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有奇怪东西的番外》糖果树洞

4、4

　　“真的要去做衣服？”叶开眨巴眨巴眼睛，颇有些无奈，还有一丝惊讶，不过，“你该不会打算让我穿女装吧？”
　　“你不愿意？”
　　“我——咳咳、如果、你、嗯，我自然是愿意的，”叶开觉得有些委屈。
　　“开儿乖，哥哥要娶你了，怎么不高兴？”傅红雪捧着叶开的脸揉了揉，心情愉悦地调笑。他们要成亲了，自然要有喜服，要有洞房花烛，这是他的心意，“我不要你穿女装，我娶你，你也做我的新郎。”
　　“红雪……”叶开觉得眼眶有些酸，他居然能和傅红雪“终成眷属”，缓缓地将头埋在傅红雪肩窝，环紧了他，低声道：“我们还要请人来观礼么？这悬崖，怕是没几个能下来。”
　　“你愿意旁人看么？你愿意我们就发喜帖。这地方是我们俩的，请他们去红叶山庄吧。然后我们在去父母面前磕头，再来太师傅面前磕头，你要我在太师傅面前娶你，我可没忘。”
　　叶开选择性地听了一些，“小红叶肯定要在的，我师父和飞叔叔估计也是愿意来的，”叶开有些踌躇，翎儿她愿意来么？
　　“南宫姑娘呢？”傅红雪靠着树抱着叶开，一下一下摸着叶开的头发。
　　“你说我该请她么？”
　　“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是明月心或周婷那丫头还在的话，我成亲了若不告诉她们，她们肯定会不高兴的。”
　　“好吧，那就还有翎儿。你说冰姨回来么？”
　　“冰姨在西域，也不知她还愿不愿意跑一趟……你那个总是剥花生的朋友呢？”
　　“他？他恐怕对我们这些事不会感兴趣的。”
　　“你不请我请。”
　　“啊？红雪你跟他很熟么？……啊，红雪，你吃醋了？”叶开已经不止一次从傅红雪口中那个“剥花生的”称呼闻到酸味了，这次总算抓住了尾巴，不由得开心起来。
　　“吃醋？我可不吃醋，我吃你。”说着，便低头去亲叶开。
　　“我们还要去做衣服，晚了就关门了……唔……”
　　“……”
　　“嘶……啊……那、我们明天再、去啊……”
　　反正这寂静空荡的山谷，杳无人迹，只有他与傅红雪，叶开觉得自己越来越放浪形骸了。

　　叶开没料到，第一个来的会是他师父。
　　“师父，”叶开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他了，看到被家丁引进来的客人竟然是他师父，他欢呼地冲过去抱住了他。
　　“开儿，多大了，还在往我怀里钻，”李寻欢柔和地笑了笑，朝傅红雪看了看，拍拍叶开道：“你不跟我介绍一下么？”
　　“哦！师父，这是傅红雪，”叶开过去将傅红雪拉到李寻欢面前，“傅红雪，这是我师父。”
　　“你已经这么大了……若从前我帮公主照顾你们两个，你也不至于挨了那么多苦，怪我当时只怜公主当时丧夫之痛，报仇之切，没有好好劝她，”李寻欢叹了气，只是现在多说也无益，“你若是怪我，也是应该的。”
　　“师父，红雪不敢，”傅红雪听李寻欢这几句话，有着无尽的感动，李寻欢与他们一家非亲非故，救了魔教公主一家，还悉心教养了叶开，这恩情已经是难报，即使他是被留下的那个，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他从来也没有怪过李寻欢。傅红雪郑重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道：“师父，你教出了这样一个叶开，我们一家已经感激不尽了。红雪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早已放下心结，并不怨恨了。能换来现在这样的生活，那些苦，也不算什么。”
　　李寻欢将傅红雪扶了起来，笑盈盈道：“看来你早已经放下仇恨了，很好。”李寻欢早已不理江湖事，对傅红雪的认知还是几年前的一些传闻。
　　“师父，你别听那些说书人胡说，傅红雪早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样子了，”叶开知道李寻欢闲着无事喜欢去酒楼喝酒听书，自然知道那些江湖传闻将傅红雪说得有多不近人情。
　　“那就好，”李寻欢坐了，巡视一圈，道：“那个小娃儿呢？”
　　“你说红叶？”叶开一僵。
　　“噢，正是姓沈，名红叶的小娃儿，”李寻欢看叶开的样子，不禁想逗一逗，“红叶，这名字不错，你知道你飞叔叔看到以后什么表情么？”
　　“什、什么？对了！飞叔叔呢？怎么没和你一块来？该不会是觉得无趣吧？”叶开不想说刚才那个话题。
　　“红叶，嗯，红叶，是傅红雪的那个红么？”
　　傅红雪被李寻欢看着，想起他曾说红叶是叶开给自己生的，微微有些羞赧。
　　“就是红色的红啊，红色的叶子，枫叶多好看啊，这园子里种的都是枫叶树啊……飞叔叔呢？”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喜欢你飞叔叔了？”
　　“我马上把红叶从床上拉起来！”还是逃了算了。
　　“回来，不急，过几天你飞叔叔就到了，”李寻欢笑得更高兴，自己养的徒弟就是好，“阿飞游历仙山，没赶得及与我一道。叶开，你跟我来。”
　　自从请帖发给了李寻欢和飞剑客，叶开等着的就是这一天，他朝傅红雪点了点头，跟着师父出了大厅。

　　“师父，徒儿知道我与傅红雪大逆不道，有违人伦，我们本来想隐退江湖后，悄悄过一生罢了，但是师父、阿飞叔叔是我至亲，我实在不敢不孝，瞒着你们。”这红叶山庄几乎是按李园布局建造，于是李寻欢走在前面也不会迷路，他才在后园的树林站定，叶开便跪了下去，说了一堆。
　　“开儿起来，”李寻欢无奈一笑，自己这徒弟教得太好了，“师父一接到你们的请帖，就匆匆赶来了，只是想问你个问题，并不是来责怪你的。”
　　“什么？”
　　“你与傅红雪同为男子，又是兄弟，如今却要成亲——”
　　“师父，是徒儿不孝。”
　　“同为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兄弟也无妨，只是可怜杨盟主没有后人，不过他自己做的错事，也怪不得别人。”
　　“师父！我就知道你对徒儿最好了！”叶开听李寻欢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又想往他怀里扑。
　　“别慌，我刚才说了，我来是有事问你的。”
　　“师父你说。”
　　“你对傅红雪，到底是什么感情？你一直对傅红雪心怀愧疚，认为是你与你母亲使他受了那么多苦，你入了江湖就舍命护着他，更出生入死伴着他，你——到底是爱他，还是因为欠了他想要偿还？你是我教出来的，我以前因为受了别人的恩，做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
　　“……师父，我，”叶开听李寻欢说了这番话，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往年林姑姑的事，当年师父受了龙啸云的恩，不仅与他结为异性兄弟，还因为龙啸云喜欢林姑姑，师父便将林姑姑许配给了他，造成了后来一系列的悲剧。叶开听了，一时有些发愣，“我没想过，我只知道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真的？是发至肺腑的开心，而不是因为觉得偿还了亏欠的开心？”
　　“我没想过，但总归是开心的。”
　　李寻欢沉默了片刻，他将这孩子一手养大，自然是了解不过的。自从叶开小时候知道了傅红雪的存在，就一直非常关心他，并且把傅红雪受的这一切都看做是待自己承受的，即使傅红雪也是杨盟主的亲生儿子，叶开仍然没有改变这一想法。叶开对傅红雪心怀愧疚，什么都可以为了傅红雪做，所以当他接到请帖时，他不禁担心起叶开来，他知道，叶开与他一样，为了别人能开心，是很舍得为难自己的。
　　“既然你开心，我也替你开心，”李寻欢拍了拍叶开的肩，“我就是怕你受委屈。”
　　李寻欢又问了叶开几年的经历，聊了些别的，便去房间休息了。

　　“叶开，怎么了？师父教训你了？”傅红雪一直在房里等着叶开，直到敲了更，叶开才呆呆愣愣地回来了，一回来还抱着自己不撒手。
　　“红雪。”
　　“你师父骂你了？他不许我们在一起？”傅红雪抚着叶开的后背，不住地安慰。
　　“师父问我，是因为喜欢你跟你在一起，还是因为觉得亏欠你跟你在一起。”
　　傅红雪沉默了一会儿，“叶开。”
　　“红雪，”叶开定定地看着傅红雪，欲言又止，一时间，傅红雪竟然想逃。
　　——“你敢说不喜欢我试试看！”
　　——“我逗你的！”
　　两人同时出了声。
　　“哈哈，红雪，你也会被吓到啊。你离不开我对不对？刚才师父问我，我是愣了一阵，不过后来我想，我心里再怎么对一个人愧疚，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与自己哥哥在一块，也不会心疼他而与他滚到床上去。顾惜朝那人在时，曾问我是不是喜欢他那样的，他可张了和你一模一样的脸，何止一模一样，那就是你，身上还有我咬的牙印子，但是我说我只喜欢你，我对着你说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你。我后来追上去给师父说了，师父说我比他强，他还说我们一定能百年好合。”
　　叶开一双眼睛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优点，大而亮，在傅红雪的注视下，就更加水润而动人。
　　“叶开，”傅红雪呼了口气，温柔地圈住了叶开，“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对，我离不开你。”
　　“红雪……我才不会离开你，我找了你那么多次，等了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能与你成亲了，我怎么会不爱你。”
　　叶开。傅红雪心中一阵激荡，凑过去牢牢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