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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舌战 ...

  •   洛迦枠祺贶和祺贤举着酒杯直奔陈骁而来,席上众人也都乐得看热闹,一时间竟觉得大厅空旷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陈骁这边。
      祺贤给陈骁满酒,祺贶目光闪烁的对陈骁笑道:“我敬你,妹夫。”
      此一刻的陈骁满脑子都是空的,完全的难以集中,只像个连线木偶一样,举起酒盅,碰了他二人的杯。
      祺贶饮毕,立刻挑衅道:“宸妹妹可是我父王的掌上明珠,也是我们兄弟最为疼爱的小妹。上元大人与我小妹的婚事是皇上太后亲赐,看妹夫你一表人才,今日我燕王府大宴,妹夫你何不与我们兄弟比试才情,也好为大家助兴!”
      陈骁愣愣的立在那里,只觉得耳旁的说话都听得很模糊。
      祺贤在一旁接道:“妹夫冠礼刚成,便封双侯,在我岚朝七百余年之中实属难得,既得皇上如此重看,想必才华出众,自然要展示一二,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陈骁现在是真没有什么心思和他们斗嘴置气:“上元智才疏学浅,枉沐皇恩。且今日又这些前辈大人在场,实在不敢献丑。”
      祺贶大笑:“不妨不妨,听闻上元贤弟不会武功,也未考功名,我们自然也不会难为你。”
      “既然知道,就算了罢。”
      “哎,”祺贶阴阳怪气的一声:“今日这等大场面,正是你上元贤弟扬名立万之机,又怎能忍心扫我们大家的兴呢,若不然别人只道我家小妹嫁人走眼,白白耽搁了终身!”
      陈骁原本就心情糟糕,一心想躲了去,可再好脾气的人也禁不住这样的激将法。尤其是他不该这个当口拿洛迦枠宸说事儿。陈骁打了激灵,扭了扭脖子,颈椎骨咯吱一响,集中了精神:“四哥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祺贤在一旁笑道:“这样,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我兄弟二人随你,看妹夫你想比试哪一样。”
      “你这是让我选?”
      “何如?”
      陈骁扫过全会场,看了看上座上脸色铁青的燕王,身旁事不关己的燕王妃,面有担心却难见喜怒的洛迦枠宸,座下几乎都是幸灾乐祸的一群臭男人,还有那个依旧团扇轻摇兀自品酒的山青羚,最后转眼朝那双生子道:“那就斗数吧。”
      去他个NND,你如此相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就不信我丫当年高考数学一四八,比数学还比不过你们这群目光狭窄的古人?
      “好,斗数!”祺贶说罢,振臂一吼!
      上座的洛迦枠宸此刻却抿嘴一笑。

      祺贶踱步,率先发问:“今有弦十尺,句六尺,问为股几何?”(注一)
      陈骁轻蔑一笑,这么简单:“八尺。”
      此题虽然不难,但是这上元智居然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脱口而出,大大超出了祺贶的预料。上来就出师不利,祺贶哪里肯罢休:“再来!”
      “慢!”陈骁此时已然全情投入,誓要灭了这两小儿的气势。“换我问你,句八尺,股十尺,弦几何?”哼!我量你开不出164的平方根。
      祺贶瞬时楞在当中,一旁的祺贤也顿感不妙,但偏偏计数是他最不擅长的,可总不能看着四哥被上元智当众羞辱。祺贤反问陈骁:“你知道?”
      陈骁笑道:“我自然知道。可你确定,不要让你四哥再多想想么?”
      “算经上未有此法,你怎会出如此刁钻题目?”
      “刁钻么?句八尺,股十尺,弦为开方一百六十四,十二尺又八寸余。”
      祺贶祺贤齐刷刷看向座位上东向九桌处,两位中年男子紧蹙眉头,对视了好一阵子,朝着二位王子这边点了点头。
      陈骁显然看出了这二人在燕王家臣之中数术上的地位,戏谑的看了眼那两位王子,转身走到这二人身前。“敢问二位大人是……?”
      这两个男子连忙起身,朝着陈骁抱拳行礼。“见过钦差大人。下臣均科。”“下臣邡贻。都是龙编州学数术的先生。”
      “哦,原来如此。”这回挑衅的变成了陈骁,“那,就劳请二位先生再出一题。”
      均科晟看了看陈骁身后依旧气的鼓鼓的两位少王子,见祺贤点头,便直起身来,朝着陈骁一抱拳,目光一紧:“请上元大人听题。今有贷人千钱,月息三十。今有贷人七百五十钱,九日归之,问息几何?
      陈骁呵呵一笑,连停顿都没有:“呵,以月三十,乘千钱为法。以息三十乘今所贷钱数,又以九日乘之,为六钱,四分钱之三。”
      均科晟心里一惊,表面还故作镇定:“上元大人脱口而答,不用珠算便得正解,实在聪颖过人。”
      “慢,我也问你。我有一钱,你有数钱,我与你钱数之比,恰与你与我二人钱数和之比,问你有几钱。”妈的,我就不信你算的出黄金分割。陈骁笑看一脸尴尬又忙着计算的均科晟,转脸问下一个:“邡贻大人,也出一题?”
      邡贻丘早就亟不可待:“今有共买鸡,人出九,盈十一;人出六,不足十六。问人数,鸡价各几何?”
      哈,二元一次小方程组,两厢一减,3x=27。这有何难。陈骁微微一笑,略想片刻:“九人,七十鸡。”
      邡贻丘登时愣在那里,这等难题,纵观全朝怎能有人如此神速作答。
      陈骁见他前后表情大相径庭,也乐得再得寸进尺:“邡贻大人,我也问你,人数若与出价相同,鸡价七十,盈十二,问人数几个?”你个狂徒,有种就给我解个一元二次的方程。
      这三招过后,祺贶和祺贤的脸色越发难看,不但丝毫难不住他上元智,且这怪物出的题目,连全朝最好的数术先生都难以做答。陈骁看得出这满场的尴尬,真就别怪我不客气。端起酒杯来到二位大人面前:“均科大人,邡贻大人,上元智久仰二位大名,今日相聚真真三生有幸。如果大人们算得答案,晚辈非常乐意与二位大人再来切磋。我敬你们。”说完印尽杯中之酒,还亮个盅底儿特意的给那二人看。两个人灰头土脸,只得怏怏举了酒杯,各喝了一杯。

      陈骁刚要回去坐下,向来急脾气的三王子祺现又站了起来。看到这小子如此羞辱两个弟弟和两位先生,简直不把他们燕王府的人放在眼里。他倒是真想与陈骁比武较量好好修理他一番,但也不能明知道他不会武功还要强打人家。祺现上来也是一副阴阳怪气:“好妹夫,果然聪慧。你三哥我呢,是个粗人,只懂得骑马打仗。宸妹妹自小就有心愿,嫁个驰骋马背的大英雄。当然,你虽不懂武功,但也该了解战事。我岚朝七百余年,尽是一部战史。好男儿自当志在四方,建功立业,否则与朽木腐草何异?”
      一听这话,陈骁心里骂道,这个洛迦枠祺现竟是也搞这么一套,难不成宸儿的那点理论都是你这三哥教的。已经三杯烈酒下肚,本就没啥酒量的陈骁早已被酒精麻木了理智,刚刚一场大胜更是让她此前的怒气完全吹成了自我膨胀。前一世念书时就靠个稍高一等的记忆力,而此时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以前想得起的想不起的,现在也都一股脑的冲到了大脑皮层。反正对错他们也不知道,中国古代五千年文明还不够唬这些个匹夫吗?
      陈骁踱步向前,满了自己的酒,和洛迦枠祺现推杯饮尽。侃侃而谈:“三哥说的有理。小弟以为,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道、天、地、将、法。”(注二)
      洛迦枠祺现显然对陈骁这开门见山的大论完全的准备不足,但细听其间,似乎却又大道理,大智慧。素来喜兵的三王子没顾得斗兵的初衷,反倒追问:“何解?”
      陈骁笑笑,又满了一杯,一饮而尽。下面这段话,到底自己往其中杜撰了多少陈骁也咬不准,只顾着装足了架子,对着洛迦枠祺现,一顿狂喷:“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陈骁这一通连珠炮过后,不仅仅是洛迦枠祺现愣在当场,满场宾客武将居多,听闻此言俱是震惊,同时也深感其中大义,连燕王弘砢也竖起耳朵仔细品味。
      陈骁多看了一眼燕王身旁的小妻子,抱以一笑。洛迦枠宸此时却觉得恍惚,她从来没在那人身上听到过如此陈辞,比起前几日在小客栈里的激昂,这一次竟多了好多睿智,与之前和自己插科打诨,玩笑淘气的那个纨绔侯爷相比,此时的上元智完全判若两人。而且,还是往不能再好的方向转变。眼前这人,不正该是她宸岚公主为自己选定的驸马人选么?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陈骁看了看一脸惊愕又全神贯注的三王子祺现,多补了一句:“三哥,还要往下听吗?”
      “啊——”祺现回神,仍然词难达意:“你接着说。”
      接着说?接着我就完全背不下来了。陈骁大笑道:“呵呵,三哥若有意,上元智日后定然与你好好研讨兵法。此一时,就不多言了。三哥,请。”一昂头,又一杯见底。

      席上一众宾客,虽然大多数人仍旧嗤之以鼻,对着陈骁满是不服气,但这两轮舌战,已然有了一些人对陈骁投以佩服欣赏之色。燕世子祺观显然算是一个。只是听陈骁的长篇大论,他心里除了赞赏,还越听越慌,如果是有此大才华的上元智,怎能容他安全的回去弘南亭父子身边。只是祺观刚要起身,一旁向来斯文稳重的二王子祺舰拉了兄长的手,自己举杯站起。陈骁又迎来了第三战。斗文。
      陈骁此时已经颇有醉意,但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无惧。
      洛迦枠祺舰慢条斯理的说道:“早闻上元大人少年时词句颇佳,祺舰倾慕已久,不知上元大人此时可有诗性,能否以此时应景一作?”
      陈骁哈哈一笑:“二王子既然早有听闻,也该知道我最不会写命题诗。不过我在楚阳郡城闲逛的那三天,倒是颇有诗性,连作了几首,此时诵来,还望二王子多多指教。”
      洛迦枠祺舰眉头微皱:“请。”
      如果陈骁日后有可能看到自己这一段的视频回放,就只剩下“癫狂”这两个字能形容她此时的状态了。酒精的麻醉挡不住她心中越斗越涨的怨念。这一群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上诗词才情一腔热血,实则背地里阴谋造反,里通外国,还割地求兵,甚至不惜将宸儿送去那荒蛮之地和亲!陈骁的脑中不断的闪出李广,岳飞,戚继光等一众英雄形象,捡着那解气的诗句换几个地名脱口而出:“青海长云暗雪山,边城遥望楚阳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燕畿终不还。”
      四句说罢,所有人都是面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厅中央的陈骁。洛迦枠宸于上座更是一脸惊恐。
      一首吟罢,陈骁多喝一杯,又来一首:“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龙编,满城尽带黄金甲。”

      “够了!”燕王弘砢铁黑着脸,拍案而起。陈骁回首对望着燕王,眼中毫无惧色。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没有人敢发一言。
      洛迦枠宸看了看自己父王,又看了看下站的陈骁,急急起身,大踏步来到陈骁跟前:“父王,我家大人不胜酒力,请父王准我们先行回去休息。”
      洛迦枠弘砢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有护在她身后那个胆大放肆的上元智,眼角抽搐。
      陈骁却轻轻推开了身前的洛迦枠宸,对着燕王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王爷,下臣的确不胜酒力,已然半醉了。不过宸岚公主久未与王妃重逢,自然母女之间有好些体己话说。下臣怕自己酒后无德,还是往钦差行馆住罢。”
      洛迦枠弘砢看了半晌,一字一顿慢慢开口:“你这是不放心,害怕本王要害你不成?”
      “哈哈哈哈”,陈骁放声大笑:“上元智知道,王爷,您不会的。下臣告辞。”

      陈骁匆匆回了行馆,刚一进屋便哇哇的吐了起来。向来都认为自己酒品不错,两辈子这么久,喝醉的虽有几次,怎么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头脑清醒,却十分难受。下人们早已备下醒酒的茶来,陈骁咕咚咕咚咽下,瘫坐在躺椅上,浑身燥热。
      才刚在燕王宴席上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噩梦一样,燕王就真在酒席之上将自己拿下杀掉,也不足为奇。呆了许久,呼吸渐渐调匀,陈骁叫了片火室进来,遣走了其他人。“那条子上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且那鲜园国的王储,宸岚公主和亲之人,已于四天之前到达燕王府。”
      “谁?”
      片火直言:“少主且记得席间坐在燕王上垂首的山青羚,就是那人!”
      陈骁听后,紧闭了双眼。头脑中飞快的转了好一阵子,起身吩咐道:“知道山青羚在哪里下榻么?速速为我安排,我要连夜见他。”

      山青羚仍然保持了席间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依旧羽扇在手,一脸似笑非笑。微微向陈骁点了点头,请了陈骁入座。“上元大人,有何要紧之事来找小王?”
      陈骁这一刻见到山青羚,早已酒醒,说话也不似在宴席之间那么冲动。听他自称小王,显然早已对自己此行目的略知一二。陈骁也不拐弯抹角,不卑不亢的道:“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谁。”
      山青羚笑看陈骁,颀长浓黑的睫毛连扇几下,令那一张脸更显妖娆:“呵呵,这话听的真有趣。你若不知道我是谁,也不会深夜来此了。”
      陈骁道:“殿下直爽,那在下也就不绕弯子了。我知道燕王与贵国王许诺,燕王成事后,割六郡,和亲。”
      山青羚还是笑靥桃花:“那你是心疼那六个郡,还是心疼你那心爱宸岚公主。”
      “殿下,既然知道宸岚公主已经是在下的妻子,又何必要夺人所爱呢?”
      一听这话,山青羚笑的更显妩媚:“我没有夺啊,是他洛迦枠弘砢,非要送给我的。不过,今日看过,她宸岚公主也正合我心意,小王自然乐得笑纳。”
      陈骁见他半为戏谑,不免急着义正言辞:“上元智敢问,六郡与宸岚,能对你鲜园国有多大好处?鲜园地处南三国最南端,距离岚朝最远。即便得了历州六郡,此六郡与鲜园之间仅有一条狭长通道,如果临近的南趾国从中切断,六郡与鲜园则完全失去联系,那这六郡与你便毫无用处。且岚朝有传统,割地的皇帝不能立碑的。那燕王许给你国土,殿下认为能兑现么?再者,宸儿与我已经成亲,即便到时燕王成事,我上元智以身殉国,难道殿下就肯娶一个已为人-妻的女子?”
      山青羚笑看陈骁,轻阖羽扇,忽然问道:“上元兄,你与宸岚公主感情怎样?“
      “呃,自然,自然是好的。”
      山青羚微微一乐:“嗯,看得出来。上元兄你对公主是情深意重,公主对你也是情有独钟。只是我不明白,如果你二人感情这么好,”山青羚刻意的上身前倾,离近了陈骁,直直的看着陈骁双眼:“如果你和公主之间当真这样的情真意切,那为何宸岚公主至今仍旧是处子之身呢?”看陈骁一脸惊羞,山青羚用扇子掩面又笑道:“难不成,真像传闻那样,岚朝的公主们,只好女色?”
      陈骁张开嘴巴,却啥也没说出来。
      “又或者,上元兄你不好女色?否则面对如此美人,上元兄有怎能把持得住?”说罢,又坐正了回去,顺手端了盅茶,抿了两口。
      陈骁征了半晌,心平气和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宸儿有她的想法,我不会强她所难。只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答应我。”
      “好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为小王本来已经对宸岚公主动了心思。”见陈骁脸上立刻显出了不安,山青羚也不忍再逗她:“你放心好了,宸岚公主,永远都是你的。”
      陈骁惊异,他答应了?“那,与燕王之约?”
      山青羚挑着眉毛,捡了桌上的小块蜜饯边吃边道:“你说的有理啊,我放弃就是了。”
      “就这么简单?”
      “呵呵,你想有多难?听过你今晚宴席之上的舌战,我若还想与他燕王联手,就是太蠢了。不过,只是有点可惜,可惜我还真是看上了她宸岚公主。别紧张,就如你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上元兄可以放心回去了”
      陈骁被他这似真又假的话 说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只是山青羚说完,已然靠在椅背闭目养神,知他示意送客,也没再多的话可说,陈骁起身抱拳:“多谢殿下。上元智告辞。”
      转身往门外走,山青羚在陈骁身后轻轻的多说一句:“既然此事已定,就请上元兄将府上的探卫撤走吧。”
      陈骁心下咯噔一下,这个山青羚,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被人撞破,脸上有些挂不住,陈骁速速的离开,向片火示意,下令所有探卫,全部撤出燕王府。
      看了陈骁离去,山青羚在房间里睁眼笑着,品了口茶,自言自语的道:“有趣。”
      有鲜园的侍女进来禀报:“殿下,可以沐浴了。”
      山青羚发髻散开,衣带滑落,细如凝脂的雪白肌肤映在水中,倒映出一个绝美的女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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