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艾）《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等你》》如絲如終

17、chapter 16

　　“所以说，你很快就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壁外调查喽？”人鱼双臂张开，呈一个十字架形躺在海水中，如果他也有双腿的话，那恐怕就是“大”字形了。

　　“是的，就在三天后。”利威尔坐在秋千上，闻言抬了抬眼，淡淡地说。

　　“听你的话，你们那个世界的‘巨人’好像很厉害啊！”人鱼转过头来，眼神中有着隐隐的担忧。”你......会死吗？”

　　“也许会。”利威尔沉默了一下，说。

　　人鱼顿时惶急起来，“喂，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啊！你不是很强吗？怎么会输给巨人呢？”

　　利威尔眼中光芒大盛，他看向人鱼，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很强？”

　　“我......”人鱼一窒，眼神一瞬间竟有些慌乱，“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啊！你的气场那么强大，一定是个强者！而且你不是你们那里的兵长吗？没有什么本事的人是不会担当起这个职位的吧？”

　　人鱼正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而有些小开心，殊不知利威尔此时的目光是多么古怪。

　　利威尔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但又很快消失了，他站起身，靠在一边的长椅上，问:“如果你也处于外面的世界中，遇到这样的巨人，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它们一个不留地驱逐出去啊！那样的怪物，多一个留在世上，对人类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你不是一条鱼吗？”利威尔似笑非笑地说。

　　“你不是问我‘如果我处在外面的世界会怎么办’吗？作为一条鱼，长时间离开水是会死的！你既然这么问，那我当然就把自己代入人类中了啊！”人鱼反驳道。

　　“啧，真是个口齿伶俐的小鬼。”利威尔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说，“不过，还不赖。”

　　“嘿嘿......”人鱼挠了挠头，傻乎乎地笑了。

　　“走了，回去。”利威尔直起身子，慢悠悠地向人鱼的家走去。啧，海底漫步的感觉还不赖。

　　人鱼缓缓摆正姿势，刚想跟上利威尔，忽然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利威尔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后，见人鱼还没跟上自己，想要提醒他快点，却不料一回头就看见他浮在水里。利威尔瞳孔一缩，迅速地游过去扶起了他。人鱼此时已经不省人事，躺在利威尔的臂弯里，双目紧闭，小脸煞白。

　　利威尔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于是拉起人鱼，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向那间晶莹剔透的小房子游去。

　　把人鱼放进珊瑚浴缸里，利威尔刚想帮他检查一下身体，却不清楚作为一条鱼的生命体征是怎样的，只能把他放平，默默祈祷他不要有事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人鱼还是没有醒过来，利威尔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利威尔背靠着门，头脑飞速运转，思索着人鱼昏倒前所发生的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所有现象显示他一切正常，这次昏迷属于意外情况。

　　记得上次来到这个梦境，人鱼也是处于昏迷状态，只不过那次是因为脱水，而这一次明明一直都泡在水中，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应该跟水没有关系，是人鱼本身有什么病症。

　　刚刚抱起人鱼的时候，利威尔顺便给他把了一下脉，按照人类的标准，脉象还算正常，只是有些弱。可利威尔毕竟不是个医生，其他的事情就难以觉察了。

　　要是佩特拉在就好了......利威尔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嘁，我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起他来，他只是一条什么都不懂的蠢鱼啊......

　　利威尔抬起头，默默地望着头顶上弥漫着的水，想要看到它的尽头，看到海面上，可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这个目标。

　　利威尔揉了揉后颈，索性低下头来，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只是做梦，梦醒了，自然就会回到现实之中的。

　　也许只是一个幻影吧，连带着这个海底的世界，都只是一个梦，只有自己知道的梦。在这里，只有自己是最真实的，而其他的，都只是虚假的影子，既没有鲜活的生命，也没有蓬勃的情感。也许刚刚还对自己微笑的人鱼，只是个会笑会动的提线木偶。

　　但是，偶然的邂逅，却温暖了他孤寂的长夜。

　　也许这片海域，就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让他体会到温暖之后，心甘情愿地跑去做那个承载着万千希望的人类最强。

　　利威尔轻叹了口气，准备回去再看看人鱼的情况，可是却在即将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的手停住了。

　　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他心头划过，却又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可他不是别人，他是利威尔，利威尔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的。于是他收回了手，走进了碧蓝的海水中。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海水，凉凉的，和现实世界中的水是一个感觉的。

　　但是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海水，碧蓝的颜色充斥了整个眼球，利威尔望着这个世界，只觉得心中宁静，仿佛已在这里生活了百年。

　　不过，这里好像和上一次来的时候比，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少了点......立体感。

　　利威尔心中一惊，转身进了屋，从碗橱中拿出了那个茶杯，再走到门外，舀了一碗海水。

　　利威尔回到屋中，把碗拿到嘴边，皱眉喝了一小口，顿时浑身冰凉。

　　这碗里的海水，是淡的！

　　利威尔终于想起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这个世界，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难道说......利威尔目光复杂地看向人鱼，人鱼依旧躺在缸里安静地昏睡着。

　　我记得，这海的外面，是一个沙滩......利威尔皱了皱眉，反正这小鬼还没醒，不如出去看看！

　　“兵......长！”正在利威尔刚迈出一步的时候，珊瑚浴缸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利威尔神色动了动，走到浴缸旁边，果然看见人鱼已经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虽然利威尔的表情看不出来一点动摇，但他确实是在关心人鱼的。

　　“嗯，还好......”人鱼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

　　“兵长，你要走了吗？”人鱼从缸中爬出来，抬起头，问利威尔。

　　“嗯。”利威尔淡淡应了一声。

　　“那么，你要活着啊，我在这里等着你。”人鱼张开双臂，抱住利威尔，把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利威尔的身子一僵，却又渐渐地放松下来。“我知道了。”他尝试着搂住人鱼。

　　待利威尔的身体渐渐消失，人鱼收回手臂，目光复杂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呦，相处的还不错嘛！”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

　　人鱼回过头来，瞳孔瞬间放大，“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