子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她想，要不要这么明显？她也想说，陆见习你真没必要隔三差五来，就算要做也会通知你。

　　坐上车，钟晨说：“有什么事，打我手机就可以。”
　　他说：“你安排个时间，我去拜访叔叔阿姨。”
　　钟晨想了想，说：“还早着呢，等等再说吧。”
　　“还早？再过两个月，肚子都显了。”
　　钟晨疑惑，不明白他着急什么，这种事情是她比较急才对啊？何况，每每想起邹佳，她心里都有疙瘩。凭借着她职业敏锐的嗅觉，她不认为陆见习和邹佳关系简单。
　　她说：“陆见习，我没决定要不要嫁你。所以见家长一事缓一缓再说吧。”
　　陆见习微抬了下眉，问：“你不打算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
　　“我没说要生啊。”
　　饶是陆见习见惯场面，也被她这句话重重的撞了一下。以为她唱欲拒还迎的把戏。
　　可他没猜对，钟晨压根没想欲拒还迎，她思维很简单，这个男人感情不在她这里，结婚了，恐会沦为怨偶。她不希望，他们最终惨淡收场。而且，那则报道对她影响不小。

　　陆见习把车停好，说：“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去商场里的餐厅随意吃了点，陆见习又带她去珠宝那边。钟晨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说，没一点心动，绝对不可能。她只是凡夫俗子，有着女人与生俱来的爱慕虚荣。
　　她一眼就看中一款，店员也极力推荐。
　　陆见习问：“喜欢这款？”
　　“先看看吧。”
　　陆见习点头，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的样子。
　　钟晨把柜台都看过了，也只相中第一款。她心中无比纠结，要不，赌一把？反正这么优秀的男人恐怕再也不会遇上。可抬头，看到商场电视播放的广告，正巧是邹佳拍的。兴起的念头，呼一下，熄灭的彻底。
　　她意心阑珊，“走吧。”
　　陆见习不明所以，还是带她离开。在商场外，钟晨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见习皱眉：“你今天闹什么情绪？”
　　“没闹情绪。”
　　陆见习面色也沉下，说：“钟晨，你这不是闹是和自己过不去。”
　　钟晨被噎了下，也不再说什么。如果说她不想嫁，也挺虚伪的，一开始她确实抱着这心思一直和他纠缠，不幸中奖之后，她才打退堂鼓。
　　也许，她没想象中的在意。

　　把她送到了她住的楼下，钟晨急着下车被陆见习握住手。
　　钟晨回头，疑惑：“还有事？”
　　陆见习说：“见叔叔阿姨的事你来安排时间。”
　　钟晨找借口，“最近他们太忙，恐怕难得有空。”
　　“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见个面。回头，双方长辈们碰个头。”
　　钟晨：“……”她怎么觉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见钟晨不说话，陆见习松开她手。钟晨心有点乱。
　　陆见习去帮她开车门，钟晨茫然地下车。
　　陆见习问：“我记得你住七楼？”
　　钟晨点头：“嗯，我上去了。”
　　陆见习忽然笑了下，“真笨，我问你是想送你上去。”
　　钟晨：“……”这思维……

　　送她进家门，见她没有要请自己进去的意思，他赖着脸皮硬挤了进去。
　　钟晨郁闷地看了看他，说：“家里很乱。”
　　陆见习笑了下，心想确实有些乱。
　　钟晨把客厅沙发上的东西捞起来，扔去她的卧室，才问：“想喝什么？”
　　陆见习不客气：“白开水吧。”

　　钟晨去烧开水，陆见习拿起矮几上的一副绣了一半的十字绣。他看不出绣工，不过花样倒也清晰。
　　钟晨出来，看到他在看那副绣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头的十字绣，也不觉尴尬。她说：“没事的时候绣绣。”
　　陆见习问：“绣了多久？”
　　钟晨想了想，“好像大四的时候买的。”
　　陆见习：“……”
　　钟晨不觉不妥，十字绣嘛，没事的时候玩玩活动手关节。她说：“看同学都绣也就买一副回来凑个热闹。”
　　这个热闹凑地，陆见习不敢苟同。

　　过了一会，钟晨问：“你不觉得我挺那个啥吗。”
　　陆见习反问：“那个啥？”
　　钟晨斟酌措词：“就是……未婚先孕……挺……你知道吧。”
　　陆见习恍然：“你不肯结婚是担心这个？”
　　钟晨：“……”
　　陆见习说：“我们都是成年男女。”
　　意思很明白，做那种事很正常。其实钟晨并不是要表达那个意思，既然他那样理解，她也不反对。
　　陆见习望着她说道：“你那些担心顾虑完全没必要。钟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抗拒婚姻。但我可以告诉你，婚姻没你想的那么恐怖。”
　　钟晨问：“你不觉得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吗。”
　　陆见习凝视她片刻，认真回道：“你这个确实是问题。我也相信，我们能够相处默契。钟晨，要相信自己，要对自己和家人负责，也要对孩子负责。”说到为孩子负责，陆见习挺没底气。他自己也迷茫，这样急匆匆结婚是好是坏。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显然已经没有退路。

　　大概呆到九点钟，钟晨有些犯困。
　　陆见习说：“早些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钟晨混沌地问：“你真要去？”
　　陆见习叹：“你是不是认为我开玩笑？”
　　钟晨：“……”
　　陆见习笑得有几分无奈，“看来是我的态度有问题才让你误会。钟晨，我再一次郑重声明，我娶你是认真的。”
　　“可……”钟晨想说，孩子那么重要？重要到宁愿踏进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殿堂？她望着陆见习，灯光的作用，摇摇晃晃地有几分暧昧，他的脸就隐在重重叠叠的光影中，有几分迷幻。她摇头：“你不觉得太冲动也是不负责任的一种？陆见习，我可不想将来我们都后悔。”
　　陆见习不认同：“我相信我相人的眼光。”
　　话到了这里，钟晨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说：“我还是要好好考虑。”
　　陆见习没逼她：“行。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翌日一早，她还没起来，手机嗡嗡地响起。
　　她摸着手机贴着耳边慵懒地‘喂’了声，那边就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他问：“还没起来？”
　　钟晨说：“嗯，今天不用上班。”
　　陆见习说：“确实不用上班，我们也约好去你家，我上去接你。”
　　钟晨伸了个懒腰，才想起昨天的事儿，有些头疼。发展到这一步，好像没容她退缩。而且昨晚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钟晨想，嫁陆见习也不错。她说：“不用，你稍等，我马上就好。”
　　陆见习顿了顿，说：“不急，慢慢来。”

　　十分钟后，钟晨下楼。一路上，钟晨还晕晕乎乎。
　　陆见习问：“昨晚熬夜了？”
　　“没。”不过睡的晚了一点，周六她都睡到中午，现在才九点。
　　陆见习不信，也没多说什么。

　　去的路上，钟晨好几次想说等等几天再去？可看着陆见习带的礼物，钟晨索性豁出去了。心想既然他敢娶，她干嘛不嫁？
　　到了她家住的小区，把车停好了，陆见习提着礼物和她并着肩。像是想起什么，问：“你有对阿姨提起我吗。”
　　钟晨摇头：“没有。”因为没想过他们会发展到这一步。

　　钟晨就知道，依着陆见习的条件，光他长相就能得到钟妈妈认可。但当谈起对方工作时，钟妈妈微皱了下眉。
　　钟晨琢磨，她不满意？
　　钟晨借口去厨房，后出来不经意偷听到钟妈妈问：“小陆，你和钟晨交往多久？”
　　陆见习说：“挺久了。”
　　钟妈妈说：“这样啊，这孩子也没对我提起。既然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你父母那边怎么说呢。”
　　“他们没意见。”陆见习还没对家里人提，总得先把丈母娘安抚好，父母那边，他有办法。
　　钟妈妈想，既然是结婚，总得把他父母叫来见个面商量结婚事宜。

　　钟晨折服，这个陆见习还真有编故事的天赋，没去当编剧可惜了。
　　回头，钟妈妈对她说：“人不错，但对方条件……”这是钟妈妈顾虑的地方。
　　钟晨装作不在意地问：“条件不好？”
　　钟妈妈摇头：“是太好了。钟晨，你要想好，条件好的你嫁过去可是要矮人一截。”
　　钟晨自然知道，不过她还是说：“妈，你韩剧看多了是不是？你以为生活是言情剧啊，就算是言情剧，我也没那言情狗血命。”
　　钟妈妈想了想，中肯地说：“性格倒不错，但那样好的条件和我们实在相去十万八千，自古来门当户对婚姻才稳固。”
　　她还以为钟妈妈看着陆见习就迫不及待把她给嫁出去，不想顾虑比她还多。一时间，她也不知说什么好。确实，陆见习外在条件吸引她，也令她怯步。
　　钟妈妈看着女儿，见她沉思，以为她伤心难过，也不好说更多的话。毕竟陆见习这样的条件，说不心动肯定很虚伪，从他言谈举止，看得出是个稳重的主儿。钟妈妈肯定女儿的眼光，只是这眼界高了点让人没底。
　　钟妈妈说：“结婚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妈妈的意见呢也只能是意见，做不得数，生活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去摸索。我的意思是既然谈婚论嫁，找个时间约他父母出来见个面，时间定了我好让你爸回来一趟，你说呢。”
　　钟晨顿了下，点头。

　　回去的路上，陆见习无聊了就问：“刚你和阿姨说什么。”
　　钟晨说：“我妈嫌你条件太好。”
　　陆见习：“……”
　　钟晨斜他，“我妈的担心也有道理。”
　　陆见习皱眉，不喜欢她的语气，“钟晨，你嫁的是我。”
　　钟晨不怕死地道：“可也嫁你条件啊。”
　　“你不用这么诚实。”
　　钟晨说：“诚实是美德。”
　　陆见习不想继续这个没意义的问题，他说：“我安排时间让叔叔阿姨和我家那边碰个头，你觉得哪天比较好。”
　　对此，钟晨有些意兴阑珊，她说：“这个你来安排吧。”
　　陆见习点头，又瞅了她一眼，见她眯着眼要睡不睡，问：“要不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这几天有点小忙，回头再说吧。”说完又觉得不妥，想说点挽救的话，还没张口，陆见习手机又响了。
　　这回也不知是谁，他面色不大好，语气也重了些。钟晨不知道，这个电话是陆家那边打来的，让陆见习去见某某家的千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